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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怎会这样

箫音渺渺,琴音瑟瑟,亭中的琴箫和奏之声就仿佛远处湖水的涟漪,绵而不断,柔而远至。不同于羌笛秦筝的浮夸与跃动,这声音虽是有声却又像是无声,仿佛不是在发声,而是在一舒发一种淡然与辽阔。那感觉就像是在群山之巅俯瞰整个世界时心中的那份宽广。

“三姐,他能帮我们度过着难关吗?”一曲作罢,黄衣女子放下嘴边的玉箫,对红衣女子问道。红衣女子继续抚着琴弦,没有说话,然而任谁都听得出原本潇洒飘渺的琴音已不再那么超然,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其拉入了凡尘。半晌,双手离开琴弦,红衣女子起身走到黄衣女子身边目光看向湖面。

微风袭来,水波荡漾,岸旁的柳树上,柳叶离开了枝蔓,落入波光粼粼的湖中,任凭水纹将它四处。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漂泊中寻求安定。这是柳叶做的,也是江湖人要做的。

“五妹,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

“你知道师傅当年为什么把我们姐妹六人赶出师门吗?”

“因为他想让我们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不想让我们为他报仇。”

“那你做得到吗?”

“我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

“你带的那个人真的可以帮我们吗?”

“我想是的。”

“为什么?”

“之前师妹跟我谈到这个人我还并不是十分相信,但昨日一见,确实不凡。”

“二位小姐,我们已经服侍完那位公子沐浴更衣了,现在人在大堂,是否带来见您?”红衣女子与黄衣女子正说着,一名侍女轻步走上前问道。

红衣女子看着黄衣女子,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走吧,带你去见见咱们小师妹看上的人。”

大堂内,谢灵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他喝茶的样子很独特,先是抬手把杯放在唇边,低眉看这杯中的茶色。然后微微低下头,用鼻子轻嗅这杯中的茶香,最后,闭目缓缓转动手腕,将这杯中的茶水稳稳的送入口中。虽步骤繁多但整套动作下无处不凸显着淡定与从容,颇有一股贵族气质。惹得几名侍女都躲在屏风后面偷看。这也难怪,他本就是当年隐剑山庄的少庄主,自然不同于普通人。虽然如今隐剑山庄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他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有的。

“这茶可还喝得惯?”红衣女子挽着黄衣女子的手走入堂对谢灵问道。

“形整味香,入口清新又不失后劲,好茶。”端着茶杯,谢灵低眉看着杯中的碧绿道。

“没想到谢公子对茶这么在行,这茶叶是陈年的普洱,沏茶用的水是今早的露水,就连那烧水的木柴都是山上长了二十年的陈木,这样的茶怎能不好喝。”说着红衣女子双手放到了黄衣女子的肩膀上笑着对谢灵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妹妹苏颜……”谢灵抬起头,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苏颜笑着道:“令妹的大名谢灵记住了,但还不知曲姑娘的名讳。”谢灵问完,红衣女子嘴唇微动正要开口,苏颜却抢着答道:“我姐姐的大名叫曲秀婷。”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妹妹,曲秀婷也是无奈的对谢灵一笑,接着一把掐住苏颜的小脸蛋嗔道:“你呀,真是个大嘴巴。”

“曲姑娘,谢灵昨日的问题你能回答了吗?”。谢灵放下茶杯道。

随着谢灵说完,大堂内的轻松气氛就如骄阳融雪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默。曲秀婷看着谢灵,嘴角仍挂着标志性的微笑,然而眉宇间已多了些苦涩

“既然谢公子问了,我就实话实说。此次请谢公子到此,是希望谢公子能够与我们合作。”

谢灵看着曲秀婷,面色突然变的冰冷皱褶眉头道:“若是合作应该没必要给我下摄心散吧。”。

面对谢灵的反应,曲秀婷也是一阵语塞,她敢保证这是郭大夫的私人行为,自己绝对没有下过这种指令。但派他找谢灵的是她,出现这种事情她也难辞其咎。

“谢公子,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但合作这件事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曲秀婷苦笑着,但当说到“感兴趣”三个字时,眼中闪过一阵“狡猾”

“偶,不知何事?”

“七天前后,雷公斧,邪老怪,无常兄弟全都毫无征兆的突然毙命,而经过我们调查,他们全部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上。”

谢灵听到这消息,心中不由得一阵诧异。一把开山斧,一兜破棋子,一对阴阳掌,曲秀婷所说的这四人,早已纵横江湖数十载,放在哪里都绝对是擎天柱般的存在。他们五人全部毙命,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惊讶一闪即过,谢灵仍态度平静的道:“曲姑娘神通广大,消息灵通,恕在下不懂,他们全部毙命的确虽让人惊讶,但这事又与我何干?”

苏颜看着态度平淡的谢灵,认真道;“他们的死虽然与你无关,但他们的死法谢公子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他们怎么死的?”

“他们都死于名剑八式。”曲秀婷面色严肃的道。

谢灵听到曲秀婷的回答,低头陷入了沉默。双手也紧紧攥拳放在背后。名剑八式在这江湖中成名许久,被无数武林剑客称为神剑,因为它的精妙与威力就仿佛是天神之力。纵观江湖,没有其它任何一种剑法能够与其匹敌。但这并不是他沉默的理由,谢灵沉默是因为江湖中本不该再有任何一个人人会这名剑八式,因为它本是谢家的绝学。上百年前,谢灵的祖父创下这门剑法,并以此傲视群雄,被冠为江湖第一人。谢家也在那时极速崛起,到了谢灵爷爷那代,魔教入侵,武林同胞携手抗敌,谢灵的爷爷亦是靠名剑八式力斩魔教教主。而后魔教败退,隐剑山庄作为主力军损失惨重,使得江湖诸多势力都虎视眈眈,即便如此境地,庄主谢峰同样靠名剑八式,灭了他们的心思。但或许是天意,谢家虽有绝世神功,还是在当年那场大火中灰飞烟灭。剑谱也在那时消失无踪。而如今,这本该消失的名剑八式再现江湖,无疑深深震撼了谢灵的内心。谢灵压下心中的伤痛,双眼如两道精光般看着曲秀婷,开口道:“曲姑娘这个消息的确让人吃惊,但不知平实十分低调的黑玉兰,为会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

谢灵态度已经十分明显。虽然曲秀婷说的每件事都深深震撼了他,但如果不说出真正想要合作的原因,他也就没有必要相信他们。曲秀婷面对谢灵的疑问,表情已经越来越僵硬,身旁的苏颜见到自己的姐姐如此神情,皱眉呢喃道:“哼,一个问题问来问去,还真拿自己当什么厉害人物了。”

曲秀婷瞪了一眼苏颜,谦声对谢灵道:“谢公子,抱歉,舍妹不懂事。恕在下直言,我们已经调查那个凶手很久了。这次请谢公子来,是因为他用的是你家的家传剑法,我想你可能有帮助。而这个凶手与我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看着曲秀婷,谢灵突然伸手掏出兜中的玉兰令,而当曲苏二人看到此物,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谢公子,你怎么会有这个。”曲秀婷蹙眉对谢灵问道。

“偶?这是我之前养伤时从监视我的人身上拿到的,难道这东西不是你们的吗。”谢灵面色冰冷的问道。

“抱歉,谢公子,一直到你在白云城买酒,我们的人才发现你。而在那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也根本无法监视你。至于这块儿令牌的确是黑玉兰的玉兰令,但并不属于我们。”

“并不属于你们?”

“是的,这块儿玉兰令,应该是那个凶手的。”

“原来如此。”谢灵心里大致明白了他们难以启齿的原因,黑玉兰看来并不统一,而是分裂的。

曲秀婷看着谢灵,似乎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当谢灵扭头看向她时,她神情肃穆的道:“谢公子,这件事是我们黑玉兰内部的事,其中原委十分复杂,恕我无法坦诚相告。但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我们要做的只是让一个剥夺了我们最爱的人的凶手血债血偿,仅此而已。

曲秀婷的这一句话,似乎触碰到了谢灵心中柔软的部分。当她说完谢灵就声音平淡的问道:“这些人都死在哪里?”

“去往东岛的船上。”

“你说什么!”听到曲秀婷的回答,谢灵豁然起身,身上发出的剑气直接将身边的桌椅震的粉碎。曲秀婷原本见谢灵态度转变心中已松了口气。然而她没想到当自己说出答案,谢灵的神情会瞬间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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