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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未雨绸缪

震惊过后,齐三泰不得不承认,罗玉的武力远超出他的想象。

只是,他依旧不认为罗玉这番“狂言妄语”有任何实现的可能。

一个人再强又能如何?匹夫之勇罢了。

对方可是整整一个山寨的人马,每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双拳难敌四手,幻想以一当百吗?简直异想天开!

认定与罗玉交谈纯属浪费时间,齐三泰不再理他,转脸冲儿子吼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去叫赵管家收拾东西啊!”

这是个老固执,看来很难说服他,罗玉无奈。

“村长,叶老临终前将梅林村托付给你,你就这么一走了之,对得起他老人家吗?”

罗玉幽幽说道。

这句话仿佛一柄利剑直插齐三泰心脏,他身体猛地一僵,脸色铁青,看着罗玉欲言又止。

二人沉默以对,罗玉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齐明月擦掉双颊泪痕,毅然上前语气决绝道:“爹,罗大哥说的没错。这件事因我而起,自然应该由齐家来结束,不能让村民们替我们承受无妄之灾。若实在没有办法,您便将女儿送上山吧,只要能保的村子和家人平安,女儿……女儿……”

说到此处,兴许是想到被送上黑风寨以后的悲惨生活,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齐三泰捶胸顿足,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似乎在一瞬间苍老许多,绝望道:“这是天要灭我齐家啊!做父亲的岂能把自己女儿往狼窝里送,罢了罢了,就算玉石俱焚,齐某人也决计不会拖累梅林村!”

罗玉忍无可忍,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实在受够他这副怨天尤人的模样,明明自己已经提出解决方案,为何不肯相信呢?

齐明光人小鬼大,见罗玉神色不悦,忙上前扯住他衣袖低声哀求道:“罗大哥,我爹被黑风寨那群强盗逼的走投无路,所以才变成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罗玉叹口气,脸色稍缓,摸着他的脑袋吩咐道:“小光,去劝劝你爹和你姐姐,这两天你们待在村子里不要外出,响马的事我来处理。你相信罗大哥吗?”

齐明光重重点头,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翼之光。

“好了,回去吧。”罗玉拍拍他的肩膀,“记得去找你石柱哥和青山哥,让他们把村里其他人召集起来,三天之内全村戒严,不允许放任何一个陌生人进来。明白吗?”

石柱和叶青山是梅林村身手仅次于罗玉的两位青年。

自从罗玉答应叶老头替他照顾梅林村以后,便在暗中组织村里的青壮年展开训练。

三十名青年分为三组,分别由罗玉、石柱和叶青山带队。

前往山里猎捕野兽,亦属于训练的一项内容。

在罗玉的指点下,这群“山村野夫”的拳脚功夫突飞猛进。

半年特训时光,让石柱和叶青山对罗玉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他的命令更是言听计从。

由于对付黑风响马风险太大,罗玉不愿带他们去冒险,深思熟虑后方才决定自己独自行动,留下他们负责保护村庄,以免有所闪失。

齐明光原本正是罗玉打算等他成年后,立刻召入队伍的一员。

“我知道了,罗大哥。”齐明光表现出奇的乖巧听话,“我马上去联系柱子哥和青山哥,你去黑风寨务必要小心啊。”

“放心吧。”罗玉欣然一笑,对自己充满信心。

区区几百响马,只要策略使用得当,将其分而化之各个击破,并不困难。

更何况,所谓擒贼先擒王,若能趁夜潜入黑风寨,斩下二寨主的头颅,婚事自然会无疾而终。

黑风寨的三名寨主罗玉有所耳闻。

大寨主好战,二寨主好色,三寨主擅谋。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眼下黑风寨在明,自己在暗,形势对自己十分有利。

这正是罗玉成竹在胸的最大仰仗。

回到自己的小屋,罗玉切下风干的山猪肉扔入锅内,点燃柴火将其煮熟,配上各种佐料饱餐了一顿。

想要完美实施自己的计划,必须具备充足力量,吃饱睡足养好精神才不致出现纰漏。

等到天色渐暗,罗玉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

快速检查自己的腰囊,飞刀、回旋镖、梅花针、军刺……

但凡能置敌人于死地的武器,罗玉统统塞入腰囊随身携带。

一切准备就绪,罗玉抓起几个月前画好的三阳镇地形图,找出黑风寨的位置,把所有出入口和逃生路线牢牢记在心中。

随后,罗玉挎上长刀和勾索,一身劲装轻身出门。

走出村口半里地,山道两旁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

是负责守夜的巡逻队,这是在罗玉授意下成立的队伍。

成员均来自他和石柱、叶青山所训练的那三十名梅林村青壮年。

两人一组,每晚分前夜和后夜轮流值班。

罗玉举起手,拇指和中指有节奏地打了三次响指。

对上暗号,两道身影从路旁的密林、岩石后方走出来。

“罗大哥?”左侧的瘦高个青年惊讶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罗玉心知瞒他们不过,沉声道:“我要去一趟黑风寨,你们打起精神值夜,没有青山命令不可擅离!”

两名青年面面相觑,迟疑不决。

黑风寨?那是凶名昭著的响马聚集地啊,罗大哥要去干什么?

罗玉挥挥手,径直朝前走,声音远远传来。

“不用担心,你们继续值夜,天亮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两人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默默退到山路旁,隐入无边的黑暗中。

一个小时后。

黑风寨曲折蜿蜒的半山腰。

一道黑影猫着身子,像只灵活的猿猴,不停向上攀爬跳跃,完美避开了响马们安排在山寨四周巡逻警戒的岗哨。

足足攀爬一刻钟,罗玉面不改色气不喘,伏在山顶眺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寨子。

“黑风寨!”

两盏防风灯中间是一扇大门,上方的牌匾书写着三个潦草大字。

冷风如刀,呼啸而来,吹在人脸上隐隐作痛。

负责守夜的两名响马蹲在大门旁,蜷缩着身子,用手上钢刀劈砍着地面,嘴里骂骂咧咧。

“丢你老母,这鬼天气真冷,白天还阳光普照,晚上就特么阴云密布。”

“哈!阳光普照?阴云密布?三秃子你从哪学来的词儿?文绉绉的真他娘不像你爹生的!”

“丢你老母!不兴老子学两句啊?天天跟着三寨主屁股后面跑,你去你也能学会。”

“去你娘,老子才不学。”

“好啦好啦,让老子睡一会行不,你先看着点,后半夜再叫老子。”

“睡吧,你他娘的最好睡死算了!”

不大一会,叫三秃子的响马靠着墙壁发出酣睡的呼噜声。

另外一名响马站起身,握紧钢刀四下巡视。

月黑风高杀人夜,行动时机已到!

罗玉粗略计算当前位置到山寨大门的距离,就在响马眼皮子底下匍匐着前进了一段,漆黑的夜晚为他做了最佳掩护。

接着挺腰拔背弹身而起,罗玉双手连弹,两道寒光从掌心激射而出,向守夜响马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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