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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东周之春秋》(10)狠毒的郑厉公

郑昭公死后,祭仲和高渠弥都不敢迎郑厉公复位,因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把狠毒的郑厉公迎回来,那就无疑于自寻死路。两个人经过商议,拥立郑昭公的弟弟子亹即位,因为子亹后来死得毫无价值可言,因此就没有给他谥号。

子亹刚刚当上国君七个月,齐国的齐襄公在靠近郑国的首止(今河南省商丘市睢县东南)这个地方大会诸侯,召子亹赴会。因为之前子亹和齐襄公都未即位的时候,两个人曾经有过争斗,结下了很深的仇怨。况且此时的齐襄公在国内声名狼藉,总想找机会仗着齐国的强大势力插手诸侯国事务以重树形象提升威望,而郑昭公被臣下所弑,郑国就很容易成为齐襄公“维护正义”的靶子。祭仲非常聪明,他知道齐襄公召集诸侯会盟不安好心,于是就劝子亹不要赴会,但子亹却说:“齐国是强国,我如果不去,他就会率领诸侯来攻打郑国,还会把郑厉公送回来复位,我不如前去,去了也不一定受侮辱。再者说了,也不至于会发生你所担心的那种事情。”祭仲见子亹不听劝告,害怕同去之后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于是借口生病没有随行,由高渠弥陪着去了。结果去了之后,子亹没有向齐襄公道歉,齐襄公果然埋伏士兵杀死了他,并车裂了高渠弥。不过骄横的齐襄公也没有善终,八年后死于非命,这是后话,后文讲。

子亹及高渠弥被杀之后,祭仲又从陈国召回子亹的弟弟子婴,立为国君。因为公子婴也死得非常憋屈,所以也没有封号,后世称为郑子。郑子即位十二年的时候,祭仲死了,这就使居住在栎地的郑厉公有了可乘之机。郑厉公让人诱劫了郑国的大夫甫瑕,让甫瑕帮助自己恢复君位。甫瑕为了保命,就答应了郑厉公。郑厉公和甫瑕结盟之后,释放了他。甫瑕回国之后,找机会杀死了郑子和他的两个儿子,把郑厉公迎了回来。

郑厉公复位之后,其狠毒的本性立即显露。他先是斥责他的伯父姬原说:“我逃亡在外,你也不想办法把我迎回来,是不是太过分了?”姬原说:“事奉国君,不应该怀有二心,这是作为臣子的本分,我知道自己的罪过了。”说完自杀。郑厉公于是又回过头来对帮助他复位的甫瑕说:“你这个人,事奉国君有二心,你说让人怎么能相信你?”于是派人诛杀他。这个时候的甫瑕,就是悔青了肠子也没有用,他临死前叹息着说:“郑子对我有大恩,我没有去报答他,反而帮着别人杀死了他,看来这是我应得的下场啊。”

之后,郑厉公开始追查当初协助祭仲杀死雍纠之人,杀死了一个公子,又对一个大夫施以了刖刑。在谥法上,“厉”是杀戮无辜的意思,此前的周厉王也曾得到这个谥号,而郑厉公的这个谥号,则确实是真切地反映了他的性格和生平。

郑厉公后又在位7年,期间曾平定周王室之乱。郑厉公之后,郑国总共传位15位国君,分别是:郑文公姬踕在位45年,期间由于没有接纳流亡的晋国公子重耳,使郑国后来遭到晋国攻打。郑穆公姬兰在位22年,他的后代成为郑国著名的“七穆”之族。郑灵公姬夷在位1年,期间发生著名的“染指”事件。郑襄公姬坚在位18年,期间郑国曾被楚庄王率军攻占。郑悼公姬沸在位2年。郑成公姬睔(音棍)在位14年。郑禧公姬恽在位5年,被相国子驷弑杀。郑简公姬嘉在位36年,期间任用贤人子产为相,郑国强盛。郑定公姬宁在位16年。郑献公姬趸在位13年。郑声公姬胜在位38年。郑哀公姬易在位8年,被郑国人所杀。郑共公姬丑在位31年。郑幽公姬已在位1年,被韩国的韩武子韩启章攻伐郑国时所杀。郑繻公姬骀在位27年,期间因为杀了相国子阳,被子阳的党羽所杀。郑康公姬乙,在位21年,公元前375年,被韩哀侯灭国。

郑国前后共历23君,享国432年。关于郑国的事迹,除去之前的“多行不义必自毙”、“齐大非偶”等典故,还有“染指”、“郑人买履”等趣闻。

染指的典故来自于郑文公的孙子郑灵公。当时郑国有两位卿士分别是子公、子家,也是类似于之前祭仲、高渠弥一样的权臣。子公与子家将要觐见郑灵公时,子公的食指动了一下,子公就对子家说:“我的这个手指只要一动,我就会尝到美味。”其实当时楚国给郑灵公送了一只甲鱼,郑灵公正在宫里炖汤喝,子公和子家作为权臣,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因此说食指动了就能品尝美味,实际上已经标志着当时卿士的势力已经凌驾于诸侯之上,而且也是君弱臣强的另一注解,不过这比后来赵高那个指鹿为马还是要收敛许多。子公与子家入宫之后,郑灵公果然端来了甲鱼汤。子公就笑着说:“看,我说的没错吧?”郑灵公很奇怪,就问子公为什么笑。子公就把刚刚说过的食指一动要尝美味的事情告诉了郑灵公。郑灵公感觉很受愚弄,偏偏不给子公喝甲鱼汤。子公非常生气,就把手指伸到郑灵公的汤锅里蘸了一些汤,说我尝尝是什么味道,尝过之后就走了。大臣在国君的汤锅里伸指头,目无君上到这种程度,换了任何一个国君都不能容忍。郑灵公非常恼怒,准备要杀死子公。结果子公与子家抢先动手,杀死了郑灵公。子公伸出手指蘸汤的行为,后世称之为“染指”,比喻人们分取不应该得到的利益,也指插手某件事情。不过后来含义变得暧昧,比如染指妻子以外的其他女性等等,总之是非分之想。。

郑人买履的故事,出自《韩非子》。说是有一个郑国人想去买鞋子,于是就事先量了自己脚的尺码,然后把量好的尺码放在了家里的桌子上。可是在前去集市的时候,却忘了带上尺码。在集市上拿到鞋子,才突然想起来没有带上尺码,于是又返回家中拿尺码。等到他再一次返回集市的时候,集市已经散了,最终也没有买到鞋子。有人就问他说:“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脚去试试鞋子呢?”这个人回答说:“宁愿相信我测量的尺码,也不能相信脚。”郑人买履的典故就这样流传了下来,后来常比喻做事死板,不会灵活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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