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汉宽收起了鬼谷先生给自己的锦囊，嘴角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那笑轻松自然。
“哈哈，原来是这样。”汉宽一下子轻松许多，“现在离自己的成功越来越近了，皇帝有什么惧怕的，我竟然忘记了我入宫的本心，真是惭愧。”
戚汉宽不得不佩服的是鬼谷先生的神机妙算，鬼谷先生真是厉害，若不是这锦囊在紧要的关头给汉宽指引方向，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怕是汉宽也要迷失心智在这宫廷之中了，那一身明黄的皇帝的龙威堪比惊雷，让初入宫廷的汉宽颇为震惊。
戚汉宽在金陵城内也算是个人物，但入了这皇宫怎么就大不同了呢？
一小太监散漫的走在戚汉宽面前，拿眼睛上下扫过戚汉宽。看着戚汉宽，这入眼的男子气息平常，样貌平常，衣着平常，简直就是两个字“平常”，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平常。
小太监憋着嘴，鼻孔出气不均，叱气十足看着眼前不能再平常的汉宽，“你，就你？”那说话的语气更让人难以入耳。
汉宽收起了微笑，抬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小太监，我？我怎么了，我站在这皇宫中很奇怪吗？
太监把狗眼看人低的气势发挥到了极致，就像一只骄傲嚣张的公鸡，语气更让人恶心，“你，傻笑什么呢，你是戚汉宽吧？”
“是我，正是本人，戚汉宽，戚郡主，怎么了。”戚汉宽的语气不温不火，略有谦卑。
“呦，还说自己是戚汉宽，戚郡主，哎呦，在这还给我充什么大尾巴狼，你这个郡主是怎么来的还不知道吧，宫里都传遍了，也就宫外边的小老白姓当你是个权贵公子，你进了这皇宫就什么也不是啦。”
小太监越来越嚣张，又看了一眼汉宽，“就你这么平常，还当什么郡主，唉，不讲不讲，把你送到钦天监那里我还要和宫女们玩纸牌，真是晦气，去那样的地方。”
小太监前面骂骂咧咧的在前面走，汉宽在后面跟着觉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走过了辉煌，随即而来的是这华美宫外的凄凉之地，乱木丛生，户破扉乱，一副荒郊乱野的凄凉之境。这个地方难道就是那观星之人的居处，是这皇宫之中钦天监的住所？
“这宅子就是钦天监的家？”汉宽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的景象。
带路的小太监有点不耐烦的走在前面，“这就是那老头的家了，今夜你这个戚郡主就要在这过夜，明早会有人再接你回去的。”
汉宽看着钦天监居住的环境，徒有一番（古道西风瘦马，古藤老树昏鸦）的凄凉之意。
小太监看着出神的汉宽，“行了吧，看什么呢，还不快点进去，都到了，磨蹭什么。”语毕就甩袖而去。
显然戚汉宽被这个出语直来直去的小太监雷的外焦里内，愣愣的站了一会，只是自觉的好笑无比，这好比在废墟中屹立的城池。
这真的是钦天监的住所吗？如此之破，如此难堪，如此如此，如此这般难以入眼。
汉宽推开吱扭作响的木门，那木门旧的破旧不堪已经没有作为门的意义，四周回顾着寻找，心中不断的恍惚，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污垢横生，几把原木的破旧椅子倒落一旁，几株绿草也没有绿油油的颜色，一片全是灰暗之色。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钦天监？你在吗？我是戚汉宽，与你一同观星的人呀。”
“呀，啊！在，我在。”那声音就像是从废墟中发出的一样，再看看四周乌七八黑，乱藤弥漫，奇石无章。
汉宽柄鼻深吸一口气，那气弥漫入肺却引入肺的灰尘让自己一阵乱咳。
戚汉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就是钦天监？”这废墟之中的老头和自己白日里见到的不一样，白日里见到的钦天监虽说年老寂寞，却也不是这等邋遢的老者，那老头就像是长在污垢之中一般，身陷乱石之中，头发如枯草缠乱，面无丝毫光彩，如一个死人。
那老头看着戚汉宽惊讶的表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我就是你白日见到的钦天监。”
“拉我一把，让我从这杂物中出来呀，我带你去观星。”
老者从杂乱垢物中爬出来，手中多了一样石头。
老者看着汉宽，神情中有羡慕之意的说到“你小小年纪就会观星，真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呀。”
老者看上去苍白的像堆枯死的银草，汉宽看着老者，心想，这老者和今日在朝堂上看到的有些不同，有些随意，有些豁达，不像在朝堂上那样拘谨。
戚汉宽还在狐疑些什么，老者便又开言，“你真的是戚将军之子？你真的会观星？”
观星？笑话，戚汉宽怎么会观星的呀，要是夜里看星星还差不多。说到观星可没有那么简单，没有几十年的经验和过人的大脑，别说观星算行，就连看星入门都是难上难啦。
一时间，汉宽有些惭愧，自己确实不会这些观星术士，但是茅山的法术自己倒是学过一些。
汉宽有些试探，他也不敢把自己不会观星的事情全盘托出，“老先生，在下是戚将军之子，没错，只是这观星之事自己却不是很拿手。”
老者将手中那漆黑药石稳稳的放在院中石案之上，汉宽就跟在后面，院中杂乱无章，若老者没将那药石放在石案之上，汉宽熟不知这院子里还有一个这样的石案。
“嗯？不拿手？观星还不拿手？你小小年纪，我看你也不过十几的娃娃，你是怎么能看出星走位移，灾入水宫的？我在这全城观星最好的地方，这金陵城没有比我这里看星星更好的地方了，你就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现星走位移的。”
老爷子看着汉宽，心里又羡慕也又嫉妒，他不相信眼前这样的人能观星，他更不愿意相信在这金陵之中还有人能比他还会观星，除非。
“我不会观星。”
汉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样的话说出口，这句话太冒险，但是，他自己也不想去欺骗这位老者，也不想费尽心思的去哄骗这样一个老头。
“你不会观星？你说什么？”
那老头一下子拿起了已经放在石案上的药石，看着眼前月影之下的少年。
少年看着钦天监说到，“我并不想去欺骗你，我不会观星，但我知道，也确定，会有北星移位，水灾入城。”
“你不会观星？你还知道，确定，真的有北星入灾宫？”
老者心思有点轻微的松懈，也许是窃喜，他窃喜眼前的少年不会观星，但他还是有些不甘，不甘这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汉看看着老头，心情有些混乱，“我确定，我不会观星，你不是会吗，你不是说明日给皇帝答复吗，什么时候观星呀。”
“哎呦，差点忘啦正事。”
年老的钦天监啪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这个老糊涂，和你说话的功夫，差点错过行星观势的最佳时机呀。”
老者将稳稳拿在手中的药石放在庭院之中的石案之上，深呼气，嘴里好似念叨着什么，只见那石案微弱发光，那药石漆黑一团。
风起云开，月夜之中有一黑线从石案上打到天上。老者从腰间取出一卷子发黄的纸书，上面红红绿绿一堆的文字。
“你竟然不会观星，我对你讲这些你也不懂，你就静静看着吧，我打赌，那北星会入水宫，但我还是不太确定，我不信百年安宁的金陵城会陷入汤池之中。”
石案周围的空气有些变化，地下的石砂微微震动，老爷子也变了态度，比刚刚更加坚定，还有一些说不出的魅力。汉宽看着这样的钦天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钦佩。
发丝枯黄的钦天监嘴在计算，手在计算。
汉宽看着纳闷。
这观星竟然不用眼睛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