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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机

客厅中。

千柔百无聊赖,瞅瞅这里,看看那里,心中略有些气恼。不知为何爷爷偏要带自己来这里,要自己与这个凤二少一起去通天武院。

天机族是一个古老的种族,没有人知道这一族具体传承了多久,见证了多少个时代的兴衰起落。这一族之所以能传承如此之久,全赖其族中的天赋异能——窥测天机!

天机族人达到高级武者即有可能看到有关未来的画面,而千柔年仅七岁,就隐约看到了她未来十年内的几幅画面,几幅画面的地点都是通天武院。经过她爷爷天机老人与族中几位长老的确认,千柔确实会在通天武院呆很长一段时间。一时间,千柔被视为天机族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族人,此次乱世中天机族能延续下去的关键。

既然看到未来会在通天武院内,那么就该谨遵祖训:顺应天机。去通天城,赶上通天武院五年一次的招生会。可是在族中众位长老再次预测后,却是让爷爷带着自己来朱雀圣山,与凤家二少——这个毫无天赋的废人——一起去通天武院。难道他也要去?他会去?他有能力去?

千柔大摇其头,觉得凤家多半不会让他下山。

这时,正在与凤长松相谈甚欢的天机老人突然回过头,笑着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凤二少了!”

凤朝安朝老者点头示意,并未开口。

哼,真没礼貌!千柔如是想。

“算起来,凤二少年纪也合适了。那么,他也会去吗?”天机老人问向凤长松。

“会!但是要等些时日。”

“哦。巧了,我这孙女,千柔,也会去通天武院,正好跟着凤二少一起,省的我再跑去通天城。”

还不等凤长松答应,就听千柔不乐意了:“爷爷,你不送我去吗?要是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

“哈哈,放心吧,护送凤二少的人,至少是位九阶强者,路上真遇到哪些不开眼的人,那倒霉的一定不是你们。

就是不知道,凤二少要等到什么时候?”

“天地生异象之日。”

天机老人闻言一愣,然后惊呼道:“难道?”

凤长松看了眼凤朝安,低声叹道:“对啊,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呆十余年,我们怎么放心。”

千柔没有听懂两位老人的对话,但是有一点他听得很明白:她将与凤二少一起去通天武院。她很不喜欢。也是啊,这个大陆上,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喜欢一个弱者,哪怕仅仅是与他呆在一起片刻。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叨扰几日了。”

“欢迎之至!”说完看着坐在那里略显无聊的千柔,笑着说:“如果小姑娘觉得无聊,可以去朱雀山上转转,就让安安为你带路。”

千柔甜甜的一笑:“多谢凤爷爷。但是朱雀圣山到处是朱雀火焰,他行吗?”说着,指着凤朝安脆声问道。天机老人与凤长松同时感到尴尬,凤长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凤朝安以前在朱雀圣山上转悠时,每次都由他亲自陪同,即使龙飘雪提出陪同他也不放心。而天机老人低喝一声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大哥,你不是说要从金家或冥家派一位小辈陪二少一起去武院吗?我看冥枭就合适。不过,天机老人连日奔波,旅途劳顿,不如明天,让冥枭带着千柔姑娘去转转。”冥夜的话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凤长松道了一声好后,看着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顺势应到:“那就麻烦了。”

“好!冥夜,你来安排吧。”

待天机老人与千柔二人安顿下来后,天机老人看着一脸无辜的千柔,无奈的摇了摇头:“小柔,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来朱雀圣山?”

“我也好奇。我们天机族虽然只是个不足千人的小族,但是却不需要依靠任何一方势力,哪怕是四圣地!”千柔很自豪的说,这也是每个天机族人自豪之处:“我们天机族循天命,遵天意,万世传承。”

“那你可知道,何为天命?”

千柔疑惑的看着天机老人:“我们看到的不就是天命吗?”

天机老人长叹一声,沉默一阵后,轻语道:“天命为何,没有人能说清楚。但是每逢乱世,天象中就会出现几个身影,能决定下个时代走向的身影。这种天象会持续半年,半年之后,天象大乱,再也没有人能预知到未来!”

“天象大乱?我们天机族也无法预测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没听说过?”

“这些在《祖训之典》中都有详细记载。”千柔脸色微红,她最不喜欢看的就是那些老古董,天机老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没再责备什么,继续解释道:“在乱世来临之前,是最需要对未来进行预测的一段时间,所以我们天机族,以及其他有预知未来能力的种族,都会想方设法的保留预测未来一年之内任何事情的能力。”只是要付出代价!

当然,那句话也只是在他心里说了下:“我们几个老东西联手预测了一下,看到了下个时代承载天命的身影之一,所以来到这里。”

千柔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出现惊容:“爷爷,你的意思是,这个时代,是他?”

“我们天机族从未预测失败过!”天机老人语气坚定,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迷惑:“我们看到了四个身影,但是只有一个露出了面容,那就是他。”

千柔不可置信的看着天机老人,在确定爷爷不是在开玩笑后,轻声问到:“那他是隐藏了实力?”

“不知道,至少我看不出来。而且刚才老朱雀的表情,表示他也不知道。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老人最后看着千柔,郑重其事的说道:“小柔,跟着他,帮助他。他身上,很可能也承载着我们天机族的命运!”

“我们要把整个天机族的命运,寄托在他身上吗?”千柔看着自己的爷爷,这一刻,她才发现一种无力感,原来能预知未来,最终也还是要顺应天命,最终也还是要任命运摆布!他们唯一不同于别人的地方,就是能早一步看到命运为自己安排了什么样的路。

“如果不是他呢?”

“那就是天要绝我一族。”

“爷爷,我们的先辈,有没有试图改变过未来?”

天机老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千柔,那种眼神,年幼的女孩还看不懂其中深意:“为什么这么问?”

千柔沉默不语,天机老人长叹一声:“天命,不可违,违者必遭天诛。以后,不要有这种想法。”

看着老人的背影,千柔莫名的感觉一股揪心,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天不顺我意,为何我要顺天意!最终出口的声音却只是一声轻应:“嗯。”

经过上次的谈话,千柔仿佛接受了爷爷的教导,接受了既定的命运,开始接触凤朝安,还有冥家派过来的小辈中最有天赋的冥枭。

再次接触,有意识的留意着凤朝安的一举一动,千柔很快就发现,凤朝安总喜欢看着虚空,仿佛那里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他看自己眼神也跟族中同龄人不一样,永远彬彬有礼,即使自己刚质疑过他,他也仿佛忘了似的。而当自己运用秘法想要在他身上一探天机时,却发现他突然望向自己,仿佛知道自己在施展秘法似得,更奇怪的是,在别的同龄人身上屡试不爽的秘法,却无法在他身上奏效,尤其是在他望向自己的时候,秘法竟完全失效,自己不能感觉到一丝有关未来的信息!这让千柔心中升起一阵寒意。

事后,当千柔将此事告知爷爷天机老人时,老人只是很欣慰的点头道:“终于发现了吗?比我预料的还快一点儿。”

“爷爷早就发现了吗?”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的秘法就突然失效,然后我试了所有有关预测的秘法,都没有一丝反应,当时,我还以为我失去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后来,回到这里后,我发现又拥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那时我就猜测,多半是他了。”

“可这又说明什么?”

天机老人看着千柔,千柔脸色微红,说道:“又是那本老古董吗。”

“不,《祖训之典》中并没有关于这点的记载。这个秘密只有我们天机族代代口口相传。你还小,将来我会告诉你的。

你只要记住,能扰乱你预测之力的人,都是承载天命之人!遇到这样的人,千万不可与之为敌!”

“如果他与这样的人为敌呢?”

“那下个时代,将迎来一个万年乱世。”

如果,还有下个时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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