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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韦赛尔的过往(续)

韦赛尔自认为自己不算多么坚强,实际上,任谁都不是一开始就是有多坚强的,在那位先生的一点微薄帮助下,韦赛尔和艾丽莎相互扶持,相互鼓励而艰难活下来了呢。

“那位先生说来也有些怪异,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就连正脸都不肯给我们看,不过在我和艾丽莎,以‘不能知道恩人的姓名’为由再三追问,他说,‘既然我们是在亚尔蒂海特认识的,就只管把我叫亚尔蒂海特的妖精吧’这样。

“我们一直等很感谢那位恩人的慷慨帮助。”韦赛尔的语气透露些许感激,或许那时,这是为数不多让他感受来自人世间的温暖和善意吧。

“但是从泽娜恩军校争取到的平民资格只有一个呢,而且恩人也没理由在资金上扶持,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去上学,而另一个人去打工,我和艾丽莎都想成为那个让对方上学的人。”韦赛尔有些好笑的说:“真是好笑说起来,我们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让对方上学去,自己去打工,我们居然为了这个问题而争执不下。”

罗米阿斯已经开始对故事产生了兴趣,而不像之前那般不耐烦,“所以最终结果…”罗米阿斯停顿了一下,“还是你去上学了?”

韦赛尔有些无奈和悲伤的说:“她是一个女孩子,我认为打工什么的还是我来做比较好,但是艾丽莎也有同样的理由,她认为我才是那个最有天赋的人。她即使是上去了,不过是身为艾莱亚人遭受欺压…”

这个可不那么好受,就连米亚看向罗米阿斯两人的眼神充满了部分同情,而拉纳莱似乎并不在乎,她瞧瞧对米亚说,“没关系,我们艾莱亚人本来就备受排挤。”

“真是坚强呢,所以你还是接受了,来自她的无常捐助?”罗米阿斯一本正经的问道。之前表示最不想听故事的是他,现在听的最沉迷的也是他。

“是的呢…唉(悠长的叹气声)——”韦赛尔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两根手指,这才想起麻烟已经被自己扔掉了。稍微晃了晃胳膊装作手麻了而敷衍一下。

“艾丽莎说,现在的痛苦都不重要,现在周围人对我们的歧视也不重要…”

韦赛尔的回忆:就在那个黄昏

“艾丽莎!这个机会实在不可多得!”尚且年幼的韦赛尔劝解着另一个同样年幼但是消瘦的蓝发少女,这个年纪真是一个姑娘最为水灵的发育阶段,但是她却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憔悴和消瘦。

“不行呢,韦赛尔,你是耶鲁士人,而且也上过正规军校,展现出来的才华,也非我能比肩。”艾丽莎义正言辞的打断韦赛尔的劝解,“我呐,也不过是个废人,我就算是去了泽娜恩的军校,人家也不会接受我;但是你不同,韦赛尔,你是只渴望展翅的幼鹰,你需要泽娜恩的军校,来让你进入泽娜恩的军部。”

“喂!”韦赛尔似乎有些气愤,“我不想回忆起有关耶鲁士人的一切,我也不喜欢耶鲁士人那根深蒂固的思维!”

“但这不能改变你身为耶鲁士人的事实呢。”艾丽莎温柔的打断了他,“我们现在的日子不过是痛苦了一点,我们现在的生活不过是遭受别人的白眼;现在的痛苦不重要,现在周围人对我们的歧视也不重要,现在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韦赛尔,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韦赛尔还是紧咬牙齿,有些倔强的说,“不管怎么说我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我就是直接参军,从一个三等兵做起都无所谓!我又怎么能接受靠女孩来养活我自己!”

艾丽莎的脸色突然变了,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这是看不起女孩吗!”艾丽莎似乎有些愤怒的说,“我还以为自诩为先进优越的耶鲁士人的韦赛尔你,不会有这种思想!”

艾丽莎摇了摇头,目光看着韦赛尔:“原来韦赛尔你和他们一样。”“不!不是!”韦赛尔有些急了,急忙抓住艾丽莎的胳膊,但是被艾丽莎挣开了手,“艾丽莎,我没有那种意思!”韦赛尔不管挣扎的艾丽莎,抓住她的手“我错了,我不该有这种思想,我道歉。”

艾丽莎露出了胜利般的微笑,“既然韦赛尔你认错了,就去乖乖上学吧。”说来也怪,明明艾丽莎的年纪比韦赛尔更小,但是某些方面,似乎还是艾丽莎看的更开一些。“你只需要努力往上爬就行了。将来如果做了将军,还是其他大官什么的,千万不要忘记我这个义妹哦。”艾丽莎灿烂的笑道。

韦赛尔会就这么接受?答案是当然不会。“不行。”韦赛尔斩钉截铁的说,“机会是妖精先生提供的,他也没有指明必须谁上,所以,机会我们应该是平等的才对。”

不过艾丽莎的脸色还没继续拉下来的视乎,韦赛尔补充到:“不如我们抽签吧,三局两胜。”也就是这时候,韦赛尔的气势压过了艾丽莎,艾丽莎没辙,只得在内心祈祷临时改变信仰的幸运神艾赫卡托尔。

结果自然不过多说了。

——————————回忆结束

这个把自己躲藏在破旧的茶色斗篷之下,不修边幅的韦赛尔的眼角,有些复杂的意味在内。“我那时候实在没辙,艾丽莎和我一样倔强,而我们那时候就已经说好,誰抽到誰去上,我无力改变。”

“所以你就拼了命的去学习,去证明自己吗?”罗米阿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男人,但是现在,似乎多少有点能理解他了吧。

“我想,我一定不能辜负艾丽莎的支持,有一次我在她的房间里看到她给自己因为装卸货物而不小心砸伤的腿包扎,‘没事,就是有点疼..’……”韦赛尔的表情愈加的平淡,倒不是自己没有了悲伤,而是已经不能再用这种懦弱表情概括自己的心情了。“她甚至连一瓶药水都不舍得用…”

罗米阿斯和拉纳莱对视了一下,“真是坚强而善良…”罗米阿斯小声的感叹。

“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还得拜他们所赐。”韦赛尔平淡的说,至于是誰,在泽娜恩的地盘还能有誰?

“那是我刚刚成为获得荣誉资格成为军部上尉的时候,我这个成绩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是我一点一滴用血换来的,我那时候最大的感想,就是赶快让艾丽莎知道。

“艾丽莎很高兴,因为苦难的日子终于到头了,和军校在校后备资格不同,正式获得资格和加入军部就已经获得基本的权利,待遇自然是非凡。哪怕我只是荣誉上尉,虽然我没有一点实权,虽然我只是一个新人。

“苦难的日子终于到头了,我们那一晚上甚至打算用我新领到的荣誉金,来玩以前从未玩过的耶鲁士游戏设备,去吃以前从未吃过的东西。

“不过就在我和艾丽莎在商量去那吃饭的时候,一户人家突然烧起了大火,我和艾丽莎一起跑进去救火救人,最后关键的时刻,那户人家的小儿子居然还在里面,那个小混蛋!”

韦赛尔此刻平淡的脸色重新咬牙切齿起来,就连之前好容易平淡下来的语气也充满了怨恨。

“那个小混蛋,说什么都要去救自己的玩具,结果他的家长一时不注意竟让他重新跑了回去!他的父母就是猪!就是狗!【和谐后的胡言乱语!】”韦赛尔有些愤怒。

话说到这里,就很明白了。“艾丽莎和我一起冲进去里面救那个小鬼,但是……”韦赛尔痛苦的说,“最后我祈求着,但是没有一个人帮助我!没有一个人原因帮我从火海中救回艾丽莎!”

韦赛尔愤怒异常,但是动作却平淡了下来,这是在极度的忍耐着。

“其实…你是在痛苦,自己没来得及补偿,而且还欠的更多了吧…”罗米阿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的说。

一个当初以为十五年大战而流离在外的同胞和眼前这个人物的故事。

“是我胆怯了…”韦赛尔说着,“我原本以为我足够坚定,但是我并不是,我一样还是那个耶鲁士人,耶鲁士的思想没有完全从我脑中离去,我甚至在泽娜恩的军校里,也沾染了不少恶习…”

韦赛尔有些无力的颓废在沙发上,“是我…对不起她。”韦赛尔看着拉纳莱,眼前这个少女和当初的艾丽莎居然出奇的相像。“从那以后我就又…我就病倒了,以前累积的疲劳和现在的痛苦,我最终…”

这时场面一阵沉闷。

“即使是这样,韦赛尔大人依旧是韦赛尔大人呢。”米亚一脸否认的说,目光不改的还是崇拜。“韦赛尔大人是最棒的!”

“即便如此…”罗米阿斯正色道,“你的过往,我们感到悲伤,但是,如今的你,又如何承担我们的守卫!你颤抖的手,恐怕连剑都拿不稳!”

这时候,韦赛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也是同样正色道:“即便如此,我也是!泽娜恩飞翔的白鹰!”

韦赛尔的神色,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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