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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意外

帕特里克镇的小学是丹尼尔子爵亲自花钱建的,他和杰夫镇长是好朋友,丹尼尔子爵是个很乐于花钱的人,身为帝国最富有的兰尼斯特家族中的一员,子爵大人的钱永远都不愁不够。会花钱也是他唯一的特长。杰夫镇长决定发扬他的优点,说服他在自己小镇建了一个优美的小学。

并且在小学前面,有一个高达五米的雕塑,正是兰尼斯特族长的雕塑,下面还刻着一句话:金钱就是权力。子爵大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没有把自己放上去。

走进这个堪比镇主府的小学,布兰心中感慨良多。其中一条是,以后一定要和兰尼斯特人做朋友。作为泽法尔大陆土豪的代名词,兰尼斯特人绝对都是最慷慨的朋友。

在布兰身旁坐的是一位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她叫克里斯蒂娜。正是镇长的千金,因为布兰外公的关系,杰夫镇长并不反对克里斯蒂娜和布兰一起坐,甚至还怂恿布兰去追她。这个世界的人,真是搞不懂,布兰在心里感叹道。

重生前他有一个妹妹,从小百般宠爱。后来有个她和一个男孩子谈恋爱了,当时他心里的感觉就像,辛辛苦苦种了好多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真是一言难尽啊。

布兰上完了一节无聊的通用语课,大陆通用语早在他两岁的时候,就通过放在书房的那本书里学会了。而七年过去了,他还是每天要花费两个小时的生命来学习它的简单的语法。周围的同学们都在向父母哭诉着学习的困难,只有艾莉娜特别省心。

中途唯一的小插曲就是,美丽的克里斯蒂娜把他捅醒,有点好奇的问布兰,问他是怎么做到每天睡觉还能拿第一的。布兰睡眼惺忪的说了句:“我梦里有个随身老爷爷在教我。”说完摸摸右手,假装有个戒指。

克里斯蒂娜没有听太懂,不过还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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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斯手捧着一大束鲜花,单膝跪地在艾琳娜面前。艾琳娜还没绣完的布料还在手上,有点不悦的看着马卡斯,也就是男爵大人。这位男爵大人又一次来到艾琳娜的家中。马卡斯蹩脚的背着古老吟游诗人的诗篇,向艾琳娜倾诉自己的爱意:“我的爱发誓说,她……她是一片真诚,我相信她,虽然明知道她在撒谎,我要让她想着我是年幼单纯,不理解人世的种种欺骗勾当。就这样我自信她认为我……我……”接下来的他有点忘记了。

艾琳娜流利的接上:“就这样我自信她认为我年少,虽然我实际上早已过了青春,她的假话使我乐得满脸堆笑,爱情的热烈顾不得爱的真纯。可是我的爱为什么不说她老?我又为什么不肯说我不年轻?啊,爱情的主旨是彼此讨好,年老的情人不爱谈自己的年龄:既然爱情能掩盖我们的不幸,让爱情骗我吧,我也在欺骗爱情。这是莎士比亚先生的《爱情的礼赞》,下次麻烦你背熟点再过来。”

马卡斯仰慕的看着艾琳娜,他的脸已经被酒精涌上,变得微红。他的理智已经被酒精和爱意麻醉,艾琳娜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准备下逐客令。马卡斯已经失去理智了。他慢慢的靠近艾琳娜。

“马卡斯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盖瑞会回来的,我是有夫之妇。”艾琳娜道。

听到这句话,反而没有好转,被压抑了很久的马卡斯突然状若疯狂,他看着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子道:“盖瑞那个穷小子有什么好的!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心里只有他?他有什么好的!难道我不好吗?我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把自己变得更好,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艾琳娜有点不忍心的看着他,道:“我爱上的是盖瑞,而不是男爵先生。我承认你变得更好了,可是如果你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你自己变得更好,这就不是很对了。我如果会爱上你,不会因为你是不是男爵,我若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因为你是不是男爵。”

马卡斯看着艾琳娜,居然哭了。他泪水涟涟的走近艾琳娜:“我的月亮,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他想把艾琳娜抱住,强行做一些事情。旺盛的欲望会吞噬掉一个人的理智,然后去伤害别人。

只是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触感在他的后颈,有过沙场经历的马卡斯知道,这是剑锋的感觉。他缓缓的回过头,看见布兰冷冰冰的望着他,像是看着死人一样。

布兰手上拿着一把快要比他人还要高的铁剑,有些艰难的放在马卡斯的脖子上,从学校回来的他刚好目睹了之前的一幕。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伤害自己的母亲,布兰从后面的卧室拿出他父亲留下来的铁剑。

对于布兰而言,没有直接刺进马卡斯的心脏,已经是很仁慈了。

“松开你的手。”如此稚嫩的声音说着威胁的话,有点滑稽。但身处其中的马卡斯却一点也不觉得滑稽,因为冰冷的剑锋往低压了一些,让他的皮肤已经快承受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松开紧抓着的艾琳娜的手,粗壮的身体慢慢站起来。

不站起来的时候还没什么,站起来后一件让布兰很窘迫的事情发生了。他的高度再加上铁剑的高度,也够不到马卡斯的脖颈。男爵大人缓缓的转过身,醉酒时候杀人般的目光看着这个稚嫩的少年。

布兰长得和他最痛恨的人很像,刚刚被冰冷的剑锋刺激清醒的他,再次意志浑浊。布兰仰着头,看了下马卡斯粗壮的手臂,估算了一下,应该轻而易举的能扭断自己的脖子。

没想到重生后这么快就遇到了第一次生死危机,布兰敏锐的看透了马卡斯眼中的杀机。

这把铁剑很沉重,举的时间久了也让布兰的手臂有点支撑不住。他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无论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平民,无论怎么说马卡斯也是个男爵,是个贵族,在这个帝国,贵族杀死平民不一定要偿命。

虽然在沙场磨炼多年,但有句谚语说的好,醉酒的汉子像摊泥。马卡斯慢慢的靠近布兰,有点恍惚的他没看到地上不算太高的椅子。一个踉跄,两人正对着,马卡斯步伐未稳,在身高不足一米四的布兰眼中,像一座小山一样倒下。布兰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手里的剑挡在面前。

本来就在前进的身体,在倒下时候的惯性影响下,手臂硬生生的撞在锋利的铁剑上。令布兰,还有艾琳娜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马卡斯的手臂直接被剑刃砍下,鲜血喷溅了布兰一脸,他的脸上、脖子里、头发上都是鲜血。他看着一截断裂的胳膊连带着手,掉落在地上。

而马卡斯正捂着喷血的手臂,大声惨叫着。布兰心里一凛,如果没有这么碰巧的砍断他的手臂,他还可以活。但是现在,他必须死。

他趁艾琳娜不注意,悄悄的举起铁剑,对准马卡斯的喉咙,准备下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附近的人听见这一声惨叫,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孤儿寡母的房间,十分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了进来。进来后,他们看见一个断了一只胳膊,躺在地上惨叫不停地男人,一个满脸是鲜血,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带血的铁剑的小孩,还有一个面露惊恐表情的美丽女子。在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男人正是马卡斯男爵大人,这世界到底怎么了。第一个跑进来的路人心里如是想着。

布兰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这个满脸胡子的老头,还有后面陆续走进来,惊讶着表情的镇民们。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他慢慢的发现铁剑,表情装出惊恐的,九岁小孩遇见这种情况应有的表情。艾琳娜爱子心切,不顾布兰脸上的鲜血,仅仅的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布兰的背部,嘴里不停的说:“不要怕,不要怕……”

其实布兰的怕是装出来的,而艾琳娜身体忍不住颤抖才是真的怕。

进来的镇民越来越多,终于进来了一位老医师,老医师看见地上躺着的伤员,先是惊讶,接着拿出随身携带的医疗用品,帮马拉斯包扎伤口,止血。一系列事情做完了,风扑尘尘的杰夫镇长也走了进来。他胡子拉碴,不过看起来不那么凶悍,长期的文书工作让他年轻时候养成的戾气消失了不少。

他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无论布兰母亲的背景多么雄厚,无论马卡斯男爵在他眼中多么微不足道,这也是一起平民伤害贵族的恶劣事件,在帝国的法规里,要受到严惩。

不过布兰才九岁,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小孩子总是受到优待的,相信无论是法官先生,还是任何人,看到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都会不忍心的,惨呼了一会儿的马卡斯痛晕过去了。也挺滑稽的,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他幸运的躲过了厄运,没想到回来后,却在一个小孩子手上变成了残疾。

依偎在母亲怀抱里的布兰心情十分沉重,他看着马卡斯被人抬走,抬回国家奖励给他的宅子,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手臂,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而这一切在其他人眼中,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受到惊吓后的表现。

杰夫镇长走到布兰面前,蹲下慈爱的揉了揉他的头,道:“孩子,不要怕,惩罚只会降临在恶人身上,你替我们执行了。”布兰抬起头,望着杰夫镇长眼睛里全是天真无邪:“真的只会降临在恶人身上吗?”

杰夫顿了一下,想起来了什么,他挑了下眉毛接着道:“有时候诸神的惩罚会有偏差,但最多只会迟到,惩罚无论如何终会到来。”

布兰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心里想,这个杰夫镇长还算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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