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有埋伏!”
魏延一马当先冲出去的时候,曹军的辎重大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的惊呼声。
这些运送粮草辎重的都是屯田兵,每人一杆长戈,连最普的皮甲都没有。他们种田的时间,都远远的超过了训练的时间,久疏战阵,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军事素质。
但是,屯田兵再怎么说都是士兵,比普普通通的民夫要强壮得多,一般都是作为大军先锋部队的后勤营,专门用来押运粮草辎重。
在先锋士卒损失较多的时候,屯田兵也能成为士卒的补充来源。在攻下一些城池后,也能成为驻守的军队。
曹军辎重大队的这一万屯田兵,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战事,遇到突然的埋伏,惊慌失措的家伙不少。
但其中有些将校,或许是从军中退役后的老兵,不光装备精粮很多,在遭遇突袭的时候,也是极力收拢士卒。
在老兵将校们的收拢下,逃散的屯田兵一半都不到,大都聚集起来,举着长戈杀向魏延。
“不要怕!敌军只有一曲兵马,咱们有上万人,冲上去,围死他们!”屯田兵的将校们,纷纷呼喝道。
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能够冲锋陷阵的大将带队,再精锐的一曲士卒,也会被上万的屯田兵围死。现在曹军聚集起来的六七千屯田兵,想要围死魏延,只能说明他们的想法,确实很美好。
武将的武力和敏捷,本来就高出精锐士卒不少,大将则是武将中的精锐。想要用战阵围杀一员骑马冲锋的大将,没有一二十万的大军,布下天罗地网,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长坂坡的事件还没有发生,赵子龙就不能去教会曹老板这个道理。刘封却知道,魏延会好好的教给这些屯田兵一个道理:冲锋的大将,不是他们可以围杀的!
没有战马的大将,或许会被一曲精锐步卒,给不计代价的围死。有了战马的大将,就敢在千军万马中,来一场花样作死大赛。
魏延冲锋在最前面,离后面的一曲步卒,已经有了百丈距离。魏延却根本就没有害怕的念头,大刀横扫,十几杆长戈纷纷折戟。还有几个靠前的曹军,在这一刀横扫之下,非死即伤。
魏延的冲锋很快,控制着坐骑避开一些长戈,大刀更是左挥右砍。那出刀的频率,就连扔完了一堆稻草的刘封,都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这样全力爆发状态下的魏延,刘封估摸着,自己最多只能拼上五六个回合。
不过,自己好歹也是一曲主将,还是魏延的主公,将来还会招募到几员大将。有了几大金牌打手之后,他刘封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冲锋陷阵。
当然,武艺也还是要继续练练的,有了一身好武艺,多少也能压服麾下的大将。在面对明枪暗箭的时候,也能够从容应对不是!
刘封完成了放火的前期准备,自然也不能在旁边待着,欣赏麾下的将士们如何冲锋陷阵。
仅仅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那些好不容易聚拢的曹军,就被魏延给杀散,其中还有五六位穿着将校甲胄的低级武将。
大将的能力,由此可见一般!
成群的溃兵,经过鹊尾坡,向安众县的方向逃去。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够想到,这鹊尾坡既然都有伏兵,前面的大军,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往大军所在的方向逃窜,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成为刘军将士们的军功。
刘封单骑,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这些被杀破胆的曹军,避开了刘封的位置,仓皇而逃,根本就没有胆量,围杀一下刘封。
刘封也不去管这些普通的溃兵。
溃逃的曹屯田兵,连他们唯一的长戈都丢弃了。刘封杀死他们,除了浪费一丝力气,什么收获都没有,真正的是吃力不讨好。
诸葛兄的计划中,真正想要留下的,不是这些什么装备都没有的屯田兵,而是夏侯惇的中军精锐,以及那五千骑兵。
这些屯田兵跑得再多,与诸葛兄的计划无关,也与大局无关。刘封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是毫无压力。但那些混在屯田兵中的将校,刘封却是不准备放过的。
刘封的一曲兵马,加上他自己,拥有甲胄的人数,也不过三十多人。
魏延和他的亲兵十五人,在来投他刘封的时候,就是自带装备的。魏延与刘封差不多,都是铁甲,他的亲兵却是皮甲。
其他拥有皮甲的,就是老兵中的十几位了。刘封的亲兵中,也只有寇仲,在来新野之前,被支援了一套皮甲。
由此可见,父亲的士卒,虽说有着一万二的数量,兵器甲胄却是存在着巨大的缺口。
所以,刘封盯上了曹军溃兵中的那些将校,更确切的说,刘封盯上的,是那些将校身上的甲胄。
刘封策马,直接冲向一波溃逃的曹军。这伙溃逃的屯田兵,约有百人,只有少数的十几人,到拖着长戈逃命,其他人都是两手空空。
刘封之所以杀向这波溃兵,是盯上了其中一位骑马的将校。
溃逃的屯田兵,充满着整个鹊尾坡。这位逃跑的曹军将校,在这么多溃兵中,也提不起坐骑的速度。
刘封就不然了。刘封冲锋的路上,溃败的屯田兵都纷纷躲闪,哪怕是跑进山林,哪怕是跳进白河,也不愿挡在武将冲锋的道路上。
那名曹军的将校,也看到了冲锋而来的刘封,想要策马躲避,坐骑的速度,却需要时间来提速。那位曹将,只得刺出手中的长枪,期望一枪就能将刘封刺落马下。
曹将刺出的长枪,在刘封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多快,连魏延攻击速度的十分一都没有。刘封轻易的就侧身避过,拖在地上的大刀刀锋,顺势就是一个向上斜斩。大刀遇到了一丝阻力,很快就突破过去。
刘封还没来得及看一下,这模仿关二叔的一刀效果,两骑就擦身而过,一个回合结束。坐骑奔出十来丈之后,刘封兜转马头,这才看到了刚才一个回合的效果。
曹将的上半身,被斜砍成两段,头部带着半个肩膀掉落在地上。这小半截身躯面孔朝下,刘封也看不到这位曹将,是不是死不瞑目。
剩下的半截身子,鲜血还在“咕咕”的往外冒。痉挛了那么一个呼吸,没有了来自大脑的掌控,歪下的坐骑,一只脚却还套在马镫之中。
无主的战马,拖着那位曹将的半截残躯,奔行十几步之后,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呕……”刘封如同醉酒一般,一大捧的呕吐物,就那么洒落在地上。
无论曾经的刘封,有没有杀过人,来自现代的刘封,却是拿的第一滴血。
是不是战场的不适应,刘封不知道,只是看到那往外冒着鲜血的半截身躯,胸口的那一口沸腾,却是怎么都压不住。
连着吐出几口之后,刘封如同醉酒般,大脑还有些晕乎乎的。
刘封不再去看那满地的鲜血,和那半截残躯,取出马背一侧的水囊,漱口之后,狠狠的灌了一肚子的水,才算压制住了那股恶心之感。
刘封在那里驻马恶心,溃逃的曹军士卒,却没有敢起歹心的。就连一位匆忙逃命的曹将,看了看正在呕吐的刘封,又看了看那两节残躯,理智的奔马逃走了。
刘封再怎么说,也能在魏延这样的猛男手下,走上五六个回合的,杀曹军屯田兵中的这些垃圾武将,也算是温酒斩华雄了。
魏延没有再追杀曹军的垃圾武将,而是打马回到刘封身旁护卫。
刘封的战场初哥行为,时刻关注主公安危的魏延,早就看在眼中。魏延知道,现在的主公,战斗力是没有下限的,只要哪位曹将起了歹心,死命一拼的话,他魏延就又得去寻找主公了。
“主公,可有大碍?”魏延放箭,射杀了一位曹将后,向刘封问道。
“文长,没什么大碍,第一次杀人,有些不大适应,过会儿就好了。”刘封回道。
看了看鹊尾坡附近,曹将的辎重大队,已经逃亡得差不多了,正经的事情,也该要办了。
“文长,传令寇仲他们吧,让咱们麾下的所有将士,都去追击逃亡的曹军,待咱们鸣金之后,再沿着鹊尾坡后面的山沟退回新野。”刘封下令道。
“亲卫屯派出一队士卒,将我方的伤员,都运送回新野城。”刘封又说道。
此战,刘封他们算是大获全胜,却也死伤了一部分士卒。具体的伤亡数字,只能回营之后,才能统计出来。
现在却得先将自家的伤员,运回城再说,不但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还能避免让他们看到,刘封收取了那千车粮草。
至于曹军的伤员,不被补刀,也会被待会儿的大火烧死。
寇仲此时也带着差不多一个队的亲卫,回防到刘封身边。然后,刚刚回防的寇仲,又带着亲卫们去传达刘封的命令,并追击曹军的溃兵。
歇息了一刻左右,刘封总算正常了些,这才带着魏延,去收拾那近千驾的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