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空知道他们俩也想到了之前孔婕的事,点头道:“我有位特殊的朋友——他的身份暂时保密,以后给你俩讲我觉醒过程时,会涉及到他,到时再详细给你们介绍。我拜托他去了趟阴界找秦广王核实,这一查不要紧,不光找到很多阳寿未尽提前死亡的记录,同时还发现了不少原本将死之人,无缘无故被续了命的事!!”
看到啸天想开口,吴空打断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这两种情况,都不是生死簿上直接显示的,严格来说应该算是阴差们凭经验感觉到的问题!比方说:原本将死之人被续命的事,就是有些人已经分配好了阴差,安排过一段时间便去引魂,可是到了将死的前几日,再看生死簿时,就发现他的阳寿变成了未尽状态,并且还剩余很多!”
“还有相反的情况:一些人死后,蒋判——也就是秦广王蒋麾下的判官,却没有查到自己殿内任何阴差去接引的记录,按照常理,人在死前的一定时间,生死簿就会有所提示,好让阴差安排时间去接引!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人在自己阳寿未尽时突然横死,生死簿在他死后直接改变了状态,所以才会没有提前预知!”
“也就是说,生死簿被修改了!?”啸天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某个阎王老贼干的好事!”朗俊怒道:“我可不相信他们的手下有这么大胆子!”
吴空想了想道:“也不能这么快下结论,的确每一殿阎王都有实力能够修改生死簿,但是这要承受很大的因果,就像上一世的我……孙悟空,之所被禁锢五百年,然后还要经过取经考验才能修成正果,很大程度上就因为他不仅大闹天宫,还扰乱地府,修改生死簿,给自己积累了太多的恶因!”
“吴空说得对,否则当时大圣的实力虽然高于阎王,但十殿阎王若是联合起来,未必不能将其阻止,可能他们就是不想跟大圣硬拼,想等着大圣自食其果吧!”啸天点头赞成。
“这帮老家伙还真是够阴险的!”朗俊思考之后道:“那既然如此,还有谁能在阎王不知不觉间修改生死簿呢?”
“当然有!但我宁愿相信是阎王自己干的,因为即使是十殿阎王合伙作恶,不管有多困难,理论上还是有人能够阻止他们!但如果有个家伙能够做到让阎王都无法发觉,甚至是利用世间的天道之力,远程修改其他人寿命,那才是更可怕的!”啸天的语气一点不像是在夸张。
“那岂不是乱了套了!”朗俊听得直咧嘴,啸天解释道:“不是乱套这么简单!我之所以用可怕这个词,是有原因的!大家都知道,阳寿未尽之人意外横死并不少见,这不算大问题,但将死之人被续命就很可怕了!”
“如果不是直接篡改生死簿,那么最常见的就是两种情况:第一是以高明的医术起死回生,但这其实只是将阳寿未尽之人,从意外的劫难中救回而已,本质上并不是续命!而另一种就是属于法术范畴的真正逆天改命了,但是这种方法——”
“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吴空接着啸天的话说道:“而现在结合种种迹象看来,这个代价就是——交易者的命!而实施者得到的利益就是,赚取其中的差价!因为我那朋友查到的交易者剩余寿命,远远超过被续命者获得的寿命水平,整体数据相加对比的话,几乎有一半的差距!”
“而那些突然出现的财富,或者替自己去干扰同学的行为,应该就是交易的附属品了!当然如果交易者不想害人或者救人,这些附加条件也可以作为交易的最终目标!”啸天补充道。
“开玩笑吧!如果说为了报仇或者救人这种大事,一命换一命还有可能,可是那个李某,为了追到女神就不要命了,这太夸张了!”朗俊的性格是从不轻言放弃的,对这种连命都不珍惜的行为有些难以理解。
“也未必,那个为了见自己的偶像而不得,然后跳楼的女粉丝你忘了吗?人一旦陷入执念,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吵个架或者输个钱就自杀的不也时常出现?”啸天的记忆恢复得最多,漫长的生命中什么人都见过,倒是见怪不怪。
朗俊想了想,算是勉强接受了,接着一拍大腿:“那什么!猴子,你应该知道,我们没看清那个跟孔婕交易的无常真面目吧?正好你从死者眼里看过了,赶紧告诉我们,是哪个阎王手下干的?”
“首先,虽然我在树林里把你揍得够呛,但你也差点杀了我,所以我吃点亏算扯平了,那么请你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对我保持尊重,否则我宁可不带你!”吴空眉毛一挑,冷着脸警告朗俊,接着不等他说话继续道:
“不过看在那时候结拜你是大哥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这一世我比你大,所以以后要叫我的名字或者——猴哥!”
朗俊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过分了,撇撇嘴难得没有反驳。
吴空稍微消了气继续说正事:
“轮回之眼和破除迷障我还无法同时激活,所以在死者眼中看见的东西和死者当时所见相同,就像是一段录像视频,看到的恶鬼样子,只有一团黑色的半透明人影而已!”
“那还不是跟我们差不多嘛!啸天还从对方的武器看出是名无常了呢!”朗俊一听泄了气,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
吴空却神秘地一笑:“我只说没看到那鬼的样子,可没说我一无所获啊!”
“首先,交易是以自愿签订合约的方式确立的,不能强迫交易!其次,在签署契约之后的人,都有最长一周的时间来处理后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信息:那个鬼在一周前和这个李某订立完契约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看着朗俊和啸天都竖起了耳朵,吴空悠悠地道:
“他对李某说:你还真是想得开啊!比楼下那个四眼痛快多了,不过我看他也坚持不了两天了!”
“也就是说——宿舍楼里还有另外一个交易目标!?”朗俊一下就反应过来:“听他的口气,在和李某订立契约的时候,有个四眼也快要同意交易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希望你能再回去宿舍住几天,当一次卧底兼保镖!”吴空虽是商量的口吻,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打算讨价还价的。
“这个没问题,可是我就问一句啊:宿舍里戴眼镜的男生恐怕占了一半以上吧?我怎么知道应该保护谁?”朗俊想想那么多的四眼,头开始大了。
啸天这时也道:“难道要我们看谁身上的鬼气最重!?可是这座楼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地方,每个人身上多少都会沾染上鬼气啊!更何况如果那恶鬼每次见四眼时,都有可能会刻意收敛鬼气呢?”
吴空摇摇头:“当然没这么简单,不过你却说到了点上!这楼里的游魂们虽然会影响咱们的判断,但反过来也可以成为咱们的眼线啊!”
朗俊听了眼前一亮道:“对啊!这些游魂一直呆在楼里,发生的事肯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就算摄于那恶鬼的实力,他们不敢说出或者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频繁的跟哪个学生接触,肯定还是能问得出来的!”
“能确定目标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啸天道:“到时候我也会在宿舍附近待命,随时准备接应!”
朗俊也来了精神,三人又商定了如果恶鬼出现索魂,朗俊要如何拖延时间,如何求援等等细节,最后吴空看看外面已经蒙蒙亮的天空说:“那就散会休息吧,睡醒分头准备,入夜咱们就行动!”
迈步走出主卧之前吴空还特意回头看着窗户,来了一句:“你们以后半夜出去,走门就行了!”
就在三人倒头睡去的几小时后,朗俊学校男生宿舍楼的18层某间寝室,刚吃完午饭的三个室友凑在一起斗起了地主,而剩下的一个戴眼镜男生独自坐在窗旁的桌前,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哎我说四眼!莫非你谈恋爱了,在给女生写情书呢?俩10!”
“还真有可能,没看他最近几天都没玩那个视为生命的网游了吗?对K!”
“话说四眼在那游戏里花了得有几万了吧?没看出来家里还挺有钱!不要,过!土豪啊!”
四眼听着室友们善意的调侃,心中却充满了苦涩——如果真是花了几万那还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现实是那几万只是个零头啊!
从最开始的四处借钱,到后来的透支信用卡,再不停办新卡再透支,恶性循环之下仿佛一个黑洞般再也无法填满,走投无路之下他居然向校外人员借了高利贷!
后果可想而知!面临着不光自身难保还要连累家人的绝境时,那个家伙出现在了四眼的面前!想起一周前和那家伙签订的契约,四眼知道今天的午夜24点就是自己生命的尽头了!
“爸、妈,对不起!”四眼的眼泪已经流干,却无法冲刷掉心中对家人和朋友的愧疚,唯有交易的内容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用我的死让一切都画上句号吧!换来的财富除了给我还债以外,足够让你们过完富足的一生了!”
想到这里四眼的目光又恢复了坚定,提起笔继续在纸上写字,只不过写的不是什么情书,而是——遗书!
突然四眼觉得浑身一冷,惊讶地抬眼看看窗外明媚的太阳,眉头紧皱露出不解的神情,接着突然双眼瞪大,嘴也跟着张开,吐出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