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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见血

任飞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居然已经重新布置,干净的床单上整齐地放着新的作战服,还有一枚新的手环,甚至还有一把手枪,基本装备一应俱全。任飞也没多想,简单沐浴之后,尽快换装完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十多天的经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出门,猴子和重锤两个都在门外的走廊里等着他,重锤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匕首,在走廊的灯光下闪着寒光,映衬着他略显冷峻的脸,和他之前的神情大有不同,任飞似乎感到了丝丝寒意。

“不用理他,他这是在酝酿情绪,一会儿就有他的好戏了,是不是?重锤?咱们拭目以待!”重锤轻舒了一口气,“上次的事儿还没完呢!”说罢,径自走在了前面。

猴子冲任飞耸耸肩膀,一撇嘴,任飞知道还是别多问的好。于是,两人默默跟在重锤后面。猴子边走边打量任飞,“不错,挺适合你!”任飞低头看了看,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叫做合适。

重锤一脸杀气地走在前面,一路上,无论是碰到其他的战士,还是其他人员,都自动远远地给三人让路,“看到没有,这是我们战队的人才应该有的气势!”猴子嘀咕着,不无得意。

“重锤,今天势在必得啊。”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健硕的少尉,向重锤打着招呼。重锤点了一下头,眉头一皱,依旧目视前方,快步走着。那人见这架势,看了看猴子,猴子在后急忙补充,“肯定的,没问题!”“别再让鹰眼的人那么嚣张啦!”那人冲他们喊着。猴子不忘回头搭话,“不可能!上次是我们失手了!”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门口,进出的人异常之多,但凡看到重锤和猴子他们,都要上前打个招呼,但大都带着点任飞琢磨不透的浅笑,本来交头接耳的几个人,见他们到来也互使眼色不再说话。进了正门,原来是一个类似体育馆的所在,大概可以容纳几百人,中间是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区域,被高高的围栏围了起来,围栏是全封闭的,但忽而透明,忽而滚动着各种图案,原来兼有显示器的功用,周围一层层地坐满了人,都是与任飞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从作战服来看,任飞发现,这些特种兵,大致有三种,红白蓝色,但又稍有不同,从他们胸前的标志看,这些人隶属于不同的战队。这点不同,任飞从自己胸前与众人不同的图案上,就发现了,还有,任飞及猴子等人的作战服颜色,与其他众人都不同。任飞觉得,这可能也是猴子所说的“优先级”的一个表现吧。过道上虽然也站满了人,但看到重锤出现,人群还是自觉地给他们让开一条路。任飞和猴子跟在重锤后面,就像检阅仪仗队一般,尤其猴子,在这时候还不忘向两旁的人挥手致意。

重锤走到场地边上,面前的围栏打开了一道缺口,他大步走了进去。猴子把任飞带到最前排,这时才发现,画师和鬼手已经坐在那里了,两人中间还有两个座位。猴子靠着鬼手坐下,任飞没得选择,只能靠着画师坐下,但,两人无话可说,互相视而不见,只得尴尬的坐着。猴子同鬼手耳语了几句,鬼手脸色铁青,猛地站了起来,看向对侧的看台,目露凶光,那里坐着很多蓝色战服。猴子见状,赶忙起身按鬼手坐下,“别这样,别这样!队长知道了,就麻烦了,为那么几句话不值得,以后有的是机会。”虽然,鬼手一脸不悦,但还是勉强坐下了。

就在这时候,场边的人群忽然爆发出阵阵骚动,循声望去,任飞发现,就在另一侧,一个身穿蓝色战斗服的年轻人正向场地中央走来,他的发型有点略显夸张地向上吹起,双眉有些稀疏,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微扬的下颌透着一股高傲。看他体格,应该同重锤不相上下,就从前臂发达的肌肉看,应该至少也是个健将。他缓步走向场地,周围蓝色战斗服的人群开始呼喊,“常侃!常侃!…….”随着人群的呼喊,他也不断向两侧人群示意。猴子瞟了他一眼,从嘴里蹦出“臭屁”两个字,再看画师,也是面露不悦,双拳紧握放在腿上,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肌肉已经绷了起来。任飞虽然还不明白,这个叫常侃的家伙到底怎么得罪了小队的这几个人,但因为这两天和小队的接触,任飞也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厌恶。

常侃从另一侧进入场地,和重锤两人分站两侧,这时,各有人给他们递上背心和颈套。两人披挂完毕,从腰间拔出了匕首。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准备好了么?!”这突如其来的女声,伴随其后的是众人一齐的呼喊,“战斗!战斗!战斗!”响彻整个场地,让人感觉空气都有些震动。任飞忽然觉得这个女声有点耳熟,再向高处看去,在二层的一个类似控制室里,方医生正坐在玻璃幕墙后面,对着麦克,“风暴战队,重锤,鹰眼战队,常侃!匕首互搏赛,现在开始!”

还没等任飞明白怎么回事儿,场内的两个人已经战到了一起。这时,猴子才开始跟任飞讲起,原来,这是一次匕首搏击较量,用的当然是真正的匕首,两个人可以用任何方式攻击对方,所用的武器除了自己的拳脚之外,就是那把匕首,在对方背心上留下的“痕迹”越多,就越容易取胜,或者,只要用匕首将对方颈套上的传感器一刀割开,电脑就会自动判断获胜,过程很简单,规则很粗暴,看起来也很危险!任飞看两个人如此真刀真枪的玩命搏斗,真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任飞的担心不无道理。刚刚近身,重锤直刺出去的匕首就在常侃左腋下的背心上留下了一道划痕,这时,重锤一侧的显示屏上多了十分,常侃向右闪躲的同时,也猛地用匕首一扫,重锤胸前也中招了,常侃多了十分。两人各退一步,左右闪躲,伺机而动,分数也交替上升。“怎么样?还要像上次一样输的那么惨么?”常侃高喊着。重锤没有理会,只是动作更加凌厉。随着每一次进攻,每一次划伤,每一次加分,人群都会迸发出阵阵惊呼,看着躁动的人群,任飞快被惊呆了!猴子看在眼里,小声跟任飞说:“换了别人,如果没有背心,一刀就没命了。他算能抵挡一些,但也不是重锤的对手。”

“我看他也挺厉害的啊。”任飞说的是自己的直观感觉。

猴子摇了摇头,说:“那是因为,重锤,还…不够重锤吧。”

“什么?”

猴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观战,任飞也注意到,猴子一反之前的多动,看两人格斗时异常的专注。

“常侃是个狠角色,但和重锤比,却是不自量力!”鬼手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任飞来的这几天,本来就同大家接触不多,对于这个显得沉闷,甚至有些阴郁的家伙,更是一无所知,听他说话了,任飞也感到,这场比赛在队员们心里的分量是如此之重。

不管场外的呼喊来自何处,人群划分了几个阵营,场内的两个人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渐渐几个回合下来,重锤似乎体力有些不支。动作较之前慢了一些,反应也没有那么敏捷,就连眼神,似乎都不是那么凌厉了,这些,任飞没有发现,而猴子却明显紧张了起来。他向前探出身子,不断搓擦着双手,就连鬼手和画师也都是眉头紧促,表情凝重。

任飞虽然以前也曾在街头闯荡过几年,但那只能说是小混混的小打小闹,他也并不了解搏击的真正要义,也看不出这两人争斗的门道在哪里,可是有一点,猴子他们应当有专业的眼光,况且对方实力应当不俗,难道重锤真的有危险么?任飞这么想着。转眼间,常侃一个猛的侧踢正中重锤的手腕,随着重锤嘴里的一声闷响,匕首应声飞出,啪!厚厚的玻璃幕墙上居然被爆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裂纹。周围人群一阵惊呼。还未等人们缓过神来,常侃的匕首却已经到了,直抵重锤的脖颈。重锤没有闪躲,只是伸手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动作,他攥住了刺过来的匕首,常侃也明显被他的这个动作惊呆了,没再继续刺伤。鲜血沿着重锤的手臂流淌下来,滴溅在地面上。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嘟!一声哨音划破宁静。“比赛终止!”

“这个家伙!”猴子低吼着。

观战的人们面面相觑,大家都不明白重锤这是什么打法,而只有猴子明白,重锤这一搏是用自己的血换取战队的尊严得以留存。当然,在任飞看来,重锤是勇猛无畏的,能空手抓白刃,这不是一般的勇气!“哦!厉害!重锤太厉害了!”任飞由衷的赞叹着。

随着鲜血在重锤的手指间奔涌而出,场地四周观战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你们都够了!不能再闹了,各自归队!”众人抬头去看,控制室里正是海帆队长。

海帆队长毕竟还有一定威严,众人都识趣地散去。猴子已经奔入场内,正在为重锤包扎手掌。一旁的常侃不知所措地看着重锤,离开显得有些无理,而上前又有点尴尬。

“这场,可以算我们战平吧?”重锤头也没抬,声音洪亮,但语气里又带着一点商讨的味道。

常侃点了点头,轻咬嘴唇,“好吧。不过等你好了,下次我们再比,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没有下次了!”海帆走了进来,她看看场内的几个人,“这种比赛,我不是说过,禁止你们参加么?!而且,以重锤现在的状态,你们觉得他可以么?”

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常侃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他挺强的啊。”

海帆瞟了他一眼,“你!马上归队!这里没你的事儿!”

常侃有点不情愿地立正,敬了军礼,“是!”,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小队的几个人了,任飞看这场面更觉奇怪了,重锤刚才的神勇表现已经可以震慑所有的人了,而且,整场比赛最多打个平手嘛,可这几个人一个个的脸上却还是愁云密布。

见大家都不做声,任飞清了清嗓子,“队长,我觉得……”

“不了解情况就不要说话!”海帆根本就没看任飞,但任飞已经知道自己不该吭声。

海帆深舒了一口气,“你们不要再添麻烦了好么?咱们这个小队,现在已经是被基地里其他人议论最多的了,因为什么原因,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这个时候,你们跑到这里来掺和这种比赛有什么意义呢?能证明什么?又能给我们这个队伍带来什么呢?”

“队长,其实我只是想……”重锤低声回答。

海帆摆了摆手,“不用过多解释,我明白。但你现在的状态,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么?你这样不但很可能再次失败,甚至还可能出现无法预计的后果,懂么?”

重锤低垂着头,“我明白。”

“好了!暂时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许背着我弄这些,你们都知道了么?”

随着海帆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周,几个年轻人都快速的点了点头。

海帆知道,大家都已经认识了“错误”,也就没再深究。

“其实,我也不是刻意到这里来找你们的,”海帆边说着,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来,“这个,还记得吧?”那是一张照片,一架飞机,确切的说是无人机的照片,或许是因为拍照距离太远的缘故,有些模糊,但基本能够确定,是一架小型无人机。

“哦!这种东西我见过!”任飞忽然想起了来时路过那家旅馆,那个早上,在树林里看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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