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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林堂

午饭后,刘若康穿戴整齐后就直接跑去了学校的操场,老远就看见操场里已经有几伙人占据着不同的地盘,正在热火朝天的踢着。白茫茫的球场上面,大家不同颜色的衣服显得阵营分外的分明。他还在辨别的时候,马少培的声音已经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到了自己球队的地盘刘若康才发现,几个人除了穿戴整齐外,头上都带着防寒的针织棉帽。然后他自己却什么都没戴的就抛了出来。

“康弟,干嘛呢你?太爷们了吧?帽子都不戴啊,你不怕风吹着啊。”

“没事没事,踢球戴帽子不习惯,影响视线。”刘若康嘴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帽子。

马少培调侃道:“真男人!”

众人也都跟着付和了起来。

“康弟,跟你介绍一下。林堂,7班的,没事时经常去我那儿呆着,轰都轰不走。别看长得不怎么样,踢球也是一把好手。据说当年还是他们小学校队的第二替补后卫,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说完这句话,马少培自己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紧跟着轰笑了起来。刘若康看过去,林堂个子也不算太高,不过看起来很壮实,脸上还长着很多的青春痘,右眼总是间歇性的眨着,显得特别的搞笑。

林堂扬了一下手,对着刘若康打了个招呼,刘若康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林堂等7班的人经常去宿舍去找李中元,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话。

马少培继续说道:“康弟,我们早就听说你踢得好,林堂早就不服了,今儿非要过来练练。咱别给丫面子,我们要证明当年他们小学老师的眼光是对的。”

分组的时候,刘若康、马少培、胡雨、张卫东他们一个队,林堂则领着三个7班的人一队。4对4的比赛开始后,大家便在雪地上开始了驰骋。几分钟下来,刘若康便发现张卫东基本上属于瞎踢,胡雨的动作比较协调,而马少培则基本上扮演了球员兼教练兼解说员的重任。上面大家跑着,踢着,马少培还不时的说着笑话,喊着布置着战术。但很明显,马少培的技术功底还是比较一般的,过人基本上靠硬趟,传球基本上是传到哪算哪。别人一旦没有接住他传偏了好远的球,他还不断的摇头喊道:“意识,要有意识。”

还好林堂一方也是参差不齐,看起来也就林堂好点。所以,马少培和刘若康这队很快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比分不断的被扩大。反正大家也都不在意这些,所有人都听着马少培的“单口相声”,不停的笑着,跑着。最后时刻,马少培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球,他当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表演的机会。只见他马上单膝跪地,做出了一个弯弓射大雕的庆祝动作。这还不算完,等到他进第二个球的时候,直接来了个双膝跪地滑行,把所有人都给逗乐了。

提了将近两个小时,有两个人不愿意踢了。加上刘若康被对方无意中踩了一下脚,本来以为没什么大碍,谁知越来越肿,也坚持不下去了。于是比赛就这样结束了,刘若康则跟着马少培、胡雨和林堂他们直接去了马少培宿舍。

一到宿舍,马少培就找出了自己的红花油,让刘若康先擦一下。然后几个人就坐在那里,天南地北的海侃了起来。

林堂率先调侃说:“马少培,今儿踢了这么长时间,你也就这两个庆祝动作能稍微算得上懂球。”

马少培则撇着嘴、手指着林堂:“嫉妒,你丫这就是纯粹的嫉妒。你们这帮井底之蛙,要是靠你们,中国足球一辈子也没戏。咱们得向世界学习,师夷长技以制夷。明白吗?咱们要从最基础的学起,不能好高骛远。明白吗?所以,今天我就给你们做一个表率,咱们就从庆祝动作开始学起。明白吗你!”

林堂只能无奈的笑道:“马少培,说不过你。谁不知道你们天津人说相声那是名声在外啊。”

“你看你看,林堂,不是说我说你,做人要厚道。今儿我们这是不是实打实的赢的?你服不服?”

“我呸,今儿哥状态不好,等下次,展现一下哥真实的实力,让你好好的见识一下。”

马少培马上呈现出一幅失望的表情:“哎,林堂,我都没法说你了,你怎么搞的跟中国国家队似得啊?比赛输了就开始找原因,首先就是天气欠佳;然后就是场地条件不好;再次就是裁判不公正;紧接着还得再强调一下后勤保障问题,比如矿泉水牌子换了,影响口感;又或者球衣号码变了,影响心情;又或者酒店蚊子太多,影响睡眠……”

“好,马少培,算你狠。今儿这口气我先咽下了,下次再跟你好好地踢,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林堂我告诉你,真金不怕火炼,真鹰不怕蛇看,我等着你,回去好好的练习练习。每天早上鸡一叫就出去跑步,每次吃饭前扎五分钟马步,就这样坚持下去,再有十年,你就基本上有戏了。”

……

几个人一直聊到了傍晚时分,准备要去吃晚饭了。这时候林堂提议直接打包点东西,带回宿舍吃,正好几个人买点酒,晚上可以接着聊。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刘若康的脚还没有消肿,所以就被大家劝着留在屋里,最后马少培就和林堂、胡雨一起出去打饭了。

一个人呆在别人的宿舍里,刘若康忍不住拿出手机来,给张怡静发了一个短信:“晓静,吃晚饭了吗?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你还好吗?编程编的怎么样了?”

张怡静的短信总能在第一时间回复过来:“嗯,还在做,估计得一段时间。现在我们还处于一个初级阶段,正在弄清楚案子的正常流程和相关部门的职责及联系。等把这些都理清楚了,我们才会动手去编辑相关的程序,最后再把这些程序整合到一起,这才算全部完成。你今天都做些什么了?有没有去吃晚饭?”

“呵呵,看来你还得付出很多的努力啊,那就别着急,一点一点的做。我下午去踢球了,然后刚刚几个同学说晚上一块吃,顺便小酌一点,嘿嘿。踢球时脚被他们踩肿了,所以就在宿舍里等他们了。你赶快去吃饭吧,别给饿坏了。”

刚发出去不就,张怡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刘若康赶忙接起电话。

张怡静温暖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现在怎么样?脚痛吗?有没有擦点药?”

“没事没事,不小心被踩了一下脚面,没什么大碍,现在就是有点肿估计,过两天就好了。你赶快去吃东西吧,不准饿瘦了啊。”

“放心,我们正打算去呢,你少喝点酒,晚上睡觉前再擦一次药。”,电话那头张怡静沉默了一会,随后又补充道:“别再让我担心了。”

……

挂掉了电话,刘若康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内心深处他反复的念叨着:她在担心我,她真的在担心我……。脚上的肿痛早已感觉不到了,此刻有的只是兴奋,还有一点淡淡的思念。此刻他真真实实的感觉到,思念一个人是幸福的,思念一个人却又是倍感煎熬的。

马少培他们回来的时候,刘若康早已收拾好了桌椅。大家快速的摆好了饭菜,将几瓶啤酒也提到了桌子上。

这个时候林堂一声惊呼:“哎呀,忘了买个开瓶器了,这下可怎么办啊?”

马少培标志性的大嗓门再次发声:“有什么啊?直接用牙咬开。来,林堂,证明你是男人的时候到了。”说完,便递了一瓶酒过去。

林堂试了两次没有咬开,马少培横刺里把酒瓶夺了回去,电光火石间就用牙齿把瓶盖给撬开了。然后,便用一种略带不屑的眼神看着林堂:“怎么样?服不服?知道什么是实力了吗?回去好好练练再过来叫嚣。”

“不是你就咬开一个瓶盖有什么好自夸的啊?有点出息行不行啊?”

“你看你看,林堂,你这个人就是不谦虚,事实皆学问,明白吗?这都是实力。咱们赶明毕业了找不到工作,说不定就可以靠这个混口饭吃呢。”

胡雨笑着说道:“马少培想的够远的啊。”

马少培更是提高了嗓门:“那是,现在大学扩招的这么厉害,大学生这么多,谁知道毕业的时候什么样啊?你们要时刻的谨记:咱们是北春大学,不是北京大学。虽然都叫北大,但这个北大跟那个北大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逗笑了三个人,刘若康没有笑,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赶快岔开了话题:“培哥,这不学生会开始从大一选拔人员了,你不报名去参加竞选啊?以你的能力,进什么宣传部或者体育部都没有问题。”

“谁去那儿地方啊!就咱们学校这学生会,已经不是学生们的组织了,早已变成了学校的编外管理人员。整天一个个颐指气使的,真正为学生做过什么事啊?不去不去。”

“有志气!”,林堂脱口而出:“不过我不像你一样有志气,哥我打算去竞选一下。”

“瞧你那怂样,眼眨眨的跟流氓一样,别到时候被人当做色狼打出来。”

在别人的轰笑中,林堂辩解道:“这叫做特色,明白不?你想有还没有呢。”

胡雨插了一句:“林堂你觉得你竞选的上吗?”

“那肯定的啊,我们班长李中元说了,到时候肯定帮我跟现在学生会的那几个头头说一下,帮我打通打通关系。他说了,这事跑不了。”

刘若康心里猛的一惊,他是一个直肠子,本来想劝一下林堂不要把李中元的话太当回事。不过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毕竟他跟林堂也是刚刚认识,此时说一些什么恐怕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反倒是马少培很平静的来了句:“李中元这个人我没怎么打过交道,不过我觉得这个人比较虚伪,反正靠不住。”

胡雨笑了笑:“马少培的感觉还是比较准的。”

林堂略带怀疑的回应了句:“不可能吧?”

随后就没有人再说话,刘若康看到这种情形,便举起了酒瓶说道:“感谢培哥教我们怎么咬开瓶盖啊,来,庆祝一下。”

大家纷纷举起了酒瓶,喝了起来。随后马少培又不断的劝着大家喝酒,吃菜。还不时的讲着段子,把整个氛围炒的非常的热烈。

刘若康并不喜欢喝酒,之前他很少喝酒。不过在此刻这种浓烈的气氛中,他也一口一口的喝着,大声的说着,放肆的笑着。他觉得自己很轻松,这个屋子里面没有那种压抑的气氛,没有那种尴尬的情形,有的是欢乐,还有尊重。喝完了一瓶之后,他已经是晕晕乎乎的了,感觉胃里特别地热,非常的难受。他趴在椅子的靠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似乎看到马少培又打开了一瓶酒,继续的喝着,继续的吼着。还有胡雨,好像整个脸都红了,正仰躺在椅子上,大声的说着些什么。至于林堂,好像在解释着什么,那只“特色”的眼睛还是在不断地眨着。慢慢的,他便没了意识,就保持着此时的姿势在椅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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