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脾气简直跟粪坑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尤烨忍不住骂道。
说话间,尤烨给白夜使了个眼神,要白夜动手,但他跟白夜间的全落入贺兰萱眼中,她轻叹了口气,说:“你们不要打哑谜了,我知道你们将我带来这里想做什么,但我既然跟你们来了,就有办法回去。”
听到这话,尤烨丧气地靠在贺兰萱耳边,说道:“如果我将你药倒呢?”
“你若要这样做,早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贺兰萱轻笑着应道。
又是这种挫败感,每每他的算计都会被贺兰萱看穿,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可恶的女人。”
“主人,听您这样说,您已经想好万全之策了?”白夜担心地问道。
贺兰萱轻摇着头说:“之前打草惊蛇了,对方怕是有变,不过我心里已有对付归仲珩的办法,你们就好好在庄里当客人。等这件事结束,白夜你给我滚回渭琅当你的皇帝去。”
白夜将手放于胸口,“白夜没有确定主人安全,是不可能离开的。”
看着如此忠诚的白夜,贺兰萱的心软了,“你放心,这回我既不会拿我的命去赌,更不会拿整个问柳山庄去赌。我要的只是归仲珩的命。”
听着贺兰萱的话,尤烨真的很想问贺兰萱,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让贺兰萱非杀归仲珩不可?就他知道的那些事,贺兰萱对归仲珩的仇恨不可能那么深?
贺兰萱的话安抚了白夜,他点着头应道:“属下明白了。”
“既然你们明白了,那就送我回去吧。我这两天有点累,想回去休息。”她把床让给鬼毒手,自己躺软榻休息,加上为了擒归仲珩,接连几日没睡好,她累得很。
白夜见贺兰萱露出疲惫的神情,他立即起身,从尤烨手中接过轮椅,推贺兰萱回去休息,尤烨见状只能麻利地跟上白夜的脚步,“等等我。”
他们在贺兰萱住的庭院门口碰上了阎氏父子,阎诺年见到贺兰萱回来,他兴奋地跑了过来,“年儿来看漂亮姐姐了。”
“年儿吃过午膳了吗?”贺兰萱笑着问道。
阎诺年点着头应道:“吃过了。”
这时,阎诺年才发现推贺兰萱的是白夜,想到白夜的冰冷,阎诺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贺兰萱见状关心地问道:“年儿生病了吗?”
阎诺年摇着头说:“年儿没生病。”
阎墨赟过来要问白夜可否将轮椅给交他,结果白夜直接无视他,阎墨赟顿时有些尴尬。
就这样,一行人将院门口挤得满满当当,好不热闹。
尤烨摁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想直接溜走,结果被白夜叫住。
“阎老爷可否让一下,我家主人要进去。”白夜冷笑地问道。
阎墨赟抱起阎诺年,面带微笑地应道:“白公子,这边请。”
阎墨赟这句很有身为男主人的气势,听进白夜耳中十分讽刺,尤烨见白夜要发怒,他刚要阻拦,听到贺兰萱微怒地低吼道:“你们闹够没?”
“你们闹够了没?”贺兰萱微怒地低吼道。
“没有。”阎墨赟和白夜异口同声道。
贺兰萱原本就有点累,现在被这两个人闹得脑瓜子隐隐作痛,她只想躺回床上好好睡一觉。
“尤烨,你推我进去。”贺兰萱转头命令道。
然后,她拉着阎诺年的手,说:“年儿,你爹爹现在很讨厌,你陪姐姐先进去,就让他们在外面好好吵一架,看他们能不能吵出一朵花来。”
尤烨听到贺兰萱的话,他麻利地从白夜手中将轮椅夺了过来,然后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抱起阎诺年,远离身后的战场,他也被闹得很不自在。
阎诺年不懂发生什么事,他只觉得刚刚阎墨赟的表情有点可怕,当尤烨放他下来走路时,阎诺年牵着贺兰萱的手,问道:“漂亮姐姐,刚刚爹爹为什么跟冰块叔叔吵架啊?”
“是因为漂亮姐姐吗?”这句,阎诺年是侧着头看着贺兰萱问的。
贺兰萱被阎诺年的问题搞得很尴尬,尤烨见状帮忙解围道:“小朋友,你爹爹跟冰块叔叔有事要解决,所以我们先进来,让他们好好把事情弄明白,漂亮姐姐再让他们进来,不然他们会打扰漂亮姐姐睡觉的。”
“嗯。”阎诺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哥哥,年儿明白了。”
听着这乱成一团糟的辈分,贺兰萱觉得又可气又好笑。
远离了阎墨赟和白夜,她觉得清静多了,当尤烨推着她往她的房间去时,她想起她床上还躺着鬼毒手,她刚要阻止尤烨,结果远远地看去,感觉情况不太对。
她之前让罗昉先过来确定鬼毒手的安危,而且她房间门前有高手守着。
尤烨也察觉到了,他刚要开口,贺兰萱抬手阻止道:“上前看看。”
“嗯。”尤烨应了声,将阎诺年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推着贺兰萱往前走。
当看到躺在房间门口的侍卫时,贺兰萱的脸沉了下去,她回头给尤烨一个眼神,让尤烨照顾好阎诺年,来到房间门口,她一脚踢开半掩的门,那双凌厉的美眸快速打量房间里情况,结果看到躺倒在床边的罗昉,她立即给尤烨信号,“推我进去。”
尤烨也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推贺兰萱进去,贺兰萱来到罗昉身边,她喊了几声,罗昉都没回答。
尤烨将阎诺年放下,乖巧的阎诺年跑过去,紧紧地握住贺兰萱的手,“漂亮姐姐,罗哥哥不会有事的。”
尤烨蹲下身检查罗昉的情况,许久,他抬头对贺兰萱说:“他中毒了,不过暂时没生命安危。”
说着,尤烨抬头看着凌乱的床铺,他从床边取下半截绳索,“来看有人来救鬼毒手。”
贺兰萱点头应道:“看这情况也知道,小石被人带走了。”
跟贺兰萱交换了下眼神,尤烨跑去门口检查躺在外面的侍卫的情况,回来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们中的毒跟罗昉所中的不一样,是剧毒。而且施毒者手法很生疏,一个一下子被放到,另一个跟对方动了手,胸口有道刀伤,然后被毒药放倒。”
听到这话,贺兰萱沉吟了会儿,说:“先把罗昉救醒,其他事等韩管家过来再说。”
“我会救罗昉命的。”尤烨点着头应道。
说着,尤烨语气一转,“不过,主人这里不安全,您尽快换个地方。”
这时,阎墨赟和白夜一前一后进来正好听到尤烨的话,阎墨赟开腔道:“萱儿,这里不安全,你就跟我们住、”
“主人,还是跟我们住。”白夜看着贺兰萱说道。
看到这两人,贺兰萱的脑瓜子又开始疼了,“你们都闭嘴。我搬去哪儿住这件事,等韩管家过来再说。”
阎诺年听到贺兰萱怒吼,他怯怯地看着贺兰萱,不敢说话。
贺兰萱看到阎诺年露出可怜的表情,她语带歉意地说道:“年儿对不起,姐姐刚刚吓到你了。”
阎诺年轻摇着头说:“年儿不怕。”
说着,阎诺年可怜兮兮地看着贺兰萱,“漂亮姐姐真的不跟年儿和爹爹住吗?今天年儿和爹爹会住这里。”
听到阎诺年的话,贺兰萱微微一笑,她轻抚着阎诺年的头,说:“漂亮姐姐有很多事要处理。”
韩梅开来时,气氛还算融洽,他看到两个侍卫的尸体时不禁叹气摇头,贺兰萱见状说:“他们有妻儿有父母,现在在庄里殒命,问柳山庄定会帮他们赡养父母养妻儿的。”
韩梅开点头道:“属下先替他们的家人谢过庄主。”
“这一句谢,我不敢担。怎么说都是我害他们没命的。”贺兰萱嘴角露出一丝惨笑。
韩梅开安抚了贺兰萱几句,他关心罗昉说:“罗昉的情况呢?”
“他估计中的不是从外面的人进来的毒,是小石下的,才能保住一命。”贺兰萱解释说。
“属下进去看看。”
说着,韩梅开走进贺兰萱的房间,贺兰萱一人安静地抬头看着无边天际,不知何时,阎墨赟来到她身边,“每次身边有死亡时,你都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
贺兰萱没有转头,没有应答。
阎墨赟继续往下说道:“但每次我都会打扰你一个人的安静。每回我都会告诉你,死者虽可敬,但活着才有希望。”
阎墨赟没有给贺兰萱回答的间隙,他继续往下说道:“人就是这么脆弱的生命,所以每次从死亡边缘走过,我都很珍惜生命。我知道你也很珍惜,但现在我面对你,有很复杂的感情,你有着跟相思一模一样的容颜,却告诉我你是贺兰萱。”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下雪天,那几乎是我这辈子最冷的一天,也是最后悔的一天。”
说着,阎墨赟走到贺兰萱面前,“萱儿,你告诉我,现在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听着阎墨赟的话,贺兰萱的嘴角勾着一抹笑,一抹苍白的笑,“你是你,我还是我。”
贺兰萱抓住阎墨赟的手,将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到了吗?这颗心还鲜活地跳动着。你知道我有多珍惜好不容易保住的生命吗?”
“墨赟,也许你永远不能体会到这种感受。一睁开眼,过往皆成云烟,我成了另一个人,而你笨不应再入我生命。可偏偏在那高楼上,你的一个抬头,我的一个微笑。我们又走到一起。我曾以为,我这辈子将困在小小的冷宫,偶尔我待不住,就跑出去散散心,等心情好了,再回来。但命运却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贺兰萱缓缓地抬头看着阎墨赟,她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呢?我一个人在冷宫过得很好啊。”
这些话是阎墨赟第一回听到,他静静地看着贺兰萱,他轻轻地将贺兰萱拥入怀中,“因为你是我的萱儿,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闻着阎墨赟身上熟悉的气味,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在她心里,没有一个人比得上阎墨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