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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打酒奇货居

“你断言我三日内必死,你要是算的不准,打算赔我多少钱?”荀命睁大眼睛看着管罗问道。

管罗道:“将死之人要钱有什么用?”

“我给我自己办丧事行不行,摆一桌酒席,订口棺材,选个墓地,这不都得花钱呀。”

管罗道:“这个我懂,咱们相逢既是有缘,你的后事我来帮你操办吧。”

荀命激动坏了,拉住管九分的手道:“你可真是个好人呐,咱们今天就开始办吧,后天我死正好赶上出殡。”

管罗道:“等你死了再办。”

“不行,不行,就得活着办,死了我就没法参加了,是不是你出钱帮我办葬礼?”荀某问道。

“我?我可以出力。”管罗道。

“拿钱,拿钱。”荀某催促道。

“我那有钱啊?”

“你没钱?我也没钱,看来我是死都死不起了。”

管罗眼睛扫了一眼荀命的阵杖,道:“那就随地一埋吧。”

“你不会是想把我扒光了,然后拿走我的遗物吧?”荀命眯着眼冷冷问道。

管罗笑而不语。

荀命无语了,看来九分兄喜欢开玩笑,荀命道:“我可没空和你说笑,你能不能帮我进去抓一副药?”

管罗道:“你怎么不自己进去抓?”

荀命解释了不能抓药的原因,管罗听完之后勃然大怒,随即大喜道:“竟有这等恶霸逼良为娼草菅人命,在下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哈哈哈,我这双铁掌已经许久不曾发市了。”

“你打算怎么管?”荀命问道。

管罗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你是个算命先生,骗饭吃的,技术也不高,也就是今天碰见我,搁别人早揍死你了。”荀命评价道。

管罗道:“算命是我的副业,赚些盘缠吃住而已,我的本业是游历天下,扶危济贫,行侠仗义。”

“那你是?”荀命睁大眼睛十分紧张的等待着管罗的回答。

“游侠。”管罗十分霸气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游侠?不像啊,你说你是游侠,那你的剑呢?”荀命问道。

“我杀人不用剑,看到我背着这个酒葫芦了吗,一葫芦砸死就是。”

管罗进了药铺抓了两服药出来,三人立马赶到段铁匠的铁匠铺,段铁匠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哎呦哎呦的叫疼,段萍心疼的直抹眼泪儿一个劲儿的喊爹,管罗把外伤药先给段铁匠敷上,段萍儿到厨房里熬药给段铁匠内服,荀命把肉放在灶台上就在铁匠铺里转了转捡起地下一把铁剑左右挥了挥,呵,这把剑还不错挺顺手,可惜自己并不会剑法。

“荀先生,你看起来很清闲,我肚子也饿了,酒葫芦里也没酒了,你去买点儿酒肉吧。”

“没问题,拿钱。”荀命一伸手痛快的答应道。

“我没钱,你自己想办法,你把我的酒葫芦装满了,我就指点你破除死劫。”管罗道。

“没钱?没钱买什么酒肉,你让我去抢啊,万一跑得慢让人打死,我可就真应了劫了。”

“唉,我是真的想救你一命,可惜呀,可惜,莫非真的是天意难违?”管罗叹了口气嘀咕道。

“行了行了,你别老忽悠我了,你这套封建迷信能骗的了我荀命吗,酒是没有,肉倒是有十斤,没面裹不了馄饨但是可以搓肉丸儿吃,到时候喝丸子汤不就行了,也能解渴的。”

管罗道:“酒瘾甚重,不可一日不饮酒,一天不喝酒就浑身难受,我都已经断酒三天了,再不喝我怕我会发疯。”

“行了,看在你肯见义勇为的份上,我帮你就是了,不过你吃饱喝足之后可得出力啊。”荀命叮嘱道。

荀命这条阵杖老拿着不方便,放在家里又怕被九分兄卷走,就把阵杖用布裹起来背着,双手抱着酒葫芦,管罗从铁匠铺跑出来嘱咐荀命道:“记得一定要到城里一家名叫“奇货居”的酒楼买酒,盯紧着点儿,别让掌柜的往里兑水。”

来到了奇货居,入眼是一间三层高的大酒楼,豪华不已,正中悬挂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奇货居”三个金色大字,荀命在酒楼外面左右徘徊,心里头着急啊,没钱杂买酒?回去说这事儿办不成,既丢了面子又失信于人,硬着头皮上呗,没钱就只能买酒不给钱耍无赖了,荀命要是这样干,八成得让人家揍一顿扔出来。

剩下两成的几率是因为酒楼里的打手出手太重,直接把荀命给打死了。

这时侯,荀命突然想起了他的偶像,没毛大虫牛二,拿出不怕死的精神,迎难而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艺高人胆大,困难止于智者,荀命决定,智取。

荀命一咬牙走进奇货居,一楼没有设置座位,却也有不少的顾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店小二看见荀命立马颠儿颠儿的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客官,您里边儿请。”

店小二本来想领荀命到三楼包厢里吃喝的,荀命说不用了,一楼就成,我就喜欢热闹,店小二为难道:“让您在一楼不是慢待了您吗,而且一楼也没有座位,您吃着也不舒服不是。”

荀命想了想,觉得一楼跑的时候方便,二楼嘛,掌柜的就在二楼招呼客人,三楼是包厢更不容易脱身,思虑再三,荀命在二楼找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实在不行就从窗户跳下去,到时候掌柜的上那逮自己去?

不过这也是需要担风险的,万一头朝下,呜呼栽哀哉,因为一顿饭把命搭进去不值当,走楼梯一路杀出重围怎样?

先不想这些,吃饭的时候可不能心情不好,否则就是糟蹋了饭菜,实在不行把阵杖给他抵债,也许还能找回些钱呢。

不多时,店小二便端上了第一道菜,这道菜端上桌来顿感香味扑鼻,金麟赤尾,令荀命口内生津,荀命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细品位,外脆里嫩,酸中带甜,荀命想要卖弄他的文化,憋了半天,吟道:“鱼鳞岂是池中物,一入油锅便化鱼,这道菜里面的肉看起来酷似鱼肉,吃起来却完全是鱼肉的味儿,透着酸,和先前的甜交织在一起,变成了酸甜。”

“我断定,这道菜的名字叫做,糖醋鲤鱼。”

“没错,客官您猜的一点儿也没错,这道菜的名字正是糖醋鲤鱼。”店小二连忙恭维道。

荀命哈哈大笑,旁边桌子上的一个黑大汉狠狠瞪了荀命一眼,荀命却没有发觉,继续乐呵着。

等了一会儿,第二道菜端上来,荀命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道:“入口脆嫩,吃起来既有猪的味道,也有鸡的味道,里面的汁水喝起来香醇可口,汤鲜味美,绕梁三日余味不绝,……,……,……。

荀命突然想起来开头忘记念诗了,现在也不晚,憋诗中……,荀命吟道:“猪住猪圈里,鸡住鸡窝中,各在家一角,相思不能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猜盘里这对难猪难鸡,不是兄弟,就是姊妹,也许是夫妻,生不同屋死则同盘,这二位进到我的肚子里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也算是求仁得仁,嗯,就为这我也得都吃光才行。

“我断定,这道菜的名字叫做,汤爆双脆。”

店小二已经完全惊讶的呆住了,照着菜谱点菜还用得着猜菜名吗?当然得猜了,荀命不太能看懂繁体字。

店小二不敢想太多,怕流露在脸上惹客人不高兴,荀命此时一脸笑意看着店小二,正等着店小二恭维自己,店小二满脸堆笑呵呵笑道:“客官您又猜对了,这道菜的名字的确叫汤爆双脆。”

第三菜端上来,荀命吃了一筷子道:“色泽红润,外皮酥脆,肉质鲜嫩,肥而不腻,看起来像是一盘鸭肉,吃起来却也是鸭肉的味道,我断定,这道菜的名字叫做,烤鸭。”

“鸭,鸭,鸭,取向像天鸭,鸭儿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河里的鸭儿成双对,只羡鸭儿不羡仙。”

啪,身后一个大汉一只大铁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怒目而视满目凶光瞪着荀命喝道:“吃就吃饭,瞎吵吵啥?”

荀命视之,见此人身高八尺,面如獬豸,桌旁倚着一条浑铁点钢枪,荀命神色认真,赞道:“真英雄也。”

论迎逢拍马,店小二和荀命根本不在一个级别,那大汉直接被荀命给夸楞了,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荀命见那大汉桌子只有几碟小菜和几个空碗甚是简陋,便道:“这位英雄,若是不嫌弃在下,便请同桌一叙。”

说完不等大汉回答,起身把大汉拉到自己的这张桌子坐下,喊道:“小二哥,上酒。”

荀命抱拳施礼问那大汉道:“不知英雄高姓大名,贵籍何处?”

大汉道:“某家姓高名凤,字文帅,河北冀州人,不知先生大名?”

荀命道:“在下姓荀,名命,字令君,平生专好结交天下豪杰,今天你我兄弟在这酒楼相遇,便上天安排的缘分,您只管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可千万别跟小弟见外,来,嗨,小二哥,这酒怎么还没端上来呀?”

店小二筛了两碗酒,荀命端起一碗酒对高凤道:“高兄,小弟敬你一碗。”

荀命喝了一口对店小二道:“这酒有些力气,兑水了吗?”

店小二连忙陪笑道:“瞧您这话说的,给您的酒能兑水吗?”

荀命把店小二拉到一边小声儿嘱咐道:“我的酒量浅,一喝就醉,你在我喝的酒里多掺些水,这样我也不至于刚喝两碗就醉倒在桌子上,让那位英雄耻笑,失了面子。”

荀命说话小声儿,但离得不远,高凤是听得见的,荀命就是要让他听见,不然高凤难免不会起疑心,荀命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一闪即逝。

荀命决定,阴这黑大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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