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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对于张晓,我一直都对她怀着一种说不出的同情。同情未必能有好结果。原本是想成人之美,最后竟然还惹了一身的骚,可见,好人也做不得。

对于女人来说,是喜欢幻想的。比如张晓,在她自己失败的婚姻里,她自己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节外生枝,寻找外在的原因。婚姻最主要的是内因,而外因只是一小部分。

婚姻如同衣服,穿在身上,舒适的程度只有自己感觉得到。

对于我来说,见惯了不幸的婚姻,在我眼里,不吵架的夫妻就是幸福的夫妻。

最可悲的那种就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在人面前一套,人背后一套,把婚姻当作了一种门面。

我的父母之间可悲的婚姻,一直以来都是我心中最深沉的痛苦。父亲精明能干,母亲却大字不识一个。我非常同情他们之间那可种离也离不得好也好不了的关系。我曾一度劝他们离婚,我希望我能解救他们的婚姻。可是,他们已经到了五十多岁的年纪,而且他们根本没有离婚的意思。

我记得我在省外上学的时候,每次给家里写信的最后一句都是:“一定不要吵架,要对我妈好。”这句雷打不动的结束语一直延续到我毕业参加工作,不再写家书。

父亲曾经因为我的信末的话老大不高兴,似乎我在是在责备他是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事实上,他火爆的脾气的确让每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记得有一年春节,我从遥远的学校所在城市哈尔滨回家过春节,父母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争吵。看着母亲无助的眼神,我对父亲怒吼:“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要打人就打我吧?”

这是一个女儿维护母亲唯一能做到的。可是因为这句责备父亲竟然气倒了,他不吃不喝,似乎伤透了心。我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母亲让我给他认错,我只好跪在他面前,对他说:“我错了。”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给父亲跪下,我也始终不明白我错在什么地方。

我憎恨不幸的婚姻,我渴望我身边的人都幸福。但是,在我眼中,幸福的人实在太少了。

有些时候,我也在想,怎么样才能使每一个家庭都幸福快乐呢?首先,我自己就没有做到。我又有什么能力让别人的家庭幸福呢?

我的一位特别要好的同学。在我去她们单位去公差的时候,她与他(我的一位文友)一起陪我去周边的风景区旅游。在他们言谈之中,我似乎嗅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我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正常。后来,终于得到了验证。

他们是同事,她和他的妻子是从小的同学,算是闺蜜吧。他们的孩子一般大。他们两个家庭关系特别好,你来我往,就象两家兄妹似的。然而,她和他却发展成了情人。他们在两家人一起聚散的时候,装作没事人一样。然而,背过家人,他们俩在一起却你恩我爱。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终于露陷了。好在,她的丈夫是个大丈夫,他用宽容的心包容了她,让她悬崖勒马。她很痛苦,他们是哥们,是同事。而他和她却超越了那层关系,完全丧失了道德。

她梦想和他长相厮守。但事实上是,他根本不是一个用情专一的男人。他在外面还有女人,据说,那是一个富婆,他和她曾经几天几夜在她家的别墅里疯狂,那女人给他买高档手机和高档衣服。而我的同学,她只是他感情的另一个突破口。

这场不伦之恋,最终以她的自杀而告终。当她被丈夫送到医院进行洗胃的时候,他正在那个富婆的温柔乡里缠绵。当她清醒过来,含泪四处寻找他的身影,丈夫为她送上吃食,打电话叫回了他。

她看到他一脸的疲惫,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看到他在匆忙间,白色衬衣上的口红,她平静地对他说:“你忙去吧。”

她是他的初恋情人,他是农村出身的小子,而她父母是双职工。她没有看上他,但是后来他在事业上取得了成就,于是,他想圆他当年的梦。他试探地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看到他风光地在主席台上讲话,突然就为自己当年的有眼无珠而后悔。于是干柴烈火燃了起来了,抛下了两个家庭多年培养出来的友情加上亲情。

他们各自背叛了自己的爱人。事实上,他以前也一个本分的好男人。但是,他同样经不住世俗的诱惑。他放纵了自己。

他原本是一个上学时在女生面前说话不脸红的男人。但是经历了社会上的历练,他变得油嘴滑舌,他凭着一杆笔赢得了众多女人的追逐。但是他没有想到她会来真的,会以死相逼。他其实根本没有离婚的想法,甚至连那个念头都没有。他不想做现代“陈世美”。而且他妻子是一个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来源的女人,农村出身的他根本不可能抛弃她,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儿子是维系他们之间的纽带。

我这位同学自此,翻然悔悟。她拥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她对待她就象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他任她为所欲为,很少说她一个不字。

有一次,他到我们单位来公干,我接待了他。他告诉我:“我家里有两个孩子,我是老大。”我笑了:“你们什么时候又生了一个?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他笑了:“你理解错了,我一直待我妻子就象待孩子一样。”

他这种普通的比喻让我差点掉了眼泪。这其实就是我所期望的家庭生活,有一个父亲一样大哥一样的丈夫,即使住在十平米的房子里,吃着最便宜的蔬菜,也无所憾。我羡慕他那样爱妻子,我告诉他:“你能替我找一个和你一样爱妻子的男人吗?”他笑了:“不能,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他幽默的语言,风趣的作派,让我觉是他其实就是一男神。

人生百态,什么样的人都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但无论怎么样,都应该在正常的轨道上生活,如果偏离了正常轨道,那必须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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