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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家父女

我叫穆云溪,二十八岁,虽然年纪未满三十,可是做玉石这一行,已经有六年了。当然,石头的门道,深不可测,有的人就是做了一辈子,也有破名玉碎的时候。

初摸玉石时,也是机缘巧合,在我大学时代,认识一个学长,他是辽宁岫岩人,父亲是做玉矿生意的,很多人都知道,岫玉在软玉中,是很有名气的,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岫玉的成品,大多都是大件,雕刻精湛,大气磅礴,坐落在辽宁鞍山玉佛苑中的,世界上最大玉佛,就是岫玉巨作。

有一次暑假,学长邀请我去他家里玩,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玉石之美。

我记得很清楚,当我走进他家摆放成品玉器的展厅时,一下子被眼前的一件件玉器给吸引,各式各样的器形,山水、人物、活灵活现,大的有一米六左右,小的也达到了八百(80厘米),用手一摸,凉凉的,润润的,细腻的如同少女的脸,当时的我,真的是被迷住了。

也就是那一次接触,让我下定决心,没等大学毕业,就做起了玉石的买卖,刚开始,资金有限,就收一些小挂件,摆摆地摊,再卖给同学,收入还可以,就这样,不知不觉,做到了现在。

如今,我已经有了四家店面,分别在沈阳、北京、南京和杭州,生意也越做越精,玉石的种类,也很齐全,为了保证货源品质,每年我都要去几次毛料市场开包(收玉石),见多了分秒变天,喜忧相辅,在心态上,不说是稳如泰山,那也是静如晚湖。

因为我是辽宁鞍山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北,而其他三个城市的店面,都是由可靠的人帮我打理,日常经营,我都不会过问,除非店里有高档玉或是特殊古玉进店,他们才会与我联系。

由于我对他们十分信任,这三家店的店长都很上心,生意也做的顺风顺水,每年的盈利分红,都很可观,我这也算是小有成就,年轻有为吧!

……!……!

“叮咚!叮咚!”

“艾玛呀!谁这么早?”我揉揉眼睛,看下时间,才早上六点,磨蹭的从床上起来去开门,走到门口,一开门…“啊…!”

一声尖叫不要紧,就像一盆冰水倒在我头上,脑袋瞬间精神:“白画,怎么是你???”

“云溪,你看看自己,啥也不穿,就跑出来开门,流氓!”白画双手捂着脸叫道。

我低头一看自己,就穿一条内裤,“哎呀!”急忙把门关上,跑回卧室,穿件衣服,又去开门。

白画翻了我一眼,一点不客气的走进来:“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家里裸奔,真变态!”

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烧:“谁裸奔了,没看还有条内裤嘛!再说了,我在自己家,就是裸飞,也没人管的着吧!”

白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大小姐的语气道:“少臭贫,我听说,这几天你要去云南收石,我也要去!”

我一听,立马拒绝:“啥玩意儿,你要跟我去,可歇了吧!我可没心情带孩子,你要去,找你爸去!”

白画见我不给面,立刻变脸,嗲嗲的撒娇道:“溪哥哥,你最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如果你这次带我去,没准我会接受你喔!”

我看她挤眉弄眼的自恋,还用绵羊音刺激我,冷的我直哆嗦:“哎我滴玛呀!你可拉倒吧!这大脸皮,都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白画不以为然道:“咋滴!不服啊!反正你必须带我去云南,就这么定了!”

我摇摇头:“脸皮刚用完,就和我玩赖皮是不?没用,你怎么放赖都没用!”

白画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嘴唇,装出要哭的架势:“穆云溪,你就是坏蛋!”

我一见这景儿,无奈道:“行行!我是坏蛋,你是好蛋,我真是服了,你咋就和我杠上了?”

她见我要投降,小脸一转,嬉皮笑脸道:“嘿嘿!你招人稀罕呗!”

“打住,别在这和我玩蜜罐,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漱一下!”我摆下手,走进洗手间。

白画:“好的!”

白画,二十一岁,师范学院大三学生,一米六八的身高,身材匀称,大眼睛,元宝耳,小鼻子小嘴,肉肉的红润双唇,就像大樱桃一样诱人。

她性格多变,喜欢搞怪,平时看着没心没肺,实际上机灵的很,脸蛋儿很俊俏,可是阴晴不定,变脸时比翻书还快,绝对是朵惹不起的玫瑰花。

白画是她父亲四十多岁才得的宝贝女儿,视为掌声明珠,平时宠爱有加,娇生惯养,自然而然的,就养成了公主脾气,所以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说起她父亲,那可是有一号,白朔,不仅是有名望的古董收藏大家,其名下还拥有多家公司,相当有背景。据说白家祖先在宋朝,就是达官显贵,富可敌国。所以在东北的古玩界,要是不知道他的名号,那你绝对是个新口袋(刚入行)。

白朔年过六十,行内德高望重,很多人都尊称他一声“白老”。我认识这老头,也是因为一些老物件的玉石,其实做珠宝的,和玩古玩的,总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是因为这个老头,我开始对古玉特别感兴趣,且不论它的价值,就是每件古玉背后隐藏的秘密和故事,就能勾起我所有的好奇神经。

……!……!

我洗漱完,换好衣服,来到客厅,看见白画少有的安静,她手里拿着一块玉坠,看的入神,我便问道:“啥东西,看的这么着迷?”

她瞄我一眼,眼睛又回到手里的玉坠上:“这是我从老爸那偷来的,就这么个小东西,老爸可重视了,我看了半天,也没觉得它有啥特别的!”

我坐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故意叹气道:“唉!老爷子精明了一辈子,还是有疏忽大意的时候,有道是,家贼难防啊!”

她用脚蹬了我一下:“你少放屁,谁是贼,我就是好奇,拿出来玩玩!”

我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然后回到沙发上,递给她一瓶:“你家老爷子重视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一定是古玩中的精品,别弄丢了!”

白画看我说的挺认真,她也知道自己父亲的功力:“嗯,也是!给,你看看这块玉坠的成色怎么样?”

小手向我一伸,我接过她手里的玉坠,一上手,就知道,这块玉坠不是普通货,我用手握了握,很实很润,表面像是挂了蜜,颜色亮黄:“我靠…这是,这是田黄!!!”

白画在旁边看我语气惊讶,急忙问:“你说啥?啥是田黄?”

“田黄,是非常稀有的宝石珍品,是众多宝石中的一朵奇葩,简单的说,它的形成就很特别,是在地下松软润澈的环境中,沙土中的水分包围,在分子作用下集聚形成一种包含油脂金色浆脂团,一颗成熟饱满的田黄石的生成,需要上亿年的时间,它可是地球上最早的一种生命形式!”我边看边讲解,看的自己都入了神。

“啪!”白画拍下我的肩膀:“不错嘛!知道的还挺多,怪不得老爸总说你是宝石界的天才!”

说实话,对这块田黄,我还真有点爱不释手,表面没有什么雕刻的痕迹,只是钻了一个孔,方便佩戴,其形状有点像水滴,这也体现了,连雕刻师也不忍下手。

我看了一会儿,还是收收心,将宝贝还给白画:“你赶紧给你老爸送回去,老爷子要是发现它不见了,还不要了他的老命!”

白画一噘嘴:“有那么严重吗?”

我一把拉起她:“别废话,赶紧走!”

我和白画出了门,她没有开自己的小跑车,倒是上了我的破捷达,我也没多讲,一把方向盘,直接赶往白家的住处。

一路上,白画依旧闲不住,不是玩自拍,就是哼着歌,真不知道她一天哪来的好心情。

时间不久,来到一处别墅区,这可是沈阳最好的别墅区,都是有身份的人居住在这,封闭式的管理,保安很尽责,见我的车子开进来,一脸的不屑,登记后才放我进去。

“来一趟你们家,就像过关卡一样!”我有点抱怨的对白画道。

白画自然的一笑:“呵呵!这里住的可都是手无寸铁的好人,必须严格检查外来人员,万一混进坏蛋咋办!”

“得得,好人,呵呵!”我没好意思拆台。

拐过两个弯,我将车靠边停好,还没等下车,白老就开门出来,我急忙下车迎过去:“白老,几天不见,容光焕发啊!”

“哈哈!臭小子,真会说话,你来的正好,这几天我得一宝贝,正想请你上眼,走,快进屋!”白老拉着我的手,热情的请我进屋。

白画随后下车,白老看见道:“这丫头,怎么在你车上,我说一大早不见她人影儿!”

白画跑过来挽住老爷子的左胳膊,撒娇道:“我知道老爸要见云溪,所以我就心有灵犀的帮您去请啊!”

白老乐道:“哈哈!你这丫头,真是鬼机灵!”

我在旁边一听,佩服的五体投地,这顺杆爬的本领,比猴儿还厉害,怪不得老爷子那么宠她。

我跟着白家父女走进别墅,这里我来过几次,每次来,我都能感觉到有一种享受,叫作奢侈。室内的装修设计很复古,再加上每一件的赏品和摆件都是古董,我想,除了博物馆,也就是收藏名家能有这么阔气。

白老让我坐下,王阿姨(他家保姆)沏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茶香配古色,还真有点穿越的味道。

白老的性格平易近人,面善和蔼,又博学多识,所以我有过几次请教,他老人家也都很耐心的给我讲解,这个老爷子给我的印象非常好。

“云溪啊!你是玩石头的行家,我这有一块石头,你帮我鉴赏一下!”白老的语气有些得意。

我知道白老要给我看的是啥,就偷偷的对白画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把东西送回去,还好白画够聪明,快速的跑到拿田黄石的房间,悄悄的把宝贝放回去。

我微笑的对白老道:“好啊!您老让我看的,肯定是精品,看来我又要开眼界了!”

白老呵呵一笑,指了指我,便去取宝贝。这时白画有点慌张的跑过来,差点撞到白老:“你这丫头,没个稳当劲儿,这以后要是找婆家,谁敢要你啊!”

白画吐下舌头:“这个您老就不用费心了,到时候我肯定是抢手货,嘿嘿!”

白老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道:“就你贫!”然后走向放满古玩的房间。

白画小碎步的走到我旁边,做了一个KO的手势,挨着我坐下,没一会儿,白老拿着一个黄色的小盒子走出来,脸上铺满了笑容,坐在我对面,将盒子放在茶几上,轻轻的推向我:“云溪,赏个眼吧!”

“不敢当!”我小心翼翼的捧起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白画偷放回去的田黄石,虽然已经见过,可我还是要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哇!这是…田黄!”

白老喝了一口茶:“嗯,有见识,不愧是行家!”

“白老,这田黄您是怎么得来的?”我随口问道。

白老不减微笑:“一个老板押到我这的,他的生意遇到了难处,急需一笔钱,他说这是祖上留下来的,等有了钱,还要赎回去!”

我点点头:“喔!是这样!”

白老继续说:“开始时我以为是行黑子(骗子),可是我仔细看了一下,又查了一下这个老板,才决定接手的!”

我盖好盒子,轻轻推回去:“这块田黄确实是个真品,而且还是上等的,市场行情少说也要几千万,多则过亿,这可是真宝贝!”

白老拍下手:“你小子果然懂行,不愧是宝石界的后起之秀!”

我谦虚道:“白老,您过奖了!”

白老扇着折扇道:“田黄,宝石中的至尊,乾隆皇帝的三连章,就是田黄石!”

我补充道:“没错,田黄的结晶特殊,似乎拥有生命,是大地之子,石中之王!”

白老阖上折扇,语气有点降温:“可惜,人家还是要收回去的!”

我安慰道:“其实能短暂的拥有,也是一种享受,再说了,哪有那么容易翻身,一旦期限一过,它可就是您的了!”

白老长出口气:“不说这个,你小子到我这,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挠挠头,脑袋里努力找理由,还好我反应够快:“白老,过几天我去云南办货,不知道白画是怎么知道的,一大早就跑到我那,说要跟我去,我又整不过她,所以就…!”

“是我告诉她的,让她和你出去一趟也好,见见世面!”白老不打自招道。

白老的话,还真出乎我的意料,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老人家会放心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跟我去云南,本想着用老爷子压住这个磨人精,这下可好,老皇帝恩准了。

白画坐在旁边美的直冒泡:“看看吧!俺老爸都同意了,你还有啥好说的!”

“我,我…!”噎的我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哪天出发,麻溜滴,我好准备准备!”白画得意忘形的和我嘚瑟。

我看看白老爷子,又看看白画,没办法,只好答应:“今天晚上订机票,两天后!”

白画打个响指:“妥嘞!我去收拾东西!”

我和白老又聊了一阵,看看时间,快到中午,我起身准备告辞,白老想留我吃饭,我婉言谢过,说是要去店里看看,白老也没强留,刚要出房门,白画就提着两个大行李箱出来:“小子,哪跑,快过来帮忙!”

我看这阵势,都要哭出来了,强忍着问:“不是说两天后吗?你这么着急干嘛?再说了,又不是搬家,至于带这么多东西吗?”

白画见我矫情,凶道:“废什么话,本大小姐第一次出远门,不得准备齐全啊!东西放你家,我正好去取车!”

真是崩溃,看来这次出行,免不了要遭罪,没辙啊!只好过去帮忙拎箱:“我去,还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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