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虹用心的准备着高考,她要和赵墨城,卡季阳,凌千陌一个学校,从小学到大学,一成不变的在一起。
她没有再联系欧阳南晋,她偶尔忘记了窗台的荼蘼,赵墨城会给那些花浇水。
盛夏,高考。
气氛浓烈。
空气炙热。
凌千虹轻松的答着试卷。
她想,欧阳南晋是不是已经忙得不记得自己了。如果自己变成一个太阳,可以天天挂在欧阳南晋的头顶,是不是就可以让欧阳南晋想起来了!
高考结束,赵墨城和卡季阳,凌千陌早早的商量好了。他们要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毕业旅行。赵墨城早早的安排好了,从祖国的东北安排了一条线到西北。凌千虹把那些荼蘼花都托给老妈才放心的道别。
虽是夏季,最北边的城市和南方的城市相比起来却是凉爽无比。
卡季阳和凌千陌一路为了吃什么争论不休,他们在风格各异的城市流连,她们在索菲亚教堂前留影,她们在内蒙古大草原上骑马,她们在雪乡的雪地里打滚,他们排成一排牵着手倒下去,让提前固定好时间的单反记录下那一刻,他们去看渔民们划着船打鱼,凌千虹说:“赵墨城,你小时候不是天天缠着我爸去钓鱼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激动啊?”
赵墨城无语的白了凌千虹一眼,眼下渔民们上吨的把鱼拉上岸,周边死鱼,鱼干散发着阵阵鱼腥味,谁还有心思在这样的环境下静待一时半刻等鱼上钩啊?赵墨城问卡季阳:“你们同意我钓鱼你们一起等我吗?”
卡季阳没有回答,冲着凌千虹说:“要不把你们扔河里去钓鱼么好了,你和赵墨城都这么大块的个头,钓上来的鱼一定很肥。”
凌千虹拳打脚踢的骂着卡季阳:“你是想扔谁下去喂鱼?是不是皮痒了要我等会儿上岸去给你拿点鱼鳞片给你挠痒。”
卡季阳本来就有点洁癖,能陪着他们来这个鱼腥味弥漫的地方已经很将就了,听着凌千虹的威胁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心里的恶心感泛滥着。他不想再与凌千虹论个高低,跑到凌千陌那里去了。
欧阳南晋不再收到凌千虹的消息了,他想,快了,等处理好所有事情,他就去找她。
赵墨城看凌千虹和卡季阳闹着,他走到船头去看草木苍翠的河岸,水有点急,他拿起船桨去帮渔民划船。天气很好,水波碧绿,蝉鸣鸟叫,慢慢逆流而上。
凌千虹看着退到身后的水流上倒映着的蓝色的矢车菊,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采了一朵,赵墨城已经多少年没看到凌千虹采花了,既然她喜欢,就让她采一次。赵墨城本来也不打算说什么。
凌千虹玩着矢车菊,才觉得自己在赵墨城面前犯了罪一般,她怎么就忍不住把花摘下来了?她一个紧张,站起来解释,可是船被她这一个突然的动作弄的摇晃起来,她重心不稳的晃了两下,向身后的水里倒下去。她不会游泳,赵墨城赶紧跳下去,可是还没游到凌千虹身边凌千虹就被水流冲远了。凌千虹在水里扑腾着,没扑腾几下就不见了踪影,赵墨城潜入水里,看见凌千虹在水里吐着泡泡,头上的水里氤氲着红色,他游过去抱起凌千虹,浮出水面,凌千陌和赵墨城赶紧给他们扔救生衣。
凌千虹被放平在船上,头上的伤口的鲜血混着河水黏在头发上,有的被水稀释滴在船板上,赵墨城捏紧凌千虹的鼻翼,开始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凌千虹嘴里吐出来水,人却没有醒过来。渔民赶紧把船停靠在岸,通知急救。
凌千虹被推进ICU急救,欧阳南晋焦急的等在外面,凌千陌缩在外面吓得发抖,卡季阳抱着她,安慰凌千陌:“你妹妹会没事的。”可是卡季阳心里没底,所有人心里都没底,这只是安慰一下凌千陌,安慰一下自己而已。三个人都紧盯着ICU的房门,等着被打开。
两个小时以后,医生出来了,凌千虹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没醒过来,得等到麻醉效果过去,另外她失血过多引起了休克,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
赵墨城和凌千陌虽然听到没有生命危险稍微好点,但是凌千虹没醒来他们的心还是放不下来。
卡季阳看着所有人都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凌千虹还在里面躺着,要是她还没醒过来外面的人跟着一个个倒下去,那不是雪上加霜吗。他跟凌千陌说:“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大家总不能不吃饭。”
卡季阳拍了拍赵墨城的肩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然后走出医院找了个人问附近味道好一点的饭店。
卡季阳打包好吃的回去的时候,赵墨城和凌千陌都傻傻的在那里坐着,凌千陌等得睡着了,靠在椅子背上,赵墨城纹丝不动的盯着地面,虽然很疲惫却眼睛也不眨一下。卡季阳叫醒凌千陌:“先吃点东西吧,不然千虹醒了一个个都累倒了,也没人照顾她。”赵墨城和凌千陌跟着去休息区吃饭,此时慢慢入夜,凌千陌开始有点困了,有点累,她靠在卡季阳肩膀上就睡着了。
卡季阳想把凌千虹安排去医院外面开个房间睡觉,他撑着凌千虹的额头想把她扶起来靠在椅子上,却发现凌千陌额头烫得跟一团火似的,他仔细摸摸她的额头,凌千陌在发烧,他叫醒凌千陌,凌千陌无力的看着卡季阳:“呃,千虹醒了吗?”
“没有,你在发烧,我带你去看看。”
凌千陌迷茫的看着卡季阳:“啊?有吗?怪不得有点想睡觉。”她站起来才发现走路有点轻飘飘的,眼前的地面似乎变高了许多,她一脚踩下去,像是踩空了没有踩到地面一般,就摔下去了。
赵墨城冲过来,赶紧跟卡季阳把凌千陌送去检查,医生说是有点疲劳,加上感冒了,体质弱,给凌千陌手背插了针管子安排了床位。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卡季阳要了个陪护病床守着凌千陌,赵墨城不放心凌千虹,但是他们真的不可以再一个个的倒下了,就让卡季阳好好休息,轮流在重症监护室外与凌千陌的病房里守着。卡季阳很累,守到凌千陌挂在墙上的瓶子空了,拔掉凌千陌手上的针,他就忍不住睡着了,等他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五点,赵墨城已经在凌千陌那边守了十来个小时了。卡季阳翻身起来,给凌千陌拉好被子,去换赵墨城过来睡觉。
赵墨城守了一夜,脸上全是疲倦,顶着两个熊猫眼问卡季阳:“千陌怎么样了?”
“烧退了,还没醒,你过去睡一下吧。”
“千陌醒了给我打电话。”
“千虹醒了给我打电话。”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的话,卡季阳笑笑:“你赶紧去补补觉,黑眼圈这么重千虹醒了看到你一定会吓晕过去的。”
赵墨城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太困了,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卡季阳看得出来,很久以前就看得出来,赵墨城对凌千虹不一样,他喜欢凌千虹。但是凌千虹不知道。赵墨城也知道卡季阳喜欢凌千陌,他对凌千陌很好,他只对凌千陌没有洁癖。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安排他们上一辈的人都是朋友,安排他们这一辈的人也是朋友,或许哪一天也就不止是朋友,他们心里对病床上的两个人,不单是朋友的情愫而已。
赵墨城一晚上没睡,所以凌千陌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凌千陌悄悄地下床,手背上有点痛,是针扎过后留下的,她想着卡季阳在她踩空前说的发烧,大概也明白自己也病了,可是千虹呢?她醒了吗?凌千陌悄悄的下床去看,卡季阳在守着,凌千虹还没醒。
卡季阳看凌千陌醒了,自己过来了,他问:“赵墨城呢?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凌千陌退了烧,睡了一晚上,整个人都清醒了,她也算三个人里面休息得最好的了,就是有点饿。
“他睡着了,睡得很晚吧,我来看着,你去买点吃的来。”
卡季阳也没注意,现在已经过了早餐时间了,十点多,多买点吃的吧,大家都饿坏了。
等卡季阳再回来的时候,看到赵墨城也在,他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赵墨城说:“一个不注意就让病号来守着,我一个大男人没法安心睡。”其实睡了五个多小时,他也差不多算得到缓冲了。
吃过饭,凌千陌要一起守着,卡季阳也不拦着,毕竟凌千陌她不可能放心凌千虹,凌千陌在他身边他也安心,他让赵墨城再回去睡一下,他早上也起得早,中午再换他回去休息。
赵墨城走了,凌千陌坐在卡季阳旁边,静静的靠着,她有点害怕,不知道凌千虹什么时候醒过来,家里还没有人知道,只是这带着纪念意义本该精彩的毕业旅行,为何就浓墨重彩的划上了这一笔。
这时候,有医生从病房里出来。
凌千虹醒了。
凌千陌迫不及待的冲进去。
卡季阳给赵墨城打电话。
凌千虹看着眼前的人担忧的问:“千虹,你感觉怎么样?”
凌千虹看着陌生的病房,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她好奇的问凌千陌:“你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我这是在哪里?”她想下床,可是没什么力气。凌千陌不相信的看着凌千虹:“千虹,我是姐姐啊。”
凌千虹醒了,不用呆在重症监护室了,可是情况依然很糟,她醒过来了,和她没醒过来最大的雷同就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凌千虹失忆了。
凌千陌眼泪就要下来了,她走出来,泪眼模糊了视线,她看到卡季阳,轻轻的抱上去,卡季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哭了,小声的抽泣,哭得卡季阳不知所措,直到赵墨城的身影出现,凌千虹才推开卡季阳,她拦下赵墨城:“你先不要进去,千虹不记得我了。”
赵墨城按下凌千陌的手,卡季阳终于明白凌千陌为什么哭,凌千陌更明白赵墨城对凌千虹的感情,她怕赵墨城面对那样的凌千虹太难受。
卡季阳随着赵墨城走进去,他有点无法相信,会不会这又是凌千虹调皮捣蛋的把戏,想吓吓他们而已。
赵墨城走到凌千虹床前,温柔的问:“千虹,我是墨城哥哥。”他拿出一个水晶笑脸:“你还记得这个吗?”
凌千虹茫然不解的看着他,她对他没有半点印象,可是这个水晶,看着有点眼熟,她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个东西是我的吗?”
赵墨城沉下心:“是。”
就算凌千虹不再记得以前的事,那他就再走进凌千虹的世界一遍。不管是她出生的时候起,或者她现在重生的时刻起。他会陪着她,把所有的记忆都找回来,或者都回不来,他也会让它从现在起,开始重新有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