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块，不多也不少，自己没那么多，但是也不好意思问老爸拿呀，替自己家里干活就是这样，工资也没得领。
现在怎么办呢？问谁借吗？
卡季阳？
诶。不对呀，大一那年卡季阳给我的卡我好像还没还给他。凌千虹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可是自己把卡放哪里去了？凌千虹努力回忆着，翻箱倒柜，到后半夜终于在三年前用的一个包里把卡翻出来了！放心的躺在床上，早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凌千陌问凌千虹：“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嗯？什么？”凌千虹迷迷糊糊的坐下来，喝了一碗粥。
凌千陌说：“你这样上午就别去公司了吧，那么敬业，员工会被你吓着。”
凌千虹喝了粥，捞起包就往外走。
凌千陌摇摇头：“这是走火入魔了，看来老爸的公司被千虹发扬光大指日可待啊！”
凌千虹去银行取钱，排队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李同学，手里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卡，李同学调侃：“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呵呵，还真是巧啊，卡都是一样的。”
凌千虹笑：“还没谢你呢，那时候结识的关系，现在很多都派上了用场。”
李同学说：“是吗？那为了表示感谢，你是不是得为我做点什么？”
“你还有什么能让我效劳的？”凌千虹看着李同学。
李同学笑：“电视剧里不都是男的帮了女的，女的就洗衣做饭以身相许啊什么的。”
凌千虹无语的摊手：“你电视看多了。”
这时前面那位已经好了，退了一步，一脚踩在凌千虹脚指头上，凌千虹“啊”了一下，踩到她那人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同学扶了扶凌千虹：“没事吧？”
凌千虹摇头说，没事，李同学低头看凌千虹的脚，凌千虹穿的凉鞋，脚背上除了踩上去的灰以外还有淤青，凉鞋上的金属饰品把凌千虹的脚背的皮肤刮了一块皮，光是看着就挺疼的。
他让凌千虹去边上坐着，他去帮她取钱。
凌千虹把卡和密码给李同学，静静的等在那里，取好钱，他让凌千虹等着，出去买了一盒创可贴，把凌千虹的鞋脱了在破皮的地方贴上去，凌千虹穿好凉鞋，不会咯着破皮的地方也就可以好好走路了，李同学说：“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凌千虹说不用，他还是硬拽着凌千虹上了车。
凌千虹给卡季阳打了个电话：“前几年你给我那张卡我忘记还你了，我在你卡里取了五万，过些日子把五万块存到卡里以后再一起还你。”
凌千虹不说卡季阳都不记得这事儿了，他说：“好，怎么样都行，你叫千陌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凌千虹一边拉包的拉链，一边说：“我现在去公司的路上，你自己给我姐打电话吧。”
卡季阳看看凌千虹跟以前那个只知道玩，调皮捣蛋的凌千虹有点格格不入，这几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上学的时候一头栽进书里拉不出来，什么都学，什么证都考，现在工作了，天天早出晚归，活生生的一个工作狂。其实只有凌千虹知道，那段和家里断绝联系的日子，她想了很多，也经历了很多，社会如此现实，自己不变强一点，以后怎么被那些老狐狸吞得连骨头都不剩的都不知道，又何谈继承老爸的衣钵，这是自己的兴趣，是老爸的心血，虽然不知道以前的凌千虹是什么样的凌千虹，但是长大了就要学着理解父母的苦心，她记得大学的时候，很多长的漂亮的女孩子被包养，也有很多想要包养她的人，都以为她是那种为了物质也可以像那些女孩子一样被有钱人包养的女孩子，但她没有被那些物质蛊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从小到大爸妈给的东西虽然谈不上奢侈，但是品味和涵养已经被养在那里了，又岂能为区区几个包包首饰出卖自己，让她映像更深的是有一次，一个和她走的比较近的女孩子怀孕了，包养她的男人扔给她一张银行卡，让她自己去医院做掉，她记得那个女孩子惨痛的哭，她记得医生对那个女孩子说：“你以后可能无法怀孕了。”她记得那个女孩子说，她对不起她的爸爸妈妈，那时候她就想，如果哪天回到父母身边，她一定要做一个乖一点的女儿，别再那么叛逆了，她记得她大一打的那份工，虽然在俄罗斯受了不少苦，但是如果没有爸爸从小教自己那么多东西，又怎么能拿到那么多钱维持那段艰辛的日子，父母无形中给了太多太多，而她回来之后，渐渐发现，爸爸说话再没有当初那种威严赫赫，柔和了太多，难道不是为了她做的改变吗，不经意间，有太多难以言明的感动。她一路想着，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赵墨城家，上次到赵墨城家，还是她听到爸爸和赵墨城的谈话的时候，和现在心里的想法的角度，真的是天差地别，人是会变的，虽不是面目全非，却也是大不相同的，她敲门，开门的是赵墨城的母亲，她把五万块递给她：“阿姨，这个麻烦你给赵墨城。”
赵墨城的母亲接过黑色塑料袋一看，当即明白过来，她把钱往凌千虹手里一放：“他这两天都在外面跑，有时候谈客户甚至都没有回来，要不你自己给他吧！”
凌千虹点头：“那好吧。”
赵墨城这么忙，她想想自己一会儿又要去公司了，总不能一天到晚带着这么多现金到处跑吧，到时候把卡给赵墨城让他自己去取，那还是顺路把钱存到银行去吧，凌千虹想着，又去了银行。
去了公司，又是昏天黑地的忙，她要多做出点业绩，对公司的业务快点上手，赵墨城联系她的时候，电脑上还有很多个窗口，面前一堆文件要处理，凌千虹问赵墨城：“你什么时候有空？”
赵墨城说：“我在你公司楼下。”凌千虹走到窗边往下看，只看得到赵墨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说：“你等我一下。”
凌千虹看看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她们也好一段时间忙得连吃饭都没一起吃过了，她带上包下楼。
“现在银行也下班了，我把卡给你，咱们先去吃饭吧！”凌千虹说着，在包里掏银行卡。
赵墨城拉着凌千虹的手：“这会儿也不用，先吃饭吧！”
凌千虹挽着赵墨城，去了北滕饭店，为了将就凌千虹的口味，赵墨城点的几乎都是重口味的菜，凌千虹看着赵墨城：“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口味，你也点点清淡的菜吧。”
等菜的时候，凌千虹又在包里摸银行卡，赵墨城看着凌千虹伸手递过来银行卡，脸色立刻就变了。他问凌千虹：“这钱你是哪里来的？”
凌千虹看着赵墨城奇怪的表情和语气，她把卡放在赵墨城面前：“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借的，没有问我爸妈借。”
赵墨城想着他曾经见过的李同学，凌千虹应该是从那个人那里借的吧，赵墨城把银行卡拿过来：“如果你也是去别人那里借，我还不如自己想办法。下次不准你跟别人借钱了。”
这时候菜上来了，凌千虹扒开筷套：“好吧，那咱们先吃饭吧。”
一顿饭吃下来，凌千虹没有说话，赵墨城也没有说话，那种氛围特别奇怪，是以前她和赵墨城之间从来没有过的氛围，她想不出来是什么，但是感觉一点都不好，虽然微妙，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那种感觉。
凌千虹吃了饭，回公司把剩下的一些东西处理好已经很晚了，她看着空旷的马路上偶尔疾驰过去的汽车，很少看到有人，这个点都在家里准备睡觉了吧，凌千虹想着加快了脚步，偶尔会有车慢下来问，开车的会吹着口哨说：“美女，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我载你一程吧。”
凌千虹不理那人，继续走自己的路，车一会儿开过去了，凌千虹想起上大学的时候，这样的晚上赵墨城会送送她的，而现在，她们都太忙了，忙得都只有工作，凌千虹给赵墨城打了个电话，赵墨城似乎已经睡了，带着睡意问：“千虹，你还没睡。”
凌千虹没有说自己才下班，她说：“你能不能和我说会儿话。”
赵墨城说：“你说吧，我听着。”
凌千虹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沉默了半天，也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在走夜路吧！赵墨城听凌千虹半天不说话，他问：“千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凌千虹赶紧说：“没有啊。”看来再这么僵下去赵墨城该胡思乱想了，她说：“没事。”
赵墨城打了个哈欠，说：“如果没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聊吧，我明早还有点事。”
凌千虹说：“好。”
赵墨城挂断电话。
凌千虹加快步子，到家以后，凌千虹洗洗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觉得特别累，特别困，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她睡不着。
她闭上眼睛，一晚上都在做梦，她梦见很多人，有的人很陌生，有的人却是认识的，又是梦到她结婚，她想，自己就这么恨嫁吗？婚礼上，蓝菲菲做了她的伴娘，可是蓝菲菲也是穿的婚纱，感觉有点奇怪，又似乎她才是她的伴娘，可是新郎怎么也有两个？一个是赵墨城，还有一个，怎么会是欧阳南晋的助理，凌千虹被吓醒了，一身冷汗，回想着梦里的画面，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她赶紧起床。
赵墨城一早处理好昨天剩下来的一点工作，去银行取钱，拿着那五万，他心里有点不安，他不应该这么想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证实一下，他曾经听到那个李同学对凌千虹说过，我的卡你随便刷，他拿着凌千虹给他的银行卡，走到自助取款机处，把卡放进去，输入密码，查询余额。他忐忑的等待着，等银行卡上显示的数字是个很小额的，去掉手里的五万，卡里不会有多少钱了。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倒计时，数字慢慢的变成10，9，8…他点了查询余额，上面显示的余额是二十五万，长长的一串数字，那几个0排在一起，特别壮观，特别讽刺，他冷笑，退卡，他想着卡号密码，那是凌千虹的生日，凌千虹借了一个用她的生日做银行卡密码的人的钱，而数额不是五万，远远多出六倍之多，呵呵，这么大的手笔，凌千虹，他不信凌千虹一无所知，他想着昨天晚上凌千虹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他不屑用这样的钱，他又走回银行，要把钱存进卡里，银行里的人嘀咕：“怎么天天都有这样的人，这不是平白增添我们的工作量吗？”
赵墨城问：“天天都有我这样取了钱又把钱存进去的？”
银行里的人笑笑：“也不是，就这两天，昨天是一个美女和一个帅哥，那帅哥把钱给那个美女了后来那美女又回来把取的钱存到卡里去了。”
赵墨城有点发愣。
那人继续说：“也真巧，你们的卡都是一样的。还都是取五万。”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赵墨城不信。
他存好钱，给凌千虹打了个电话。
这点钱，还轮不到那个男人来出。
凌千虹看到赵墨城来的电话，她放下手中的事接起来：“喂。”
赵墨城说：“有空吗？我们聊聊吧！”
凌千虹听着赵墨城沉重的语气，去楼梯间的角落接电话，进出的人都坐电梯，楼梯间很安静，她说：“有什么事？”
赵墨城握紧拳头：“我们还是见面说吧，你公司下面那个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
凌千虹不知道赵墨城是怎么了，她挂了电话，从楼梯间走下去，因为长期很少用，扶手上布了薄薄的一层灰，她没有坐电梯，楼梯间的白色灯光亮起来，她到对面的咖啡厅的时候，赵墨城也刚好到，但是赵墨城并没有作半点停留等凌千虹，他走的很快，一个劲儿的往里面走，凌千虹跟上去，和赵墨城一起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赵墨城要了两杯果汁，便把服务员赶走了。
凌千虹不解的看着赵墨城，他的语气不太好，平时他不会这样对人说话的。
凌千虹问：“你怎么了？”
赵墨城把银行卡放在凌千虹面前，手指头重重的点了两下：“这钱你拿走吧！”
凌千虹不解的看着赵墨城。
赵墨城继续说，语气里全是痛心的感觉，他说：“千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钱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以后别这样了。”
凌千虹听得一头雾水：“赵墨城你什么意思。”
赵墨城问：“你钱哪里来的？”
凌千虹委屈一下子全上来了，眼泪不争气的一下子就涌进眼眶，她用力的咬了咬下嘴唇：“我借来的呀，怎么了？”
赵墨城冷冷的说：“千虹，何必呢？呵，缺个五万，借了三十万，密码还是你的生日，这样的钱你都能接受，你当我赵墨城是傻子吗？”
凌千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明白了赵墨城的想法，这些钱，他以为是哪里来的？她问赵墨城：“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对，我借了这些钱，你觉得我哪里能借钱？不外乎大学里面那几个关系好的，能借给我这么多钱的，你是不是觉得一定是那位李同学。”
赵墨城看着凌千虹，冷哼：“难道不是吗？你还有别的解释？”
凌千虹把卡收起来：“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好说的了。不信我的，我解释了只会是借口，相信我的，不会怀疑。”
凌千虹擦了擦眼泪，回公司。
赵墨城看着凌千虹走远的背影，他给蓝菲菲打电话：“老地方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