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将他留在守矢神社的原因中很大一部分是关于身体状况的疗养问题。
当然也有他个人的意志在其中“和早苗和俩位古神之间的一些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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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是守矢神社针对他目前情况来说最利于他治疗的一个场地。
哪里升腾着的雾气环绕山顶仿佛就如同仙境一般，各个方面来看确实是仙境。
「神明是那种类似于充电器一般的存在么？」扭了扭动僵硬的身体，享受着舒适的水温，看着不远处在温泉中嬉戏的神明他喃喃道。
「唔...可以这么说。」
「你都不否认的么？！」
「有什么好否认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应该说确实是这样，应该不需要用“类似”。」
「神明就是如此，需要信仰来进行“充电”！」诹访子自豪的言论回荡在了整个山谷之中，仿佛在说着一种自豪的事。
「有种价值观崩坏的感觉，难怪现世没有信仰了。」
「你说得不错，可能就是如此。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老朽也觉得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应该说就是如此。」
「我觉得还是遮掩好比较好吧！」
「没那个必要，就算被人所知道，知道神明就是如此这般也无所谓。如果连这个都无法承认那也就没有资格去承载他人之愿，也没资格作为神明存在于此间。」
诹访子作为古神的确实有着那份气量，此刻插着腰的样子确实也更显气度。
神明应该如是，带着欺瞒带着欺骗，带着迷惑都不应为神明，这是承载他人之愿的神明应该表露出来的样子。
不过他的话语并非是指这一点。
「他是指，都一把年纪了别这样没羞没臊的样子。」神奈子这样说着将一丝不挂的诹访子拎起来扔进了温泉之中。
一把年纪什么的倒是感觉不到，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孩倒也没什么。但这位确是存在过悠久岁月的神明，即便以幼女的姿态也依旧让他无法去除杂念去以通常的方式对待。
“要不是神奈子，我都要血气翻腾，晕过去也不稀奇。”心中默默感谢神奈子的体贴。
「泡晕了么？」
「有点...」
看他有些恍惚的样子早苗出声询问，不过他当然无法如实回答。
而且也无法直面早苗进行回答，原因无它，只因一旁的早苗那在浴巾下若隐若现的白皙。
可能确实有些泡太久的缘故，稍微撇了撇就感觉鼻血可能有些不争气要流出来。
于是他只得抬起头来，装作看向天空。
「呼」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再忍耐一下吧，毕竟这个对你有好处，多坚持一下对你的病情也更有帮助。」耳边传来诹访子幽幽的话语。
“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稍微平息了一下躁动的血液，继续感受着那因为温泉的关系如同干枯的身躯传达的欢呼雀跃。
内视之中，他那破烂不堪的躯体虽然并没有什么变化，旧伤新伤没有什么缓和的迹象，但却有了新的活力。
枯竭的生命力开始回溯，很长一段时间没能体会到的温暖之感最近渐渐开始覆盖全身。
那驱散不掉，仿佛跗骨之蛆一般的寒冰终于开始退去。那污浊身躯，污染内脏，污秽心灵的黑暗也仿佛渐渐被洗涤。
「明明感觉和普通温泉没什么俩样...」虽然泡过很多次但依旧发出感叹。
「以前是普通的温泉，不过随着时间的积累，随着信仰的沉淀这里稍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记得那东边有一句古话是这样说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神奈子接过他的感叹答道。
「仙是指俩位神明么？」
「虽然不清楚那边的仙是如何定义的，但在我这个层次拿这边的仙来做对比的话，应该是差不多的概念了。」
「这边有仙？」
「有的，有一位神出鬼没修行中的仙，应该称呼这样的存在为仙人。」这次回答的是早苗。
「哪位仙人修行时路过这里，向我和俩位神明大人提供了一些意见，也因为那个意见让这个地方沉淀着信仰之力。」也许是有些岁月的事情了，早苗这样说着抬头看向远方思索了片刻。
「哪位仙人说她感知到了此地的地脉走向，向我们提出将信仰汇聚到那地脉之源上进行存储的话将会反哺整个幻想乡的意见，而哪位仙人指引出的地脉之源就在此处。」
「不论许下何种心愿，最终只需要“世界和平”，那么人们安居乐业幸福安康的话那些心愿总会以某种形式实现。所以反哺幻想乡的话其实就是让幻想乡减少天灾人祸之类这样的机制，也就将那些心愿汇聚而成为类似“世界和平”这样简单易懂的万能之愿了。」
还没等他询问“反哺”为何意的时候，一旁的诹访子游了过来给予了解答。
“其实还想了解一些关于地脉的问题...”但仔细想想虽然突然了解到一些比较深奥的东西让他不由得有些迷糊起来，但也有一些许的明悟。
那是他之前作为管理者时能感觉到的，在整个幻想乡之中所弥漫的一种说不出道不明，好似“积极向上”感觉。
这个幻想乡之中的所有一切都带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在作为他管理者的时候有很清晰的感觉到的。
这是幻想乡反馈给当时作为管理者的他的一种讯息。
“良好的讯息，可能现在也依旧是如此，可能更加向良好的方向在发展吧？”
关于有仙则名的部分他理解了，俩位神明的存在让信仰开始汇聚沉淀才成就了这个地方。
而他则想起了那后半句话，可能只是顺口而说，或者想要找一下话头来让自己从诹访子从早苗从神奈子的身上移开思绪和视线罢了。
「话说，那句古语的后半部分是——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里有没有龙我不知道，但我所认知的“龙”那般的存在应该不会在这里出现。」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却得到了神奈子郑重其事的回答。
看着这样的神奈子他带着疑问询问道「神奈子见过“龙”这样的存在？」
“......”他的询问并没得到回答，反而让神奈子陷入了沉默。
没能回答，神奈子看向远方思绪好像飘向久远久远的记忆之中。
“看来是不会回答了。”这样想着他将那份好奇压了下去，默默的为诹访子揉起头来。“虽然是神明但也依旧是小孩子，泡的久了就容易头晕。”
话虽这么说，其实他也已经很晕了。
坚持下来的时间比最初第一次的时候要长了很多，但依旧容易泡晕。
那信仰之力的涌入不断闪烁在脑海中承载着幻想乡万千的期翼，并非此刻弱小的他所能承受的。
因为他并非“神明”。
“因为我并非【圣人】”一般来讲，正常的男性是无法做到坐怀不乱这种境界的，最少他是自诩“正常”的人。
「极限了。」小声的向一旁眯着眼享受温泉的早苗说道。
早苗点了点头，伸出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额头上传来滚烫的热度向早苗告知了他即将到达极限「确实差不多了，不过稍微再坚持一下吧，算作修行，同时对你的身体恢复更有帮助。」
这么说着突然刮起大风，风带着冬日的寒冷席卷着整个温泉上方。
早苗伸出双指，将那冷冽的风汇聚成为属于她自己的符卡向空中划去。
「开海【摩西之奇迹】」
随着一声高喊，撕裂天空的破空声响起。“咻”的一声汇聚在温泉上空仿佛厚厚云层的白雾如同被巨刃切开一般向两边散去。
露出那遥远天空中闪烁着点点光辉的银河，同时随着白雾的散开，纷飞的白雪也渐渐落下。
「呼」深深的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让那发热的大脑稍微冷却不少。
「不用这样大动干戈，下次再来泡下就好了。」
「没有下次了，这里的信仰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恐怕以后只会是普通的温泉。」
「居然是消耗品？！」早苗的话语让他不由得一愣。
「不然呢？就如你刚刚所认为的那样，认为老朽是“充电器”这样的存在，当然这里同样也是如此，想要再度拥有这样的效果还需要数百年的岁月来沉淀。」
听了诹访子的回答让他不由得有些恍然，之前还在考虑如果再受什么严重的伤还能在这里恢复什么的...
“有些太过天真了，而且就目前而言虽然身体状况确实好了很多但达到痊愈还是有些许距离。”
「乐观本身是一种好事，但在你身上表现出来时总会转变为天真。」
「我不否认就是了。」向神奈子苦笑一下并没有否认她的评价。
「你虽然经常这么说，但总觉得你没有什么自知之明。明知不可为却可为，然后留下很严重的后果。」
“.....”有些类似长辈对于晚辈的教导，使得他不由得陷入沉默。
自知之明他早就有，对于自己的弱小有着多么深刻的了解。但即便自知却依旧胡来，这是他此刻需要被教导的地方。
而神奈子有着那个教导、说教他的资格。
「我知道有些胡来，但结果并不糟糕不是吗？」带着些许的无奈他进行了反驳。
「确实是很好的结果，我不否认，但我无法认同。」神奈子并没有向他答道，而是将目光转向诹访子。
「老朽也确实无法认同，应该说与你有联系的所有存在都无法认同你的做法。」
「即便那被你解救的露米娅，即便是被你拯救的琪露诺，亦或者再度相见的我本人。」随着诹访子的回答，早苗也喃喃说道。
「......」
再度陷入沉默，亦或者说他无法给出任何回答。
最怕听到的话语被诉说而出，仿佛被否定一切让他那过往所做的一切开始动摇。
「我早就明白的，只是你们不去说，我也不去面对罢了。我失去很多，甚至开始遗忘自己到底失去了些什么。但那些东西如同噩梦一样整日在我闭上眼眸之时回荡着，质问着我，仿佛做错了什么一般。」
「虽然我们不认同你的做法，但只要是你做出的决定我们却是支持的。」看着痛苦的他神奈子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只是有些残酷罢了，弱小者的现实，残酷的现实。想要一切却无法获得一切，总在得到什么的时候回失去什么，这一点可能是不变之理。」
「即便是神明也依旧会因为得到什么而失去什么么？」
「那是当然的了，需要大量的努力，需要大量的时间，需要强大的毅力，需要牺牲一些东西。这是恒古不变的，从那久远国度一直至今日我还在失去和得到之中来回渡步。」
神奈子的安慰稍微让他有些释然，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所失去的东西够多了，即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生命也有凋零的时候，特别是对自己这样破破烂烂的身躯。”
虽然失去了很多东西，但也得到了很多很多，但这些在他来看是远远不够的。还想要得到更多但所要付出的所需要失去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是生命也已经是破破烂烂无法支付任何代价。
「就连成为神这样的层次也依旧还需要失去什么才能得到什么么？...难道没有......」
面对他不甘心的眼神神奈子笑了笑「有哦，有的。」
「有那种超脱在一切之外的存在，那是强大到不在任何“规格”“规矩”之外的存在才能奢望的东西。」
「真的有那种存在么？」
「之前有提到“龙”是怎样的存在对吧？」
「那个存在我有幸见过一次，那是在很久很久远的时候见过。无法用语言描述，不存在于任何规格之中的强大。那种存在能毁灭和创造一切，我是如此认为的。」
「......」一丝的希望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让他再度陷入沉默。
看着这样的他神奈子再度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当发现没有作为“代价”的东西来付出的时候，应该发现自己应该需要“变强”了。」
「我当然知道需要变强，我也一直在渴望变强。但是...」
「但是你没有信心，你看到比你强无数倍的存在，明明都赢过那位“暴君”了。」
「只是被放水而已...」
「哪位“暴君”可不这么认为，而且赢就是赢。」
「就好比你从解决紫暴走事件开始，即便岌岌可危但依旧是一路解决过来了不是么？」
「这样都能一路走下来，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那份潜质。那份强大的潜质，拥有成为强者，可以去获得一切的潜质。」
「......」
看着再度陷入沉默的他，神奈子揉了揉头说道「说再多就显得矫情了哦。」
「真的能变强么？这样弱小的我？」
「当然了，你身上流淌着那片大地的血液是老朽、是神奈子的末翼。所以老朽可以向你保证，你有着获得那“强大”的资质。」
「也是，毕竟早苗也能从那爱哭鼻子的少女，变成独当一面的风祝，你没理由这边弱小的。」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
「真是的，神奈子大人在说些什么！我要生气了！」早苗撅了噘嘴不高兴的说道。
他也不是矫情之人，虽然确实矫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但被俩位“长辈”肯定之后，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所以失去的东西可以用努力来代替，让自己变强变得强大这一点让他有了一些底气。
“可能无法达到幻想乡的平均水平。”但有目标也确实让自己能安心数倍。
「不过话说回来，俩位神明这是怎么了？」
他并不觉得俩位神明是那种会教导他人，劝导他人的存在，他觉得这不符合俩位神明过往的形象。
这话一出，诹访子立刻就暴跳如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朽稍微开导一下不开窍的晚辈有何问题？」
他诹访子生气的样子，将目光看向早苗「是博丽神社那边拜托的，灵梦觉得你会一蹶不振，觉得作为长辈的俩位神明劝导的话效果会好很多。当然不止灵梦，大部分与你有关的都认为你肯定会一蹶不振。」
「总觉得大家的这种担心很伤人...」
可事实却是如此的一蹶不振，虽然解决的一个又一个问题但也越发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多么弱小。
不过灵梦的想法确实很准确，俩位神明看起来虽然并不靠谱，但实际确实是最佳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