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浮山的雪林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举莲花灯高兴地向前跑,当他看到一抹紫影出现在眼前慌忙停下,将手中的东西隐藏于背后,小心翼翼的放缓脚步想绕过去,可是结果却令他失望了:“站住。”
少年就那样抬着一直还没放下的右脚僵在那儿,在经受不住那目光的注视下转身道:“姐姐,好巧啊。”该死的,姐姐不是闭关修炼去了吗?这下惨了,笑得一脸灿烂的迎上那人的目光,最后沮丧地低下头。
“又去人间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问道。
少年低头看着脚尖喏喏道:“姐姐,我错了。”
“嗯,这话我听了几百年了,你就继续编吧。”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哀乐,可是长期和她一起生活的少年流光就知道,冰云姐姐这是生气了,刚想抬脚溜走就被定在原地,然后被带离着消失在原地,随后出现在一个山洞里道:“流光你记住,你若再不好好修炼,姐姐真的不管你了,连做妖的基本都不懂得你还去人间晃悠。”她想说,她希望他变强,而不是可以走在哪里都要被追杀,只有这样就可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了。
“奥,我知道了。”流光看着生气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人,吐了吐舌头,很快平静下来修炼,他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云姐姐和那个姑娘。
忧伤的琴音在空气中凝结,伴随着漫天的飞雪:“冰云,你就那么不想成仙吗?我们四个当中就你的悟性最高,法力最强,而你如今却甘愿沉沦在人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罗炫看着那熟悉的木屋前坐着抚琴的人道。
“成仙?做什么?”曲声嘎燃而止,凌厉的目光射向来人,瞬间指尖红光凝聚琴弦断裂:“怎么?如今成了天界的仙就来教训我吗?怎么说当初也是我将你们引荐的不是,呵呵。”
“不是的,云姐姐,你为何要在最后的关头杀人呢?我记得你说过,你最讨厌人血的。”叶雀儿激动地过去抓住冰云的手,冰凉的温度瞬间蔓延到全身。
“哦,你们已经贵为上仙了,怎么?是要代表正义来除掉我的吗?哈哈哈,它****若成魔你们不必手下——留情。”说完转身离去,只是再转身的那一刹那泪无声的落下洒在雪地里消失不见。
“云姐姐,云姐姐······云······”
“好了,人已经走远了,我们不能在人间待太久,随她去吧。”罗炫拍着叶雀儿的肩膀无声的安慰道。他很清楚,冰云没有表面那么坚强,总是为别人考虑从不为自己着想,在自己设的局中迷失不愿出来,也不想别人靠近。
“罗炫,你说,我们几个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般田地,为什么?”罗炫任由叶雀儿将头埋在自己怀中哭。
“雀儿,一切随天意吧。”罗炫这样说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叶雀儿,天意,连他自己都知道是在欺骗呢,当初他们四个是人人羡慕的侠义四君子,后来一个逗留人间,一个堕落成魔,一切最后物是人非事事休。
天意,一个人人羡慕的上仙说天意,很可笑,叶雀儿似懂非懂的点头,也许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同路,注定了要越走越远,再也不会有回头相聚的一天。
天地之间一粉一青的身影相拥消失,许久后从一到雪松后面走出一个紫色身影看着两人站过的地方呆愣。为什么?她记得以前他们四个刚刚认识的时候,他们三个法力微弱处处遭受欺凌,走投无路之际到了雪浮山,受了重伤狼狈避难到此,却一个个还怀着对未来的一份执着和无尽期望的眼神,那么特别明亮,如同暗夜之中空挂在天上的星星,漂亮,孤行闪亮的幽兰。
她以为这世间本应该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和她想留恋的东西,而那样美丽的眼睛大概是她很想留下的,鬼差使般将他们留下,却不知也是为了慰藉心中的那份孤独感。她记得叶雀儿调皮,总是从人间偷回来美酒四人举杯开怀畅饮,她那时就在想,要是一直如此她也不会寂寞了吧,至少这样的光景对她来说是足够了,有那么一****问他们以后有什么打算,三人皆是一愣,最后只有叶雀儿一脸向往雀跃道:“成仙啊,听说天庭很好玩,有好多人间没有的东西。”罗炫和暝影也是附和着叶雀儿说是修炼成仙,并且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本想说自己没有打算,但是看着他们一个个期待的眼神就打趣说:“既然你们都成仙了,留我一个人岂不寂寞,我也成仙好有个伴不是。”然而在她举杯转身的那一刻雪落入杯中化开一丝寒气,迷离的双眼望向前方自嘲的拂去袖间的落雪,她听过最真的一句话是‘天道自公’,可她才不会信什么天道自公呢,冰洛娘亲从一个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被逼成魔,想想自己如今也是糊涂到家了,有时候她再问苍天:仙和魔,人和妖有区别吗?为何要成仙?只是为了高高在上的俯视天下苍生吗?
成仙,呵,也许是时候去见一下故人了,那老头说自己有仙缘却是坎坷艰难,他是看破天机还是如何呢?终究这九天之下谁也逃不过天道的劫。
纷飞的白雪想如同坠入这世间的精灵,纯净且不染纤尘,世间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在这漫无人迹的山中有那么一个孤寂的身影度过了一个有一个的岁月轮回,紫色,永远都是像不甘被遗忘世间斗争,像是为了点缀白色之中的一点色彩,悲伤的曲调不知穿过了恒古几度落入谁的眸中构画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