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走了,走的坦然的让龙讯气愤又无可奈何。
回到邱堂菊,看着空荡荡的那个房间,她用过的床,被子,还有梳子杯子,都有她存在停留过的影子,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龙讯坐在床上,默念着无悔说的那两个字,“再见。”
“少爷,”紫菊敲了敲门,道:“老爷在楼下。”
龙讯叹了口气,道:“我马上下去。”
龙晨光一早就听说那个女人走了,心里不禁有些憋气,这个不孝子一开始死活要娶她,现在自己同意了,他却让她走了。
看着龙讯摇摇晃晃的走下来,龙晨光上去一巴掌打了上去,紫菊一声惊呼,但是却也不敢制止。
“你这个逆子!丢尽了我们龙家人的脸面。”龙晨光一脸怒火。
其实龙晨光生的很神武,身材魁梧不凡,样子也是长得龙头虎脑的精神,和龙讯倒是不算很像。
龙讯抬起头,看着龙晨光,只是那么看着。
“你看什么?”龙晨光被自己的儿子盯得有些发毛。
“你从来不知道别人要什么。”龙讯转身上楼,留下龙晨光顿首投足。
“他走了。”飞絮收拾着新晒的药草,对着无悔道。
“走了?去了哪?”无悔踉跄一步,差点栽倒,他就这样走了?
飞絮拍拍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道:“这是他留给你的。”
无悔接过,打开信封后,拿出那封信,油墨味还没有散去,晕出一圈光晕。
他说,身份悬殊,还是无缘再见。
他说,有时候,相忘于江湖也是一种幸福。
他说,再见。
就像是自己对龙讯说的话一样,再见,再也不见。
无悔的泪就这样流了出来,打湿了信纸。
即使他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所有的始末,心里的结,却是怎么也打不开。
无悔太了解长任了,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更加知道,他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
无悔将那封信撕得粉碎,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撕得纷纷扬扬,就像是早上下的那场初雪,然后飘洒在空中,看着它们在自己的眼前纷飞落下。
“结束了呵。”无悔自嘲着,抬起手腕想去接住一片纸花,却从指间溜走了,就像是那个人,也是这样从心里溜走了啊。
这才看到,那个镯子,还是套在自己的手上。
既然狠心离去,自己为何还要继续留恋呢?
无悔摘下镯子,抛了出去,银镯子画了一趟弧线,就消失在树林丛杂里。
“不去找他?”飞絮看着无悔一连串的动作问道。
无悔转过身,对着飞絮微笑,“抛弃我的人,不值得我去找寻。”
飞絮有些担心的看着无悔,她和自己还有仙儿太不像了,她的爱竟是那样惨烈和壮阔。
“姥姥,教我玄术吧,娘亲说的。”无悔笑了,在冬日的清晨,那么耀眼。
时间推送到五年之后。
五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譬如,小贩们可以趁着五年攒够钱开起了自己的店铺;种地的农民趁着五年盖起了自己的新房子;年轻人趁着五年结婚生子;老人趁着五年享受奢靡的生活。
她走在街上,一身白衣,没有一丝的装饰,只是那头闪着湖蓝色光泽的头发还是那样耀眼。
“嘿,今天玩得怎么样?”无悔攀上石瑞的肩膀问道。
石瑞露出那百年不变的亘古微笑,道:“很好,只是有点饿了。”
“好说。”无悔掏出钱袋掂了掂道:“这些银子够我们吃一顿的了,走,我请你去太白楼怎么样?”
石瑞道:“好吧,今天吃不穷你,我不姓石!”
两个人笑着向太白楼走去。
杨国,天城,太白楼。
也许杨国的人都知道太白楼,不外乎是价格贵,东西好吃,色香味俱全,还有歌舞剧表演。
无悔和石瑞在三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里位置较高,能清楚的看到楼下舞台上舞动的舞女。
“你看,那个领舞的女子很漂亮呢。”无悔指着身穿红衣的女子道。
石瑞只是淡淡瞟了一眼,道:“庸脂俗粉。”
无悔敲了敲酒杯,道:“你都二十有四了,知道不?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还不成亲?等谁呢?等谁呢?”
“你。”石瑞饮下杯中的酒,吐出这个字。
无悔像是被雷击中,张着小嘴说不出话,这也太直接了吧,虽然知道石瑞对自己一直很好,但是没想到他是真心的。
无悔端起酒杯,举起来道:“为了今天的重逢,我们干了!”
两只酒杯对在一起,石瑞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会在天城?”
无悔抿抿嘴,道:“出来走走,散散心,你不知道,自从让姥姥教我玄术之后,那是废寝忘食啊!都要把我逼疯了,没办法,就跑出来喽。”
石瑞一口菜差点呛出来,道:“这么说,你又是偷溜出来的?啸叔叔不知道吗?”
无悔沉默一会儿,道:“五年前,他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我们已经五年没见过面了。”
“什么?”石瑞更是吃惊,“怎么这样,不过五年,发生这么多事。”
无悔恨恨的道:“你说你,五年来是不是从来不关心我的状况啊?”
石瑞笑道:“忙,自从接替了我爹的职位之后,到处奔波,这五年来,没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