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下的天地不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因为,那远远不够。
一左一右,天将和鬼煞的神像分列两边,中间一个巨大的金色的网球悬浮在半空中,天将和鬼煞各自执着自己的神器,对着网球喷薄出汹涌的能量,控制着网球中一只巨大的冰蓝色蝴蝶。
那只蝴蝶俯在网球最下面,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尸体,却偏偏带着气息,似乎正在沉睡,做着香甜的梦。
三个人站在网球下方,仰视着里面的那只蝴蝶。
想了很久,蝶仙儿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呼,最后却还是冰蝶先开口道:“傲蝶岛主。”
忽然,那只蝴蝶的翅膀扇了扇,似乎从梦中惊醒,一片片晶莹的碎片从蝴蝶的身上剥离开来,然后重新拼凑,傲蝶睁开幽蓝色的眼睛,打量起三人。
“是谁?”
蝶仙儿直觉四肢僵硬麻木,心却像被刀切割一样,痛疼不已。
“傲蝶,你.”鞠蝶认识傲蝶的时间最长,几千年,那个男人,现在是怎么了?
傲蝶的眼神迷茫起来,“你们到底是谁?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你们从哪来的?来干什么?”
终于,泪水滚滚滑落。
手一紧,冰蝶关心的眼神就在身边,蝶仙儿抹去眼泪,道:“爹爹,我是仙儿啊!”
“仙儿?”不知是那声爹爹,还是仙儿的名字,傲蝶的眼神有了一点亮光,他细细打量着蝶仙儿,看了看,最终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仙儿没有你那么大,她才两岁,刚会走路呢。”说起蝶仙儿,傲蝶的脸上带了笑意,“她啊,调皮的紧呢,到处跑,飞絮都看不过来,飞絮.飞絮.飞絮是谁?咦,好熟悉,是谁呢?”
“爹爹.”蝶仙儿走上前,网球里的男子跪在地上,痛苦的将头抵在网球上,不停的重复道:“飞絮是谁?飞絮是谁?”
蝶仙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拿出天地之门的钥匙,举到半空中,道:“放他出来!”
“噼里啪啦”,神将和鬼煞的神像碎成一地的碎片,随着神像破碎,压制也解除,傲蝶从囚邪网中滚落下来,冰蝶飞身上前接住了他。
傲蝶还在重复着那句话,根本对自己获得自由一无所知。
鞠蝶走上前点住傲蝶的昏睡穴,然后深深的看着蝶仙儿,道:“谢谢。”
“这是我想做的,我就做了,不必谢我,他毕竟是我父亲,无论他做过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三个人带着傲蝶回到地面上,傲蝶躺在鞠蝶的床上,面色有些苍白,几十年的囚禁让他心智迷失,如果他恢复了正常,蝶仙儿也无悔自己的决定。
鞠蝶给他把了把脉,道:“他应该是被困的久了,才会迷失心智,会好的。”
蝶仙儿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就算他醒来再做出什么,我也不后悔。”
鞠蝶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冰蝶走上前按住蝶仙儿的肩膀,道:“仙儿,你让我刮目相看。”
蝶仙儿自嘲的笑了笑,只回答一句,“他是我爹爹啊!”
房间里只剩下蝶仙儿和傲蝶两人,傲蝶睁开眼睛,看着房顶,然后歪着头打量着别处的光景,最后将视线锁定到蝶仙儿的身上,问道:“这是哪儿?”
蝶仙儿微微一笑,道:“这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啊,爹爹。”
傲蝶坐起身,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我住过的地方。”
傲蝶翻身下床,从这边走到那边,然后他的眼神越来越明亮,动作也越来越开。
“这张木梳是仙儿给我做的,这把椅子让仙儿啃去了一块,这是飞絮的簪子,哈哈,这个铜盆被仙儿乘过鱼..”
然后越来越多的记忆恢复过来,傲蝶越来越兴奋,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变成黯然,最后坐在窗前,一动不动。
蝶仙儿走上前,拿着那把木梳细细的给傲蝶梳着头发。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蝶仙儿的手,傲蝶问道:“为什么放我出来?”
蝶仙儿微笑道:“因为你是我爹爹。”
傲蝶的手一抖,然后裂开嘴笑了,泪水爬满了脸庞。
这么些年,爱过,怨过,恨过,最后,终归平淡了吧!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有女儿不是吗?
“吃饭了!”鞠蝶推开房门,手里端着菜盘,上面三道小菜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冰蝶紧随其后,手里端着四碗米饭还有一盆鱼汤。
“欢迎回来,岛主。”鞠蝶道。
傲蝶转身看到冰蝶瞪大了眼睛呆立当场。
冰蝶走上前,拉起蝶仙儿的手,叫道:“爹爹。”
“你.你们.”
蝶仙儿看着冰蝶微笑,那笑饱含了太多的苦涩,还有无尽的幸福,她道:“爹爹,这是你女婿,我最爱的人,冰蝶,他回来了。”
相信幸福,即使在你最低谷的时候。
在这一时刻,一切应该就此结束,喜欢这个结局的朋友可以就此打住,下面要叙述的,是关于三大家族共同守护的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