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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陪父母回一次老家

在中国父母的心中,常常觉得买一些礼物送给他们不如来看他们一次实惠。尽管礼物含有深深的情意,可多数父母仍然会说,人来就好。尽管对儿女给自己买的礼物心里会有窃喜,但是他们还会为儿女心痛花去的冤枉钱。来家里看望自己,吃顿父母做的饭菜,这就是朴实的中国父母想要的,既然是他们的愿望,我们也应这样满足他们。尽管西方人并不是用这种方式讲究“孝道”,他们一样讲究亲情,但他们比我们活得更自在、更浪漫、更有情趣。相比之下,我们真的不够洒脱。现代的中国人活得太匆忙了,缺少了含饴弄孙、舐犊之情的天伦之乐,我们往往把人最基本最平凡的享受给忽视掉了。其实和父母在一起,一样可以享受浪漫。我们应该反思一下该去怎么生活,怎样使父母活得更有情趣。今年,曾敏终于可以结束在美国的工作,回到祖国,回到父母的身边。当在机场见到三年没有见面,三个春节没有一起度过的父母,百感交集,不顾自己已近而立的年龄和周围人群的目光,一头扑进父母的怀里。父母也是老泪纵横,把几年来对她的思念之情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三年来,曾敏终于明白,思念祖国,思念家的滋味是一种何等的想念。此刻,曾敏更加体会了,回到祖国,回到父母身边是一种何等的快乐和幸福。

在家休息了几日,度过了几天休闲的时光。不知道父亲是因为看到她回来,引起了他的思乡之情,还是本就想带她回去忆旧,他希望曾敏能陪他回一趟老家。老家的亲戚还是那次给奶奶送终见过,之后,已经有七年没有再见过他们一家。曾敏爽快地答应了父母。听父亲一提,她也很想去看看,因为对那里的记忆大多都已经模糊了,唯有那年大二的夜晚,那个让她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的深夜,依稀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是那样一个深夜,窗外静静的漂着雪,炭火偶尔爆出几下声响。在老家东北的土炕上,奶奶已昏迷六个小时了,那时还在输液。长辈们都清楚地知道,只要液体一停,奶奶的生命很快就会走到尽头。奶奶患脑血栓已有几个年头了,又患了严重的糖尿病、冠心病。因为脑水肿,她开始昏迷了,因为在医院也只是输液,长辈们把她送到这里,她一直日思夜想的老家故居。

已是深夜十二点钟。奶奶躺在土炕的炕头上。屋里静静的,能清楚地听到她那微弱的呼吸,感觉她就像平时睡觉一样。由于连续几天对她的守护,除了父亲在沙发上带着耳机听广播,眼睛不时地看看奶奶的输液瓶外,其他的大人和孩子都挤在炕上睡着了。曾敏挨着奶奶,却睡不着。屋里关了大灯,整夜开着昏黄的小灯。曾敏看着土炕上睡着的大人们,忽然觉得这就是一种短促的幸福。全家人都到齐了。对于奶奶,她的孩子们成年后,为了各自的生活,常年奔波在外头。就是过年也总是今年差老大,明年差老二,反正没有聚齐的时候。像这样聚在一个炕上,守在她的身边,还是头一次。曾敏觉得奶奶好可怜,眼睛湿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成熟的大人,竟然懂得体会和思考这份伤感了。她在心里默默地祷告,祈求上帝让奶奶快快醒过来,让她看到她如愿以偿的回到故乡,让她多享受一份天伦之乐!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第二天奶奶还是离开了……

曾敏一家三口,出了车站,踏上父亲故乡的土地,父亲不免有些激动。刚刚回国的曾敏很能体会父亲的那种感受。又是一个冬季,又是一样的飘着雪花,空气有些凉,却透着一丝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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