堺町——小西屋
踏踏踏踏——
直家与塚原卜伝一行人在小西行正的带领下,穿过片片坊市,来到了小西屋的后院。
在进入小西屋的内门后,眼前景物焕然一新,由怪石垒砌而成的假山,由川水引入而形成的池水,(堺町是一座典型的水城,周围由土居川、内川、古川、竖川等多条河川环绕)水中许多锦鲤俶尔远逝,往来翕忽。好一派山清水秀之象。
“斯够一。”见到如此美景,泷川诠益等人再次如土包子一般发出赞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能在如此追名求利之世之间布下如此世外桃源,小西老板真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直家心中也对泷川诠益这群掉价的猪队友感到无语,于是连忙接过话题回答道。
“宇喜多大人却是说笑,此屋乃是逝去的家父所建,距今已有二十余载,想想还是觉得有些物是人非呐。”说到此处,小西行正不由得抹了抹眼角。“是我多愁善感了。宇喜多大人,武野大师还在里头等着呢。”
直家一行人听了,不由得面色一正。武野绍鸥虽然闻名于世,但也不是什么人便可轻易见到的。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够见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茶人,就连直家这后世之人也不由得有些期待。
之后又绕绕弯弯的走过一条条走廊,又来到一处和室,之后小西行正拉开木门,一股芬芳的茶香扑鼻而来,还带着咕噜咕噜的沸水声。
茶室的光线有点暗,貌似这样比较容易营造出一股清静幽静的氛围。而茶室的前面是一方小小池塘,整个水面几乎全被睡莲霸占,几尾红鲤不时跃出水面,动静相宜,极尽天然之趣。池塘三面环树,有樱树、桃树、梅树、金柳、梧桐、白檀,树与树错落交织,撑起一方硕大的荫凉。数十只飞鸟上下盘旋、跳跃,欢快地鸣叫着。树下是繁密的幽花香草,有些是叫不出名字的,绿意盎然,黄蓝红白相间,暗香隐隐,目不暇接。
【若是此时并非乱世,在这里终老只怕也不错吧~~】
直家等人心头突然冒出如此想法。
就在直家愣神时,一位儒服装束、眉目含笑的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迎看一眼小西行正,笑了笑,转而向直家和蔼的“打趣”道:“阁下便是号称‘备前巨汉’的直家小友?”
没有想到武野绍鸥竟是如此平易近人,(平易近人=大众脸)于是直家施礼道。
“宇喜多直家见过武野前辈。”
“直家小友此来,令茶室蓬荜增辉,不必客气,请移步内室用茶。”武野绍鸥抬手相扶,只受了半礼。
内堂相较外厅,格局要窄小些,除一面素白屏风外,仍只一块“茶禅如一”的匾额,取“茶如禅,品茶如参禅”之意境,如此闲云野鹤之人,不愧堪称大师之名。
直家心中暗赞,将目光转回茶室。
外厅檀香萦绕,内堂则不闻香烟,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几乎不能分辨。武野绍鸥主席落座,小西信正径直坐向左首,盐屋宗悦坐于小西信正之下,盐屋宗相不以为意的坐在右首。而直家则将位子让与塚原卜伝。自己坐于塚原卜伝之下,其余众人依次而坐。武野绍鸥拊掌轻拍,两名侍童自屏风后绕出。
“今日烹煮何种香茗,由直家小友决定。”
“客随主便。”
“甚好,今日以‘备前香熏’解解口馋吧!”
武野绍鸥向侍童交代两句,侍童施礼退出,他却未动,另一侍童则捧来一只古色古香的木匣,想来里头是件颇为名贵的茶器。
然而,武野绍鸥从中取出的不过是只土褐色的茶碗,大小、质地,均与乡间酒馆中的陶碗相去不远。小西行正和盐屋宗悦也是面带狐疑之色,擦了两回眼睛,凑近了去看,好像看不出门道。
“怎么,是嫌此物太菲薄吗?”武野绍鸥淡淡道。
“确实看不出好歹啊!”良久,小西行正和盐屋宗悦喃喃道。既然小西行正、盐屋宗悦这样的内行高手都认不出来,更别说直家这半吊子了。
“直家小友,天下茶器三宗,壶、茄子、碗,碗中以何者为第一?”武野绍鸥向直家道。
“当是、、、‘青瓷蚂蝗绊’?”
其实这只是直家胡说而已,因为在太阁5中青瓷蚂蝗绊增加魅力最多。
“不然,青瓷蚂蝗绊虽好,但不足为第一。”
“果然是乡下人,竟然连……”“宗相你给我闭嘴!”
见盐屋宗相又欲开口讽刺直家,盐屋宗悦忍不住痛骂道。
“盐屋前辈勿怪宗相君,说到底还是晚辈孤陋寡闻,晚辈冒昧再猜一次,难道天下一者当是‘青瓷松本’?”
“善。”武野绍鸥抚掌而笑。“没错,第一正是‘青瓷松本’,而第二乃青瓷蚂蝗绊。”
“那么前辈认为,何者排第三位呢?难道是前辈所收藏的‘白天目’?”武野绍鸥的回答激起了直家的兴趣。
武野绍鸥指指案上那只土气十足的茶碗,“它是第三。”
“我不信。”小西行正断然道:“它能比过我的‘引拙’和宗悦前辈的‘安井’吗?”
“是啊,‘引拙’与‘安井’与‘松本’并称为天下三青瓷茶碗。但确实不如此物。”武野绍鸥闻言叹了一口气。只见武野绍鸥细细摩挲着碗壁,就像是抚弄自己的恋人一般,目光怜爱而柔和,神情专注以至痴迷,随口说了一句话:“它是我徒弟从北陆日夜兼程带回来的。”
“‘早船’?”小西行正醒悟过来,激动地紧紧追问道:“它就是‘早船’?”
武野绍鸥郑重地点了点头。
“天啊!”盐屋宗悦叹道,“如此名品竟是这般模样?除了令徒千宗易有慧眼识珠的本领,恐怕其他任何人都会任其埋没啊!”
“晚辈学识甚浅,不识名器,请问这‘早船’……”
不待直家问完,坐于直家下首的松永久赖便急急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半年前,绍鸥大师之徒千宗易前往北陆,巧遇年届九旬的隐逸艺匠水无月广庵。此人三十岁便归隐山林,饶是如此,三十岁之前的作品‘似茄子’、‘沙海’、‘花衣’,均代表着当时茶器烧制的最高水平。”
“这件茶器便是他最后的作品。千宗易得赠此物,便收到京都的消息,因天皇陛下身感不适,决定提前举行太子殿下的冠礼。时间紧迫,千宗易半夜上船,日夜兼程赶回京都。于是这件看似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茶器,便因千宗易乘坐夜船上路,而得名‘早船’。”
“这位小友所言不错,此物正是‘早船’”武野绍鸥似乎对松永久赖颇为欣赏。
“以前我也只是听过他提及此事,却一直无缘见到水无月大师最后的珍品,千宗易与我比邻而居,竟是如此小器,今日一见,实在令我既爱且恨!”闻言,小西行正和盐屋宗悦纷纷摇头叹息。
恰好侍童将茶送到,直家看了一眼白如初雪的茶碗,“这是‘白天目’?”
“以我武野绍鸥吝啬小气的习性,取出两件茶器招待各位品尝香茗,尚且算不得失礼吧?”
“前辈能够接见直家,已令在下深感荣幸。再得前辈盛情款待,实在是惭愧之至!”
“既然如此,我又岂能让绍鸥你专美于前?”说着,小西行正和盐屋宗悦分别从侍童手中拿过一个木盒,小心翼翼的取出茶碗。
显然这便是传说中的“安井”和“引拙”。
“不想今日能见到天下三青瓷之二,真是不虚此行。”盐屋宗相夸张一笑,但事实的确如此,所以众人也纷纷跟着点头。
“直家君,久闻备前盛产茶具,不知直家君能否让我等开开眼界?”谁知盐屋宗相话锋一转,又将无名之火烧向直家。
于是场面陷入冷场。
“宗相,难道你就不能……”此时盐屋宗悦再次陷入暴怒。
“宗相君说笑了。”就在盐屋宗悦即将开骂时,直家哈哈笑道。“世人皆知备前盛产名刀名剑,却少有人知备前也盛产茶器。想不到宗相君博闻广见,直家实在佩服。”
寥寥几句,便将尴尬气氛化与无形,就是武野绍鸥等人也不由得高看直家几分。
“既然如此,就请直家君让我等大饱眼福。”
“哪里,甚介,你去将茶碗取来。”
“是!”
不一会,松永久赖呈上来一个并不名贵的红木木盒。
“诸位前辈,这便是我备州特产·音湖烧。”
说着,直家打开木盒,取出一个茶碗。
而众人也都微微一愣。
只见眼前的淡色茶碗口大底小,朴拙无华。
“哈哈哈!!!”盐屋宗相大笑。“看来是我期望过高了,没想到所谓的备前烧竟是这种东西,哈哈哈!!!”
只不过盐屋宗相没看到,自己这副嚣张姿态,就连以修养称世的武野绍鸥也不禁眉头一蹙。
“你!!!”
主辱臣死,听盐屋宗相这样嘲笑直家,泷川诠益和花房正幸等人大怒。
“这是取自我备州稻田里的泥土,经过高温烘焙,就会产生不同的颜色。而所用的是红松木,所以红松木的灰烬会粘在茶器之上,显现拥有异样的纹路。”
哪知直家不急不怒,用手掌抚摸着茶碗,淡淡的说道。之后又取出一勺热水,倒在茶碗里。而众人又是一愣,但想来直家必然心中有数,便也继续等待。
过一会,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这只朴素无华的茶碗开始显现一种奇妙的纹路。
“竟然是如云霞一般的紫色纹路!”小西行正惊呼道。
“还有山峦!”盐屋宗悦也惊呼道。
没错,这也是直家的在乙子城的一大成果。直家在指导备前烧的手艺人烧制茶器时,用上了暗纹的技术。当然,这也是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才摸索到其中奥妙。
不说他人,一直对直家冷嘲热讽的盐屋宗相顿时脸红如猴臀。
“还请武野大师赐名。”直家笑道。
此次直家前来近畿,除了公费旅行之外,还借此带了两百只备前烧茶碗,无非就是想赚些外快罢了。
而没想到能够见到传说中的武野绍鸥,于是直家心中念头一转,若是能得到武野绍鸥的赐名,那手中的备前烧岂不是能家格暴涨?
“嗯。”武野绍鸥没有拒绝,闭着双眼思考着,众人也在默默地等待,不敢打扰。
“紫霞之涛。”
“听闻只有在大海对面的大明才会有如此神技。汉诗有云:朝弄紫泥海,夕披丹霞裳。武野大师学究天人,小西行正佩服。”说完,小西行正又一哟一哟的跳着舞,而武野绍鸥则是会心一笑。
“请用茶吧。”
待众人坐毕,武野绍鸥为众人勺上一碗茶汤。
见到面前的茶汤香溢沁人,即使是被浦上宗景的“神级”茶道虐惨的直家,也不由得心驰神往。于是直家拿起茶碗,将茶碗转上三次,观茶色、闻茶香,之后慢慢的品上一口。
“此茶入口,香气难辨,惟见清凉;回味此茶,香远益清,不留一物。不愧为‘备前香薰’。”
小西行正啜了一口便不再喝,细细品味。直家也早已留心,同样细细品味,以期发现武野绍鸥烹茶之法的独到之处。
而当直家细细品味后,突然眼前一亮!
还记得半年多以前第一次面见浦上宗景时,浦上宗景曾招待自己一碗茶汤,貌似也叫‘备前香薰’。当然,名字虽然相同,但味道却是有天壤之别。
比如说这碗茶中包含着淡淡的花香,绝非浦上宗景那碗油腻腻的茶汤可比。
【难道是桂花?】
武野绍鸥“备前香熏”的暗香丝毫没有桂花的馥郁,而是另有一种极淡,又极为清雅的香。这种香味时聚时散,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花香,而且要比桂花用得更为神妙。
“斯够一~~”
一旁的盐屋宗相以及塚原卜伝等人不由得发出赞叹,而泷川诠益和松永久赖、花房正幸、南条宗续四人则是咂舌有声。
直家抬眼望向小西行正和盐屋宗悦,只见他俩微皱着眉头,一样找不到头绪,不禁连连苦笑。
“味道不错啊,有什么问题吗?”武野绍鸥见小西行正等人一脸怪相,不敢相信的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问道。
“绍鸥,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告诉我吧,你究竟用的什么花?”盐屋宗悦问道。
“什么花?”一头雾水的武野绍鸥愣了几愣回不过味来,“什么什么花?”
“用什么花替代松柏木?”
“哦,这样啊。”武野绍鸥明白过来,却故意吊他的胃口,“不妨猜猜看。”
“我原以为是桂花,但是肯定错了。”小西行正敲了敲大腿道。
“是错了。”武野绍鸥随口答道。
“武野前辈,能否给我们一点提示,一句话便成。”见此,直家摇了摇头,向武野绍鸥道。
“一句话吗?”武野绍鸥淡然一笑,慢声吟道:“好茶不出门,出门无此茶。”说着却将目光投向远处。
一句话,一个动作,便等于给了众人两个暗示。再好的茶,只有在这间茶室才能喝到,这应该不是自夸,而是隐喻“备前香熏”的某种特性或某种条件。眼望远处,应该是想到这件事物,也想到了这件事物的所在。
直家等人闭上眼睛,回想在茶室周围看到的一切,也很快就想到了池塘附近的树林。几种花草树木的影像在脑海闪现,又一一排除,最后只剩一种。可是这一种,又不是太像。
直家叹了口气,端起茶盏,想再品味一下茶的香气。茶已微凉,入口更觉甘爽香滑,同时也感觉出来,此时的茶香已经和刚才的热茶稍有差异。这差异很小,是某种花香转浓而非转淡。再想想一壁之隔的前厅,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灵感!
“不愧是武野大师,竟然有如此绝妙的想法~~”但不等直家继续深思,便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南条宗续说道。
小西行正等人见南条宗续开口,纷纷大喜过望,武野绍鸥有些惊讶。好半天,才舒展憋红的脸,颤声道:“不知这位……”
“老朽南条宗续。”
“宗续君,你真的猜出来了?”
南条宗续点了点头。看上去老态龙钟的盐屋宗悦居然不顾身份跳了起来,有一点京都“能乐”的味道。
“从未见你如此出丑。”武野绍鸥大笑道。
盐屋宗悦倒不计较,发泄完他的欢喜才开口道:“你可知道这个难题一直困了我三年,三年啊!你也知道我盐屋宗悦最喜爱的茶汤便是‘备前熏香’。然而‘备前香熏’需要不同木料的本香加以熏陶,所以往日用了十种,制成现在的模样。”
之后盐屋宗悦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松木、桧柏,均含有一定量的油脂,实为燔炙的大忌,但是不用这两种木料,不能增益‘备前香熏’的顺滑。”
这时,盐屋宗悦露出相当苦恼的神色,“这实在是件矛盾的事情。也曾试验过几十种其他的木料,效果均不理想。在下是个爱茶如命的人,此种关窍一日无解,一日便不得饱饭安眠。我努力压抑着心性不向你开口,为的就是自己找到答案。哪料今日宗续指出,可以以花代木,虽然我的桂花并不是十分合适,却也接近到极点了吧?适才一时急躁,开口问你,幸而你没有说出来,否则我又欠你一个人情,这可怎么还?”
“哪个人要你还呐。”武野绍鸥的话就此打住,看来已不准备再说什么,直家恭谨地向他施礼答谢。抬起头,便看见喜笑颜开的盐屋宗悦。
“而且这也不是我自己所想,而是宗易那小子想到的。”武野绍鸥得意道。
“不愧是宗易,看来我已经老了,更不上你们了~~”盐屋宗悦有些失落,但随机又欣喜道:“宗续君,你还没说是何种花草呢。”
“是白檀花。”
“不错,花是白檀花,取其‘香而不郁、轻而愈幽’的特性,只窨不炒,只晾不蒸,三个月之后,便可以烹制了。”武野绍鸥颔首道。
“的确传神,老夫服了。”
“你服了,我还不曾服呢,另一半呢?”
听武野绍鸥这么一说,众人又糊涂了。
“什么另一半?”
“单是白檀花还不能克尽全功,还有一味佐料,与之相辅相成,才使这里的‘备前香熏’独具风味。可惜老朽只认出其中一味,至于另一味……请恕老朽学艺不精。”南条宗续惋惜道。
于是众人再次陷入深思。
“可是檀香?”
就在这时,一旁打酱油的直家突兀答道。
武野绍鸥一愣,微叹道:“竟被直家小友猜了出来,直家小友的悟性也非常人可以啊!”
“要檀香何用?”小西行正问了问屋内淡淡的檀香味,不解道。
“檀花性弱,与茶混杂日久,香气便若有若无,隐藏了起来。檀香性强,两者又是同质同源,以檀香铺路,将檀花的清香引出,大体应该如此吧。”
“一开始,在下也想不明白,直到喝了口凉茶,感觉香气转浓,才想起檀香的功用。原因是热茶水气氤氲,已将檀花的清香发挥到极致,檀香便不能再起作用。而茶水转凉,檀花的香气散发殆尽,于是檀香便占据了茶香。虽然只是一点点的差异,细细品味,还是能够品出来的。所以武野前辈敢于说出‘好茶不出门,出门无此茶’这句话,就是因为出了门,就没有檀香了。没有檀香,‘备前香熏’就不再独到。这种奥妙,是学也学不来的啊!”
“究竟何谓‘如有神助’,今日得见,便是宗易了!”小西行正调笑道。
“夏凉之、冬暖之、炭煮水、茶好喝——所谓茶道,尽在其中。”武野绍鸥笑道,“从来都是这么简单,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呢?希望日后直家小友有机会,能够时常光临寒舍,静心品茗,不也是纷繁人生中的一次小憩吗?”
“万分感谢前辈盛情,直家一定会再次前来。”
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这次无疑是非常顺利的,借着这次茶会的气氛,直家顺势抛出关于近畿精盐的生意意向,这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最后在一番“推让”后,直家顺利的与皮屋、盐屋、小西屋达成的协议,三家瓜分近畿精盐的市场和利益。这也使得四家之间关系值上涨,当然,这只是直家自己的想法。
……
嗤啦!
却说直家和盐屋宗悦一行人在心满意足的走远之后,武野绍鸥和小西行正对视一眼,之后身后的纸门被拉开,一个中年男子从中走出。
这名男子身材修长,相貌颇为英武,但是一条从额角到脸颊的刀疤却是破坏了原有的美感,反而使的其有些凶神恶煞。
“武野大师以为宇喜多直家此人如何?”刀疤男恭敬的对武野绍鸥询问道。
“虽有明主之象,但终究只是块璞玉,还需精细打磨,方可成才。”武野绍鸥叹息道,但又加了一句。“不如三筑远甚。”
“今日观之,此人颇为长袖善舞,再加上所传的军略勇武,也算是一介良才。如今筑前守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能收复此人,想来也是多一助力。不知松永殿下以为如何?”与武野绍鸥颇为不同,小西行正似乎对直家颇为欣赏。
但小西行正再转过头来,刀疤男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