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是害怕,而是不屑。
只见赤穴诠清冷哼一声,啐了一口痰,之后一踢马腹,带着麾下三百骑杀向这群国人众!
赤穴诠清一马当先,以枪为棍,在国人众大叔惊愕的目光下,狠狠的砸在了国人众大叔的脑袋上!(由于场面过于血腥,故不详细说明)
看到自家主公连一合都走不过,还落得如此骇人的下场,这群国人众纷纷发挥其最强技能·战略性“转移”!
“不要首级,只要大内介项上人头!”
赤穴诠清抹去沾在脸上的黄白之物,一边打落照明的火盆,一边杀向大内军本阵!
“那是何人?”
由于夜黑,而且多夜盲症。大内晴持指着在营砦内横冲直撞的赤穴诠清对身旁众人问道。
“若我所料不错,那人应该是赤穴光清长子赤穴诠清。”
“比尾张守如何?”
“尾张守长于军略,非匹夫之勇。”
弘中隆包眉头一蹙,之后命令麾下弓箭手上前待命。
“列阵!列阵!!!”
在陶隆房的指挥下,七百长枪武士单膝跪地,将手中长枪对准迎面而来的赤穴军!
但陶隆房貌似看到了赤穴诠清嘴角的冷笑。
而就在赤穴军距离陶隆房所部二十间时,赤穴诠清身子向后一仰,之后接着惯性将手中长枪掷出!而其前排数十骑也将长枪掷出。
刹那间!一片黑压压的“枪雨”向着陶隆房所部飞来!在陶隆房惊讶的目光下,这些大内家的精锐长枪武士倒下一片!
而原本固若金汤的长枪阵也露出了破绽!
“赤穴家的儿郎们!杀光这些防长弱兵!!!”
见大内军的长枪阵出现一丝漏洞,赤穴诠清拔出太刀,与其短兵相接!
要知道在白刃战时,太刀比长枪可谓是占尽优势。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眨眼间,陶隆房所部的长枪武士阵便被破的一干二净!
“该死!列圆阵!”
见赤穴诠清来势汹汹,陶隆房虽然愤怒,但还是冷静的指挥太刀武士结阵。
见陶隆房所部的太刀武士结成方圆阵,赤穴诠清也不是傻子。骑兵最强之处在于其速度,刚才冲击枪阵时使战马速度减缓,若是自己再与这群太刀武士硬碰硬,那没有速度的骑兵反而会陷入泥沼,那自己的损失必会超乎想象。
见大内军营砦乱成一片,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赤穴诠清一拉缰绳,带着麾下两百余骑掉头杀回砦门!
见赤穴诠清退去,陶隆房松了一口气,但见到麾下死伤惨重,竟战死三十余人,顿时感到脸面无光。
而大内晴持一行人也是如此。虽然已经击退赤穴诠清,但看到营砦内乱糟糟一片,心中也是感到一股无名业火,不知该往何物发泄!
不一会,毛利元就也回来了。但由于赤穴诠清麾下骑兵来去如风,故而还没赶到砦门时,赤穴诠清已经离去了。
“那为何不追击,在赤名川半渡而击之?”
大内晴持疑惑道。
“今夜前来劫营的赤穴军应该不足千人,但都是骑兵,极擅夜战。而且前来夜袭的只有赤穴诠清,没见到田中三郎左卫门。赤穴光清也是多谋之人,想来已经备好浮桥退路。就算是我军出营追击,只怕也是无果,更怕遭遇埋伏。”
“唉……是我小觑天下英雄了。”
大内晴持失望的叹了口气,在安排弘中隆包和毛利元就安抚受惊的国人众和营砦防务后,便带着陶隆房等人回本阵去了。
至于直家、浦上宗景和一堆国人众也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便都各自回营去了。
至于有多少人能够入眠,那就不知道了。
……
第二日,深感大失颜面的大内义隆经评定后决定下令大军渡河,要求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渡过赤名川在赤穴城正面的平野扎营,但不幸的是,大内军数量上的优势如今却成了累赘。
在赤穴军的不断侵扰下,大内联军只能被动的防御。不但如此,赤穴光清还派人不断偷袭!当然,对于大内家的精锐来说无有大碍,但那些国人众就不行了。动不动就一惊一乍,多次炸营,甚至险些发生大规模营啸!
后来还是大内晴持派番队四处巡逻,在赤穴军前来偷袭迎头痛击!但对于夜晚的炸营那就只能武力镇压,这让众人不胜其烦。有时候就连直家和浦上宗景所在的后阵都时常受到袭击,直家甚至还有几次拿起太刀和前来偷袭的敌军交战!
不过直家等人倒也砍下了几个首级,得到了大内义隆的感状。
就这样拖拖拉拉到了五月下旬……
……
哗啦哗啦!!!
“時は今雨が下しる五月哉。”
看着哗啦啦的瓢泼大雨,吃过晚饭后又吃着金平糖的直家不禁叹道。
“哈哈!想不到四郎竟有如此雅兴。”
这时,传来一阵爽朗笑声,直家一看,正是打着伞的毛利隆元。
“少辅太郎,你不在你那名将老爹那,来我这做什么?”
见毛利隆元不经自己同意便优雅地拈起一块金平糖放入口中,直家故作不渝道。
“反正在我之下还有少辅次郎和徳寿丸,差末依个也没神、唔!咳咳咳!!!”
“喂!吃慢点啊。你是没吃过金平糖吗?”
见毛利隆元被金平糖咽住了,直家急忙拍了几下。
毛利隆元咳了一会,这才停下。
“吃过是吃过。”毛利隆元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金平糖这种奢侈品很难得到,第一次吃还是在十四岁被送到大内家当人质的时候。那时与大内介初次见面,大内介便送给我一颗金平糖。”
【结果你就为大内义隆献出自己的心身了?】
听了毛利隆元的自白,直家不禁暗自诽腹。
“十四岁就当了人质吗?那还真是悲惨呐。”
“还好啦,大内介也不是个残暴的人,对自己的小姓其实还挺好的。只不过……”毛利隆元苦笑道。“只不过大内介在哪个方面比较粗暴,而且身旁又有来自西国各地的小姓,一些豪族甚至兄弟齐上,所以导致小姓之间竞争相当激烈,稍有不慎便会被排挤打压,当时还是吃了不少苦呢。”
听了毛利隆元的倾诉,直家也沉默了。
就这样,毛利隆元讲,直家听。不一会,天色渐渐昏暗了,雨夜小了。
“四郎!四郎!”
就在这时,穿着斗笠蓑衣的财满隆久踏着泥泞向此走来。
“财满大人,东西都安排好了?”
“归我掌管的粮草我都找个借口搬到高处去了。四郎啊,赤穴军真的会来偷袭吗?”
“哈哈!财满大人你也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赤穴军不来劫营,那些东西放到高处也可以防止潮湿腐败。”
“四郎!你是说赤穴光清又会前来劫营?”
听到“劫营”二字,毛利隆元急忙道。
“不知道,但小心无大错。”
“那我得回去提醒……”
“哈哈!右马头大人谋略西国无双,想来早就有所察觉。”
“哦?何以见得?”
毛利隆元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少辅太郎你太不了解右马头大人了。你看,联军中有谁会和我浦上家一样把营地设在高处?”
说完,直家拍了拍毛利隆元的肩膀,之后离开了。
“这样吗……”
只留下毛利隆元失神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