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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六个人的暗恋故事(2)三楼那盏灯

那时,我爸刚转业到一家国营企业里,我也随着转学,到附近的一家十中读初二。你们也知道,那时的我真是个混小子,啥事儿都干!有一次,为了钓鱼,要找个装鱼饵的盒子,我把我妈整合雪花膏都倒掉。我妈气得啊说不出话。我爸看不过眼,拿起扫把追着我满院子跑。

我爸当兵出身,逮着什么就扔什么,而且一扔一个准儿。什么扫把啊,鸡毛掸子啊,拖鞋啊,甚至我妈正摘的菜!反正当时他手里有什么,就扔什么,一扔一个准儿,而且百发百中,从未失手过。水平之高,别人难以想象,他怎么扔,都不会砸到我的头,百分之百都是我的后背和腿!

这次,也不例外!一只拖鞋砸到了我的右腿,又一只拖鞋砸到了我的后背。我满院子跑,邻居都看笑话,谁也不拉架。这和其他家属院的家长都不一样,人家家长一打孩子,拉架的足以吓坏打架的爹妈,但我们院里不一样,不但不拉架,还帮着爹妈教育孩子!说什么:“快给你妈认个错!”或者是“这小子就该揍!”“老李,你得跑快点儿,追不上儿子啦!”

声明下,我所说的老李是我父亲,当时的我还叫阳阳。

每次挨打,我从不在乎,从小挨打惯了!但有一次,年三十,我在家里跑来跑去,把我母亲包好的一排子饺子全洒在了地上,而且还踩坏了几个,这次我父亲拿着擀面杖就丢了过来,哎呀我的妈呀,痛死我了!当时,自己悄悄躲到门口菜园子里,坐在地上,听着人家放鞭炮,我母亲一个劲儿地喊“阳阳,阳阳!”那个气啊,就不回家,而且暗暗发誓:“我一定要长到18岁,到时我一定要扔东西砸我父亲!”

你们说当时的我混不混?反正,我上初中时,家里过年三十没几次是顺当的。

因为雪花膏而挨打,是我最后一次被我爸打。原因你们怎么想也想不到。正当我满院子和父亲上演你追我赶的闹剧时,来了一个小姑娘,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扎个马尾辫,白白净净的,大眼睛,红嘴唇,说话柔柔的!突然,她就走了出来,拦到我父亲面前说:“叔叔,不可以打小孩子!”我父亲当时就停下来愣在了那里。邻居王姨就顺口说了句:“阳阳,还不赶快给你爸认个错儿!”

我没敢看那女孩儿,莫名其妙地心虚,我爸在公开场合下打我,我都没害臊过,但这次却莫名其妙地感到脸发烫,一溜烟儿跑到屋里去了。

我爸爸大着嗓门儿又在邻居面前把我骂了一顿,接着又听见邻居们说起那个小姑娘,说她也是刚随父亲一起转业来这厂里的,但在一中读初三,说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等等。

一个晚上,我没敢吭声,就是臊得慌,感觉自己好没面子,在一个女孩儿面前被父亲追着打,还光着膀子,真够丢人的!或许就从这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开始成长吧。

再后来,就开始留意对方,原来她就住在我们家对面楼上,三楼,而且她的卧室正对着我的卧室。你们别怀疑我瞎说,因为我仔细观察过,冬天的时候,天黑得早,回家得开灯,她每天一进楼道,不出两分钟,正对着我房间的那个房间必定亮灯。所以那房间肯定是她的。于是我孤独的、漫长的暗恋开始了!

每天早上,看着她一出楼道,我也立刻出门儿,只为在后面能看到她;每天晚上,放学回来后,不进家门儿,非得在两座楼之间的空地玩会儿,远远看到她背个书包回来了,进了楼道了,亮灯了,自己也赶紧回家把自己卧室灯亮着。晚上,开始能坐在那儿写作业了,而且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坐一会儿看一会儿对面的灯;对面熄灯了,我也立刻熄灯。我的一切作息完全和她同步!天天如此,从不错过!每天感觉生活像是有了盼头,特别有滋有味儿。她就像是来征服我的女神,一下子把我所有的坏习惯都给收了;她就是美好的化身,那么让人向往!

笑什么笑?或许这就是我的初恋吧!它一下子让我长大了!我父母也很惊讶我的变化,每天都笑眯眯地看着我,每当我晚上夜深人静望着对面的灯光苦思冥想的时候,母亲总是提醒我不要太劳神,别把脑子用坏了!

“她对你有感觉吗?”老郭问道。

“我想是有的,因为每一次我走在她后面,她都会回下头!我们两个像心照不宣一样,一前一后走着!”

“被人跟踪,都是会回头看一下的!”赵丹说。

“你们之间说过话吗?”

“说过,就一次!那是中招考试的时候,我去搭中巴车到三中考试,我的考场在那儿,中午我早早地来到中巴站!天哪,远远地竟然看见她也在那儿等车,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相信她也是有感觉的!两人不远不近地站着,彼此不相望,但所有的注意力又都在对方身上。

远远的来了一辆中巴车,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她面前走过,轻轻问道:“考得怎样?”边说边走,心砰砰跳。

“她怎么回答?”赵丹忙问。

她只说了一个字。

“哪个字?”

“恩?”

众人爆笑!

实际上,是我没给她说话机会,因为我边走边说,恰好中巴车停下来,我就直接上去了,随后她也上来了。我们两人一个站中间,一个站前面,就这样到站,下了车,至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

再后来,中考结束后,我考上了附近的高中,她考上了一所住宿高中,从那以后,就很少见了!于是我开始盼着她周六回来,但从没盼到。后来听人说,她们家又调走了,再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听说她转走的消息后,我那个伤心啊!一个大男人回到家,就跑到自己房间里,盼着天黑,看着对面她的卧室,盼着亮灯!后来,灯再次亮起来,但是一个老太太。她们家的房子又被分给了另一家。

第一次看到老太太出现在窗口时,我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那种期盼再也没了,就像丢了魂儿一样!我妈看我天天放学就呆在家里,也不出来,很开心,说我终于懂得用心读书了!说实话,确实是这个女孩儿让我开始静下心来学习的!

再后来,读了大学,想着打听她的下落,但问了很多人,也没消息。再后来,网络开始流行了,那时有个中国同学录,上面可以找到很多你想找的人,我就输入她的信息,比日哪一年在哪间学校读的高中等等,还真找到一个和她很像的一个信息,于是我就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希望她看到信息后,给我联系。

“后来,联系了没?”老郭迫不及待地问。

自从留下联系电话后,我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思念,那种感觉就像初三时天天晚上盼着她的灯光一样,每天充满着期待,心跳加速。

“别卖关子了,到底来了信息没啊?”

倒是接到很多电话,都是做广告的!

又是一阵爆笑!

现在有联系了吗?

没有!再后来,就遇到了这位,后面的故事你们都知道了!

完了?

完啦!这就是我的暗恋故事,也是我的初恋故事!我的成长就是从暗恋开始!如果给我的故事起个名字的话,就叫作“三楼那盏灯!”

暗恋,是一个人对美好情感的向往!它是那么神圣,那么温馨,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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