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掉了龙祭司,那个拥有三头龙法杖的家伙。
雪峰爆发之后,剧烈的震动引起了弗雷西亚雪山的雪崩。我、尼雅、埃尔·普塔安,我们三人差点被活埋了。
我最先从厚厚的积雪下爬出来。嘴巴、鼻子、耳朵里都凉飕飕的。尼雅就在我身边,我抱住她的身体为她取暖,过了好一会她才醒过来。
“亚瑟,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问道,没有因为被我抱着而尴尬,或者直接将我一把推开。
“刚才发生了雪崩。”我搂着她,在她耳边低语,生怕自己太大声了再次引起雪崩。
埃尔·普塔安是我们三人中最幸运的,雪崩发生的时候他死死抱住了一棵松树,而那棵松树此时正顽强地屹立在一旁,一副不屈不挠地的样子。
看着抱住松树像一只猴子一样挂在上面的埃尔?普塔安,我和尼雅相视一笑,经历过一场关系到生死的大劫并且死里逃生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对尼雅是有那种感觉的。
她闭上了眼睛,等我吻她。我的嘴唇凑近她正准备吻上去时,埃尔·普塔安突然大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雪地里竟钻出一个人来,他穿着棕色与暗红色相间的长袍,头上戴着与长袍连在一起的兜帽,脸上还佩戴着一副白色的面具。不用说都知道,这是一个龙祭司。
他出现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当他法杖里的那把剑出鞘的时候,为了防止伤到尼雅,我只好用后背去挡。
这家伙手里拿着的可是三头龙法杖,内部的剑刃长达一米,避开了我的要害,直接刺穿了我的肩膀。
尼雅和埃尔·普塔安拔出各自的武器准备与我并肩作战,但龙祭司绝不是泛泛之辈,拥有三头龙法杖的祭司不论是技巧还是蛮力都远在他俩之上。他们中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的……勉强算爱人吧。不论是哪一个受伤我心里都会难受死的。所以,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准备独自面对龙祭司。
这种事情也必须我由独自来面对。
尼雅和埃尔·普塔安退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拔出马刀,将刀横在自己身前,尽管左肩已经受了伤但这并不影响我发挥。
面对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我俩都十分警惕。龙祭司同样将剑横起,挡在自己胸前。这是一种常见的格挡方式,可以随时变招以防不测。
我俩以一棵被大雪压折了的松树为中心不断绕着圆圈,踩着厚厚的积雪,圈子时小时大。有几次我们双方直接的距离不到十厘米但这十厘米内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我们便又后退了好几步。如此反复,我们甚至没有交手一招。
这恰恰是我担心的,我和龙祭司都在打量对方,估计对方的实力,预判出他的下一招。
绕了几圈后,我俩又一次靠得很近,这时脚下的地面又开始剧烈晃动,我没有抬头看那已经开始冒黑烟的弗雷西亚雪山,但后来尼雅跟我说,当时她都快急哭了那雪山实际上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啊!
就是这一次的剧烈晃动,龙祭司抓住了机会,他手中的龙祭司之剑突然变化,剑锋直朝我拿刀的手扫去。我后退半步,这并不足以躲开他的攻击,但我用马刀挑开了他的剑,迅速退后。
龙祭司和我都知道,我们交手的时间并不是无限的。只要火山一喷发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他想要抓住我,而我想要杀了他!
我后退的同时,龙祭司紧跟着追上来,他右手拿着龙祭司之剑,左手拿着剑鞘,那剑鞘还是用坚固的橡木做成的,被抽到会很疼。
他追上来的时候,我反守为攻,马刀朝他的头部劈去,他举起龙祭司之剑挡住了攻击,但我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雪山没有给我们留时间,我也不会给龙祭司留任何时间,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他挡住了我从上往下的攻击,但下盘却被我用脚狠狠踹了一下,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我乘胜追击,用刀划伤了他的左手,他手中的剑鞘掉落了。
我弯腰拾起剑鞘,就在这时他进攻了,我捡起剑鞘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防守与进攻,剑锋从上往下劈来,我抬手举起剑鞘,感觉到手臂一沉,龙祭司的剑贴着剑鞘朝我的左手袭来,我连忙翻转剑鞘挑开剑刃,同时飞快后退。
幼年时,因卡老师曾经教过我很多东西,例如剑术。他的剑术通常都是十分迅猛的,以至于年幼的我在与他过招时经常被揍得鼻青脸肿。我的母亲很心疼我,劝我父亲为我另寻良师,但父亲却依旧坚持让因卡老师教导我。
在真正的战斗中很少有人会使用两把武器,那样只会让自己分心,但总有几个出类拔萃者,手中双剑如同飓风一般,所到之处不论是花草还是敌军都被斩断。
因卡老师就是那样的人,他的剑法如同流水一般滔滔不绝,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更会在一瞬间变得如瀑布般迅猛。我有幸见识过他的剑法,在他死之前的前几分钟里。
得他所传我也会耍双剑,但在战场上我倒宁愿另一只手拿上一块盾牌。眼下,我一手拿着剑鞘一手拿着马刀倒有点像当年因卡老师教导我时的样子了。他就是一只手拿木剑一只手拿铁剑的。他用铁剑挡住我的攻击用木剑反击我,唉!这些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小家伙,就让我看看你的成果吧。”耳边回响着因卡老师每次胖揍我一顿前都会说的话,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亚瑟了。
“龙祭司,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如何吧。”我平淡地说道,眼眶有些湿润,我直接冲上去。手中马刀挥舞得像一阵风与他手中的龙祭司之剑交锋,另一只手的剑鞘则袭向他的下盘,左手右手,两只手臂像抽风了一样,攻势就像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势不可挡,左肩的伤痛已经丝毫影响不了我了。
龙祭司连续挡住了马刀,却不料左腿遭受了多次重击。他终于腿一软,我瞅准时机,马刀砍在他手上,他吃痛丢掉了龙祭司之剑。
我将剑踢到一旁,将手中的马刀架在他脖子上,说道:“你的修行还不过关啊,有遗言吗?”
“你不能杀我。”他被击败了却并不害怕,反而有恃无恐地站了起来。
我警惕地盯着他,却见他冷笑着说道:“亚瑟·阿普曼,你很勇敢也很强大,但是你却不能拯救你的父亲,真是可悲啊。”
“你做了什么!”提到父亲,我就想起了当时他们匆匆地撤离,莫非这其中和龙祭司有关。
“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龙祭司避开了我的问题,他走过去想要捡起自己的剑却被我拦住了。
“再多走一步,便死。”我警告道。但他似乎认为我不敢那样做,他弯下腰的时候我砍掉了他的右臂。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诅咒着我,但是很快他就因为流血过多而变得奄奄一息了。
他艰难地用手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面具下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亚瑟!”他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或许在你们看来龙教代表着黑暗,但是事物都是有双面性的。在我们的国家,我们这群人值得被传颂!”
“那也是你们的事,不是我们的。”我平静地回答他,将他的剑放在他胸前,至少他可以死得体面一点。谁知,他拒绝了,他将那把剑从身上推掉,嘴里囔囔着:“它归你了。”
于1244年,十月二十一日黄昏时分,这位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龙祭司终于可以魂归故里了。
我收下了他的剑用积雪埋葬了他,趁火山爆发之前带着尼雅和埃尔·普塔安离开了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