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年,四月八号。
历时数个月的航行,我们每个人都厌倦了海上的生活。一些士兵染上了病,上吐下泻,好在今天早上,我们看到了地平线。
希姆尔森林占据了大陆西方三分之一的面积,这里地形奇特,怪石林立、重峦叠嶂,我们初涉此地,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希姆尔森林里,有一支反抗军,我们来此地便是来联合他们,一同打跑德梵特人,将加斯曼这个篡位者赶下台。
但现在别说赶走德梵特人了,就连能否找到那支反抗军都是个问题。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在森林里安营扎寨,这里的气候环境实在让我们无法忍受,我们习惯了沙漠的干燥,现在一下子让我们待在这潮湿的森林里,浑身上下都像起了鸡皮疙瘩一样难受。
这里的蚂蟥比别处要大很多,我们才停下来歇一会就有三名士兵先后遭到了十厘米长的巨型蚂蟥地袭击。要是让这东西咬上一口,伤口很快会整个肿起来,日后还会留下一道丑陋的伤疤。
除了蚂蟥,这里的蚂蚁也比别处大了好几倍,攻击性十分强。有几个没事找事的家伙想去抓几只蚂蚁,把它们装进容器里看它们自相残杀,但他们中的一两个人稍不留意就被蚂蚁咬伤了。
这里的昆虫都是剧毒了,被蚂蚁咬伤的士兵手指头很快就肿了起来。他们在地上打滚,哀嚎着,我看着觉得蛮好笑的。他们身上因为刀伤剑伤留下的疤痕可比这些小昆虫留下的大多了。当初为何不在地上打滚哀嚎呢?
1261年,四月十二号。
我们寻找到了一条小溪,伙夫原本打算从小溪里打几桶水的,但伙夫们出去不久后却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我们在伙夫地带领下来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那是在小溪的上游。
五具尸体被随意丢弃在了河滩上,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其中的一些有害物质与河水混在一起飘到下游去,纵使是我也忍不住想吐。这五个人从骨架上还可以看出是一位老人两个成年人和两个小孩,是谁这么残忍?在杀害这五人后还抛尸荒野?
幸好我们没喝这条小溪里的水,不然可能就要患上某些疾病了。
“将军,这些人不像是凯奥人。”埃库尔在我耳边提醒道。要不是他提醒我我还真忽略了这一点。这些人尸体虽然已经高度腐烂,但从他们的穿着上还是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凯奥人的。
他们穿着兽皮,头带上插着羽毛,看起来就像是还生活在原始社会的原始人。
军医在我的命令下忍着恶臭调查了他们的死因,除了两个孩子,其他人全部都是被利器所伤。那两个孩子是被人扭断了脖子,被残忍地折磨死的。
从这些人的死因可以断定,凶手必然是个残忍狠辣的家伙。
我下令将尸体就地火化,以免污染了下游的水源。
熊熊大火中,死者将得到解脱。面对熊熊烈火,我们唱起了当年在雪原时常常唱起的军歌。
豪壮的军歌声在森林里回荡,野兽闻风丧胆。
但我们的歌声也吸引来了一批不速之客,他们与我们隔着一条小溪,身形躲藏在茂密的丛林下。
一支利箭朝我射来,若不是我身旁年轻力壮的埃库尔推了我一把,估计那支利箭会直接刺穿我胸前的甲片,刺进我的心脏。
“有敌人!”士兵们一下子就进入了警戒状态。步兵们在我前方组成盾墙,射手们一字排开蓄势待发。暂时还没有解决马匹问题的龙骑兵也在后方摆开了阵型。根本就不需要我命令什么了,这段时间下来,我们的士兵相互配合得十分默契。
“我们是凯奥帝国远征军,你们这群鬼鬼祟祟的家伙赶紧给我们滚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埃库尔待在我身边挺久了,他从我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他站在队伍前方,没有丝毫慌乱,就像过去的我一样,丝毫不担心会有人趁这个时候要我性命。
“毛头小子!你就是这里最大的官吗?”一行人从树林里走出来,他们与我们隔着一条小溪,警惕地看着我们。
与那些死者一样,他们身上同样穿着兽皮,头上绑着头带,头带上插着羽毛。一行人中只有一个女人手持弯弓,看来刚才就是她差点杀了我。不过说真的,那个女人身材挺不错的,前-凸-后-翘,还有一张撩人的脸蛋,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肌肤,她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但太过粗糙,不然就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人了。
看到他们我就想到了父亲曾经说过的希姆尔原住民,他们是过去希姆尔大部落的后裔,那个部落在几百年前因为不屈服于凯奥帝国于是被凯奥帝国率大军毁灭了。如今活下来的人就是当年的幸存者的后代。
他们误以为埃库尔是这支队伍的领袖了,这倒好,我可以省点力气就待在一旁看戏就行。
埃库尔本打算将我这个正牌老大推出去,不过当他看到我躲得远远的之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很无奈的对那些人问道:“我就是这群人的领袖,我问你们,这些人是你们杀的吗?”
“呵!当然不是!我们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同胞。倒是你们凯奥人自相残杀了很多年了吧!我还怀疑是不是你们杀了他们!”那个手持弯弓的女人冷笑着讥讽道。
“你!”埃库尔恶狠狠地瞪着她。不只是埃库尔,在场的凯奥人没一个不愤怒的,这个女人可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侮辱我们的国家啊!
“瞪什么瞪!滚回去告诉那个狗皇帝,我们希姆尔人是绝不会向他屈服的!”女人说道。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站了出来,解释道:“我们不是加斯曼的军队,我们属于凯奥帝国。”
“你以为我会信吗?”那个女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她讽刺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凯奥帝国的势力范围是在东方的沙漠吗?难道他们会不远万里来我们西方的深山老林吗?如果你们不是加斯曼的走狗,那还能是谁?”
我从军队里走了出来,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方,用手指着埃库尔说道:“这位是凯奥帝国的埃库尔·阿瑟斯将军,你们如果不相信的话就让他证明吧。”
“哦?那你倒是快证明啊!”女人笑道。
“放肆!”埃库尔生气了,他解下铠甲,从衣服里取出一份书信,他高举着书信得意地说道:“这是摄政王埃尔·普塔安阁下的亲笔书信,这下你们信了吧!”
“拿过来。”希姆尔人中一个与我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平静地说道。
埃库尔把信拿了过去,谁知那个男人看也不看就撕了那封信。
“你混蛋!”埃库尔一时冲动,拔出了剑。他还没出招,男人就轻轻松松地将他撂倒了。
“你叫埃库尔·阿瑟斯是吗?”男人的声音冰冷,我担心埃库尔会有危险,便举起了一只手。
“预备。”我下达了命令。大家早就看这群人不爽了,弩手几乎同一时间完成装填并举起了弩,弓箭手也拉开了弓。最激动的莫过于步兵,他们用剑柄敲击着盾牌嘴里发出怒吼。
希姆尔人显然没料到我们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们的人愣了愣,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面对我们这支庞然大物,他们这点人都不够我们的士兵活动筋骨的。
“很好!士气非常高。”男人冷笑道,“既然你们士气那么高,那就回东方去开拓你们的疆土吧。别来掺和这里的事。埃尔·普塔安当初都没有说服我们联合,你们来这里也是白跑一趟,滚回去吧,凯奥人!”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掺和,这是凯奥帝国的事!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保护我们身边的人!”我质问道。
男人瞥了我一样,随后将埃库尔揪了起来,一把丢了过来。我们的士兵赶紧冲上去接住了他。
男人丝毫不领情,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我们希姆尔人的事,与你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