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苹果，两个苹果，三个苹果……
一百块钱，两百块钱，三百块钱……
一级台阶，两级台阶，三级台阶……
唉呀妈呀，我都已经快要笑开花了，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一本万利，转瞬间赚到一千元的感觉了。
啊……人啊，果然不服老是不行了吗？想当年我还是个专业平觚的时候，那手头经手的钱没有一百也有两百……呃……咳咳，话说我不是在忆往昔平觚岁月么，怎么突然会冒出来这种低水准的回忆啊……那啥，我作为一个专业平觚，怎么可能会只经手一两百这种水平的小钱嘛！这年头的专业平觚，分分钟都是骗上万的啊！
“喂，小子，愣着干啥，再傻站着，天黑了都到不了咯。”别看这老头须发尽白，看着年纪挺大，但是他的体质绝对比这年头宅在家里的那些年轻人要好上不少。
我自认为也算是身体素质还行了，说起来也就比这老头多提了一篮苹果，但这一路走来，我竟然也有些喘。虽说不到那种累死累活的地步，但是已经让我产生了事后要求加价的念头。
丫的鬼知道你这老头的家在山顶上啊！虽然说修好了台阶算是有路能走，不至于走崎岖的山路啦，但是……但是你知不知道走完这么长的山道真的要累死人的！我们可是先从市区走到城郊，然后再爬山的啊！才不是优哉游哉乘出租车来到山脚下才开始的爬山啊！这二者有着很大的差别好不好！
“老伯，您的家在山上，该不会是寺庙吧？”
我记得立新市周边是有几家隐在深山老林中的寺庙，而且几乎不接受俗世香火，只有青灯古佛，以及几个潜心佛道的僧人。
可是……这老头好像没剃度啊……那……感情他是道士？
“嘿……”说到自己的家，这老头突然显得很自豪的样子，“老夫乃是昙花道场的现任掌门，精通劈卦掌与寸拳咏春，八极太极也略有涉猎，形意已得虎形蛇形真意……不过……跟你一个完全的外行说这些也没啥用呢。”
老头说的确实没错，尽管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非常自豪，而且所说的功夫听起来都很高大上档次的样子，但是……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到底是啥东西。
什么形啊意啊的？“屁股啊”拳又是什么鬼？至于八极和太极难道不是同一个东西吗？
外行——对于传统武术完全没有任何了解——说的就是我。
“哦哦，”我姑且还是装作一副崇拜的样子，“敢问师傅高姓大名？”
“我姓叶。”
“叶师傅，你买苹果是打算当做礼物发给门下的弟子么？”
听说这老头是什么道场的掌门，我想，他的门下应该是弟子成群吧，那只买九个苹果够不够分啊？万一到时候因为没分到苹果而争吵打闹起来……我勒个去，那我岂不是成为了送出金苹果的不和女神……啊呸，不和男神？
“当然了。”老头一本正经，似乎是觉得我这问题多此一举。
就这样，我和老头一边聊着有的没的，一边走着台阶。
终于，在天黑之前我们抵达了山顶的平台。放眼望去，这家道场的建筑样式颇有古风，再稍微回想起这座山的由来很可能是被非人们用搬山异术弄来的，这家道场或许还真的是历史悠久呢。
也即是说，这个老头很可能也是知道非人的存在咯……明明知道这世间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非人异术，却还是作为一个人类锻炼自己的肉体，沉心于武道……这样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武者”了吧？
说实话，我并不能理解这些人。
“哦？小子，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是那种轻浮不实的年轻人啊。”老头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如是评价说。
“哪里哪里，主要是搬砖搬久了，再不济的身体也都锻炼起来了。”我调侃着回答。
我这纯粹是胡说八道，这年头就连搬砖都得靠门路，而且还算是个热门职业，像我这样的人，还真找不到搬砖的工作。
老头也没有在意，他走在前头，在门口脱鞋，走进了道场。
我考虑着要不要也跟进去，还是等老头取了钱就直接走人，不曾想，这老头催促我道：“小子，跟上来啊。”
“这……”我有些犹豫，尽管这老头看着是正规道场的掌门，但是……为什么我不祥的预感愈发严重了呢？
“慌什么，你辛辛苦苦帮忙把苹果送到山上来，我好歹请你喝一杯茶，才算是符合礼仪吧？”老头一本正经。
我想了想，这倒也是，再怎么说人家好歹是道场掌门……
于是，我也脱掉鞋子进入了道场。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偌大的道场里却根本没看见一个人影……
奇了怪了，是时间很晚了，所以大家都去吃饭了么？
我不太懂道场的规矩，不过大致上应该也和学校一样，学员在晚上的时候都会回到自己的家吧？
“唔？小骦那家伙不在这里练习，应该是去那里了吧……”
“老伯？”
“小子，跟我来。”
虽然有些困惑，不过我还是跟着老头从道场另一侧的门进了中庭。
中庭里有一棵精心装饰好的圣诞树，别看这道场古色古香的，竟然也会过这种西方气息浓重的洋节啊。
在圣诞树下早已经堆放了不少礼物，一对男女在一起相互谈天说笑，看着气氛怪甜蜜温馨的。
啊……混蛋，为什么我莫名有一种可以从掌心射出火球的感觉？难道说在这一刻我终于觉醒了什么超能力吗？
“小骦。”老头满脸笑容地打了个招呼。
那名看着有些娇小，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女生转过身来，一脸兴奋地跑向了老头。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的苹果呢？”女生伸出手，向老头讨要苹果。
“为师怎么会忘记，你看。”老头指向我，我立刻配合地举起篮子，亮出了那卖相极好的苹果。
话说……这老头原来是为了这女徒弟买的苹果啊……不过其他人呢？
我还是有些好奇。难道说其他徒弟为了不在这里当电灯泡，所以都自觉走人了？
小女生看见这一篮子苹果，顿时眼前一亮，她迅速冲到我面前，一把接过我提着的篮子，一个又一个地拿起篮中的苹果，仔细地看着把玩着，最后选了一个看起来最好的苹果拿了出来，又小跑回那名男生的身边，说道：“老哥，这个苹果送给你！”
老哥？这年头情侣你侬我侬还喜欢玩这种调调？
我正考虑着该如何有礼貌地向老头提出付款的问题，但是……
“小子，走，去内堂。小骕啊，你帮忙泡茶吧。”
“啊……是，叶师傅。”那男生闻言，立刻动身。
“诶？老哥……”女生虽说有些不舍，但也没有伸手去拉住他。
呃……那啥，我可不可以闪人先？
姑且是跟着老头进了内堂招待客人的地方，然后坐了下来。我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布置，这里的家具少得可怜，竟然只有一套桌椅，别的什么都没有……总有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那个……”我再度打算开口询问报酬的事宜，然而老头却打断了我，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小子，我看你跟我有缘，不如跟我学武怎样？”
“不不不，大师，我只是一个卖苹果的……”
我话还没说完，这老头又打断我，说道：“你不用紧张嘛，我这里教人功夫的收费还是很便宜的，不多不少一千而已。”
不不不，我压根就没在意学费的问题，我压根就不想学武功……不对！等一下，为什么我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数字？
“一千块？”
不妙……非常不妙的预感……
“嗯嗯嗯，小子，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啊。”老头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毫不犹豫地起身准备逃走，但是下一瞬，我就感觉到脖子一麻，接着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