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艾索德，请再快一点！”泽川喘着气说。
“好的。”
艾索德加快了速度。
“噗……”
虽然杰西尔很想忍住笑，但是没忍住。
“笑什么啊。”艾索德不满地望着他。
“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么年轻就做这种事……”
艾索德和泽川一遍遍地以竖劈的方式挥剑来提示打击速度。
但在杰西尔看来，这只是木剑在不断重复地上下波动罢了。
“亏你们做这些事不会觉得无聊呢。”杰西尔坐在树干上望着树下的两人。
“杰西尔同学有什么战斗秘诀吗？”泽川抬头问，不过并未停止挥剑。
“叫我杰西尔啊！”杰西尔说，“我之前说过了吧，能赢就行。”
“我觉得模拟战时教官不会允许你用烟雾的……”
“我又不是只会依赖烟雾的人。”杰西尔嘀咕着。
“总之！”杰西尔跳下树，大树落下几片绿叶。
“这次的模拟战规则上有可以钻的漏洞，如果顺利的话，或许会提高胜率吧。”
“以智取胜不像你……”艾索德吐槽。
“那是你不明白一个记者的智慧！”杰西尔强烈地反驳他。
“杰西尔同，啊，不，杰西尔，所谓的漏洞是？”泽川很认真地在讨论战术。
“终于有观众了！这次模拟战采取的是一对一的战斗，比赛采取三局两胜制，如果不是耗尽血条的车轮战，那就简单了！”
“难道是！”泽川好像猜到了什么。
“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艾索德说。
“什么叫不择手段！我这是选择获取胜利最高的胜率方法！”杰西尔清了清嗓子，“如果是车轮战，那么恐怕没人能赢过A组的阿斯坦利亚吧，教练也是考虑到了模拟战的平衡性，而且从阿斯坦利亚对你说的话来看，他一定会上场的，虽然有些对不起他，但是我觉得最好让泽川当他的对手。”
“果然是这样啊。”泽川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们接着模拟其他两人的战斗能力，让战力中等的艾索德去对付敌方最弱的，然后我去对付敌方中游水平的人，即使泽川输给阿斯坦利亚也没关系，因为我们已经两胜了。”
“我被当成最弱的人了啊。”泽川有些失落。
原本骑士家族的女儿却成了队伍里最需要保护的，相比泽川相当难受吧。
艾索德打了杰西尔一拳。
“啊！”杰西尔揉着被打中的胳膊。
“给我道歉。”艾索德有些发火。
“我知道这样说不好啦，可是，”杰西尔抬起头看着艾索德的眼睛，“艾索德你不也是活在现实里的人吗？”
“那个，请不要吵架，艾索德，杰西尔。”
艾索德突然转向泽川：“泽川啊，杰西尔他就是这样没大脑，果然智慧不适合他。别哭了好吗？”
艾索德凑近泽川，像是要为她抹去眼泪。
“不，我没有哭……”泽川的脸红得跟苹果一样。
“可是你很难受吧，对我们不用客气的。”
“就算艾索德不介意，我也会介意……之前艾索德跟我说过要拿出自信……”
“可是再自信的人也会感到痛苦吧，强撑不是什么好主意。”
“那，那是……”泽川又低下头，“艾索德很狡猾呢，让我变得会放松，好像如果在艾索德面前哭的话也没事。”
泽川的声音很轻，不过杰西尔大概猜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他很清楚一个羞涩的女生是怎么表达的。
“嗨！”清脆的喊声从草地的另一边跑来。
“爱莎啊。”
“是啊，就是轻易获得魔法科结业证的我！”
“是，是这样的吗？艾索德。”泽川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她从九岁就站在过魔法师的顶端啊。”
“嘿嘿，其实我很厉害的啦！”爱莎得意起来，然后，突然注意到什么的样子，抬头仰望天空仔细想想。
“不加‘同学’了啊。”爱莎轻声说。
“啊？怎，怎么了？”泽川突然感到紧张。
“啊，没事，我实在奇怪泽川什么时候不叫艾索德‘同学’了。”
“这个啊，是艾索德提议的，他说五个字叫起来太麻烦了。”
艾索德点了点头，这时，他感觉到带有些许幽怨的目光望着他。
“爱莎为什么要瞪我啊。”艾索德心里这样想着。
不只是艾索德他们，其他队伍也在自选课时间努力练习。
飞空艇的门票吗？果然很诱人啊。杰西尔这么想。
虽说手段有些不正当，但是同学们都打起斗志了不是吗？
在艾索德杰西尔这样的年纪，面临的人生大事很多。
艾里奥斯大陆上，十六七岁是决定一生走向的年龄，不少贵族的子弟忙着接管家族，或是联姻，也有不少人决定自己是当兵还是种田还是经商。
当然，其中也不乏想要加入皇家文席的死读书了。
不过，如果是战乱年代，艾索德这样的人早被召去当兵了吧。
现在拜德王国的士兵分外两种：正式军和实习生。
顾名思义，实习生就是指加入军队实际上不用参加任务的新兵，不过新兵每天都要进行军事训练来晋升自己的等级。
而艾索德所处的骑士班，一两年后就会成为实习生了吧。
在军队中的“幼儿园”训练的杰西尔这样想到。
“竞争对手好多啊，不过胜负已经内定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艾索德问。
“大概，赢的那组会是A组吧，你是想说实力差距过大吧？”爱莎说。
“不愧是天才魔法女生，终于找到同样智商的人了！”杰西尔调侃道，“即使用我刚刚说的‘没有一点骑士精神’的办法，我们也很难赢吧。”
“阿斯坦利亚的剑术有这么强吗？”
“不只是这样，他的两个队友既然是贵族子弟，那么剑术就不会差，据我所知，他们都是这一届剑术排名前三的新人，他们好像还是朋友。”
阿斯坦利亚和两个伙伴的对打十分激烈，即使用的是木剑，也能看出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这样的人真的是学生吗？艾索德这样想着。
阿斯坦利亚看起来很瘦的样子，臂力似乎不如艾索德，但是技巧却已然达到学生时代的顶峰。
艾索德记得，阿斯坦利亚和教练对打的时候，教练不停的称赞声。
对手有些强得不像话啊。
“话说回来，你们剑术班的奖品是什么呢？”爱莎问。
“啊？”艾索德歪着头表示疑惑。
“我们魔法科的奖品是艾德城里的甜品试吃卷，当然比赛结束了。”
“你又把同学用魔力碾压了吧。”艾索德对少女说。
紫发的少女不快地摇摇头。
“我是这么暴力的人吗？我的同学根本没有受伤好吧！”
“他们精神上很痛苦吧。”
“可能是我一次性爆发的魔力强了点。”
魔力波是最初级的魔力释放方式，只需无脑地让魔力在体表膨胀就可以朝周围发出冲击波，不过因为冲力四面八方，所以效率很低。
据说爱莎九岁时被魔戒吸光了魔力，好在她有着超高的天赋，十二岁时又回复了不少魔力。
对了，她和艾索德相遇正好是十二岁。
经过五年的修炼，爱莎正在向更高的境界迈步，魔力量早已超出讲师了。
不过爱莎说：“以前明可以更强的。”
如果一个女孩九岁时就拥有大人般强大魔法的话，等她到十七岁，已经成为宫廷魔法师了吧。
但如果她没有被吸走魔力，也不会与艾索德相见吧，魔戒仿佛给了她一个回复平凡的机会。
爱莎不知道这样的命运是幸运还是不幸。
“呐，你们的冠军奖到底是什么？”爱莎再一次起了好奇心。
“是浮空艇一日游啦。”
爱莎的眼里仿佛闪着光。
“难道，爱莎同学很喜欢飞吗？”泽川问。
“不管是什么，我觉得在空中超棒的，好像鸟儿一样无拘无束！而且，可以去任何地方！”
“爱莎同学真是喜欢自由呢。”泽川若有所思地说。
“因为星期五以后就是小长假了嘛，我很想出去玩啊，每天要做无聊的魔法练习很烦人的。”爱莎认真地说。
“也就你这样的天才能这样说了吧。”杰西尔忍不住吐槽。
说到天才，这里也有一位呢。杰西尔看了一眼远处的阿斯坦利亚。
“两个天才啊，是命运的安排吗？你怎么看，艾索德。”杰西尔说。
“你指什么？”
“我想你知道吧？”杰西尔有些坏笑地说着。
“我才懒得思考你那无聊的幻想。”艾索德没劲地说。
“嘛，爱莎，艾索德会帮我们赢下那张门票的，当然！没什么希望就是了，相比之下，阿斯坦利亚那边更有机会啊。”
泽川不知所措地望着三人。
“我也是会认真的啊。”艾索德用很不确定的语气说。
“反正我觉得你打到一半就投降了，因为太累吧。”
艾索德没有作声，仿佛默认了这个说法。
等到解散的时候，已经五点了。
“打工快迟到了吧。”艾索德嘟哝着。
不愧是爱莎，魔法科的老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她了，所以她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出入校园，因此她四点就出发去工作了。
杰西尔也不见了踪影，教练一说解散人就没影了。
“算了，我管他呢？”艾索德嘟哝着穿好衣服。
“小姐~！”一个男声传了过来。
“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呢？”爱莎摆出职业般的笑容对眼前的中年男子说道。
“一杯浓咖啡，还有，”中年男子眯起眼盯着穿着黑色女仆装的爱莎，然后说了下去，“还想要你。”
爱莎楞了一秒，随即看见了那名男子脸上猥琐的笑容——“差不多装够了吧，霍夫曼。”
爱莎的声音很轻，只有男子听得见。
“啊啦，暴露啦。”霍夫曼发出戏谑的声音。
“新城主，老骗子来这干嘛呢？”爱莎镇定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你眼里透着杀意哦，虽然我这样的‘人’可以随意制造，但是在这里动手的话，你会进艾德监狱的哦。”霍夫曼脸上露出无畏的笑容说道，他右手拖着脑袋，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玻璃桌上敲着。
“我是来看看你和那个小鬼的进展的哟，可要感谢我让你们的羁绊更加坚固了哪。”霍夫曼无视着爱莎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
“你还对他的血统抱什么幻想吗？他全身的血液都被换过了，在五年前……”爱莎不禁回想起那副惨剧：少年身上滴着和他发色一样的血液，他身下的地板是一片血色。无数滴管刺在少年身上，鲜红的人血朝他的身体输去，少年的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了一样。
实际上，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换血过程，也就只有艾索德强化过的身体能维持不靠血液存活半个小时。
“艾索德已经不是什么‘后裔’了，你所想要的血族力量也不会再现了。”爱莎认真地说。
总感觉，能这么说很安心。
“是吗，但是，他毕竟是那个家族的后裔啊，真的不会再出现魔血了吗？我很好奇呐。”霍夫曼邪恶地笑了笑。
“嘛，我也不是那种随便就想去死的人，虽说我是人造的，但也是会痛的啊。”霍夫曼一看见爱莎全身爆发出的杀气就收敛了语气。
真是有趣的小姑娘，但是你的杀气仅仅是吓吓人而已，或许不会真的下死手的吧？
在这个时候，少年走入店内。
“咦？”爱莎突然收起了魔法。
红发的少年站在她身后不解地望着她。
“啊，果然我还是很想要你啊，小姑娘。”霍夫曼突然说出一句痴汉宣言。
“等，等下！”爱莎被外力拉动着跑向员工室。
艾索德一言不发地拉走了爱莎，爱莎望着拉着自己手的少年，他的表情背手的少年，他的眼睛被红色的额发遮盖了，看不见他的表情。
艾索德关上员工室的门，此时侍者们都在馆内忙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室内没开灯，有些暗。
“艾，索德？”爱莎突然有些不安的幻想。
“别这样啊，爱莎……”艾索德开口了。
“哎哎？”爱莎听见了不一样的展开。
“为什么要被那样的客人搭话呢？客人还有很多其他的吧？”
“不是，我……”
爱莎突然不说话了，在她看见艾索德的眼神之后。
他如此关切着自己。
“因为啊，如果你被他调侃的话，我会很难过的。”艾索德注意到了爱莎的目光，把头扭向一边。
“这，这个意思是……”爱莎微微睁大了眼睛。
“……”
“……”
沉默笼罩了两人。
“你说下去啊！不说完就太狡猾了吧!”爱莎突然打破了宁静。
“那我就说了，如果你被其他男人搭讪的话，我会很困扰的。”艾索德认真地说。
因为光线比较暗的缘故吧，艾索德不会看见爱莎那红彤彤的脸，爱莎只是一味地感觉到脸颊正在发烫。
“因为如果你被搭讪的话，对方一定会落得很惨的下场吧，啊，我不是说你会揍他们，只是你在店内用魔法，店长会直接开除你的吧，而且店内的损坏的赔偿也不是小数目，”艾索德继续说着，“而你推荐的我，也会被店长怀疑成‘危险人物’吧？只有杰西尔的话，我们付不起房租呢。”
艾索德不知道一座火山即将爆发。
“爱，爱莎！？”艾索德后跳一大步，“你好像放出了很可怕的杀气！”
“啊？是吗？”爱莎冷静地说着。
她的周围闪烁着魔力因子，那是即将进行大型魔法咏唱的前奏。
对于“天才魔法少女”来说，“闪电”这种大型魔法几乎只需一瞬间就能发动了吧？
“你啊!”爱莎一边说着，一边放出杀气走近艾索德，当她将艾索德逼到墙边的时候，艾索德已经可以闻见她头发上花香般的洗发水味。
当然，大量魔力因子分布在自己周围就是了。
“但是，他毕竟是那个家族的后裔啊，真的不会再出现魔血了吗？”霍夫曼的话在爱莎的脑海中响起。
“哎？”
艾索德拿开护住脸的手。
不知为何，爱莎那可怕的杀气和魔法术式都停止了，仅仅剩下包裹着她的香味。
这就是女孩的气味吗？艾索德这么想。
不对吧，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啊！
五年里，爱莎从来没有如此靠近过艾索德，勉强算的话，就只是五年前消失的记忆里了吧。
艾索德记得，这个女孩分给自己冰淇淋的时候，身上也有这样的香味。
爱莎轻轻地锤在艾索德的胸口。
“今天请假回宿舍去吧。”爱莎说。
……
“嗯。”艾索德回答道。
当艾索德背着爱莎翻过围墙跳下去的时候，爱莎挥动左手，风儿减缓了他们下降的速度，艾索德以非常舒服的感觉落地了。
爱莎一言不发。
“爱莎，想去外面的世界吗？”
临走的时候，艾索德问。
“或许吧。”爱莎答道，她似乎有心事，额发遮住了她的面孔，艾索德正准备转身离开。
衣角，被轻轻抓住了。
……
爱莎松开了手，艾索德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他翻出了围墙。
爱莎抬头望着明月，月亮圆圆的，好像在炫耀自己的皎洁。
艾索德靠在外围墙上。
他叹了口气。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