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见他出去了自己便又回到屋中,反正出去也无事,只是为了躲开那个讨厌鬼,既然他走了她也没必要再出去。
不一会儿,小桃匆匆忙忙进来,道:“姑娘,我刚看见大公子气哄哄的从屋子里出去了,姑娘你没事吧?”楚君看她着急的样子,心下感动,“我没事。”
小桃听她这样说才长出了口气,晃到桌边翻起一个杯子倒水喝,私底下只有她和楚君两人时,都是很随意的,楚君从不把她当下人看。方楚君想了想说:“小桃,你可以帮我多弄几根绣花针来吗?”
小桃呆了呆,问道:“姑娘要绣花针做什么?要做女红吗?”
“不是。”
小桃好奇的挤到方楚君身边,“那姑娘要那个做什么呀?”
方楚君捏了捏她的圆脸,“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哦…那一盒够吗?”说着手在胸前比划一下,“就是这么大的盒子。”
看着她憨态可掬的样子,楚君轻轻点头,“够了够了,谢谢小桃!”
小桃噘噘嘴,“姑娘还和我客气!”
楚君连忙装作道歉的样子:“是是是!是我的不是!可以了吧?”
小桃这才又笑眯眯的,复而又凑到楚君面前,“姑娘为何从来都不笑呢?姑娘这么漂亮,笑起来定要迷死人了!”
楚君一愣,佯装着生气的样子,道:“你这臭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拿我打趣了,还不快快把这餐具收了下去!”
小桃吐吐舌头,动作麻利的将桌上的餐具整到一起,端了就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补上一句:“小桃并非打趣姑娘,方才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呢!”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楚君无声一笑,摇摇头开始看手中的《白女痕》。
第二日清晨,楚君正在吃早饭,小桃急急跑进来,“姑娘,府上来了贵客指名道姓要见你,老将军请你过去。”
自己除了谢府的人以外,好像也没认识的人了吧,方楚君也不放下筷子,“不见!”声音清凉干脆。
小桃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有了经验,不再多问,急忙又离开了,她得赶紧编个谎打发了老将军和那个贵宾呀!
等小桃再次进来,兴奋的朝着方楚君打一响指,“搞定!”分明是玩闹的动作,却被她做的不伦不类。
而此时的谢府前厅,谢辽老将军正在和吴逸之畅聊。
“逸之小子,你不好好在山上和智音大师学艺,怎么跑下山了?”
“家父已三番五次传信唤我出山,逸之不敢不从。”
谢辽大笑,“哈哈哈,你平日里是潇洒够了,吴丞相这次怕是不会再放过你了。定是要你准备接他的班!”
逸之俊脸上滑过忧愁之色,叹息道:“哎,不瞒伯父所说,我本无心于朝政之事,可是家父之命难违啊…”
“呵呵,臭小子…难为你刚下山就来拜访我这把老骨头,说吧,找方姑娘何事?她可是我府上贵客,难不成你小子…嗯?”说着,一脸狡黠的看着吴逸之。
吴逸之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今天早上小童告诉他查到了那两个女子的下落,正是将军府,于是一大清早他便匆匆赶来谢府拜访。躲开谢辽赤裸裸的眼神,道:“方姑娘只是托我为她保管一些东西,如今我亲自给她送来了。”想起她将手里东西全部一股脑塞给他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他不仅不恼,却是满心的温柔。
“臭小子,我就说你怎么刚一下山就急巴巴的拜访我,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正说着,小桃迈着小碎步进来了,吴逸之认出她就是那三个女子之一,心下大喜,她果然在谢府!
行了礼,小桃才慢悠悠道:“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望将军见谅!”
谢辽一听不怒反笑,“哈哈哈,逸之小子,人家姑娘这是不愿见你呀,你可要多加把劲了!”
吴逸之心下失望,又听谢辽说道:“对了,谢墨近来如何?可有好好练功?”
“墨师弟平日里踏实勤快,连师父都夸他造诣高。”
又和谢辽随便聊了一阵才起身告辞,讪讪地回去了。本就是为她而来,如今连面都没有见到,怎么开心的起来?
方楚君又是盘腿潜心修炼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缓缓收功。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今天是十五日月圆之夜…
这时小桃端着晚膳进来,方楚君起身走到桌边坐下,一边吃着饭一边对小桃说:“小桃,今晚你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理会,尽管睡你的觉就好。”
小桃十分乖巧,“知道了。姑娘。”也不多问,等楚君吃完饭便收拾了餐具出去了。
……
方楚君一个人坐在床上,黑夜里她的双眼似乎更加明亮了。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泻了一地,地上仿佛铺了一层皎洁的白霜。微风吹着帷帐轻轻飘动,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约莫到了子时尾,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方楚君煞时面色惨白,手紧紧的抓住胸前衣襟,纤纤玉手仿佛要把那单薄的衣料绞碎,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顺着光洁的面颊流下,不一会儿她的衣服就被汗水全部浸湿了。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痛感一波一波袭来,一波比一波强烈。在床上无声的打滚,“扑通”一声就滚掉在地上,她拼尽全力四处翻滚,那痛感依旧折磨着她,不肯散去…
且说吴逸之早上在将军府吃了闭门羹回府后,又被父亲吴丞相叫去书房讲了一大堆劳什子为官之道,一整天下来都烦闷不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更是睡不着,索性起来穿了外衣再次来到春香院,三杯酒下肚,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看着淑晴含笑的眼睛,无奈只好出来在街上乱逛。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夜风吹的他衣袂飘扬,心里似乎才感到一丝舒坦。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本想散散心,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将军府外,想起那美丽清秀的容颜,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他本是练武之人,听力极好,心想这时已是深夜,将军府里怎么还有人没睡?莫非出了什么事?
心里疑惑,提步向声源飞身而去。
方楚君在地上滚来滚去,试图摆脱那绞心之痛,整个人好不狼狈!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在训练营里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都要经受惨无人道的对待,那时至少还有希望,对方亦辰的希望…可如今呢?而这绞心之痛甚过剔骨,又岂是前世那简单的打打杀杀能相提并论的!
正在她几近昏厥之时,忽然从窗户飘身而进一人,楚君顿时大惊,想看看那人是谁,眼皮却是千金重,她实在无力睁开眼。隐约觉得不是谢砚,心下略微放松,却又紧张起来,若不是谢砚又会是谁这个时候来呢?只觉得那人走进,继而身体被人扶起,紧接着一股内力注入体内,舒服软绵,胸口的痛感渐渐消去,下一秒便彻底虚脱昏死过去。
吴逸之正专心给她输送内力平缓她的四经八脉,突然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昏了过去,连忙为她把脉,发现她只是体力耗费过度,一时昏厥而已,悬着的心才放下,开始一心一意为她输送内力。
……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阵清风拂过,方楚君缓缓睁开眼,腰上传来明显的触感,低头看去竟是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牢牢禁锢着她的腰。昨夜的记忆涌上脑海:她的心痛正发作时,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耳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方楚君心下一惊,迅速回身便扣住那人脖颈,手上毫不留情,暗暗用力。
“嗯…”一声闷哼,吴逸之因呼吸不畅而转醒,入眼的便是一张布满怒容的绝世容颜,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心下一喜,正要开口说话,脖子上却传来阵阵痛感,吴逸之连忙用一只手捏住那皓腕,怕弄伤她也不敢十分用力,另一只手却还留在她腰间,“姑娘手下留情,咳咳…昨夜姑娘似是旧疾发作,我用内力才强行压制住…咳咳…”因为呼吸受阻,吴逸之不断咳嗽着,一张俊脸早已憋红。
方楚君听到他说的,果然觉得今早醒来后身体内十分平静舒软,想起昨晚在自己晕倒前好像的确有人给自己传输内力,便信了他的话,缓缓松开了钳制着他脖子的手。避开他炽热的注视,忽然发现两人还躺在地上紧紧贴在一起,而他一只手还留在她腰间,源源不断的热意透过薄衣从他手上传来,两人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皱了皱眉,示意他:“那你这又是做什么?”声音清亮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