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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龙飞斗蛇象

只见轩辕由淼闻声之后不知怎么的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遭重创的他这一笑也带出了一口血,原本重伤显得有些枯朽的脸上,此刻却舒展了几分。

见轩辕由淼笑得怪异,毒牙王与宝象王甚为惊异,毒牙王喊道:“笨象,你当心着点。”宝象王则停了脚步,摆起架势警觉的环顾着四周,可四下都是黄沙漫漫,就连只鸟都不曾飞过,宝象王不禁自问,是否是自己听错了,突然,那声音又道:“找我啊?你们这等鲁钝蛮夷,这越不聪明吧,还越会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害人,真是狗屁不通。”宝象王听得一时糊涂,他汉语不及毒牙王,于是便望着毒牙王示意他译给他听听,毒牙王急道:“那是在羞辱咱俩,你别理会!快动手杀了那小子,以免夜长梦多!动手啊!”毒牙王话音一落,轩辕由淼又开了口道:“你快现身吧,别玩儿了,我已是半死不活了...”听到轩辕由淼这么一说,宝象王才发觉原来真有埋伏,可之前为何自己和毒牙王都没察觉到一丝异样,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先杀轩辕由淼,若再有来客便一并杀之。

宝象王杀心一横,右腕上的白刺已经向轩辕由淼的心脉刺了过去,这一击可谓由上而下力贯千均,宝象王的密宗功法加上那独门兵器足以分金断石,忽然,四下无故狂风四起,猛地揭起了一阵黄沙,弄得宝象王迷了眼睛,而毒牙王不但看不见眼前景象且被风沙呛得咳了出来,只听“砰”一声巨响,毒牙王心道:“笨象这一击力道十足,想必是得手了。”此刻,风沙猛地停了,毒牙王伸着脖子一边张望,一边叫道:“笨象,那小子死了没?”宝象王则没有回应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毒牙王急了,道:“说话呀!沙子吃多了哑巴啦?!”这时,宝象王侧过了身子,毒牙王见了大吃一惊,那沙地上哪还有什么中原小子,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被宝象王刺出来的洞,毒牙王惊道:“活见鬼了!这是什么妖术?!中原人真狡猾!”说着便愤愤的拍了一下大腿,宝象王则缓缓出声,道:“好快。”毒牙王喊道:“笨象,你说什么快?”宝象王刚要开口,只听得从东边传来了讲话声“他当然是在说我快了。”二人听罢齐齐向东边望去,只见十丈外的沙丘之上,一个年岁与轩辕由淼相仿的中原青年,衣着相比轩辕由淼来要华丽不少,他一手搀着轩辕由淼,一边扬着头趾高气昂的对着他们二人,毒牙王与宝象王心中则无比诧异,这片刻间,揭起风沙,又在出手未至之时在宝象王眼皮子底下,带走轩辕由淼,这是多么精妙的身法与内功的配合,况且来人年纪轻轻,让这久居沙漠且自问难逢敌手的两位狂人哑口无言。这时,那营救轩辕由淼的年轻人又开了口,道:“那用毒的老头你听着,你给我义兄下的破蛇毒已经被我解了,就你那蝮蛇,本少爷下馆子一次就能吃个十来条,真是井底之蛙,守着这鸟不拉屎的破荒漠,还以为自己的毒独步天下,等我把你的老巢端了,把你请去中原好好看看,让你好见识见识什么叫蛇毒。”说着他便将轩辕由淼扶着坐了下去,轩辕由淼则开始闭目调息。只见那年轻人拍拍身上的沙尘,又将手放在了轩辕由淼肩膀上,轻叹了一声,又转身望向了毒牙王与宝象王,他脸上依旧带着自信与骄傲,此年轻人正是那木龙承,而轩辕由淼对他的出现仿佛一点也不意外,这就像一出安排好的戏码,可这一出被轩辕由淼安排的戏,代价却很惨重,但他只要人心不灭,想做的,便一定能办到。

面对木龙承的讥讽,毒牙王疯了一般的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木龙承喊道:“你说什么?!老子的蛇毒被你这小娃娃给解开了?!老子这辈子都不曾受过此等侮辱,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片沙漠!”毒牙王自知深研蛇毒多年,他同样坚信自己的蛇与毒,都是天下解无可解的致命法门,即便未出过关西,他也拿过不少活人试过,关西虽地处大漠瀚海,但毕竟北通蒙古,西达欧陆,其中也不乏来往的大明与他国的商旅。不同的人,只要他想,他就会去用他引以为傲的毒去戏弄一番,以此为乐,他也有法子让中毒的人毒发的慢些,他也总会知道他们是否已死,不管被下毒的人在何处,死对世上大多数人来说是痛讯、是悲苦,对毒牙王来说确实至高的捷报,因此,对于木龙承自信无比的只言片语,他的惊叹实多于愤恨。

于是毒牙王不等木龙承再开口,他左手握紧了拳头,右手握起了骨笛,指着木龙承用关西话狠狠道出:“死吧,千毒流。”此话一出宝象王则是一脸惊叹,他望着毒牙王,他知道这实为毒牙王的绝学“御蛇功”的最后一层杀招,先前那招袭击轩辕由淼的与此招相比如同天上地下,此招不单可以御蛇,而且更可将四周的毒物尽数召唤至毒牙王身前为他所用,沙漠盛产蛇虫蝎等毒物,这一招就是要毫无保留的置对手于死地,最后被毒物蚀尽连全尸都不会留下。

好人和坏人都是有自尊的。

尽管多数人都把旁人的自尊看的不值一文钱,但每当自己的自尊被伤害,哪怕就像被划破了一个小口子,都会想法设法的挽回,不计手段,不计道义。

宝象王与毒牙王共事多年,深知毒牙王性格乖戾,为我至上的性子,令他没想到的更是,自己“圣教”的反明大计一出,他期望的是中原大明朝廷、少林、武当、五岳,等大派所派遣的高手与他痛快的大战一场,他不喜欢输,也不怕输,可如今前来关西与他们抗衡的竟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小辈,功夫已是令他惊叹不已。宝象王曾修禅,如今为了一件事而禅心不再,面对轩辕由淼和木龙承,杀本就是不公平的,宝象王的手中的刺,不由得收了回去,他看着毒牙王缓缓举到嘴边的骨笛,心里念起了那多年未碰的经文。

笛声随风,沙子舞得轻快,四个人在烈阳飞沙中,显得依旧是那么的渺小。

宝象王没想再动,他默默地念着儿时与那些僧人共习的经文,伴着那声声长调,这仿佛不像是一场仇杀,这更像是一次祭祀,一次为彼此坚信的夙愿所进行的祭祀。

风沙不断拂过四人的脸庞,笛声未停。这时,木龙承开口道:“哟呵,老家伙还挺内秀,合着刚才嘟嘟囔囔那是给我这位看官报曲名儿么,等会儿吹得好我还得给你些赏钱。”笛声依旧未停,这时的曲调听起来似是比先前的更急促了些,木龙承嘴上打趣,但心里却暗暗叫奇,这老家伙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用内力催动着曲调,杀机四伏,不知道是什么花样。正想着,四周漫漫窸窸窣窣的响声越来越近,响声越近越清,毒牙王的曲调越急,木龙承正纳着闷,忽听轩辕由淼道:“走!”接着“砰”一声闷响,木龙承与轩辕由淼四周的沙地纷纷钻出了数不清的毒虫怪蛇一齐涌向他们,千钧一发木龙承右手一提抓着轩辕由淼蹿出了这毒物“圈子”,可任你轻功再好,带着个人也难以施展的淋漓尽致,木龙承这一窜之跳出了不到三丈远,二人落地后,木龙承又道:“姥姥的,老家伙居然玩得起御蛇法,待会儿我就弄几条蛇今晚来下酒。”毒牙王见一击落空,笛声非但不停反而转快,先前的那一群毒物又纷纷向他二人逼近,轩辕由淼对木龙承正色道:“龙承,毒牙王诡计多端,武功邪门,为防暗算,擒贼先擒王,毒虫我还收拾的了,你快去想法制服他。”木龙承轻轻叹了一声,又笑笑,道:“领命。”一瞬,木龙承已从这沙丘上踏了出去,“百步游龙,身若惊鸿”,这是木龙承对自己的赞许,他只和轩辕由淼说过,他希望在将来成为名动江湖的大侠的时候,这会是他的名号。轩辕由淼望着木龙承飞出的身影,咳嗽了几声,微笑着道了声“真快。”此刻毒物已理他不过几尺,轩辕由淼头都没回的,向地上猛地击出了一掌,他真气虽是溃散,但除掉这几条毒物还是绰绰有余,一掌下去,这些蛇虫便死了大半,血污汁液浸透了轩辕由淼脚下的黄沙,这些“恶”与“毒”带给世人的是恐惧与苦难,而最后他们能留下却只有污秽不堪的断体残躯。

轩辕由淼只感觉又是一阵眩晕,毕竟身中剧毒,内力受损,一掌下去可消耗了不少力气,他向一旁又走了几步,以离这一摊血污远些,接着他又缓缓坐下调息,他望着木龙承,想着,多少年了,他记得儿时,任何事,木龙承都会和他一起承担,变得是容颜和世道,不变的是一颗诚心,一句兄弟。

木龙承练的功夫是以快为名,千步可化作一步走,脚下生风,生而不息,这也与他儿时好动有关,他喜欢他名字里的这个“龙”字,轩辕由淼记得木龙承小时候就说过,自己要做一条畅游天下的游龙,谁也不可能阻挡的了他,如今的他正就是如此了。

木龙承眼看着就已经到了毒牙王的跟前,毒牙王想都没想到,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带给他的震撼,但他的笛声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知是来不及反应,还是沉浸在那一瞬却又像永远的震撼里。

现在木龙承与毒牙王之间的距离只有数尺了,前者在空中,后者在地上,风沙再次掠过,木龙承变了招,他凌空将右腿摆踢了出去,并愤愤喊道:“老妖精!小爷跟我义兄旧还没叙过瘾,你就伤了他,滚蛋吧你!”话,毒牙王听的一清二楚,可等他想作声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踢倒在地,他的脸重重的挨了一脚,而手里的骨笛则被踢到了远处看不见了。轩辕由淼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露出了喜悦之色,至少他看的很清楚,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四处的暗箭,他不禁感叹,世上还有个朋友真好。

木龙承踢完一脚并未顺势落地,他踢出右脚向左劲力足得很,于是整个人向左凌空旋了好几圈接着向后翻了个筋斗这才落地,他又轻松的拍拍身上尘土,回过头对着轩辕由淼眨了下眼睛,而轩辕由淼则点头示意,这是默契,奇妙的感知。这一脚,让原本无心再战的宝象王同样大为震撼,他睁开了双眼,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中原人,他的模样更年轻过轩辕由淼,虽不似轩辕由淼般沉稳些,但他身上散发着比轩辕由淼高出几分的热情与自信。这时,再看毒牙王,他正捂着嘴巴躺在地下,左脸侧里的牙想必是都被踢掉了,他猛地吐了口口水,全是血,自然也有牙,毒牙王,自比毒蛇,可即便是毒蛇也不过寥寥几颗牙而已,他即便再愤然,想必此刻也还懵的。木龙承见了倒在地上的毒牙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啧啧,还想让你多吹些曲子助助兴呢,这下坏了,牙没了,这得漏多少风呀,哈哈哈...”接着,毒牙王支支吾吾道:“你...个小...杂种...我...”“够了,你闭嘴。”宝象王用关西话打断了毒牙王,毒牙王却也不再要讲什么,接着他缓缓向木龙承走近,木龙承虽然喜贪玩好打趣,但对于一个人的杀气强弱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对于宝象王的靠近,他立刻收起了笑容,紧紧盯着宝象王的每一步,他清楚的感到了这个人庞大的身躯下隐藏的刚强内力,并且,他一身装扮又令他似曾相识。

宝象王的刺,又猛地伸了出来。

见到宝象王的刺,木龙承不禁叫到:“哎呦,这是上好的象牙。”轩辕由淼听到木龙承这么一喊,心道:象牙?这种地界怎会有象牙呢?他正疑惑着,只听木龙承又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西南密宗一派的,看你这架势和装束,我早就应该想到,怪不得我义兄给了你那么多下都没怎么伤着你,想必你的密宗金刚身已经有些火候了。”轩辕由淼心里又道:“密宗金刚身?好有气势的名字,怪不得我打他的那几掌就犹如打在石头铁块上一样,不过龙承倒也是见多识广。”宝象王又是一脸惊愕,他的眼光之中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则多了几分敬意。木龙承见宝象王的神色异样,断定是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眨了眨眼,又道:“我说你,大个子,你大小也算是个出家之人,不管你密宗一派习俗与我中原是否差异甚大,但总要有些慈悲之心吧?你这样都不知道做下了多少杀孽了,你还不快快放下屠刀,免得以后佛祖让你下那阿鼻地狱去。”宝象王听后眼光闪烁,若有所思,木龙承说的全对,自己就是出家人,这几年的杀念已经不可计量了,如今的一切只会让自己下地狱。地狱,对任何佛门子弟来说都不是个好的轮回之所,因为在那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死路。木龙承见他不说话,又道:“喂,大个子,你听不懂汉语吗?要不就叫你身边的老怪物替你译译?”毒牙王听罢,支吾道:“死小子,别得意!”话音刚落,就见毒牙王袖间寒光一闪,“嗖”,蛇形镖,又是那剧毒的蛇形镖,数不清的蛇形镖,这一次,它飞向的是木龙承,可木龙承依旧带着自信的笑。

镖很快。

只是一瞬,蛇形镖“噗噗噗”的落到了沙地上,木龙承不见了。

又是一瞬,他已来到了毒牙王的身前,他还在笑,他笑着踢出了一脚,隐约的,毒牙王看见木龙承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好像在说“你先下地狱吧”,“啪”,木龙承猛地向后退了出去,他的脚面生疼,落了地竟也差点没站稳,他道:“你个榆木脑袋!”原来他踢在了宝象王的肩头上,原来在木龙承的脚将洛未落之际,宝象王飞身闪到了毒牙王身前替他挡住了这一击。毒牙王心里则是千丝万缕,他道:“笨象你这是...”毒牙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与宝象王相识多年,但他二人嫌隙从来不少,一个北边,一个南边,虽然是不同地方来的人,但最首要的还是二人所追求的人生境地不同,一个醉的疯狂,一个恨的沉着。毒牙王自然很是意外,宝象王竟然可为自己挡下那一脚,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情感,他与宝象王共事,一直处在一种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的状态下,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他们都只是为了一个人完成毕生所愿,也为了找到自己的生命的意义,当然也不乏找乐子的妄想。眼见毒牙王的惊愕之色,宝象王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应性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站了起来,缓缓地转过身子,再一次的面对着木龙承,眼中的曾闪过的慈悲与无争都已经不见,而现在,木龙承只能望见宝象王眸子里的一股坚定。木龙承叹了口气,道:“你说你,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看你的屠刀到握的挺紧。”宝象王忽然仰起头对着天空一字一句,缓缓的道:“为我圣王之愿......我甘愿手执屠刀...”毒牙王一听这话反而乐了起来,笑着道:“哈哈哈......好!这才是我圣教的宝象王!笨象快去给我把这俩中原毛小子给我杀了,老子要用他俩的心来祭酒!”轩辕由淼则心生疑惑,他心道:“又是圣王,他二人口中的圣王究竟是何等人物,竟可让他们甘心为其卖命?此次关西之行,无疑最大的对手就是他了...”木龙承听了毒牙王的这番话也不动容,他轻轻道:“老家伙,都快成废人了还这么口出狂言,待会儿让你剩下的牙都给我见鬼去。”木龙承又对宝象王道:“大和尚,我不想和你打,因为我看得出,你心里还有慈悲,也有正气,我不管你口中的圣王何等厉害,但我知道你定有难言之隐,何不讲出来给我听听,你现在里外不是人,再说你整天对着那么个老怪物,你就不嫌烦?”宝象王听了木龙承的话,低声道了个“我”字,接着似乎是要讲什么可欲言又止。这时,毒牙王猛地起身,急呼道:“笨象!莫再犹豫不决,你忘了圣王交于你我的使命了么?!”“使命”,这二字一出却让宝象王打了个激灵一般从梦中醒来,此刻脑中只有“使命”二字,他的双眼也慢慢开始变得猩红,他的拳,也握紧了。木龙承陡然间感觉到一股强于之前不知几倍的杀气从宝象王身上呼啸而来,他心想这一场硬架是非打不可了,这些年学艺,自问自己是打了不知道多少架才有了今天的本事,可如此强硬的对手还真是头一次遇到,毕竟汉夷有别,着身子骨自是有所差距,谁也都知道,所谓“一力胜千巧”,硬功家子总是比较难对付的。木龙承眼睛转了转,心道:“必须速战速决,最紧要的是把他二人拖住,等救兵一来,我和雩哥就有间隙脱身了。”想着,就见木龙承左脚向后微微一撤步,这一步本就很难察觉,但毒牙王“蛇目如炬”一眼就看到了木龙承细微的动作,接着他道:“笨象,出招,别让那小子占了先机!”毒牙王话音一落,木龙承已不在原地,眨眼间他飞身靠近宝象王身前不到五步,凌空之中,他踢出了左脚,宝象王急忙伸出手臂欲要格挡,可木龙承左脚还未击中宝象王,就猛地往回缩了几分,接着右脚借力在左脚上一踏,整个人便从宝象王头顶越了过去,宝象王见状嘴一张,道:“不好!”

毒牙王这回却没有摸出木龙承的招数,敌阵一强一弱,自然要指东打西先去弱些的累赘,才好用心胜强。

毒牙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欲要闪躲可自己先前头部受创眼下还很晕眩,慌了阵脚的他,怎还来得及做过多的反应,只见他两眼一闭,双掌捂着脸,等着木龙承劈下那一脚,同时宝象王也转身奋力朝木龙承奔了过去,他想尽力在木龙承将落未落之前先将他击开,此刻,拳已出,脚未落,只见两股力量均朝着毒牙王而去,毒牙王避无可避,他只期望宝象王能再救他一次,他想,如果这次他得救了,日后定当视宝象王为恩人,为兄弟,不再冷嘲热讽,不再......种种种种。“啊!”一声嘶哑不甘的惨叫响彻沙漠的天空,毒牙王嘴里喷着血,飞出去了很远,他不信,他懊恼,他眼中充满了疑问,随后他重重的落在了温热的沙地上,望着太阳,也许太阳也不可能再为他带来暖意与希望了。轩辕由淼望着沙丘下的所发生的一切,长叹一声,心道:“命数啊。”毒牙王不信,宝象王更不信,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拳头,一双本要救人的刚猛拳头却让本要被救的人挨了去,只见宝象王呆立在原地,颤抖着望望毒牙王,有看看自己的拳头,几丈外的木龙承则也望着毒牙王,但他的神色却带着喜悦,接着他收起笑容,正色道:“这就是报应,老怪物你就该有这么一遭。”毒牙王似乎听见了木龙承的话,又好像没听到,他抽搐着,剧烈的咳着,呕着血,可他的拳头,握的是那么紧,神志不清了,仍想要以牙还牙,这就是蛇蝎毒虫的本能。

就在刚才,木龙承原本只是单纯想越过宝象王,重创这个让他作呕的“老怪物”,可宝象王的突然出手,让他在须臾间改了对策,因为他感到身后的来拳的劲力足以将自己致残,可毕竟已宝象王的身形是很难做到后发先至。一切很突然,很迅速,他想赌一把,不成,虽可再次重创毒牙王,但自己也会性命堪忧,如果成了,那便是一箭双雕,也多亏了宝象王那一拳用的力道不小,这才更容易感知,时间很短,即便无法凝固,也要尽力将其“凝固”在那一刻,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算得准,拳来了,收不回,而木龙承则在眨眼间轻巧的做了个旋子避开了,拳就这样力道充足的打在了“错的人”身上。没人注意到木龙承脸上的微笑,他知道成了,轩辕由淼望见了,那一刻他也明白了,他知道他的兄弟并不会让他受伤,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忏悔,一个不知道多久未曾出现在宝象王心中的一个词,此刻,它又出现了。

他很矛盾,他觉得自己错了,可错的没头没尾,错的不知该如何责备自己,也许,在他踏足关西土地的那一天他就已经错了,多少年了,他活在没有慈悲,没有修行,没有善念的时光里,他不知多少次忘却了自己曾是追求世上大善大德而遁入空门去勤修身心。

佛的武,本就该为尘世带来热的光,宽的路。

也许,木龙承之前的话动摇了宝象王那邪云遮蔽的心,佛祖还未离他远去,只是这么多年,他选择视而不见。

“善恶有报。”轩辕由淼喊道,他又道:“我义弟见你慈悲未泯,给你个机会让你醒悟,大师你如若及时悔改,顺应天道,佛祖自会宽恕你,你心里也会解脱。”木龙承望了一眼轩辕由淼,接话道:“可不,怎么说他也是学过佛法的人,看这样子怎么地也要比我二人大个十几二十岁的,他要不跟着瞎掺和这些邪魔外道的,兴许现在都成了盛名远扬的大师了。”带着沙漠热气的风,卷着天地间的尘埃再一次掠过,宝象王似乎已与这世界隔绝,谁的话也没用入他的耳,他依旧痴痴地望着他的双手,多少个年月,多少鲜血,他一点点回想着那一切,对与错,一线之隔,可岁月的伤痕又怎能轻易消散。这时,一声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嘶吼打破了一切,是毒牙王,他五脏六腑已被轰成重伤,如不是这些年的修为撑着,此刻他早就魂归九泉了,他尽力的说着什么,尽管他已经说不清楚话了,没说几个字嘴里就冒着血,木龙承心道:“老家伙,我真是都懒得动手去杀你了,离鬼门关就差一步了还不咽气,真贱。”“啪”,只听一声轻响,轩辕由淼已站在木龙承身侧,木龙承一见立马伸手搀住了他,道:“呦,雩哥,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怎么样,我给你吃的药还管用么?”轩辕由淼咳了一声,道:“嗯,你这丹药确实厉害,没想到竟可化解他的蛇毒,本以为.....本以为我这条命今天就葬在这狂徒手里了。”木龙承笑道:“不能够啊!我那“天蜈金丹”能解天下所有毒虫的毒,走江湖难免遇上个暗算投毒的,这些个丹药必须得备着。雩哥你初入江湖,有些事儿你以后慢慢就懂了。”轩辕由淼望着木龙承微微一笑,“嗯”了一声,二人的目光又有转向了毒牙王,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讲着,同时嘴里依然在不断的流血,他用关西话道:“笨象,别受这俩小子的蛊惑,这时候如果你动摇了,就是对圣王不忠,到时候......到时候你知道下场是什么,那可就不是赐你一死那么简单的事了!你伤了我无需内疚,只要你快点杀了这俩小子,咱们回总坛,圣王会医治好我,圣王答应过你,只要事成,你想做什么,圣王都会让你去做,你忘了吗?!”毒牙王的一番话,轩辕由淼与木龙承完全摸不着头脑,午时已过,沙漠上空的太阳是最烈的时候,再镇定再冷漠的人也不会安耐得住心中的躁动。

风很大,吹的人听不到任何旁的声响。

谁都不知道宝象王是否听见了毒牙王的教唆,一阵狂风卷着沙砾呼啸着天地,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世界,烟尘喧嚣之后,轩辕由淼与木龙承再一次看见了那不应该出现在这茫茫瀚海中,雪一般洁白的尖利象牙。

“圣王”这两个字对宝象王与毒牙王似乎是一种魔咒,它总带着一股震慑的力量,他们每每听到圣王便会胆战心惊,在这遥远的沙漠里竟然潜藏着一位可以令两位高手都甘愿服从的“王者”,野心自是昭然可见,可这难以捉摸的奇袭来的实在突然,轩辕由淼学艺多年未闻世事,自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木龙承生性好动,多年来随着自家商队走南闯北,他知道,即使再厉害的武林门派,也不敢有颠覆皇权的念头,更何况这“圣王”往年在江湖上更是闻所未闻,猛然兴难,地方还选在西北重镇的关西,两年前吐鲁番几度侵袭关西,均被关西军民力抗败退,此次一出手便对准了朝廷给关西的俸禄,实在令人胆寒。自然,如今轩辕由淼与木龙承是心照不宣,照现在的情势来看,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兵匪之争江湖恩怨,十有八九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

宝象王颤抖着,他的双眼再次变得猩红,佛,离他远了。

突然,他右拳一伸,尖刺直指轩辕由淼与木龙承,嘴里颤颤道:“杀!”轩辕由淼细声道:“他怎地又起杀念?那老毒虫不知又讲了些什么,教唆的他有露癫狂。”木龙承道:“嗨,我猜呀有些个事儿牵制着他让他难以回头向善,是祸躲不过,雩哥,待会儿动起手来我围着他转圈子拖出他,时机已到我们就一起出手,先前你让我看见了,他的后脑是要害,你一掌我一脚的也能打他个半死,等到神兵天......”木龙承原本想说“神兵天将”可“将”字未出口,一阵热浪袭来,宝象王以离他二人不足一丈,轩辕由淼急忙一掌将木龙承推开,嘴里喊道:“见机行事!”话音一落,宝象王已冲到二人身前,好在轩辕由淼及时推开木龙承,自己借着力道也向一旁退出去了几分,否则二人已双双中拳倒地,木龙承一定神,便对宝象王道:“诶,傻大个,我来陪你玩玩。”说着便用起身法向宝象王身旁跃去,越是近身,宝象王的硕大身躯便不好施展,木龙承围着他四面八方的游走,宝象王怎么也打不着他,心急如焚,拳拳劲力霸道,轰的四周的沙石乱舞难辨方位。短短几瞬,宝象王已乱了阵脚,只是对着四周乱打一气,轩辕由淼定睛端详,此刻就是最好时机,右掌猛地运起九天阳气,而木龙承则向宝象王身后一退,与轩辕由淼相视一望,只见二人同时起身,飞速跃起,只见一掌一脚正中宝象王后脑,轩辕由淼虽是气息受损,但蛇毒解去大半之后真气恢复了些许,方才一掌可谓拼尽全力,宝象王“啊”的惨叫一声便跪倒在地,原本整个人都要瘫软下去,可他依旧用他的象牙刺用力撑着,那双尖刺深深的插进了黄沙里,血和泪,同时从他的脸上流向了地面。

躯体之痛,并不会让勇者流泪,能让其流泪的定是那心上流着血的伤痕。

宝象王此刻的心无疑是痛的,也许是好久没再见沙漠以外的江湖了,这个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诞生一个惊世之才,人中翘楚。

钉子也许不用碰也会不经意间伤到你,而他却硬生生的碰上了钉子,而这些钉子还带着骄阳一般的热度,让人即会流血,亦会流泪。

风声阵阵,毒牙王已没了动静,也许他死了,也许只是昏死,老天是公平的,无论几多嘈杂,只要你肯等,定会还你安宁。

宝象王没有抬头去望轩辕由淼和木龙承,他慢慢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毒牙王,脑中千丝万缕,乱不可言,唯有两个字在深处闪闪发光。

因果。

木龙承忽道:“喂,大和尚,你败了,你......”他的话被轩辕由淼拦了下来,木龙承收声,轩辕由淼上前一步,道:“大师,短短一个时辰发生了如此多变故,想你心中必然纠结,恕晚辈愚见,无论身在佛门抑或踏足红尘,行走天下,定当以为和为贵,心存正道,方才幸得我义弟道破,才得知大师是密宗高僧,中原佛门与西南密宗虽有不同,但慈悲为怀,秉行不杀之义乃天下佛门弟子之大道,那毒牙王生性歹毒,眼下一切皆是咎由自取,因果循环,大师应当比晚辈明白。”宝象王低头不语,不知道是他听不懂轩辕由淼的长论,还是轩辕由淼戳中了他的心坎。眨眼工夫,木龙承见他不语,急忙开口道:“和尚,你要么战要么和,看你出手都是堂堂正正的,不如就再打一架,你若死不了,就带着那老怪物的尸首离开,我们继续干我们的活儿,来日再战,打不赢,我们兄弟二人就把你俩埋在这,黄泉路上有个伴,你也不至于寂寞不是。”轩辕由淼知道木龙承这是故意相激,以见宝象王态度,但言语间确实无礼,连忙道:“诶,龙承,不得无礼。”说着又急忙朝他使了个眼色,表明他领会了木龙承的心意,木龙承刚要反驳见义兄的眼色,也就闭口不讲了。轩辕由淼望了望宝象王又道:“大师,我见你百般犹豫,您又是出家人,何故至此入了那杀人劫掠的魔道呢?另外,我们这一路也是有万般疑问,你与毒牙王皆识得汉语,你......你何不就此放下屠刀,与我等同行,助我等除邪扶正,方为大道啊。”宝象王没有回应,天地间,能听见的响声,仿佛只有那狂风卷过带起的飞沙走石声,此时,这种声音就像不知多少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嘈嘈的哀怨,乱乱的悲歌。

宝象王依旧不语,这让轩辕由淼与木龙承有些难堪,宝象王的嘴角依旧淌着血,忽然,他细声道:“谁......谁也走不出关西了...”轩辕由淼急忙俯身到宝象王眼前,道:“大师你讲什么?”宝象王抬眼失神的对着轩辕由淼,道:“谁也走不出关西了,再需几日,关西便是炼狱中的炼狱,圣王......圣王的愿望会实现......我们都会死在这。”轩辕由淼听罢望了一眼木龙承,他背后不禁一阵阴凉,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他听到“圣王”二字了,轩辕由淼起身望着眼前的宝象王,他似乎看清了什么,宝象王是身不由己,一切的一切,都来自那个让人难以违背的圣王,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木龙承道:“圣王,这听起来像个狠角儿啊,由此看来,此人绝对将他的教众控制的很紧,稍有不慎那便是杀身之祸的样子。”轩辕由淼正色道:“不,也许,惩戒会比死来的更为可怕。”这时,宝象王却缓缓地站了起来,见他站了起来,轩辕由淼与木龙承纷纷自觉的向后挪了一步,毕竟此人似敌似友总难琢磨。宝象王用手拭去了嘴角的血,望着轩辕由淼和木龙承,道:“你们快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我......我要带着他回去请罪,如若再见,我便不会再像现在心慈手软的对你们了。”说罢,宝象王转身向毒牙王走去。

宝象王的慈悲之心,并未离去。

轩辕由淼与木龙承愣在原地不知该再讲些什么好,他们清楚一点,并不是宝象王失了佛心,而是邪教魔头逼迫的紧,让人难以抽身,越是如此,轩辕由淼更是坚定了要与此邪教抗衡到底,他不是孤军奋战,原本的他只是想为将来铺路斩棘,而如今,他更想还给像宝象王这般身不由己之人一个公道,前面的路再难走,轩辕由淼也下定决心,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轩辕由淼与木龙承在原地相视无语,他们望着向毒牙王走去的宝象王,他走的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很艰难,烈日的强光打在每一个人脸上都那么灼热难当,即使成日暴露在艳阳下,心中灰暗,魂灵也是见不得光的。这时,宝象王已走到毒牙王身边,宝象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他的身躯暂时为毒牙王遮住了烈日的焦灼。

此刻的他反而更像一位罗汉。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一块阴影为昏死的毒虫带来了生机,毒牙王缓缓睁眼,见宝象王在身前伫立着,他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见他眼珠不断的转动着向远处示意,原本受了重创而无神的眸子竟隐隐显出了几分先前的兴奋与狂热,眼下,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除双眼以外均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宝象王立刻会了意,俯身用关西黯然道:“我没杀死他们......我......我会带你一同回去......回去向圣王请罪,我会说是我坏了大事,与你无关。”听过宝象王的说辞,毒牙王身子一颤,喉咙里发出了“啊”的沙哑嘶吼声,说是嘶吼那声音却也无力,他双眼猛地瞪了起来,两只手深深的插进了沙子里,谢罪与否已无关紧要,杀不到人的不甘才最伤他的心。宝象王一把将毒牙王背起,起身之时,毒牙王望见了不远处的轩辕由淼与木龙承二人,见他二人犹在,他又开始了那歇斯底里的抽搐,木龙承伸着脖子望见了毒牙王那疯癫姿态,不禁摇头笑了起来,轩辕由淼自然也是尽收眼底,见他那副摸样,定是不甘心到了极点。这时,宝象王转过身来,他面对着轩辕由淼和木龙承,微微鞠了一躬,这也许是对他二人重唤佛心的谢意,更是对慈悲二字歉意,宝象王头也不回的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轩辕由淼与木龙承目送着他,木龙承道:“下次见着就没情没理可讲喽。”轩辕由淼道:“我们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木龙承眉毛一挑疑道:“怎么?”轩辕由淼望着天空,太阳依旧很毒,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叹了口气道:“他们这个组织早就对我们的行踪一清二楚,我与毒牙王或许只是偶遇,但宝象王确确实实是奉命来杀我们的,可他此次非但未完成任务,且还使同教之人身受重伤,身兼两罪,他实在凶多吉少。”木龙承目光不由得瞥向了还未走远的宝象王,道:“也不尽然,雩哥你兴许是不明白,但凡江湖教宗,能做到什么法王,护法之类的都是教中仅次于教主的人物,这么重要的人物就算是犯了大错也罪不至死的呀。”轩辕由淼低下头揉揉眼睛,又道:“不,咱们此次面对的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邪教,而且我感觉的出,此一教的教规之严苛,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他们称他们的教主为圣王,那老怪物和宝象都提到过此人,且每每提起圣王二字他二人脸上均有一丝畏惧之色,且宝象也说过,圣王的处罚,也并非一死那么容易的。”木龙承道:“想想也通的,要不人家怎么当得了教主呢,不力力压群雄何以做一方霸主。”轩辕由淼拍拍木龙承肩头,笑道:“哈哈,怎么你还佩服这样的人么?”木龙承道:“佩服的是胸怀和胆识,鄙夷的是不拿这些干正事儿。”轩辕由淼点头道:“正解,但这圣王的本事确实让我感到害怕,能让两个中年高手俯首称臣且心存畏惧,我都不敢想这会是何等人物,并且,我坚信,此教教众必定人人心甘情愿为此人卖命。”木龙承道:“为何又如此肯定呢?”轩辕由淼道:“你有所不知,前几日路过那关西小村之时,我们夜里遇袭,有一双男女此刻被我擒获,这二人都是关西外族人,年纪轻轻的非但功夫了得,而且被我制服之后一点没有求饶的意思,最后未等我动手就自行了断了......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为圣王而死是无上荣耀一般,更让我惊奇的还有一点...”说到这,轩辕由淼变了脸色,木龙承问道:“是什么?”轩辕由淼道:“他们竟然也会汉语。”木龙承道:“是啊,我也注意到了,真是可疑,你看毒牙和宝象都是外族人,可汉语都不差,关西卫所自洪武年设立至今确实由中原输入了不少汉人,但汉语的普及却一直未见成效,邪教猛然兴起,教众又识得汉语,此教与中原定有干系。”轩辕由淼道:“有无干系的先放一旁,总之不辱皇命才是至关重要。”木龙承笑道:“皇帝估计一早就急坏了,这都多久了,还没个捷报,谁也没想到对手是如此的厉害。”轩辕由淼道:“这一役已注定不再是什么江湖匪患了,况且敌暗我明,实在是...”轩辕由淼讲到这忽然不语开始沉思了起来,木龙承道:“我们下一步要如何?”轩辕由淼向前走了几步,望着北边的天空,若有所思的道:“去哈密卫,与锦衣卫会和,如今看来,我们真的需要大动干戈了。”

沙漠总是相对沉寂的,但只要你认真倾听,你总会听到些奇妙的声音。

“啪”,一声细微的拍打声打破了轩辕由淼与木龙承身边的沉静,他二人不禁循声而去,只见在不远处的沙丘上,宝象王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木龙承觉得奇怪,问道:“咦?他怎地跪下了?”轩辕由淼答道:“兴许是被你我重创未愈,身上还背着个人,难免有些吃力吧。”木龙承则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便向前行了几步,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宝象王与他背上的毒牙王,这时,不知道哪来的一阵风又卷起了让人看不清事物的黄沙,轩辕由淼与木龙承纷纷捂住了口鼻,这一次的风沙似比前几回来的都要猛烈,风是呼啸着来的,让人听不见别的。少顷,风沙散去,眼前的一切让轩辕由淼与木龙承既疑惑又胆寒,原来宝象王与毒牙王已经纷纷倒在了沙丘之下,轩辕由淼对木龙承道:“当心点,我怕......”木龙承抢道:“嗯,知道。”说罢二人缓缓前行,想上前探个究竟,轩辕由淼心想毕竟宝象王要害上收了重创,身上又背了一人,且先前宝象王心绪可谓大起大落,心神不免慌乱,可一阵风又怎么将他扑到呢?这时,宝象王坐起身子,对着轩辕由淼与木龙承做了一个不要再走近的手势,也许是轩辕由淼心绪繁乱还未领会其意思,而脚步也没有因为宝象王的手势而停下,再看毒牙王,他还是瘫倒在地,但本是奄奄一息的脸上却露出了那早前蛊惑的笑,宝象王的神色却透着一股为难,轩辕由淼见二人神色反差极大,心中已是茫然,而木龙承则警惕万分的望着四周,他机灵的双眼不停地向四周扫视着,仿佛他完全不关心地上的两个人,他似乎也嗅出了什么,只是还不敢确定。“哈哈哈......”毒牙王笑了,笑声依旧嘶哑,依旧让人厌恶,而宝象王则又将他负在了背上向沙丘上走去,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无奈,但这无奈却转瞬即逝,他头也没回走了。

一个人的怜悯之心膨胀时,很多感情都会抛之脑后,轩辕由淼对宝象王就是抱着一种不知从何处来的怜悯,这让他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愚蠢,他还在目送着宝象王,而藏在风中的杀意,他却没有嗅得出半点。

风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总会在不同的地方带给人不同的情绪,有些时候也因人的心境而定,沙漠的风是带着刀扑来扑去的,这些刀不仅雕琢着大地,也雕琢着地上的人们与人心。

谁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留在沙漠里过活?确定的是如果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这个人一定是有着超乎常人的某些品质,或许是为了什么东西,一颗宝石,一个人,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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