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莫隐一直在三个地方跑路,衙门,皇宫,府邸,没有时间到街上看看,就跟没有时间出城游玩了,苦逼的生活,好在今日已将举荐官员的名单报上去了,相信很快衙门里就会多几个职位,到时自己就轻松了。想到这里,莫隐的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恩,今日孟轩见手下管事老板了,自己就忙里偷闲去酒楼喝喝小酒,吃点好吃的,唔,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哎,大人您来了?”莫隐穿着官服,酒楼掌柜亲自上前接待。
“恩。”
“大人您几位,可否要听曲儿?”
“问那么多干什么,楼上雅间,要一壶好酒,上几个你们酒楼的招牌菜。”
“好来,您楼上请,小的这就去。小二,仔细伺候着。”
“是,掌柜的。”
“大人请!”
莫隐迫不及待的到了一杯酒,滋滋的两口就喝完了。
“好酒,哈哈哈。”
“唔,菜也是好菜,小二,这是酒菜钱,喏,多出来就当是你的赏钱了。”
“谢大人赏。”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莫隐正一口菜一口酒吃的正欢,旁边雅间就吵闹了起来。
“掌柜的,我说话你怎么就听不懂了,我说了,这账你先记着,回头我马上将银子给你拿来,要不是我今天带着的钱袋莫名其妙的糟了贼,我会连这区区一顿饭钱都付不起?”
“姑娘,我这酒楼有个规矩,概不赊账,吃完了饭就得给钱,否则......”
“否则怎样,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吆,姑娘,挺横的啊,本来我只是想让你留下干一天的活,抵消了你的饭钱,不过,现在嘛,你恐怕是要到大牢里走一趟去了。”
“哼,你以为我怕见官啊,我告诉你,别说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就是正一品的国公见了我他也得......”
“小姐,我们这是在外面,您不能暴露身份。”丫鬟的这一声很小声,估计是趴在耳朵边说的。
莫隐要不是内力深厚,还听不见这么小的声音了,只是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掌柜的,你过来。”
“哎,大人,小人马上过来。”掌柜的示意小二,让他把人看好,就立马朝莫隐这边走过去。
“好好坐着,不准跑啊!”小二守在门口。
“小姐,我方才听见掌柜的称旁边雅间的人为大人,说不定他能帮上忙。”
“春草,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走过去看看。”
“不准出去。”
“小二,我们不是要跑,我想去隔壁雅间看看,我好像认识他。”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小二半信半疑的将门让开。
“掌柜的,隔壁吵什么呀?”
“吆,小的该死,打扰大人您喝酒了。”
“无妨,你说说看。”
“是,隔壁雅间有位小姐,吃了饭不给钱,小的正与她理论了。”
“掌柜的,不是我不该饭钱,实在是今日我的钱袋不小心丢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大胆,小二了,谁让你放她出来的。”
“是你?”
“是你?”
“啊,大人,你们认识。”
“认识。这样,掌柜的,这位小姐的饭钱一共是多少?我替她付了。”
“大人,一共只十二两三钱银子。”
“慢着,你是我什么人啊,就替我付钱。”
“呵呵,这顿饭钱就当是莫隐替姑娘赔罪了。”
“掌柜的,钱你收好,下去吧。”
“是是,大人您慢用。”
“姑娘,要不要座下喝一杯?”
“谁要和你喝酒啊,我已经吃过饭了,大人慢用。”说着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莫隐也只是当这是一个插曲,只是没想到这位姑娘对他的仕途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
莫隐酒足饭饱,从酒楼出来,不想去衙门干公事,就去成衣店脱下官服,换了一套衣服,孤身一人去了一些较偏僻,马车人流少的地方。这里居住的人不是多大的权贵,所以这里的治安相对较差,这里有街头混混,有流浪乞讨的人,莫隐在这里还看到了一些异域番邦人,穿着和皇朝服饰不一样衣服,头发有的是披散开的,有的梳成大辫子,有的耳朵上带着大大的耳环,莫隐边走边看。
“老爷,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您行行好,给点钱吧。”
“滚开,你个臭乞丐,也不看看这是谁,你就敢用你的脏手抓老爷的衣服,你知不知道老爷这一件衣服,就是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滚开!”说着一脚将人踹开。
莫隐看着摔倒在地的乞丐,他只有一只脚,另一只脚从脚踝处就没有了,他衣服破烂,莫隐很清楚的能看到他腿部切口,这是只有利刃才能砍成的这样的。莫隐往前走了两步,仔细观察他。
“公子,公子,赏点吧,多少赏点吧,几天没吃饭了......”
他的手上有老茧,手指上有勒痕,虎口处老茧更是多......
“公子,求您赏点吧。”
莫隐看见了他乱发下的脸,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沧桑面孔,他的眼神中饱含凄苦,没有一丝对生活的期望。
突然他手脚并用的向远处爬去,连手中用来代替残腿的棍子都没来得及拿。
“等等。”莫隐几步绕道他的前面。
“你是有军功的兵士?”
“公子您如何得知?”乞丐因为惊奇,抬头看着莫隐。
“你双手上的老茧是长时间弯弓骑射留下的,腿部的伤口是战场上刀剑砍的,我说的对不对。”
“是。”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声低沉的回答。
“有军功的兵士,战场伤残后朝廷应该有体恤,难道你没有领到吗?”
“领到了,但是战场上受伤的兵士何其多,朝廷的体恤我们只够用五年,没有了劳动能力,不能干活,有没有亲戚朋友可以依靠,我只能上街乞讨。”
“原来如此,没有劳动能力,体恤只够用五年,为了天武拼了性命,这样的人都不能得善终,岂不是寒了兵士的心。”莫隐看着眼前的沧桑中年人,拿他与前世的伤残老兵对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莫隐的眼眶有些酸涩,这是自己工作的严重失误,自己怎么就早一点没有想到了。
“走,我请你吃臊子面。”
“公子,我没听错,您真的要请我吃面?”
“你没听错,起来,我扶着你。”
“不敢劳烦公子,老汉自己来。”他快速爬回去,拿起棍子和破碗,慢慢的跟在莫隐的身后。
莫隐站着等他,他就是一直往后缩,莫隐只好自己走在前面,幸好前面就有一家面摊。
“老板,来两碗面。”
一中年妇女看见莫隐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手脚麻利的放好板凳,还特意用干净的抹布将桌面和板凳都擦了一遍。
“好了,您先请坐,他娘,快给客人倒茶。”
“知道了,你快下面吧。”
“茶就不用了,舀一碗面汤端上来。”莫隐在桌边做了下来,这样的小摊上估计也没有什么好茶叶。
“哎,老伯,你怎么还站着,快过来坐。”莫隐起身将他扶着坐在了板凳上。
面汤端上来,是放在莫隐面前的,莫隐将碗推到他面前。
“老伯,你先喝点汤,暖暖胃,面很快就上来了。”
“公子先喝。”
“我方才在酒楼吃过了,这是我特意为你请你吃的。”
莫隐话刚说完,他就顾不得汤,大口大口的喝了面汤。他刚将碗放下,两碗面也已经端了上来。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莫隐,又偷偷地看着桌上冒着香气的两碗面。
“快吃吧。”
莫隐一直看着他快速的将两碗面吃完。
“吃饱了吗,不够的话再要两碗。”
“吃饱了吃饱了,不瞒公子说,这是老汉我这几年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谢谢公子。”说着就要给莫隐跪下。
“老伯不要多礼,这是我应该做的。”莫隐用尽拉着他,不让他跪下。
“掌柜的,面钱放桌子上了。”
“哎,贵客慢走。”莫隐放在桌子上的一块碎银子足够付两碗面钱了。
“老伯,您在外面这样乞讨也不是个事,我府上缺一个喂马的人,老伯可愿意替我喂喂马。”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可是我这腿......”
“这个老伯不用担心,我家里也就几匹马,草料也都是备好的,你去了完全能忙的过来,老伯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公子不嫌弃,我愿卖身为奴,终身为公子喂马。”
“不用卖身,就当我请的长工了。哎,我还不知道老伯你叫什么了?”
“回公子,老奴贱名叫张狗儿。不过既然入府为奴,就得您赐一个新名字。”
“张伯,我就叫吧,其他的事到了府上再说。”
“是。”
莫隐雇了一辆马车,拉着自己和张伯直接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