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在这一刻吓得大叫出声,一个翻身绕到炕头,就想逃出去,可是,一切都是枉然,就像梦中那样,我在这一刻被吓得浑身发软,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巨大而又狰狞的鬼脸朝我扑来。
“叮铃铃!”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音透过屋外的暴雨声传了进来,而那个鬼脸在听到铃铛声后,就这样直立立的停在半空中,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张鬼脸,仿佛还能够闻到从它身上传来的浓浓血腥味,在这一刻,我吓得浑身发抖,比这张鬼脸还要颤抖的厉害。
“啪!”
我家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透过黑夜,一道壮实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正是县里有名的道士,岑天正,岑道士。
“大胆鬼物,敢来此作祟!找死!”
黑夜中的岑道士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断刀,这柄断刀乌光闪耀,在漫漫黑夜之中尽显森寒。
而那张巨大的鬼脸在看到岑道士,或者说在看到岑道士手里的那把断刀之后,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明显是在害怕。
“诛煞!”瞬间,岑道士从腰间摸出一张符咒,在哪把乌光闪闪的断刀上摸过之后,‘轰’得一声,符纸无火自燃。
狠狠将燃烧着的符纸朝那张鬼脸甩来,顿时间,‘刺啦’一声轻响,在黑夜之中格外刺耳,就好像是燃烧的符纸掉落入水中一般,而那张燃烧了半截的符纸则掉落在地上。
就算我不懂得捉鬼降妖,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不由得,为岑道士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岑道士却并不惊慌,左手提着断刀,右手拇指捏着中指,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猛然间,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接着,又摸出一张符纸,挑在断刀上,朝那张鬼脸冲了过来。
仿佛是感觉到岑道士不好对付,那张鬼脸竟然不顾一切的朝我冲了过来,顿时间,我感觉自己脑袋晕晕乎乎,周围的一切天旋地转,很快,便人事不省了。
等我再次醒来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炕里面,而另一边,则是躺着岑道士,煤油灯还在一旁亮着。
看到我醒来后,岑道士对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嘴雪白的白牙,对我关心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不说,我还没有感觉如何,这样一问我,我才感觉到自己腰酸背疼,好像刚刚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似得。
“刚才,那只恶鬼进入你的身体跟我斗,一不小心,我就出手就重了一点。”岑道士略带歉意的对我说道。
“哦!”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张鬼脸呢?”
“没事,已经被我搞掉了!”
听到岑道士这话后,我才稍微的安心了一些,刚才的那一幕依旧缭绕在我的心间。
“关于你的事情,我也听说过,这样吧,明天你跟我回袁乡,我在那边开了个药材铺子,我经常外出没有时间照顾我女儿,到了那边后,你和我女儿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我不去,我是丧门星,专门害人的,跟我在一块儿,你们迟早会被我克死!”我很执拗,因为,这种命数真的已经让我失去了太多的亲人,父亲,母亲,外婆,师父,真的够了,我不想再尝那种离别苦,更不想再流那种伤心泪,才十三岁的我经历的够多了。
岑道士从炕上坐起,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安慰道:“你也不要太伤心,凡事都有两面性,多往好处想一想,其实,你要不是天煞孤星,我还不敢叫你跟我走呢!”
“为什么?”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岑道士苦笑一声道:“因为,我也是天煞孤星!”
“你……”初次知道这个消息,我无比震惊,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次看向岑道士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好像,现在的他更加的亲切了。
没有理会我的惊讶,岑道士自顾自的继续开口道:“不光我是天煞孤星,我父亲,我爷爷他们都是这种命数,我女儿同样也是天煞孤星,我曾经占过一卦,我这一脉,往上数三代,往下数三代,不管男女全都是这种命数,没有一个人能够享受到真正意义上的‘团圆’”
这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此时此刻,也只有我能够体会到岑道士的那种无奈与落寞了,尽管,他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流泪。
“天煞孤星和天煞孤星在一起就不会相互克制吗?”我也曾经专门研究过这种命数,也多次问起过我的算命师父,但是,却并没有得到答案。
岑道士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照紫微斗数推演的结果来看,起码希望会大一点,不像普通人那样,被克的那么厉害!我女儿交给你照顾,我起码能够稍微放心一些。”
“把你女儿交给我,那你呢?准备做什么?”
“我去破解这种命数!”岑道士沉声道。
“那要是破解不了呢?”尽管知道岑道士不愿意听这种话,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他,毕竟,这种命数自古以来就是无解的命数。
岑道士双目微闭,自语道:“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天乙贵人能解救,修身行善是良方!”
“修身行善,真的能够破解这种命数吗?”毕竟,从字面意思上来看是这样的。
岑道士微微摇头:“修身行善只能够破解一般的凶煞,像你我这样凶的,根本没用,该来的早晚会来,不过,在没有找到真正的破解之法前,只能这样做,像你那样在大街上骗钱,今晚遇到鬼都是轻的!”
听到岑道士这样说,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天地阴阳,五行万物皆相生相克,这种命数虽然难解,但是肯定有解法!”
岑道士说得轻松,但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罢了,毕竟,有太多太多的古书上都已经明确记载,这种命数就是无解的,他这样说,只是在给我希望的同时,也在给自己一个希望,毕竟,现在,他的处境,远远比我要艰难的多,我是孤家寡人一个,该死的都死完了,就算是死,也不过是死我一个人,而他,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儿……
翌日,吃过早饭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打算离开了,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将师父留下来的一些算命工具带上,算命师父在临终前一再叮嘱我,这些东西是吃饭的家伙,不管能不能用得上,走到哪里都必须带着,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
“等等!你这个八卦镜从哪来的?”就在我收拾那些老物件的时候,岑道士突然抓起了一枚青铜八卦镜朝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