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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19. 蓦然回首伊人至

带着醉意,不知睡了多久,被剧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本来还想开门找人理论,谁知竟是管理浩浩振的保长。更加让人大吃一惊的是,就在他们昏睡的时候,山城最大的劫难—兽潮悄无声息的提前到来了。

不只是他们没有准备,整个山城,包括城主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副城顷刻沦陷。保长的到来是和大家说明情况,并提醒不得擅自外出,在家等候命令。因为山城狭窄的街道需要用来集结兵力和疏散牲畜群。

这次的兽潮很不一般,因为野兽再有智慧,毕竟不同于人,想要完全约束好十分的困难,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所以,每次的兽潮来临之前,都会有所征兆。要么是巡逻的人先发现,要么是放牧的人先发现,不同的方向,总归都能在到达山城十里左右及时发现一些迹象。

但今年除了零星的牲畜失踪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迹象。可是兽潮就是真真实实的在黎明之前,不期而至了!没有提前向上级屯兵所报告消息,期待援助只怕已经无望。单凭金辉城自己的力量,防御以前的普通兽潮都很困难,这次只怕将是一场血战!

死亡的号角迅速吹响,打破山城所有人的美梦。战争的阴云笼罩,压力下,整个社会机器开始启动起来。保长制度,就是为了应对兽潮而生的,组织非战斗人员,服务战争而存在的。

“不行!振哥!我必须得出去,你让开!”步一羊心系父母安危,如何能够待得住!

“不行!未经召令,擅自外出,可轻可重,我不能让你冒险!再说,现在街上肯定到处都是集结,整装待发和巡逻的士兵。恐怕你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的。万一那个长官心狠,给你当场处决也不是不可能。我们还是等等吧!”

“我等不了!命运应该自己争取,而不是交给老天。放心!这里的街道我熟,不会被发现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应该谨慎一点!且不说副城再说你们家住的高,肯定是优先撤走的,而且往年也很少发生牧民伤亡的事件。所以,等集结完毕,巡逻减少,我和小逸再陪你一道去找,怎么样?我还是认识几个保长的,肯定比你单独去找要方便、快捷的多,你说呢?”

“可是这次的兽潮和以前都不一样,我怕......”

“哎呀!我老爹是当兵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副城的城墙又不是烂泥做的,一时半会儿能上来多少战力,骑兵是我们金辉的百战精兵,一会儿的工夫就能整装着甲,奔到副城之中。起来的时候,听到‘轰隆’的雷声了吗?没听到吧!说明人家都已经到了!说不定这会儿伯父伯母都已经转移好了呢!”

“可是不亲眼看到,我还是难以放心!我意已决,振哥、小逸,请你们让开吧!”

“我说你个......”

小逸本想再斗下嘴皮,无奈浩振却改变主意,让了开来,连带着把他也拉开了。

“谢了!”

“你拉我做什么?咱们要一起阻止他才对啊!”

“......,靠!等等我!”

在京城的时候,浩浩振曾经和小梦一起受过云飞扬的教导。无奈他天资愚钝,不是块读书的料,最终转而学武,志向是有朝一日能够统领万人而已。不过这小小的愿望,最终都因为命运的坎坷而始终难以实现。即使到了金辉城,生活相对平静,他也还是要照料重伤在床的爷爷,无法参军。

即便如此,关于兽潮的事情,他还是比小逸这个老爹在军中当官的家伙要知道的多的多。在浩振的带领下,他们成功的避开了多个巡逻小队。

破晓的微光中,他们悄然而快速的前进着。按照浩浩振的说法,面对这种偷袭,山城势必要打开紧急通道,用以尽量挽救大家的生命线—牲畜口粮的。这些通道沿着东主门那一线和副城相交的城墙分布,一弯过来,共有四处。再加上东主门,一共就有五个进入可能。但是按照步一羊家牲畜棚舍的位置来看,紧急撤退要么是东主门,要么就是靠近东主门的一处入口了。

本来按照距离,应该是东主门这一处更近一点。但是为了躲避人群,他们不得不绕来绕去。最终,反而先到了较远的一处。

撤退过来的牲畜群是看到了,但是却没发现自家的。虽然不敢靠近,但因为每家的牲畜都系有不同的脖带,所以从远处就能分辨。没有,没有,还是没有!牲群涌出的速度虽然不慢,但还是实在让人等的心急!

“喂!你们三个,干什么的?”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虽然还想多等一会儿,但紧要关头,浩振和小逸还是齐心协力把他拉着跑掉了。巡逻兵各自有负责区域,所以没有紧追不舍,最终就被他们跑掉了。因为跑的有点远了,索性决定去东主门看看。

还好!最终如愿在东主门附近看到了二老平安的跟随着一位保长躲进了一户人家之中。

此时,天已大亮,各种锣声渐渐多了起来。据浩振说,这是各后勤保长召集人员的锣声。每当兽潮,山城面临的都是生死存亡的考验,所以从来都是全民皆‘兵’,各司其职!就算是妇女和一些较大的小孩,没有伤病的老人也不例外。可别小瞧他们,就算没有异能,也都有把子力气。这里的人天生体质强,连妇女都能力扛大石,所以才能在这野兽横行的神州大地生存至今!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被发现的概率越来越大。爹娘既已安全,为免连累到浩振和小逸,三人迅速回撤了。

第一次碰到野兽攻城这么玄幻的事,步一羊如何忍得住好奇。一边跟着浩浩振撤退,一边时刻的寻找着观望机会,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但见往日朝阳蓬勃的地方,蒙蒙一片!若不是上方霞光依在,万里无云,还不敢相信!这攻城的野兽,数量只怕不在少数,更兼有大量“空军”,才能做如此遮挡。

返回的途中,为了躲避人群,他们花了更多时间。幸好某些人看到他们并没有声张,或许是心善,或许是不愿意多事,或许他们自己都是心事重重!

翻过山梁的时候,太阳已经露了出来,他的峥嵘还像往日一样,让人觉得好像瞬间就热了起来。天地如故,从来漠视人间是非,命运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信你们进去看好了,他不在屋里,一早被保长大人召集走了!”走到拐角,浩振突然回身躲了回来。与此同时,还伸手拦住了小逸和步一羊,做了噤声的动作。正当奇怪,步一羊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哪个保长?召集到哪儿去了?”

“是她!”步一羊第一时间就确认了身份。她的声音,曾多少次在脑海徘徊,想听不出来都难!

“叫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是朝那边去了,好像是说要搬武器,对!就是搬武器去了!有本事,你去找好了!”

“回禀公子,里面确实没人!”

“既然如此,梦儿,我看我们还是回府,通过伯父的传令系统找比较快一点,你说呢?”

“嗯!这是个好主意!西川哥哥,那你帮我跑一趟好吗?”

“没问题!...你不走?”

“我还想在这等一会儿!”

“不行!呃!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一个人在这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没关系!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你要不放心,让西随留下来陪我好了!”

那边小梦不肯走,这边又有巡逻小队快要走过来了。情急之下,浩振还是走了出去。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还有你!滚!”一声暴喝,把她震了一下,低头避目,脚底发软,似有欲走之兆。不过这女人豁得出去,戏又好,怎么会是省油的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好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人家就算没怀上你的孩子,总归给你在床上恩爱过了!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还是看人家小姐长得漂亮,又起了心思?亏得我这么大早来看你,你却......”说完竟掩面哭泣起来。

别看浩浩振刚才那一声吼很凶,这会儿干巴巴的看着,没辙了!从后门跟上来的步一羊,极度看不惯这种下三滥的栽赃嫁祸。本想到一个主意,要吓唬吓唬那个女人的。但看到小梦身后,不露声色的西川公子,立马又打消了念头。没办法!人家想要捏死他太容易了,出了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忍的住,小逸可没忍住。步一羊也没拉他,因为从已知的信息来看,西川应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物。小逸那两把刷子,不会入他的法眼。

“哎呦!大姐!你这假哭能不能哭的像点,跟唱戏的似的!不!比唱戏的差多了。像你这般委屈,不应该是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吗?哎!对!就是这样!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嘣!”

最后一声“嘣”特别大声,堪称点睛之笔!连步一羊都没有想到,小逸的应对一点都不比他差,甚至也引起了西川的记恨!事后想来,其实是小逸的一段伤心事。因为他们家道的落魄,他从小就受尽了奚落。久而久之,博采众长,这言辞犀利不在话下。

“啊!”那女人被吓得一跳起来,终于露出了面容,哪里有半点泪痕?反应过来的她,也知道自己露了馅。慌张了一下,但毕竟久经战阵,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好啊!人家一心一意为你好!眼泪都流干了,到头来你还是对我这么凶,连你的朋友都欺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就朝小梦身侧,背后的墙撞去。当然,没有成功,被西随给拦了下来。

“你拦着我做什么?别拦我!让我去死!”

“行了!别胡闹了!要死回家死去!这里没有人同情你!滚吧!”竟是西川发了话,看似也是帮着浩浩振说话的,但估计也就小梦这样认为吧!

“好!我如你们的愿!这就回家自缢!你个没良心的!看你来不来!”说完,挣脱了西随,径直跑了。

浩浩振不为所动,小梦却无法坐视不理。“西随!你快跟上去!千万不要让他自杀!”

“不行!西随要留下来保护你!不能让他走!”

“没事的!我有你保护就好啦!西随!你快去!...西川哥哥!算我拜托你了!好吗?”

“好吧!西随,你过来!”在西随耳边密声交待了一番。与此同时,远处巡逻的士兵听到动静,已经赶了过来。不过他们的喊话并未被搭理,来到面前也很快被打发走了,这就是权势的作用!

眼见小梦对西川亲昵、信任有加,浩浩振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小声的叫了步一羊和小逸进屋,立马关起门来。

“别关!”小梦一直有注意着浩浩振,是以及时发现了他的动作,冲上来推住了门。

“振哥哥!你听我说!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昨天你走之后,我就追了出来,想和你道歉!可是一直追到你家,都没有人!今天一大早,我就过来了,一直等到现在。你就不能看在我的诚心上,原谅我吗?”

“现在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我只想从此我们两不相干!你还是走吧!看到你,我心里就不舒服!”

“...”

“好了!我原谅你了!你快走吧!”看到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神,浩浩振顷刻就败下了阵来。步一羊心里也不好受,莫名一阵干酸!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振哥哥!那你跟我回城主府吧!这里不安全,看不到你我不放心!”

“不用了!这里很安全!我没那么弱,能保护自己。况且还有他们两个兄弟帮我,躲在家里,自保不是问题!”

“可是......!好吧!既然振哥哥你说这里很安全,还有人保护你,我就相信了!西川哥哥!我打算留下来!你只怕是住不下了,要么你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不走!我也不走!没地方住,我趴下桌子也可以的!”

“走!都走!我这地方小,多了谁都住不下!”

“你不走!我就不走!”

“你.......”四目相对,浩振的脑中突然划过儿时诸多熟悉的场面。曾经的两小无猜,欢声笑语,仿佛昨日。

“浩浩振!你不知所畏也就算了!难道要拉着梦儿和你一起冒险吗?”

美好总是短暂的,时间流逝了,似乎就再也追不回来了!被‘喝’醒的浩振,看看他,看看她,心中一片萧落,慢慢的也冷静了下来。

“好吧!我跟你走!但是,必须要带上我的两个兄弟!你们愿意和我走一趟吗?”

“当然!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约定的!”步一羊

“好啊!好啊!正想去城主府看看呢!”小逸

就这样,一行人踏上了通往城主府的路。半路上,西随又插了进来。原来,他跟上去打晕了那个女人,交给巡逻的士兵就退了回来。

“等等!小姐!金辉城的规矩,好像平民是不能在战时进入贵族居住区域的!小姐您也是客人身份,这么做好吗?”

“闭嘴!西随!梦儿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还轮不到你来质疑!别人可以不懂规矩,作为我的手下,不行!知道吗?”

“是!属下知错了!”

“不行就算了!我们走!”浩浩振

“等等!振哥哥!我没说不行啊!跟我走吧,看他们谁敢拦我!”

最终,在小梦的坚持下,浩浩振、步一羊、林逸三人还是踏上了这条危险与机会并存的冒险之旅。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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