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207000000078

第78章 小城三月(1)

三月的原野已经绿了,像地衣那样绿,透出在这里、那里。郊原上的草,是必须转折了好几个弯儿才能钻出地面的,草儿头上还顶着那胀破了种粒的壳,发出一寸多高的芽子,欣幸地钻出了土皮。放牛的孩子在掀起了墙脚下面的瓦时,找到了一片草芽了,孩子们回到家里告诉妈妈,说:“今天草芽出土了!”妈妈惊喜地说:“那一定是向阳的地方!”抢根菜的白色的圆石似的籽儿在地上滚着,野孩子一升一斗地在拾着。蒲公英发芽了,羊咩咩的叫,乌鸦绕着杨树林子飞。天气一天暖似一天、日子一寸一寸的都有意思。杨花满天照地飞,像棉花似的。人们出门都是用手捉着,杨花挂着他了。草和牛粪都横在道上,放散着强烈的气味。远远的有用石子打船的声音。“空空……”的大声传来。

河冰化了,冰块顶着冰块,苦闷地又奔放地向下流。乌鸦站在冰块上寻觅小鱼吃,或者是还在冬眠的青蛙。

天气突然地热起来,说是“二八月,小阳春”,自然冷天气要来的,但是这几天可热了。春带着强烈的呼唤从这头走到那头……

小城里被杨花给装满了,在榆树钱还没变黄之前,大街小巷到处飞着,像纷纷落下的雪块……

春来了。人人像久久等待着一个大暴动,今天夜里就要举行,人人带着犯罪的心情,想参加到解放的尝试……春吹到每个人的心坎,带着呼唤,带着蛊惑……

我有一个姨,和我的堂哥哥大概是恋爱了。

姨母本来是很近的亲属,就是母亲的姊妹。但是我这个姨,她不是我的亲姨,她是我的继母的继母的女儿。那么她可算与我的继母有点儿血统的关系了,其实也是没有的。因为我这个外祖母是在已经做了寡妇之后才来到我外祖父家,翠姨就是这个外祖母原来在另外一家所生的女儿。

翠姨生得并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她长得窈窕,走起路来沉静而且漂亮,讲起话来清楚地带着一种平静的感情。她伸手拿樱桃吃的时候,好像她的手指尖对那樱桃十分可怜的样子,她怕把它触坏了似的轻轻的捏着。

假若有人在她的背后唤她一声,她若是正在走路,她就会停下了;若是正在吃饭,就要把饭碗放下,而后把头向着自己的肩膀转过去,而全身并不大转,于是她自觉地闭合着嘴唇,像是有什么要说而一时说不出来似的……

而翠姨的妹妹,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反正是一个大说大笑的,不十分修边幅,和她的姐姐全不同。花的绿的,红的紫的,只要是市上流行的,她就不大加以选择,做起一件衣服来赶快就穿在身上。穿上了而后,到亲戚家去串门,人家恭维她的衣料怎样漂亮的时候,她总是说,和这完全一样的还有一件,她给了她的姐姐了。

我到外祖父家去,外祖父家里没有像我一般大的女孩子陪着我玩,所以每当我去,外祖母总是把翠姨喊来陪我。

翠姨就住在外祖父的后院,隔着一道板墙,一招呼,听见就来了。

外祖父住的院子和翠姨住的院子,虽然只隔一道板墙,但是却没有门可通,所以还得绕到大街上去从正门进来。

因此有时翠姨先来到板墙这里,从板墙缝中和我打了招呼,而后回到屋去装饰一番,才从大街上绕了个圈来她母亲的家里。

翠姨很喜欢我。因为我在学堂里念书,而她没有,她想什么事我都比她明白。所以,她总是有许多事务同我商量,看看我的意见如何。

到夜里,我住在外祖父家里了,她就陪着我也住下。

每每睡下就谈,谈过了半夜,不知为什么总是谈不完……

开初谈的是衣服怎样穿,穿什么样的颜色,穿什么样的料子。比如走路应该快或是应该慢。有时,白天里她买了一个别针,到夜里她拿出来看看,问我这别针到底是好看或是不好看。那时候,大概是15年前的时候,我们不知城外如何装扮一个女子,而在这个城里,几乎个个都有一条宽大的绒绳结的披肩,蓝的紫的,各色的都有,但最多多不过枣红色的。几乎在街上所见的都是枣红色的大披肩了。

哪怕红的绿的那么多,但总没有枣红色的最流行。

翠姨的妹妹有一条,翠姨有一条,我的所有的同学几乎每人都有一条。就连素不考究的外祖母的肩上也披着一条,只不过披的是蓝色的,没有敢用最流行的枣红色的就是了。因为她总算年纪大了一点儿,对年轻人让了一步。

还有那时候都流行穿绒绳鞋,翠姨的妹妹就赶快地买了穿上,因为她那个人很粗心大意,好坏她不管,只是人家有她也有,别人是人穿衣裳,而翠姨的妹妹就好像被衣服所穿了似的,芜芜杂杂。但永远合乎着应有尽有的原则。

翠姨的妹妹的那绒绳鞋,买来了,穿上了。在地板上跑着,不大一会儿工夫,那每只鞋脸上系着的一只毛球,竟有一个毛球已经离开了鞋子,向上跳着,只还有一根绳连着,不然就要掉下来了。很好玩的,好像一颗大红枣被系到脚上去了。因为她的鞋子也是枣红色的。大家都在嘲笑她的鞋子一买回来就坏了。

翠姨她没有买,也许她心里边早已经喜欢了,但是看上去她都像反对似的,好像她都不接受。

她必得等到许多人都开始采办了,这时候,看样子她才稍稍有些动心。

好比买绒绳鞋,夜里她和我谈话问过我的意见,我也说是好看的,我有很多的同学她们也都买了绒绳鞋。

第二天,翠姨就要求我陪着她上街,先不告诉我去买什么,进了铺子选了半天别的,才问到我绒绳鞋。

走了几家铺子,都没有,都说是已经卖完了。我晓得店铺的人是这样瞎说的,表示他家这店铺平常总是最丰富的,只恰巧你要的这件东西,他就没有了。我劝翠姨说,咱们慢慢地走,别家一定会有的。

我们坐马车从街梢上的外祖父家来到街中心的。

见了第一家铺子,我们就下了马车。不用说,马车我们已经是付过了价钱的。等我们买好了东西回来的时候,会另外叫一辆的,因为我们不知道要等多久。

大概看见什么好,虽然不需要也要买点儿;或是东西已经买全了,不必要再多留连,也要留连一会儿;或是买东西的目的,本来只在一双鞋,而结果鞋子没有买到,反而啰里啰唆地买回来许多用不着的东西。

这一天,我们辞退了马车,进了第一家店铺。

在别的大城市里没有这种情形,而在我家乡里往往是这样,坐了马车,虽然是付过了钱,让他自由去兜揽生意,但他常常还仍旧等候在铺子的门外。等一出来,他仍旧请你坐他的车。

我们走进第一个铺子,一问没有。于是就看了些别的东西,从绸缎看到呢绒,从呢绒再看到绸缎,布匹根本不看的,并不像母亲们进了店铺那样子。这个买去做被单,那个买去做棉袄的,因为我们管不了被单棉袄的事。母亲们一月不进店铺,一进店铺又是这个便宜应该买;那个不贵,也应该买。比方一块在夏天才用得着的花洋布,母亲们冬天里就买起来了,说是趁着便宜多买点儿,总是用得着的。而我们就不然了,我们是天天进店铺的,天天搜寻些个是好看的,是贵的值钱的,平常时候绝对是用不到想不到的。

那一天我们买了许多花边回来,钉着光片的,带着琉璃的。说不上要做什么样的衣服才配得着这种花边。也许根本没有想到做衣服,就贸然地把花边买下了。一边买着,一边说好,翠姨说好,我也说好。到后来,回到家里,当众打开了让大家批判,这个一言,那个一语,让大家说得也有点儿没有主意了,心里已经五六分空虚了。于是赶快地收拾了起来,或者从别人的手里夺过来,把它包起来,说她们不识货,不让她们看了。

勉强说着:

“我们要做一件红金丝绒的袍子,把这个黑琉璃边镶上。”

或:“这红的我们送人去……”

说虽仍旧如此说,心里已经八九分空虚了,大概是这些所心爱的,从此就不会再出头露面的了。

在这小城里,商店究竟没有多少,到后来又加上看不到绒绳鞋,心里着急,也许跑得更快些。不一会儿工夫,只剩了三两家了。而那三两家,又偏偏是不常去的,铺子小,货物少。想来它那里也是一定不会有的了。

我们走进一个小铺子里去,果然有三四双,非小即大,而且颜色都不好看。

翠姨有意要买,我就觉得奇怪,原来就不十分喜欢,既然没有好的,又为什么要买呢?让我说着,没有买成回家去了。

过了两天,我把买鞋子这件事情早就忘了。

翠姨忽然又提议要去买。

从此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早就爱上了那绒绳鞋了,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就是了。她的恋爱的秘密就是这样子的。她似乎要把它带到坟墓里去,一直不要说出口,好像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值得听她的告诉……

在外边飞着满天大雪,我和翠姨坐着马车去买绒绳鞋。我们身上围着皮褥子,赶车的车夫高高地坐在车夫台上,摇晃着身子,唱着沙哑的山歌:“喝咧咧……”耳边风呜呜地啸着,从天上倾下来的大雪迷乱了我们的眼睛,远远的天隐在云雾里,我默默地祝福翠姨快快买到可爱的绒绳鞋,我从心里愿意她得救……

市中心远远的朦朦胧胧地站着,行人很少,全街静悄无声。我们一家挨一家的问着,我比她更急切,我想赶快买到吧,我小心地盘问着那些店员们,我从来不放弃一个细微的机会,我鼓励翠姨,没有忘记一家。使她都有点儿诧异,我为什么忽然这样热心起来。但是我完全不管她的猜疑,我不顾一切地想在这小城里面,找出一双绒绳鞋来。

只有我们的马车,因为载着翠姨的愿望,在街上奔驰得特别的清醒,又特别的快。雪下得更大了,街上什么人都没有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催着车夫跑来跑去。一直到天都很晚了,鞋子没有买到。翠姨深深地看到我的眼睛说:“我的命,不会好的。”我很想装出大人的样子来安慰她,但是没有等到找出什么适当的话来,泪便流出来了。

翠姨以后也常来我家住着,是我的继母把她接来的。

因为她的妹妹订婚了,怕是她的家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她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祖父,再就是一个也是寡妇的伯母带一个女儿。

堂妹妹本该在一起玩耍解闷的,但是因性格相差太远,一向是水火不同炉地过着日子。

她的堂妹妹,我见过,永久是穿着深色的衣裳,黑黑的脸,一天到晚陪着母亲坐在屋子里。母亲洗衣裳,她也洗衣裳;母亲哭,她也哭。也许她帮着母亲哭她死去的父亲,也许哭的是她们的家穷。那别人就不晓得了。

本来是一家的女儿,翠姨她们两姊妹却像有钱人家的小姐,而那个堂妹妹,看上去却像乡下丫头。这一点,使她得到常常到我们家里来住的权利。

她的亲妹妹订婚了,再过一年就出嫁了。在这一年中,妹妹大大地阔气了起来,因为婆家那方面一订了婚就送来了聘礼。这个城里,从前不用大洋票,而用的是广信公司出的帖子,一百吊一千吊的论。她妹妹的聘礼大概是几万吊,所以她忽然不得了起来,今天买这样,明天买那样,花别针一个又一个的,丝头绳一团一团的,带穗的耳坠子,洋手表,样样都有了。每逢上街的时候,她和她姐姐一道,现在总是她付车钱了。她的姐姐要付,她却百般的不肯,有时当着人面,姐姐一定要付,妹妹一定不肯,结果闹得很窘,姐姐无形中觉得一种权利被人剥夺了。

但是关于妹妹的订婚,翠姨一点儿也没有羡慕的心理。妹妹未来的丈夫,她是看过的,没有什么好看,很高,穿着蓝袍子黑马褂,好像商人,又像一个小土绅士。又加上翠姨太年轻了,想不到什么丈夫、什么结婚。

因此,虽然妹妹在她的旁边一天比一天丰富起来,妹妹是有钱了,但是妹妹为什么有钱的,她没有考查过。

所以当妹妹尚未离开她之前,她绝对的没有重视“订婚”的事。

不过她常常地感到寂寞。她和妹妹出来进去的,因家庭环境孤寂,竟好像一对双生子似的,而今去了一个。不但翠姨自己觉得单调,就是她的祖父也觉得她可怜。

所以自从她的妹妹嫁了人,她就不大回家,总是住在她的母亲的家里。有时我的继母也把她接到我们家里。

翠姨非常聪明,她会弹大正琴,就是前些年所流行在中国的一种日本琴。她还会吹箫或是会吹笛子。不过弹那琴的时候却很多。住在我家里的时候,我家的伯父,每在晚饭之后必同我们玩这些乐器的。笛子、箫、日本琴、风琴、月琴,还有什么打琴。真正的西洋的乐器,可一样也没有。

在这种正玩得热闹的时候,翠姨也来参加了。翠姨弹了一个曲子,和我们大家立刻就配合上了。于是大家都觉得在我们那已经天天闹熟了的老调子之中,又多了一个新的花样。于是立刻我们就加倍的努力,正在吹笛子的把笛子吹得特别响,把笛膜震抖得似乎就要爆炸了似的,滋滋的叫着。十岁的弟弟在吹口琴,他摇着头,好像要把那口琴吞下去似的,至于他吹的是什么调子,已经是没有人留意了。在大家忽然来了勇气的时候,似乎只需要这种胡闹。

而那按风琴的人,因为越按越快,到后来也许是已经找不到琴键了,只是那踏脚板越踏越快,踏得呜呜地响,好像有意要毁坏了那风琴,而想把风琴撕裂了一般的。

大概所奏的曲子是《梅花三弄》,也不知道接连地弹过了多少圈,看大家的意思都不想要停下来。不过到了后来,实在是气力没有了,找不着拍子的找不着拍子,跟不上调的跟不上调,于是在大笑之中,大家停下来了。

不知为什么,在这么快乐的调子里边,大家都有点儿伤心,也许是乐极生悲了,把我们都笑得流着眼泪,一边还笑。

正在这时候,我们往门窗处一看,我的最小的小弟弟刚会走路,他也背着一个很大的破手风琴来参加了。

谁都知道,那手风琴从来也不会响的。把大家笑死了。在这回得到了快乐。

我的哥哥(伯父的儿子,钢琴弹得很好)吹箫吹得最好,这时候他放下了箫,对翠姨说:“你来吹吧!”翠姨却没有言语,站起身来,跑到自己的屋子去了,我的哥哥好久好久地看住那帘子。

翠姨在我家,和我住一个屋子。月明之夜,屋子照得通亮。翠姨和我谈话,往往谈到鸡叫,觉得也不过刚刚才半夜。

鸡叫了,才说:“快睡吧,天亮了。”

有的时候,一转身,她又问我:

“是不是一个人结婚太早不好,或许是女孩子结婚太早是不好的!”

我们以前谈了很多话,但没有谈到这些。

总是谈什么衣服怎样穿,鞋子怎样买,颜色怎样配;买了毛线来,这毛线应该打个什么样的花纹;买了帽子来,应该批判这帽子还微微有缺点,这缺点究竟在什么地方,虽然说是不要紧,或者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批评总是要批评的。

有时再谈得远一点儿,就表姊表妹之类订了婆家,或什么亲戚的女儿出嫁了,或是什么耳闻的,听说的,新娘子和新姑爷闹别扭之类。

那个时候,我们的县里早就有了洋学堂了。小学好几个,大学没有。只有一个男子中学,往往成为谈论的目标。谈论这个,不单是翠姨,外祖母、姑姑、姐姐之类,都愿意讲究这当地中学的学生。因为他们一切洋化,穿着裤子,把裤腿卷起来一寸;一张口,“格得毛宁”外国语,他们彼此一说话就“答答答”,听说这是什么俄国话。而更奇怪的是他们见了女人不怕羞。这一点,大家都批评说是不如从前了。从前的书生,一见了女人脸就红。

同类推荐
  • 婚房

    婚房

    程皓和女友林小洛,都是在北京打拼的80后。相恋六年,如今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父母常把“买房结婚”挂在嘴边,他们的爱情能经受得住房子的考验吗?他们曾为租房结婚还是买房结婚犹豫过,也曾为留在北京还是回故乡发展徘徊过。但是,最终两人选择了一起奋斗一套北京的房子,作为他们的婚房。他们的买房故事在天涯连载后,引起了众多读者的共鸣,被近一万个论坛转载,同时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他们这种一起为房子打拼,将爱进行到底的精神激励了所有的80后。
  • 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

    久居军区大院的刘海虹万万料不着,二十六岁生日那天竟然是她的人生翻天覆地的转折点。父亲的神秘遗信让她瞬间深陷危机,母亲的离奇自杀、陌生人的疯狂追杀更加让她面临精神崩溃。沉痛过后,刘海虹坚强地站起来了,她决定根据父亲留下的线索,亲自揭开军区大院失落一千多年的隐秘真相和地下瑰宝。父亲留下来的到底是福是祸?刘海虹已经顾及不了了。通过层层怪异的密码和电脑程序的破解过程,刘海虹意外地发现,身边的人原来是神秘组织的重要成员,而她的父亲也是该组织的成员。命运的终结就是新的起点吗?军区大院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刘海虹坚持完成父亲的嘱咐,可是惊人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 虚构( 短篇)

    虚构( 短篇)

    精选近几年《百花洲》杂志“领衔”“立场”“虚构”“叙事”“重建”“前世”栏目中刊发的短篇小说作品,汇编成册,总结了近几年中国各类文体的文学创作成就与风貌。在浩如烟海的文学创作中,编者们从作品的价值上反复斟酌,碰撞,判断,从而披沙炼金,把或感人肺腑或引人深思的,现实中受到普遍好评、具有广泛影响的,具有经得住时间考验、富有艺术魅力特质的好作品,评选编辑出来,以不负时代和读者的重托与期望,恪尽对中国当代文学事业的责任。本书将充分展示编选者视野的宽广、包容、博大,体现当下文学的多样性与丰富性,是一部水准较高的集锦之作。
  • 未必只是故事

    未必只是故事

    本书内容:夜幕即将来临时,我利用魔鞋回了一趟家,准备了一些利器防身,然后才去找圣杯。 耳边一阵强风刮过,我已置身于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前,透过窗户往里窥探,只见屋里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似乎是在开一个舞会。再仔细一瞧,上帝,不是开玩笑吧?那长长的餐桌上少说也放着200个同样的水晶杯! 我觉得自己快昏倒了,到底哪一个才是我要找的圣杯啊?我揉揉太阳穴,毅然决定潜进去看个仔细……
  • 第二次婚恋

    第二次婚恋

    《第二次婚恋》为作家刘战英所著的短篇小说。1993年毕业于鲁迅文学院。1958年在天津新安电机厂做工,1961年应征入伍,历任空军唐山基地战士、排长,空军第六军政治部新闻干事,军委空军政治部文化部文艺干事和文艺创作室副主任,中国华侨出版公司编辑部主任,中国侨联《海内与海外》杂志常务副主编、主编,专业作家,文学创作二级。
热门推荐
  • 山海经(中华国学经典)

    山海经(中华国学经典)

    《山海经》是先秦古籍,是我国古代的独具风格的一部奇书,有着极丰富的内容,关于我国古代地理、历史、神话、民族、动物、植物、矿物、医药、宗教等方面,均有涉猎,真可以说是包罗万象。除此之外,《山海经》还以流水帐方式记载了一些奇怪的事件,最有代表性的神话寓言故事有,夸父逐日、女娲补天、精卫填海、鲧禹治水等。具体成书年代及作者不详。
  • 毒步天下

    毒步天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混世小子叶天生全家惨遭灭门,唯他独活!卧薪尝胆十五年,一朝复仇天下惊!他的狠辣,他的残忍,让他所有的仇敌心惊胆战;他的温柔,他的多情,让无数绝色为之倾情……
  • 投辖录

    投辖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下一次,满城花开的等待

    下一次,满城花开的等待

    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却不知她叫何名,成为凌子扬心中最大的遗憾,长大以后,一次意外的相遇都,让他重新了解了她
  • 奥斯曼大帝

    奥斯曼大帝

    这是一个游戏性质的魔幻时代,在这里,任何人都没有真正性的死亡,每一次死亡都会复活。复活之后只会扣除一点经验作为死亡的惩罚。每个人都有一个经验条和各种属性。这就是——奥斯曼大陆。作为第一个来到奥斯曼的亡魂,接待他的是光明与黑暗之神的女儿。故事就这样开始咧。
  • 乖妻要夺权

    乖妻要夺权

    沈君圣是她的老板,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全部,是她一生的贵人,同时,也是她最致命的伤害。他给了她温暖的家,给了她花不完的钱,也给了她最纠缠的宠爱。可,却偏偏又是他,将她伤得最体无完肤,伤痕累累,甚至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痛彻心扉的少女,带着对他的恨意以及泪水,慢慢后退,消失于无尽夜色中。再次归来的妖女,已经变成绝望凶狠的眼神,笑意更寒冷如冰,她一步步将他逼死,将曾经施加在她身上的伤痛全部还给他。她羞辱他的尊严,把他变成玩宠。曾经,他是魔鬼,现在,她才是真正的魔鬼!
  • 恋千年

    恋千年

    他前世是仙,她前世是妖,他用充满仇恨的眼睛看世界,而她用乐观开朗的态度面对人生。他是不幸的,她也是不幸的,不幸的人奇迹般的走到了一起。然而命运老人无情的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她,以至于连她最亲近的人也不相信她就是她了。
  • 青少年科技常识必读(青少年必读常识)

    青少年科技常识必读(青少年必读常识)

    每一朵花,都是一个春天,盛开馥郁芬芳;每一粒沙,都是一个世界,搭建小小天堂;每一颗心,都是一盏灯光,把地球村点亮!借助图书为你的生活添一丝色彩。这是一套包罗生活万象的、有趣的书,向读者介绍了不可不知的中的常识。包括文学常识、地理常识、历史常识、安全常识、文化常识、动物常识、植物常识、科技常识、天文常识、生活常识等。这些都是一些生活常识性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零散,平时想了解又难以查找,我们将这些你们可能感兴趣的、富有趣味的日常生活中日积月累的宝贵经验搜集并编辑成册,以便您在遇到问题时随时查询,轻松解决生活中的问题。
  • 送终者

    送终者

    关于寒江路三号,那是一个没有人愿意提起来,它和死亡,鬼魂,诡异相联着的。也没有人喜欢来到这里,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这里除了昏暗的灯光以外,没有一个行人。这里被称为死亡之路,它左面是一条小河,两面环山,如果这样说,这里不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可是这里偏偏就是和死亡联结在一起,而且已经有百年之久了,这里阴气森森,每年这里下雾的时候也是最多,而且久久不肯散去。
  • 台湾资料清穆宗实录选辑

    台湾资料清穆宗实录选辑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