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时候,李昊原第一时间给吴梦月送去了祝福,还告诉她春节的时候,学校不会放假,他应该不回家了,要吴梦月好好照顾她自己。吴梦月告诉他不要像高中时那样贪玩,期待他拿到学士学位的那一天。
寒假来临的时候,有很多人约吴梦月出去旅游。吴梦月都婉言拒绝了。在寒假的时间里,吴梦月回到故乡,花了一周的时间,走过她和李昊原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缅怀过去的青春,还是在思念隔洋过海的朋友。她记忆起欧阳修的一首词,编辑成短信,发给了万里之遥的李昊原:“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春节的时候,李昊原果然没有回来。他从海外寄给吴梦月一个毛绒绒的大熊,说:“我虽然很笨拙,但是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正月十五的月亮是如此的圆,可惜相恋的人却是如此的远。灯笼里的烛火是如此的亮,可惜却照不到远方的窗。吴梦月寄给李昊原一首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李昊原看后恨不得身生双翅飞回吴梦月身边,只是他不是雷震子,所以唯有以词寄情:“水浴清蟾,叶喧凉吹,巷陌马声初断。闲依露井,笑扑流萤,惹破画罗轻扇。人静夜久凭阑,愁不归眠,立残更箭,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远。空见说、鬓怯琼梳,容销金镜,渐懒趁时匀染。梅风地溽,虹雨苔滋,一架舞红都变。谁信无聊为伊,才减江淹,情伤荀倩。但明河影下,还看稀星数点。”
新学期开始之后,吴梦月又投入到学习的热忱之中,似乎以此麻痹自己,忘却对李昊原的挂念。
有了上一学期的经验,人们对吴梦月的关注不那么高了。吴梦月也乐得清静。
这一学期似乎过的很快。不知不觉暑假就要到了。六月初的时候,李昊原告诉吴梦月他要回国了。吴梦月才恍然若觉,原来就要放暑假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李昊原和文冰涛回到了家里,向父母汇报一年的学习情况。随后,李昊原四处走访亲朋,弥补春节的时候错过的走访。等快要忙完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李昊原特意把北京作为走访的最后一站。从亲朋家出来,李昊原打车前往北京大学,去见吴梦月。
七月的北京是流火的天气,炎热的让人不想出门。吴梦月待在图书馆里读徐志摩诗集。
李昊原没有告诉吴梦月要去见她,他想给吴梦月一个惊喜。
在之前的通话中,吴梦月告诉过李昊原,她下午的时候喜欢在某个阅览室看书。李昊原走进吴梦月说的阅览室,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李昊原悄悄地走到吴梦月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吴梦月认真看书的样子。吴梦月没有察觉到李昊原的到来。李昊原给吴梦月发了一个短信:“你认真看书的样子好美。”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下。吴梦月打开来看,发现是李昊原的短信。她笑了笑,回复了一条信息:“你怎么知道?”李昊原回复她:“因为我正看着你。”吴梦月回复:“我不信。”李昊原回复:“你闭上眼,转过身,默念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吴梦月照做了。她睁开眼时,才发现李昊原的脸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她惊喜地看着李昊原,说:“你在我身后多久了?”
李昊原说:“我陪你读完了徐志摩的《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吴梦月说:“那么你现在知道了吗?”
李昊原说:“我不管风在哪一个方向吹,都会把我吹回到你身边。”
吴梦月说:“一年不见,学会油嘴滑舌了呢。”
李昊原说:“一年不见,变得愈加漂亮了呢。”
吴梦月说:“哼,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出去聊。”
李昊原和吴梦月一起离开了图书馆。
路过的学生看见吴梦月和一个陌生男子亲密地走在一起,不由得想象这个男子是谁,他和吴梦月什么关系。李昊原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荡。他看着校园内的风景,感慨地说:“下一年的这个时候,我会以你同样的身份从这里走过。”
吴梦月说:“那就努力吧。我等你来陪我走完大学最后两年。”
李昊原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饮品店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不久,路灯照亮了街道。灯火辉煌的世界里,两个人却不觉得孤独,大约是因为彼此都在身边吧。李昊原陪着吴梦月走回学校。
一路上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吴梦月不知道如何挽留,李昊原不知道如何离开。
李昊原一直陪着吴梦月走到了宿舍门口。吴梦月不想进去,李昊原不想离开。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宿舍周围徘徊。
李昊原拿出手机给吴梦月发了一条短信,“我今晚回家,后天就回学校了。”
吴梦月听到手机提示音,看到了李昊原的短信,对他说,“路上注意安全。”
李昊原看着吴梦月慢慢地走进宿舍楼。他转身离去。
回到哈佛,李昊原就立即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状态之中。吴梦月在假期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她忙着学习新的课程。
进入大二,同学们似乎习惯了大学生活。很多人都不像之前那么努力了。吴梦月却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她依然每天下午去泡图书馆。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大二结束前一个月,李昊原告诉吴梦月自己刚刚通过了毕业答辩。
一周后,李昊原成功地拿到了哈佛工商系专业的学士学位证书。回到家里,他的父母邀请亲朋开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李昊原趁机向父母申请去北大继续深造。亲朋都夸李昊原是个愿意进取的好孩子。李昊原父母当即就同意了。很快李昊原就收到了北京大学的入学邀请函。他立即向吴梦月报喜。吴梦月也很开心。
李昊原轻装入学。吴梦月带领李昊原去办入学手续。李昊原感慨地说:“上一次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恍如昨日。”
吴梦月说:“以后要在这里度过两年,我要你陪我在校园内的每个角落都留下我们的足迹。”
李昊原说:“乐意之至。”
学校没有给李昊原课程表,毕竟这学期基本上算结束了。吴梦月陪李昊原来到宿舍门口。宿舍里四个床铺只有一个是空余的。李昊原把行李放在空余的床铺上,就出来和吴梦月一起去吃午饭。
吴梦月问李昊原文冰涛为什么没有来。李昊原说文冰涛下一年才准备毕业考试。吴梦月感叹一声,“陪你颠沛流离的人也和你分开了。”李昊原说只是暂时的。
午饭过后,李昊原和吴梦月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两人各看各的,像是陌生人一样,彼此不交谈。直到要吃晚饭,两人才商量着去哪儿吃饭。
吴梦月带李昊原去学校食堂吃饭。两人亲密的样子,让很多人嫉妒和不解。他们想象不出来这个陌生的男子到底是如何吸引吴梦月的。关于李昊原身份的猜测一下子在校园内蔓延开来。一个男子拦住了吴梦月和李昊原的去路,问吴梦月,“他是谁?为什么你会轻易地跟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在一起?”这个男子就是当初在女生宿舍门口给吴梦月送花的那个男子。
李昊原直接无视地牵着吴梦月的手越过了这个男子。男子不死心,反身超过李昊原再次堵在了他俩面前。李昊原似乎有点恼怒,说:“我不管你是谁,在我生气前,你最好离开。”
男子无视李昊原,直勾勾地看着吴梦月,说:“我不甘心。他有什么好,居然能这么快吸引你?”
吴梦月说:“我根本不认识你,甚至连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而且,我和谁在一起与你无关,你不要纠缠我好不好。”
男子说:“我本来以为你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所以这两年来,我也只是偷偷地关注你,不想惹你不开心。然而,今天上午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不正常。现在,你居然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吃晚饭。而且是如此甜蜜的样子,我想不明白。我会唱歌,我成绩也好,我会照顾人,我家里有钱,我愿冒着寒冷为你在冬夜里唱歌,为什么你不选择我?”
吴梦月还未开口,李昊原已经忍耐不住,啐了一口,说:“你也配?”
男子怒视着李昊原,说:“这里是北京大学,不是你这种流氓随便就可以进来的。你还出口伤人,我立刻喊保安把你轰出去。”
李昊原怒极反笑,说:“有意思。在国外待了两年,收敛一些脾气,就有人蹬鼻子上脸,开始欺负我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得上梦月?还有,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曾经骚扰过梦月,单凭这点,我就得和你好好亲密亲密。”说着捋了捋袖子,做出要动手的样子。
男子惶恐地说:“你敢动手,这里是北京大学,是中国最高学府,你动手打人,就得进监狱。”
李昊原笑了笑说:“你小子是不是把脑子学坏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动手打人了。俗话说,好狗不挡道。恶狗拦路,我只是想用打狗棒打狗。”
男子说:“你骂我是狗?”
李昊原说:“我从不骂人。”吴梦月拉着李昊原的手,说:“走吧。”然后转身对男子说:“你最好不要纠缠我了。今天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快点走吧。还有,他叫李昊原,是我很多年的朋友。”
李昊原看着吴梦月说:“你还是这样善良。”
虽然有一个插曲,但是晚饭吃得还算开心。
李昊原认真地对吴梦月说:“只要我在,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你。”
吴梦月说:“小题大做。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
李昊原说:“你都要被人抢走了,还不是大事情!”
吴梦月说:“那我被抢走了没有?”
李昊原说:“那倒没有。”
吴梦月说:“这不得了。”
李昊原说:“好吧。我投降。”
晚上回到宿舍,李昊原算是和室友认识了,其中两个居然还是熟人,一个是古风,一个是谭红晨。另外一个不熟悉的叫莫问天。
古风热情地和李昊原打招呼,嘘寒问暖,显得很热情。谭红晨也随口附和着。古风给李昊原一个拥抱,趴在李昊原耳边,悄悄地说:“为吴梦月而来的吧?你可要注意点,这两年,吴梦月没少被人表白。”
一阵客套之后,古风说:“难得大家情投意合,不如出去喝几瓶庆祝一下。”
李昊原说:“我倒是无所谓,只怕……”
莫问天说:“我们也没问题。趁时间还不算晚,出去玩一会再回来也没什么。”
四人在附近的一家烧烤店坐了下来。一盘花生,一盘毛豆,一盘黄瓜,一盘皮蛋豆腐,两件啤酒,百十个烤串。两个小时,喝的是皆大欢喜。莫问天与李昊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四人摇摇晃晃地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李昊原去洗浴室随便洗洗就躺在了床上。他拿出手机给吴梦月发了一条短信,道声晚安,就睡了。
第二天,李昊原继续陪着吴梦月听课、泡图书馆。直到考试的时候,李昊原才无奈地躺在宿舍里等着。后来就去网吧玩游戏,打发时间。
暑假的时候,李昊原和吴梦月一起逛北京城的风景名胜。直至大三开学,两人也没有走遍北京城的风景名胜。
李昊原选了和吴梦月一样的专业,每天和她一起听课、吃饭,形影不离。没多久,很多人都知道吴梦月有了男朋友。人们打听李昊原的信息,只是知道是半路转来的。
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只要不惹到李昊原,他都不在乎。吴梦月每天过的都很开心,学习也没有落下。在学期末的时候,吴梦月甚至提交了毕业论文,而且还顺利通过了。只是,吴梦月并没有选择毕业,而是继续学习,打算考研。
李昊原收到文冰涛来北京看自己的消息,就去机场接机。
文冰涛告诉李昊原,自己也顺利毕业了,准备在北大待两年,然后接手家族产业。李昊原说:“时间过得好快啊。我打算陪梦月一起考研。对了,那个小姑娘明年要高考了吧?”
文冰涛说:“她学习成绩还好。明年高考应该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
李昊原说:“也是准备考北京大学吗?”
文冰涛说:“是的。”
李昊原说:“你告诉她,我们都在北京大学等她来报道。”
文冰涛说:“我会的。”
李昊原把文冰涛介绍给舍友认识,然后一起吃烧烤,喝啤酒。酒过三巡,文冰涛也活跃起来,彼此相处的都很好。甚至莫问天提议大家结为兄弟。没有歃血祭天,只是报了年龄。莫问天为大哥,古风是二哥,李昊原是三哥,文冰涛是四哥,谭红晨为五弟。称兄道弟过后,又是一轮饮酒。
吴梦月打电话要李昊原注意点,不要喝醉了。李昊原对吴梦月说:“我会注意的。不用担心。晚饭的话,我是给你带还是你自己吃?”吴梦月说已经吃过了,让李昊原不要太晚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大家又喝了许久。李昊原晕晕地看着手表,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李昊原给吴梦月发短信道了声晚安。然后结账,打车回学校。文冰涛也跟着回了宿舍。
随后的三天,李昊原抽出一部分时间陪着文冰涛逛校园。吴梦月偶尔也参与今来。此时的吴梦月越加的美丽,身上更是多了一种成熟的魅力。文冰涛冷酷的样子,更是惹人尖叫。李昊原玩世不恭的样子,像一片云,随心而变,随意而行。三个人组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
李昊原想起新月派诗人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有时你以为你在看风景,其实你已成为了别人的风景。正如人生,你以为别人是你人生的配角,岂不知自己也只是别人的配角。
假期如约而至,李昊原陪吴梦月继续逛没有走完的风景。文冰涛回家向父母商谈进入北大学习两年的事情。
李昊原对吴梦月说:“凡是和你走过的地方都是美丽的风景。所以,这辈子不到尽头,陪你都看不完所有的风景。”
开学前一周,文冰涛打来电话,要李昊原接他入校。吴梦月也要去,美其名曰:“大学三年从没有接待过新生。今年再不接新生,只怕没机会了。一定要为学校做点贡献。”
李昊原执拗不过吴梦月,说:“去接人可以。你也知道火车站人多手杂,拥挤不堪。你呢,要跟紧我,不能乱跑。万一丢了,我怎么办呢?”
吴梦月白了李昊原一眼,说:“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
李昊原和吴梦月一起跟随其他同学乘坐学校的大巴车到达北京西站。
由于吴梦月的加入,这次接新生的规模空前庞大,只是因为想更近距离地接触吴梦月,一睹芳容。
李昊原看着拥挤的人群,皱着眉头,给文冰涛打电话抱怨为什么不乘飞机来,火车站那么拥挤,火车上人也很多吧。
文冰涛说别人上大学时都有学长来接,忽然想体验下这种感觉。
李昊原说:“切。我看你是想看美女吧,小心我告诉某人。”
文冰涛转移话题说:“你到车站了没有,我马上就下车了。”
李昊原说:“赶紧下车吧,我在车站腿都站麻了。”
文冰涛拖着行李,从火车下来,走出站,就看到穿着北京大学校服的学生在接站。李昊原向文冰涛挥手。文冰涛向他走去。接站的女生看见文冰涛走过来,纷纷上前帮忙拿东西,询问是哪个系的。
李昊原本来想上前帮忙的,结果没挤过犯了花痴的女生,对着吴梦月尴尬地笑了笑。吴梦月说:“真难为你了。”陆续又来了十几个人,大巴车算是装满了。李昊原和吴梦月跟随校车返回学校。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自然是吃饭庆祝。
大四一年,李昊原和吴梦月的时间更加充裕。两人天天黏在一起,感情如胶似漆。文冰涛每天都按计划补充自己所需要的知识,偶尔找些时间和李昊原等人一起吃喝玩乐。
毕业离校前夕,李昊原和所认识的人一起吃散伙饭。宴席上,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喝了酒。尤其是莫问天、古风、李昊原、文冰涛、谭红晨五人更是喝了很多酒,白酒、啤酒,还有一瓶红酒。吴梦月看着他们五人,没有说话。她知道明天五人就要各奔东西。在这段时间里,五个人的感情也是日久弥新。
莫问天举起酒杯,祝李昊原和吴梦月早日结婚,白头偕老。李昊原掂着酒杯,看着吴梦月傻笑。吴梦月羞红着脸,骂他们不正经,不好好喝酒净胡说八道。
夜色如水,凉风习习。
街上已经没了行人,夜静悄悄地几乎就要睡着。
在座的只有吴梦月和李昊原等五人。其他人也已早早离去。
李昊原摇摇晃晃地要去结账。莫问天等人笑嘻嘻地看着李昊原摇摇晃晃地样子,醉醺醺地说:“还说没醉,都走不了道了。”
吴梦月扶着李昊原,让他坐下。李昊原说没关系,自己还能喝。吴梦月生气地拧了李昊原的胳膊,李昊原吃痛,清醒了一点。吴梦月让李昊原拿出钱包,她去结账。
等她回来的时候,五个人已经睡着了三个。李昊原嘟嘟囔囔着什么,也快要睡去。莫问天看着窗外发呆,也想就此睡去。
吴梦月看着东倒西歪的众人,无可奈何。
李昊原傻呵呵地对吴梦月说:“你好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吴梦月凑近李昊原的脸,说:“你仔细看看,是不是真的见过我。”
李昊原恍然大悟,说:“我记起来了,你是月亮中的仙子。”
吴梦月白了一眼李昊原,说:“你真的喝醉了吗?”
李昊原说:“没有。只是思维控制不了身体。”
吴梦月说:“喝杯热水醒醒神。他们几个怎么办?”
李昊原说:“没事。我休息会。待会打车送他们回去。”说完,迷迷糊糊地睡去。
吴梦月在要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考虑以后的人生。
莫问天回过神来,自斟自饮,对吴梦月说:“昊原能遇见你,真是他的福气。只可惜,我没能早些遇见你。”
吴梦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李昊原的头发,轻轻地在李昊原耳旁说:“你好好睡一会吧。醒来,我们就回去。”
大约半小时后,李昊原睁开眼,看见吴梦月像母亲对孩子一样抚摸着自己的脸。他轻轻地问:“你怎么了?”
吴梦月说:“你好些了吗?”
李昊原伸了伸懒腰,说:“其实我真没有喝醉。”
吴梦月说:“嗯。现在回去吗?”
李昊原看了看莫问天,说:“我去叫车。”
第二天中午,莫问天和古风、谭红晨三人都离开了学校。李昊原和文冰涛送了一程。文冰涛回来后去补觉。李昊原去找吴梦月。
吴梦月正望着未名湖发呆。
李昊原轻轻地坐在吴梦月身边。
吴梦月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校园,会面对什么样的生活?”
李昊原说:“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我只喜欢和你一起像现在这样坐在湖边,看云卷云舒。”
吴梦月说:“可是我们总要为生活努力。不然的话如何活下去呢?”
李昊原说:“我从不担忧这些,因为我的父母会给我准备好一切。也许三五年之后,我就会像冰涛那样去接手家族企业。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愿望恐怕还是想和你在一起看风景。”
吴梦月说:“万一企业倒闭了呢?”
李昊原说:“不会倒闭的。”
吴梦月说:“万一,我是说万一,经营不善,你会怎么办?”
李昊原说:“我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吴梦月说:“我不希望嫁给一个对未来没有规划的人。”
李昊原说:“可是我有规划啊。我的规划就是按部就班地继承家族企业,然后办一场超级豪华的婚礼,迎娶我最喜欢的梦月姑娘。”
吴梦月说:“呃。好简单的规划。”
李昊原让吴梦月依靠在自己肩膀,说:“梦月,你不用担忧未来。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会给予你幸福的。你只要好好享受生活就行了。”
吴梦月说:“万一你要是没钱了呢?”
李昊原说:“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努力工作,为你和我们的孩子创造一个幸福的未来。你喜欢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吴梦月说:“一男一女不好吗?”
李昊原说:“好啊。男孩像我满腹经纶,女孩像你闭月羞花。”
吴梦月看着李昊原的眼睛,慢慢地闭上眼。李昊原想要去吻,吴梦月忽然睁开眼,说:“等到结婚那天吧。”
李昊原点点头,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吴梦月说:“谢谢你。”
梅雪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北京大学。文冰涛带着李昊原和吴梦月去为梅雪庆祝。看着当初的小女孩,李昊原和吴梦月感慨万千。遇见她的时候,李昊原和吴梦月认识还没有多久。如今一晃居然过了五年,当初的小女孩都已成为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李昊原不得不惊叹于时间的调教。梅雪见到李昊原一眼就认出来了,开心地喊着李哥哥。吴梦月假装吃醋地说:“只记得李哥哥,却忘记了吴姐姐。伤心呐。”
梅雪这才挽着吴梦月的手说:“哪有忘记吴姐姐。只是见吴姐姐比之前更加漂亮了。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而已。”
吴梦月笑嘻嘻地说:“小嘴真甜。说吧,想吃什么,想去哪儿玩。一切花费,由你李哥哥承担。”
李昊原说:“这就把我卖了啊。”
众人嘻嘻闹闹地走进了一家餐厅。
拿到学位证书之后,文冰涛和父母商量。文冰涛父母想让文冰涛先去一家小型公司做老板,锻炼其实际操作能力。最终,文冰涛做了家族企业在北京的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李昊原要文冰涛请客。文冰涛自然不客气地请大家吃了大餐。文冰涛要李昊原和吴梦月多照顾一下梅雪。李昊原说:“放心吧。”
其实哪用的了李昊原照顾,文冰涛每周都会去学校看梅雪。
如此过了两年,李昊原和吴梦月即将研究生毕业。毕业论文也已经通过。
李昊原本来邀请文冰涛一起坐一坐的。只是文冰涛恰好出差。
梅雪有点不舍李昊原和吴梦月离开,脸上满是忧伤。
李昊原说:“不要伤感。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梅雪说:“可是,我还是有点伤心。”
李昊原说:“对了,梅雪,你家是开公司的吧?到时候,我们找不到工作,就去投奔你爸可好?”
梅雪说:“要说你找不到工作,我还信。吴姐姐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吴姐姐那么漂亮,即使什么都不做,放在公司里也能提高人们的工作积极性。”
吴梦月开玩笑地说:“小丫头,净说大实话。”
李昊原假装无奈地唉声叹气。
拿到硕士毕业证之后,李昊原和吴梦月双双离开了学校。
在一个明媚的日子里,李昊原带吴梦月去见父母,向他们说明和吴梦月的关系。李爸爸看了看吴梦月的衣着,没有说话。李妈妈拉着李昊原到卧室里,说:“这门婚事,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的。你最好趁早告诉她吧。免得以后生出更多麻烦。”李昊原问为什么。李妈妈说:“虽然人很漂亮,但是你们两人的身份明显不是门当户对。”李昊原说:“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迂腐的规定。而且,我们家又不差钱,干嘛在乎人家的家庭情况。还有,我喜欢她,她喜欢我。她又不是奔着我们家钱来的。我为什么不能娶她?”李妈妈恼怒地说:“我说话你怎么不听呢。你就算能通过我这关,你爸也不会同意。”李昊原说:“我爸为什么不同意?”李妈妈说:“我们李家就你一个独子。你爸不希望你因男女感情而耽误继承家族事业。”李昊原说:“为什么娶她就会耽误事业?娶别人就不会耽误吗?”李妈妈说:“其实,你爸和白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在你很小的时候,两家就有意结亲。现在,你居然带过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你爸肯定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李昊原说:“你是说白雪?”李妈妈点了点头。李昊原说:“我早告诉过白雪,我不会和她结婚的。”李妈妈劝不了李昊原,只能无奈地叹气。
李爸爸进入卧室,看到李妈妈无奈的样子,知道劝说失败。李爸爸让李妈妈出去,然后对李昊原说:“你妈都告诉你我的意思了。我也不管你什么意见。你必须娶白雪。”李昊原说:“除了吴梦月,我任何人都不娶。哪怕是皇帝的公主,我都不娶。”李爸爸一下子就火大起来,说:“那女孩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神魂颠倒,居然敢抗拒我的命令了。小时候,你的要求,我从不拒绝。哪怕是前几年,你要读北京大学,我也想方设法地满足。但是现在,你长大了。你就要为我们李家考虑。你不在属于你一个人,你属于整个家族。”李昊原说:“凭什么你们可以决定我的婚姻,凭什么要我把自己的人生交给整个家族,凭什么我就不能争取自己的幸福?”李爸爸说:“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爸。凭什么,就凭我养了你二十五年。凭什么,就凭你离开这个家什么都不是。”李昊原一怒之下,摔门而出。
李昊原穿过客厅的时候,发现吴梦月已经不在了。他疯狂地追出去,也没有看到吴梦月的身影。他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吴梦月。只好回到自己在郊区的住处。这所房子,是李昊原之前买的。那时,李昊原和文冰涛偷偷喝酒,怕父母发现,就不回家,而是跑到这里休息。之后,他给文冰涛打电话,告诉他吴梦月不见了。文冰涛问怎么回事。李昊原简单地说了经过。文冰涛让李昊原别急。他立即飞回来,商量对策。
吴梦月在客厅里拘谨地坐着,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埋头喝水。李爸爸随便问问吴梦月的一些情况。随后,李妈妈把李昊原拉到卧室商谈什么。接着,李妈妈出来,李爸爸进去和李昊原说话。
吴梦月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只是猜测应该是关于她和李昊原的婚事。
李妈妈笑容满面,说:“姑娘,其实,我们家昊原已经定亲了。这是门娃娃亲,在昊原小时候就定下了。要不多久,昊原就会和某家公司老板的千金结婚了。结婚证已经领了,只是还没有办婚礼。这是昊原的结婚证书。昊原和他爸正在商量他们的婚事。我希望你能退出。对于昊原耽误你这几年的青春,我们深表歉意,这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当作赔偿。”李妈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结婚证书,上面赫然是李昊原的照片和名字,女子的名字叫白雪。而李妈妈所说的某家公司,是国内一家大公司,拥有数十亿的资产。这些吴梦月有所了解。李妈妈把一张三百万的支票递给吴梦月。
吴梦月并没有接受支票,只是冷冷地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告辞。”
吴梦月走出小区,看了一眼,啐了一口,说:“没想到李昊原居然是这种人。”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她把手机关机,塞进包里,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本来明媚的天气,忽然间就乌云密布。吴梦月看着窗外的雷雨,不由得再次无声地哭了起来。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天亮的时候,吴梦月才浑浑噩噩地睡着。只见桌子上一张纸,沾满了泪痕,隐隐约约地看出一行字:“一天一夜的雨,心忘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