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江南人家的女儿,眼中似乎总是含着一丝氤氲之气,水灵的让人心疼。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桥畔的回廊,似是刚与姐妹们玩水回来,在那翘着脚休息,然后又和姐妹们追逐而去了,与我擦肩而过。
水波粼粼,船只迢迢,石桥巍巍,美人窈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吾心系兮。
从那一刻起,她似乎就成了我命中的桎梏,难翻难越。
“姑娘,你的帕子。”我急忙抓住她,递上一方手帕。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拈起手帕,莞尔。
“多谢公子了。”
“不必。”
淡雅的馨香拂面而过,正如她帕子一样。
上面绣着兰字,还有一株空谷幽兰。
哦,她叫兰。
我侧了侧身,让她过去,顺便掩住了另一边脸。
“还会再见的吧。”默然。
相隔数日,我没有去寻她,她倒是先寻到了我。
“公子,那日还是多谢你了,不知公子贵姓?”我正在茶楼喝茶,就闻对面传来一阵声音,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水盈盈的眸子。
她目光一滞,“公子你的脸…”
我浅笑,不觉又抚上了那半边脸,我还以为她那天就见到了,不害怕呢。
她似乎是看我垂眸不悦,连忙噤声。
“无事,烧的。”
“公子,没有生气吧?”她示意的看着我的伤疤。
“在下姓霍,单字一个水。”我引开了话题。
“霍水?祸水?公子的名字还真是…”她掩嘴笑了起来。
“诶,公子你会笑啊”她指着我,惊喜的说到。
“是吗,我有笑吗”我忙抿起嘴来,故作严肃。我知道,配上脸上的疤,定是显得吓人。谁知,她却笑的更欢了。
自那以后,我身后便多了一条小尾巴,对此我也只能无奈的笑一笑而已。
“水兄,你这样要到何时?”
“我自有我的计划,不用你过问。”我装作无事的扇着扇子,瞥了枫一眼。
“阿水!你来看!这个簪花好不好看!”她又叫我了,枫的影子悄然匿了去。
“嗯,好看,可这是要配美人才好看呐。”我拿过来在手中玩弄,然后插在了她的头上。她先是错愕,然后满脸笑意。
“老板,多少钱?”
“五文钱。”
“给我包起来。”
“好嘞!”
我把珠花从她头上摘了下来,佯装不在意的样子递给老板包起来,看她满脸失落和沮丧,在心里暗暗发笑。
“阿水,你要送给谁啊?”
“嗯…大概是喜欢的人。”我好好的把它装进袖里。
“哦…”
那天过后,她再也没出现过,我去找她,亦是冷冷淡淡,我自然是知道原因,却不点破。
明日便是她的生辰了,我把珠花放进檀木盒内,打算明日送给她。
“若兰,若兰。”
“哦,霍公子啊,你不是派人把我们家兰儿接走了吗。”
“什么?!我…算了,伯父伯母,我先告辞了”我急忙跑了出去,可是我要去哪找她呢,她一定被枫骗走了!
我这样想写,一面沿着我们常去的地方找她,喊道口干舌燥却无音讯。
若你真的取了她心头之血,我定不饶你!我气的踹开湖边的一块石板,却看到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若想取弱水珠必在湖旁的地底方可使此秘术…突然想起秘籍上的话,我纵身跳了下去,入目就看到枫她欲剖其取心头之血,脚跟还未站稳便飞了过去。
“你想干嘛!”
“水兄…只有这弱水珠方可去你这天火之伤,你接近她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他推开我。
“什么…阿水…你!!!”若兰眼里蓄满泪水,指着我,嘴唇不停的抖…
“若兰你听我说…”
“好,我听你说,你告诉我为什么!
“现在不是跟你解释的时候”枫一个手刀将若兰打晕在地。
“枫,琉璃已死,我的容貌恢复与否已经不再重要,你又何必!”
“呵!当初我将琉璃交予你难道就为了你这一句话吗!”
“我…”琉璃本就因我而死,我又能说什么呢“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
我催动毕生之力,设下结界,虽说囚不了他一世,但囚到若兰恢复还是有可能的。
“霍水!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苦笑,怕是没有机会了。我用尽毕生之力设了那个结界,命不久矣。
“若兰,这个珠花我本是想亲手交给你,可是,恐怕没了机会了。我接近你的确是为了你心头血所凝成的弱水珠来消除我脸上的伤,因为你是万物之灵所凝,但现在似乎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琉璃与我的确是有着过去,当初我和枫都爱上琉璃,唯有决斗来决定琉璃属于谁,枫不及我,愿赌服输,我和琉璃在一起了。也是因为我和琉璃在一起的原因,我才有了脸上这疤。”我顿了顿,“我们谁都不知道琉璃的身份,后来,她才告诉我她是天帝之女,我一个无名小仙,连天帝的面都未曾见过,天帝动怒,引天火毁了我的脸…”
我觉得我的气息越来越弱了“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你只需要记得,我现在心里是你。”我把话寄进珠花,虚弱的晃了一下。
踉踉跄跄的把若兰送到家里,嘱咐伯母一定要把这个珠花交给若兰,一定要她亲手打开。
几日之后,我的身体已是一缕精魂,用尽余力封印她的记忆。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肆意戏水的女孩…那样明媚,把我心里的寒冰尽数驱除…
水波粼粼,船只迢迢,石桥巍巍,美人窈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吾心系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