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南问天准备离开之际响起了这么一声略显突兀的声音。
南问天停住了步子,虽然他很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他知道呆在这只会让大家看他的笑话,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他觉得这是对那道声音主人的尊重。
不会是还有人想来羞辱我吧?想到这,南问天心中不免悲壮起来,自己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能如此三番五次的受尽屈辱?
正当南问天心中不忿之时,从酒楼内迎面走来一位身披霓裳的少妇,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纤细洁白的手臂自然交错垂搭在胸前。
虽算不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了,只是年龄有点老了。
她悠然的走向南问天,身后跟着那个店小二,可见她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了。
她每一个步子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充满了贵族之气。
南问天低着头,他心中虽不快,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拱手作揖说道:“不知这位贵妇姐姐,找小弟有什么事?”
贵妇似乎是没有听见南问天的话一般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家住何处,为何来我店里欲吃白食?”
还不等南问天答话,贵妇便又是张开玉唇:“前面的事我也看见,若你不是来我店中肆意滋事,我也不会让你白摔那一跤。”
南问天心想这一招高明,前面自家店小二仗势欺人,虽是自己想吃白食在先,但也不至于如此。
此时这贵妇出来打圆场正好挽救了自家招牌,此贵妇虽有些许强势,但也应该不是那不讲理之人。
见此,南问天便抬头说道:“小弟是乡下一处村夫,听闻村中长辈说亚索城内繁华无比,小弟心生向往,便去野外捕了些野猪想进城讨个生计,顺便闯荡一番。”
说到这,南问天换了种语气,带有些许委屈的说道:“可小弟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村中,初来乍到有些手足无措,正巧碰上皮囊不争气,听闻村中老辈说城里人都热情好客,便无奈到姐姐店中想讨碗米饭以解温饱。”
南问天这一番话说得恰到好处,先把自己是乡下来的初经世事的前提说了,再说你们城里人都是热情好客之人,无形中给他们这些城里人戴了一顶高帽,这下就算店家怪罪都难了。
贵妇的双眸如一潭平静的深水一般死死地顶着南问天,似乎想从这双稚嫩的双眸中看出什么破绽一般。
可南问天说得毕竟是实话,就算有,也是将给萌仔吃的野猪肉说成了自己用来贩卖的,不足为虐。
南问天心中无鬼,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不示弱的顶着这双大眼睛,望着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他竟害羞的脸红起来。
见状,贵妇竟打趣道:“还真是一个单纯的小处男!好了今日之事便就此过去了,小儿,你去拿二十个铜灵币给这位小哥便由他去吧。”
说完,贵妇便转身欲走,可这时南问天却说话了:“这位姐姐,请您稍等!”
贵妇见南问天似乎是对她给的钱少了想趁机敲诈她一笔而有些不快了:“怎么?嫌我给的钱少了?”
南问天见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家就让你摔了一跤给你二十个铜灵币你还嫌少?这可是天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事。
南问天赶忙说道:“不不不!这位姐姐,是您误会我了,只是自幼家父就教导小弟,无功不受禄,弟弟不敢违背家父的训诫,虽是摔了一跤,但不至于姐姐赔钱给我。”
说完,南问天便一脸真诚的看着贵妇,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赶忙说道:“我看姐姐也是一个善良之人,弟弟初来乍到,对城里的很多规矩还不清楚,也没一个落脚的地方,若姐姐真心想补偿弟弟,要是姐姐店里缺人手的话,弟弟可以来帮忙,您只要正常的付我工钱就行了。”
外人看来是南问天懂事,并不是一个贪财之人,可南问天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
刚来城里什么都不懂,路也不认识,睡觉的地也没有,又没钱吃饭,若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武林院。
还不如仙在这‘醉仙楼’里先熟悉熟悉城里的情况,有吃有喝还有地方睡,关键还可以赚盘缠,每天来这吃饭的人又多,他顺道可以像这些个食客打听打听。正所谓一箭多雕!
贵妇停下了步子,这才好好打量起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穷小子来:“不错!年纪轻轻,不骄不躁,不为钱财所动,深明哲理,正好我这缺个守店的人,小二!你先带他去后面洗洗,今后他便跟着你了。”
自己的主子都这么说了,他这店小二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呢?答应着便带着南问天在后院找了一间空房让他住下。
只是这小二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言好语的跟南问天说着以后工作的一些事。南问天对他态度的转变也是不奇怪,这小二常年在饭馆伺候别人,一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自家主子欣赏这个年轻人他也不是瞎子,要是对他再如之前那番,保不齐南问天告他一状,那他这饭碗还要不要了?
南问天便在这‘醉仙楼’打起了杂工,每天的世间虽与练功之事没有关联,但他也算是过得充实,当然,饭馆里形形色色的食客也给了他很多有用的信息。
武林院坐落在亚索城的南面,而他现在所在的这醉仙楼在西面,如果步行过去最少要五天,他也知道了这亚索城还有几大修炼之地。东面是器之阁,正是以身为心,以器为身的炼器者一脉,北面是亚索灵院,想必那就是修灵一脉,而他所在的这西面有个亚索商会。是这城中最有钱最有地位的几大商人成立的,供城中平时一些大的交易所用,而城中心便是神丹会和城主府。
据南问天所知那神丹会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殿,就如此一个小小分殿都能与城主府并齐,被几大学院众星拱月般拥簇在中间,可见炼丹师在这个世界是有多么吃香。
他也得知这店中的贵妇叫索菲亚,这个店原本是她和丈夫一起经营的,只是在三年前她丈夫不知什么原因不告而别,这一走就是三年毫无音讯。之后,索菲亚便一人撑起了这个店。
同时他还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货币不仅有铜灵币,往上还有银灵币和金灵币,一银灵币等于一百铜灵币,一金灵币等于一百银灵币。总之,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啥都不懂的小伙子了。
又是一天的忙碌之后,南问天如往常般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进屋,萌仔仔便亲昵的跃到了南问天的身上舔的他一脸的口水。
“好了仔仔!快下来!我要去洗洗了,劳作一天,累死了。”说罢便将仔仔放下,刚进浴桶仔仔便纵身一跃跳进了木桶,惊得水花四溅。
”你这蠢虎!感情不是你来拖地!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你有何用!”说罢便重重的拍了仔仔虎脑一下,仔仔似是委屈,乖巧的挂在南问天挂中像是个还未断奶的孩子,甚是可爱,
南问天望着这跟了他几年的仔仔,心中不禁唏嘘起来,想当初还是胸怀大志意气风发一人带着一虎来此学艺,不料世事弄人,刚进城便在此当起了杂工,受尽使唤,这心中就如打翻陈年老醋一般,不知是何滋味。
南问天抚摸着怀中的仔仔享受着这闲静的时光,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一个时辰,又像是两个时辰,总之他醒了,准确的说是被吵醒了,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哭,断断续续的却又是那么真切!不会是闹鬼了把?
而这时夜已深了,店中就只剩他一人守店,虽然心中害怕但他还是提起了胆拿着灯笼出去一探究竟。没办法,年轻人嘛,就是对未知的一些事物最感兴趣。
南问天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朝声源处走去,离声源处越来越近了,南问天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彭彭,彭彭,是那么强有力的跳着,不会待会我就要被鬼吃了吧?
他走进了‘醉仙楼’大厅,只见一餐桌旁有一团黑影正匍匐在桌子上,他咽了一口口水听见了细微的咕噜声。
他抬起了颤抖的脚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他不知这黑影是人是鬼,但他知道这哭声是从这黑影之中传来的。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怕惊到了那团黑影,总之南问天走得很慢,很轻,只怕这时的他比一个贼还要小心。
眼中的黑影正在不断放大,南问天怀中的仔仔露出了脑袋摆出了一副凶狠的表情,这才应该是它山林之王的样子。
眼前的黑影近在咫尺了,南问天做足了完全准备,想好了一切可能鼓足了力气将灯笼一提,那黑影这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猛地一回头。
这时响起了三道惊叫,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同时还有一声受到了惊吓的虎啸。
而此时的南问天看到了一张让他几近吓破胆的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