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江小米从桌子上爬起来,迷茫的伸了懒腰,看着自己身边还开着的小昏灯,还有旁边开着的电脑和桌子上没写完的笔记,真是找到了当年高考的感觉啊!奋笔疾书而且脑子里的脑细胞都死了好几千万个,还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是什么,那种要死的节奏!
光着脚丫的江小米从书房里出来,就看见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写着:“公司今日不用去,在家休息。我帮你请假。”冷子皓潇洒清隽的字迹,让江小米心里一暖,果然还是冷子皓懂得照顾自己。
昏迷和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江小米走到冰箱前面,咕咚咚的喝着冷水,却听见书房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水不小心放在桌子上,又没站稳的撞了下,水瓶倒下水撒了一些,穿着睡裤的江小米腿又被桌角给撞青了,嘶嘶的倒抽一口冷气的跑到书房,看着手机上未存的来电号码,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接起来。
起床气加没睡好,加上身体又撞疼了,谁能够理解现在江小米像是吃了火药一般的语气?而电话那头听见江小米一副要吃人的声音说:“谁啊?”吓了一跳,半天没说话。江小米还以为是恶作剧电话,要挂的时候,听见那头传来个有些熟悉的男人声音。
“你是江小米吧?”知道自己名字?江小米回想了半天,自己生活中没出现过声音如此有异域风情的男人啊?“我是Rose。”这名字一出口,江小米立刻记起来,咋呼的说:“哦!怎么了?有事吗?”
“没有,就是自己在家打游戏没有意思,问问看你是不是有空,想叫你出来喝点儿咖啡什么的。”Rose有些语气不自然的说,他可是从来都没主动给女人打电话过。这还挺难为情的,幸好江小米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并没发现。看着地板上的水迹,脖子和脑袋夹着电话,一只脚踩着抹布在地上蹭着。看差不多干了之后,她爽快的说:“那你在别墅区门口等我吧!我收拾完了马上去。”
“嗯。”Rose挂掉电话,换上一身花衬衫,带着硕大的墨镜和帽子走到小区门口。江小米看了半天,张望好久都没有发现他就是自己上次看见那穿着浑身都是黑色的日本系忧郁少年。直到他走过来拍着自己,她还以为遇见了奇怪的大叔。刚要尖叫找周围的人帮忙,却听见他发出少年的声音,说:“我!Rose。”
也正是这一句,让江小米恍然大悟,叹口气的想,如果让永天宇看见他,就知道什么叫外表真正的娘娘腔了。
“打扮的有点儿太过了吧!不符合你的风格啊。”才见两次面,江小米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有的信心,总觉得这个男人是纯良的草食男,可以信任和当个好闺蜜。Rose笑笑,拍着自己的胸膛,说:“我是什么风格啊?我可是千面男郎啊!”
这外号,有点儿太过色了吧?江小米捂着脸害羞的时候,Rose已经去开着自己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江小米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辆十分高昂价格的车,下巴都掉了下来,说:“什么情况?你打游戏赚的?每天都不出门的人,怎么这么有钱?”
“我是有钱人的私生子啊,呆着都有人给钱花,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气,我的钱永远都花不完。”Rose有些苦涩的说,可江小米却当是玩笑,并没有在意。
坐在跟冷子皓都没来过的非常有情趣的咖啡厅里,听着古典音乐。江小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净化了,同时,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受到经理非常礼貌的对待,才认真的开始思考起来,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说你是私生子?”江小米没有任何避讳,直接开口说。对面正在吃Pasta的Rose不住的干咳起来,看着她拿纸巾擦了擦,说:“没有这么直白的问别人,这种容易避讳的问题,你好歹换个说法问我啊。”
“你的母亲跟父亲并非是领证的关系?”江小米思考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打破沉默。Rose输给她的说:“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江小米耸耸肩膀,喝着饮料的盯着他。
Rose本来也没有想对她隐瞒,调整了下自己的语言,对江小米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江小米点头,静静的开始听着。
Rose出生在美国,自他记事开始,他的身边就只有母亲一个人。父亲?这个名词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经常看到别人拥有的,书本上会出来的单词。并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直到六岁的时候,他眨巴着大眼睛,问妈妈:“我没有Father吗?”
母亲回答他的,并非是语言,而是响亮的一个耳光。Rose摸着自己的脸,从那天开始,就知道,在自己的家里,父亲这个名字,会是一个受到禁忌的名词,是永远不能够提起的。
直到,Rose十六岁的那年,他生病住院,医生查出来是重症,亲近的血缘关系拥有者来给他换肾。母亲检查不匹配后,她哭着拿出一个电话号码,拨通过去,听见那头冷冰冰的声音,抱着Rose哭了出来。
那天,Rose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
他的母亲原本是保姆,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允许,所以没有上大学,早早的就出来干活填补家用。因为长的漂亮,所以受到了很多人的折磨,就在她准备轻生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江边,看着她,里面有个男人开口说:“年纪轻轻的女人,又并非是丑的见不得人,有什么好寻死觅活的?”
Rose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从江边走了下来。她蹲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而黑色车里走出来个英俊魁梧的男人,他低头看着Rose的母亲,淡淡的说:“我家里缺一个保姆,你如果想要做的话,就跟我上车。”
初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不清任何人的长相。Rose的母亲也是走投无路,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好人,所以二话不说的上了车。直到到了那栋别墅后,才知道男人的身份竟然那么显赫,竟然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对于自己来说,心中刚刚泛起的一点儿爱情的小火苗,便消失不见。
男人每天早出晚归,而她说好听的是家里的保姆,可每天的工作只是轻松的打扫房子,或者做顿饭给自己吃。
有时候她自己在想,自己是不是被包养了?可她并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她只是一味的在索取。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Rose妈妈心里对男人的爱慕越来越强烈,每天都渴望着他回家跟自己面对面的吃一顿饭,可同住的两年时间里,他们见面的时间,只有区区几次。
Rose的妈妈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她是孤身一个人,并没有任何男人出现,那个完美的如同神一般的男人只是自己的臆想。
这一切平衡打破在她住在那栋别墅三年后,男人某天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兴奋的色彩,跟她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美的不可方物,可她高傲的不行,根本不看自己一眼,不管他如何用各种金钱和礼物攻势,都没有办法拿下。
当时Rose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她帮着出谋划策,她鼓励男人努力去追求。可是她当时的心碎成了饺子馅。
或许是男人跟她吵架了,那天男人醉醺醺的回来,人事不省。保镖把他送回来后,Rose的妈妈把他扶到床上,朦胧间,男人开始情动,嘴里说着对那个女人的情话,却跟Rose的母亲一夜贪欢。
第二天凌晨起来,男人眼神中有着愧疚,但他仍然是冷漠的甩下一张空头支票。任意她去填金额,轻声的说:“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抱歉。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儿,我会把这栋别墅过继到你的名下。但从今天开始,不要说认识我。”
Rose的母亲看着走到门口的男人,拉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泪眼朦胧却坚强的要命,狠狠的说:“我不会留在这里,支票我也不会用。但我会带着,等以后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去取。”
她没有说的太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只身一人,会遇到什么。而这张支票,很有可能会帮助到自己。
男人回头,或许是不忍心,留下了一张名片。
“上面是我的电话,如果以后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给我打电话。”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句话,Rose的母亲拿着那张支票从此没见过男人。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夜,怀上Rose,也从没想过,在他十六岁这年,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拨通了那个尘封的电话号码,对面男人愣了愣的声音,听见自己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时,并没有太多的起伏波动,而是淡淡的说:“我不能给他移植,但你把我的电话给医生,让他联系我。我会尽快的寻找****,不会让孩子没了性命。”
男人并没有食言,第三天,Rose的****就已经找到,成功做了手术,恢复了健康。除了脸色有些苍白,除了不能够经常运动之外,他跟普通的孩子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对不起孩子,以后他的生活费,我会负责。你们的生活,如果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男人并没有说负责,Rose的妈妈知道,他终于如愿以偿,跟那个女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们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当初她并没有看错人,因为他没有推脱,只是照顾着两个人,并不承认而已。
Rose一直想要跟母亲说,我偷偷的去看一眼爸爸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行吗?
“不要打扰他的生活,你有妈妈就够了。”这句话,曾经让Rose在被窝里无数次的哭泣,却只能咬牙坚强。
Rose遗传了母亲的坚强,她爱上男人是命运,可她骨子里有从淳朴的小地方走出来的那股骄傲。自己做的事情,不会推到别人的身上。当初检查出来有Rose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打掉,现在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去找那人的麻烦。她要守着她的爱和骄傲。
“阿姨现在,在哪儿?没有跟你住在一起吗?”江小米听的入迷,看着半天没有说话的Rose,轻声的问。
Rose抬头,双眼似乎有些泪痕的看着江小米,笑中带泪的闪出一句:“她去天堂了,两年前。不说一声的,车祸。”
“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也恨她。恨她不让我去找爸爸,她还不在陪着我……让我孤单的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