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找到了!”彪形大汉恭敬的站在那柔弱的少年面前,这种搭配让别人都纷纷关注的看着。江无缺倒是对于人群投来的目光不怎么在意,直接点头,说:“不用你们去找,那个女人,我要给她点儿教训。让她知道,什么人是能够惹的,什么人是这辈子都不能惦记的。”
咖啡店前一阵喧闹,江无缺皱着眉头看过去。却发现被人群包围着的那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老相识。他挥挥手让身边的人下去,走到人群中间,把跌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拉起来,脱掉身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还不走吗?”
“散了吧,散了。”咖啡厅的服务员这样开口说,江无缺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害怕。可是蹲在地上的梁沁披着他的衣服,白色衬衫的胸前还有咖啡的污渍,咖啡顺着她的头发滴落下来。看上去格外的狼狈不堪,江无缺皱起眉头,把衣服给她弄好。“这不像你。”
“以前那泼辣的女悍妇的样子,现在弄到哪儿去了?以前如果有人欺负你,不是会立马上去踹的她五号脊椎都骨折了吗?现在就忍着,让别人糟蹋你?梁沁,你真让我失望。”说真的,江无缺一直觉得,梁沁这样的女人是适合自己的。可是她又太心高气傲。
江无缺想要的人,是没有爱的。能够帮他辅佐起江帮的,他一直在寻觅,与其说是找到个妻子,不如说是找个为期一辈子的合作伙伴。原本如果没有中间那档子事情,江无缺本想要找梁沁,可现在,他重新遇到她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狼狈的状态下。
“上车吧。你这样站在路中间,怕是不明事理的那些群众会把我当成罪人给报警抓起来的。”江无缺开玩笑的说,梁沁抬头,用一双冷厉的眸子盯着江无缺,踏步朝路边停着的车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却吃痛的蹲下。看着她的脚腕已经肿起来,江无缺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打横抱起她。
这样狼狈,到底是因为什么?江无缺虽然在心中有疑问,但他不曾问出来过。他知道,梁沁这样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自尊被别人糟蹋的。到车上,江无缺跟师傅吩咐:“去最近的百货商店,买一套衣服。36、24的!”
“你……”梁沁听见他准确的说出自己的尺码,现在却连骂他色狼的力气都没有了。衣服拿到,江无缺扔到车里,他关门出去,说:“车的玻璃是安全的,外面看不见。你换完之后开门我再进去,不用担心我偷看,我对你这样身材的,没有兴趣。”
梁沁一声不吭,只是乖乖的在车里呆着。江无缺点燃根香烟靠在车门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女人变成这样?由原来那样嚣张跋扈,到如今温顺的像是个小绵羊般。江无缺皱着眉头,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看着梁沁有些皱起眉头的表情,把香烟扔到地上,踩灭,栖身进去。
“谢谢。”梁沁低声的说了一句,江无缺耸着肩膀,说:“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顺道解救个少妇,我倒是挺方便的。”梁沁点头,看着时间,有些抱歉的问:“你能送我去个地方吗?我要接个人。”
江无缺点头,示意司机按照她说的地址去。顺着路越走越向中心走,江无缺的眼神中却越来越的狐疑,他侧头看着梁沁,问:“你已经嫁人了?”梁沁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说:“谁告诉你,生孩子就必须要嫁人。我是个单身妈妈,怎么了?你有意见?”
“不,只是觉得,神奇。”江无缺看着在小学门口停下的车,还有下车抱着一个小女孩儿出来的梁沁,打开车门让她坐上来。江无缺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女孩儿,却总是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梁沁抱着怀中的女孩儿,指着江无缺,说:“叫爸爸,这就是你一直想要见到的人!”江无缺瞪大了双眸,听见那女孩儿怯生生的喊了自己一句“爸爸”,他拉着梁沁直接往车外走。而小女孩儿则被留在车内。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救你一命,你反倒恩将仇报?这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你倒是把这烂摊子扣在我脑袋上。你觉得,这样对吗?”江无缺噼里啪啦的低吼着,可梁沁依旧是用那一双丝毫没有泛起波澜的眼睛,盯着江无缺。看见她的眼神,江无缺就不由的心虚。
那双眼睛,像是看透了很多的事情,无欲无求,像是看透了世间的东西,变得沧桑的快要步入晚年的老人。“三年前,横江酒店。第二天早上你被我脱光了扔在酒店大堂,你不会对此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吧?”梁沁说完,江无缺就像是脑袋上面有一道闪电,劈了过来。
一夜,立马就中标?这种概率究竟有多少?竟然能够被他撞上?江无缺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可梁沁却好像是怕他不相信一般,说:“如果你怀疑的话,可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虽然我混过黑道,但是我对自己洁身自好,除了你……我没被任何人碰过。”
“可你那次跟我见面,为什么没说?”江无缺看着梁沁,想起自己车内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着自己的血。他就有些激动,梁沁听见他的问题,冷笑一声,说:“那时候,我觉得我能够负担的起这个孩子,我不想要因为这个孩子,造成自己和你双方的负担。”
孩子,为了孩子结婚。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纯粹是为了孩子,这样的婚姻,对于梁沁来说,是最差的!她不想要。而且她也不想要让江无缺觉得自己是那种通过孩子来绑住人!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江无缺看着梁沁,问。梁沁低头,想了半晌,像是在心里进行了一阵天人交战,才看着江无缺,说:“我不要求你跟我结婚,或者是担负起什么其他的东西。我只是想要让你借我一些钱,你放心,等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江无缺现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打开自己的钱包,说:“多少。”他掏出张空白的支票,递到她的手中。看着梁沁接过来,那一瞬间,梁沁的脸色暗淡的不行,似乎是把自己所有的自尊都放下,踩在了脚底下。“我暂时要一百万,你的电话号码有吗?以后如果我需要,再给你打电话。”
“手机给我。”江无缺快速的输入了手机号,还给梁沁。“孩子,叫什么名字?”江无缺看着梁沁走到车门口,想要把孩子抱出来的样子,问。梁沁回头,跟江无缺说:“因为以前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叫她什么,现在只是叫她的英文名字,Lucky。”
“Lucky?她带给你的是幸运吗?我看,未必吧。”江无缺冷笑着,双手插兜。梁沁看着他,说:“不管她带给我的是什么,既然当初我决定把她生下来,她就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不会后悔!你不用有负担,如果你不想承认,我不会逼你。”
江无缺耸肩,走到车门口,打开门看着里面坐着,正瞪着两个兔子眼的女孩儿,掐了下她的脸蛋儿,弯下腰,一脸慈爱的样子,说:“Lucky?从今天开始,你的中文名字,叫江嗳。记住哦!”
“江嗳?”梁沁在他身后,愣了愣,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将爱吗?他们之间,有爱情这个东西吗?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夜情谜吧。这个孩子,是意外。同时也是江无缺的负担不是吗?“以后如果有事情,就找妈妈打我的电话,我会立马像是超人一样出现在你面前的!”
“真的吗?”Lucky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抱着江无缺的脖子,猛地点点头!江无缺坐在车上,看着梁沁,说:“送你回家吧。刚拿了空头支票,让人给劫走的话,按你现在这样子,怕是也守不住吧。”
江无缺虽然话说的有点儿狠,但梁沁还是认命的坐上了车。一路上,江无缺知道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小学四年级,她学习很好,也是班级里的班长。这一切都值得江无缺骄傲,可是车停下来的地方,江无缺却彻底的愣住了。
那破败的房子,摇摇欲坠的门,甚至是没有安全防盗门。这样不安全的连物业和保安的小区!他们两个女人竟然住在这里?江无缺还没等反应过来,梁沁就已经拉着Lucky上楼,走到门口的时候,说:“江无缺,谢谢你。”随后,她们两个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去给我查查,那个女人的事情,我要详细的。从头到尾,从遇到我开始……”江无缺跟身边的人吩咐着,他要知道梁沁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出来的时候,不应该是空手出来的。金盆洗手,也是要给遣散费的。可她现在混到这种程度,到底是为什么?
梁沁靠在门上,顺着门板跌坐在地上。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终于流下了眼泪。她出来的时候,是因为怀孕,不能再替阻止办事,她成了废物。组织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可她坚持没有。就这样,她身无分文的从组织出来,生孩子,住院,手术费,加上生活和吃饭的那些琐碎的事情,让她把这些年的存款都用光。
从Lucky小时候开始,尿布奶粉甚至是需要的一切,梁沁都想要给她最好的。所以她在三家餐厅打工。那曾经用来打人的拳头和腿,现在在努力的为各种餐厅当服务员,跑腿。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欠下了一大笔债。
本想着,如果要去高利贷那里借的话,看在以前她也曾经跟他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他们不会催着自己那么快的还。可是梁沁似乎是忘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转眼不认人。认的只有利益,她被逼的急了,利滚利,实在是扛不住了。今天就是一个缩影,她被高利贷的人从头到尾浇了一遍咖啡,这也是看在以前认识的份儿上,才这样警告的。
梁沁忽然觉得,自己活的真是太累了。她想要放松,她想要找个靠山。江无缺今天的出现,就像是天神一般,让梁沁忽然燃起了一瞬间的希望,可是很快的又被她自己给打灭。因为江无缺,不是池中之物,不是属于她的,梁沁知道。
“妈妈,你怎么哭了?”一个小奶声在梁沁的身边响起。梁沁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摸着她的脑袋,说:“没事,妈妈去给你做饭,你先好好的写作业吧!”
日子还是要过,没有任何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