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缺要结婚的消息传来的十分突然,让顾晴和江小米两个人都措手不及,刚从医院调养好身体,就连忙坐上飞机赶回国内。在飞机上,顾晴和江小米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江小米的角度上来看,她跟Rose认识很长时间,甚至已经成为了好闺蜜的程度。而梁沁,她对江小米来说,就是个从天而降的女人,如果要在两个中间选一个,江小米肯定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在自己身边的Rose,即便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让很多人受伤。
“你说,江无缺怎么想的!忽然就结婚?不是早就已经奉子了吗?结不结婚也没有什么必要啊!”顾晴语言有些刻薄的说,但也不可否认,这就是事实。人都说,忽然没有前兆的结婚,必然是因为先上车后补票,女方肚子已经掩盖不住,并且没有作孽打掉的打算,才会匆忙的结婚。
可Lucky现在已经是上小学的女孩儿,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缕的很清楚,江小米就算是把自己的脑袋给想抽了,也没有办法理解江无缺的心理。可坐在一旁的两个男人,却不说话,江无缺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作为同一种生物,他们能够窥探两分。
一个女人,不求任何回报的在身边等待自己回头看看她。这样的感情,江无缺不可能视若无睹,再说,他们中间还有一个Lucky。就算对Rose再怎么爱,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之间,并非是异性之间受到祝福的追求,如果江无缺心里爱的人,是个女人,那现在怕是梁沁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可,Rose的身份,就注定,江无缺最后会选择一个女人结婚,来完成所谓完美的一生。而梁沁又是那个最适合的对象,早晚都是她,莫不如抓紧时间让自己和Rose都死心。
冷子皓和秦木阳的猜测靠谱,但谁都不知道,那天喝多了的江无缺起来的时候,看见手机上拨通的电话还有坐在桌旁,帮他摆好解酒汤的梁沁,心里复杂成什么样子。不得不说,梁沁是适合江无缺的,她也似乎是完美的符合一切男人心里对妻子的要求。
身材一流,性格直来直去,但是该忍和放手的地方,绝对不会纠缠,洒脱。江无缺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拨通了手机上的那个号码,响了无数声,那电流接通的时候,江无缺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提了起来。Rose略微带着些鼻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了吗?”江无缺这样明知故问,Rose的回答,却显得十分轻松:“我睡着了,没有接到,有什么事情吗?”那问的十分轻松,甚至是不带着一丝犹豫。可江无缺明知道,他在撒谎,却说不出来什么。因为Rose在用他的方式,把自己推走。
因为通话记录上,明明显示了通话时间。江无缺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喝多了,有点儿丢人的被梁沁带回家里。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也挺贤妻良母的,以前也没有发现,现在心里还真是有点儿后悔呢。”
“后悔就赶紧抓住啊,别让人家跑了。谁在你身边,能忍耐这么长时间!抓紧给她个名分吧。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花花公子,采花大盗呢?让人家女人等你这么长时间。”Rose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竟然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因为最开始就是带着些鼻音,所以江无缺也没有察觉,他只是点头,傻笑着说:“嗯,或许是年纪大了吧,也有点儿想要家的温暖和温馨了。我在想,要不要就这样跟梁沁结婚算了,也好歹给彼此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地方。”谁能够理解江无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的难受,他多么的盼望Rose说一句,不行,或者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再等等吧”,他都能够让自己有一个继续等下去的理由。
可Rose没有,他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开口说:“结吧,我给你当伴郎!”这句话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窗外因为已经快要到冬天,所以窗户上有一层薄薄的霜,江无缺起身走过去,感受着从窗户缝隙中透出来的寒风,脸上都是坚毅。
“真的,要结婚吗?”江无缺似乎是在问自己,也似乎是在问电话那头的Rose。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Rose也披着一件毛衣,走到了窗户边上,用手指像是思春的小少女一样,在窗户上写下工工整整的三个字,他看着,淡淡的说:“快要到冬天了,如果再不办起来的话,恐怕室外婚礼就没办法了。新娘要是穿着婚纱在外面,会冷吧。”
江无缺听着Rose的话,多么想说上一句:“我不在乎她冷不冷,我在乎你的心疼不疼!”可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如果这段感情没有开始,就必须要结束。那就让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却不说破。如果Rose想要看到的,是他幸福的跟其他人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那江无缺能做的,就是顺他的心意。
“那说好了,你来当我伴郎吧!”江无缺开口说,心猛地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他顿了顿回头看着走进来,叫他去吃饭的梁沁,对着电话说:“等我回去跟妈商量商量,再决定日子和时间。”
Rose点点头,却又想起来他看不见,沙哑的说了一句:“好!”然后Rose就听见了,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梁沁的声音。“快去吃饭吧,都给你准备好了。Lucky上学非要让你送,我没办法,你去劝劝她!”江无缺并没有马上的挂掉电话,而是对着梁沁说:“我去送她吧。回来的时候,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结婚的时间。”
“结婚?”Rose听见那头梁沁惊讶的声音,还有江无缺淡淡叙述的声音,他对自己好像太过相信,Rose按掉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方,他能够看着江无缺跟另一个人走入到神圣的结婚殿堂,而自己要在一边,看着他幸福。
挂掉电话的Rose蜷缩在窗户边,低头抱着自己的膝盖,那可怜的样子不言而喻,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Rose不知道自己呆了多长时间,直到自己的腿都已经开始微微泛酸,他看见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双脚,顺着看上去,徐百合眼神中带着心疼的说:“起来吧,地上多凉啊,身体还没有好利索。”
“妈……”Rose开口,却说不出什么来。徐百合把他拽起来,说:“我以前觉得,爱一个人就必须要在一起,但是后来老了之后想想,如果在一起会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麻烦和矛盾,那还不如保持一个十分近的距离,一辈子。总要比每天吵到感情都淡了来的好!你说是不是?”
Rose看着徐百合,不说话。徐百合无奈的叹口气,拍着Rose的肩膀说:“可能现在像是被五马分尸一样的痛苦,好像自己都呼吸不了了。但是很多年之后,你会感激自己现在做出的决定!”
“我会吗?”Rose开口说完,看着窗户上自己写下的江无缺三个字。当他把温热的手贴上去的时候,感觉到那透过手心传进心里的寒冷,他用手心的温度,抹掉了在窗户上的痕迹。可心里的痕迹,能够抹掉吗?Rose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心理,明明那么爱,为什么还要去当他的伴郎?
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手牵手走进礼堂,互相吻着对方。
可Rose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说,如果你不亲眼看着他结婚,你不站在他的身边,幻想着这是跟他的婚礼,那你这辈子都会后悔的!或许经历过最惨痛的事情之后,才会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变得金刚不坏了!Rose这样期望着,然后轻轻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前两天做的一点儿都不明显的纹身,把袖子遮了下去。
同一时间,江无缺低头看着手机那已经显示挂断的电话,脸上茫然若失。梁沁看着他,笑了笑说:“刚才是陪你演场戏吧?”
“不,我们真的结婚吧。”江无缺抬头,看见梁沁震惊的脸,说:“我也不想要再继续这样下去,让周围的人跟我一样,烦恼。为了Lucky,为了周围的人,就结婚吧,等回去跟妈商量个日子,定下来。礼服和婚纱照,你去选一家你喜欢的,然后通知我,我去照。”
江无缺把这一切说的都好像是公事样,不带任何一丝感情。梁沁听完他的话,想问一句:“那我呢?你跟我结婚,考虑过我的感情吗?”可是她没有问出口,毕竟对于她来说,能够跟江无缺结婚,得到他这样一个承诺,已经很满足了。
结婚是件开心的事儿吗?梁沁不知道,可她知道,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即便是知道江无缺心里不是自愿跟自己在一起的,可那一纸证书,或者是貌合神离的婚纱照,都能够让梁沁有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让自己继续沉浸在给自己编织的梦中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