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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4)

某人庆寿,想效仿贵官称千岁,就权且用蓑当袍,石臼当冕冠。庆寿日到,子孙都聚集而来,下拜祝寿,合声喊道:“千岁千岁!”老翁头顶石臼,又重又痛,苦不堪言,只见他皱着眉头,答道:“莫说千岁,一个时辰也难过!”

王敦误食

东晋大臣王敦和公主结婚不久,上厕所时,见有一个红漆小箱子内盛了好些干枣子。本来,这是用来作塞鼻掩臭用的,王敦不懂,只以为放着可在上厕所时无事做时甜甜嘴的,心想,这皇家的仆人想得可真周到,就吃了个光。出来到公主房中,见婢女拿了水琉璃盘盛的澡豆(用来洗涤去污的豆子)放在那里,以为是给他吃的,就把澡豆倒进澡盘中全给吃了,说:“这是什么饭,大概要叫干饭吧?”婢女在外掩口而笑。

王德健忘

隋时,王德任尚书省(官署名,为中央执行政务的总机钩、员外(尚书省属下司的次官)。他平素多健忘。一天,早朝毕回省,错走到了尚书令的屋内,误以为是自己厅堂,就大声喊叫番官(相当于现在警卫官)取浅鞋来换靴,自己坐到了尚书令的位上,番官进来一看,告诉他:“这儿是尚书的厅堂。”王德狼狈窜出厅去,直向厕所走去,进厕前把手中笏(上朝时用来记事的木板)交给跟在他身后的番官,番官持笏而立于厕所门外等候,稍过一会儿,王德走出,见门口所立番官,觉得奇怪,凑近问:“君是何人?”

都在这里

宋太祖赵匡胤召集武将开会,查询各人统领军队的数字。识字的武将预先把各种数字写在笏上。这时,便高高举笏,让皇帝审阅。有个不识字的武将,并不知道别人笏上有字,也依样画葫芦,举起无字笏靠在自己额上.凑近皇帝高声说道:“禀陛下,军队的数字都在这里!”

喝人参汤

有个阔少爷,出门看见一个挑着担子的穷人倒地,便问行人道:“这个人为什么躺倒了?”

回答道:“这人没饭吃,肚子饿了,倒在地上歇一口气。”

少爷说:“奇怪!既不曾吃饭,那为啥不喝一碗人参汤出门?喝了也能饱大半天啊!”

姚江学术

有个督学考问监生:“什么是姚江学术?”(姚江的一家之说。)

监生答道:“有人说姚的学术胜过江的学术,有人说江的学术胜过姚的学术,两说并存,似乎难以分辨它们的高下和优劣。”

督学啼笑皆非。

布医先生

外祖父病时,医病的都是庸医。有个姓郑的医生,名气很响,但治疗技术尤其平庸。治疗数月,外祖父的病情反而加重。后来只得请陈修园诊治。他查阅了医生们开的药方,说:“都是被这班庸医们医坏的!”他还特意在某药方后批道:“市医(市街上的医生)伎俩,大概相同。”

过了几天,医生们见到陈修园的批字,全都脸色沮丧,独独郑某把“市”看成“布”,发问道:“陈某为啥叫我们是布医呢?”

众人暗暗发笑,便称呼郑某为“布医先生”。

雀鼠伟大

富翁张士简嗜酒如命,疏懒迂腐,不理家政。

一次,他派家仆运输两千斛(古代量器,一斛约五斗)米回家,途中或损或遗大半。

张士简追问原因,家仆道:“这是老鼠和麻雀偷吃的结果。”

张士简惊讶之余,大声赞叹道:“伟大啊,麻雀和老鼠!”

晋见上司

一个举人走门路做了山东某县县官,初次去晋见上司时,仓促间不知如何应酬,突然问道:“大人尊姓?”

上司对他的无礼和无知感到厌恶,勉强笑道:“姓某。”

那县官低头想了好久,又说:“大人的姓是百家姓里没有的。”

上司更加惊骇,说:“我在旗下(满族)你不知道?”

县官又起立问道:“大人在什么旗?”

上司答道:“正红旗。”

县官说:“正黄旗最好,大人为什么不在正黄旗?”

上司大怒,问道:“你是哪省的人?”

县官答道:“广西。”

上司说:“广东最好,你为什么不在广东?”

县官愣然不知回答,只得告辞退出。第二天他就被勒令去职回家。

两个杜联

会稽(今浙江绍兴)人杜联,曾以翰林官身份做内阁学士。

一天他去晋见宰相贾祯。贾问他贵姓,他恭敬地答道:“门生杜联专诚拜见师相。”

问:“什么时候乡试、会试考中的?”

答:“前年会试,我受师相知遇提拔之恩德。”

问:“哪里人?”

答:“浙江会稽人。”

问:“现任什么官职?”

答:“内阁学士。”

问答之间,贾低下头伏在桌上渐渐睡着了,鼾声逐起。杜联见状只是坐着,不敢离开。

一会儿,贾祯伸伸懒腰,醒了过来,见到杜联,又问他科试、籍贯、官阶,杜又一一回答。问完便举茶送客。

隔了几天,贾祯对人说:“我出外主考次数太多,门生也记不清楚了。前次曾见到两个杜联,姓名、科甲、籍续、官阶都相同的,我怎么记得这许多啊!”

如此回称

有个商人初次拜谒县官。县官认为他年纪大,便尊称为“老先”。

商人恼怒而归,儿子忙问原故,商人答道:“那狗官太欺负我了,他本该称我老先生才是,哪知他说了歇后语,叫什么‘老先’,显然是轻薄人的话。所以我回称他也不客气了。”

儿子问您回称了什么,商人答道:“本该称他‘老父母’(旧时称县官为父母官)的,我也砍掉后面的一个字,只叫他一声‘老父’!”

牙牌占

苏州人某某在安徽做官,平日喜欢玩马吊纸牌的游戏,又十分迷信牙牌的占卜。一天,他占卜到几句话:“七十二战,战无不利;忽闻楚歌,一败涂地。”顿时心情忧虑,连马吊纸牌也不敢玩了。

一位朋友安慰道:“前半句是吉利的征兆,您为啥不买一张七十二的彩票试试?”某某便去买一张末尾号码是七十二的彩票。揭奖时,某某果然中了一等奖,得到了十万奖金。可他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后却终日忧虑害怕不已,半步也不敢出门,不敢挥霍浪用。

别人询问原故,他就说:“占卜前半句已经应验了,可不知后半句什么时候应验?所以我才日坐愁城啊!”

割掉大瘤

夷门有个人,脖子上长了个大瘤,脑袋都陷到肩胛里去了,大瘤几乎取代了头的位置,五官难以发挥作用。

郢地管理疆界的官员很可怜他,想替他割下来。人们说:“这大瘤割不得。”那官员不听。结果还是把大瘤割了下来。过了两天,那人就死掉了。

城中的人都责怪这官员,他拒不接受说:“我只知道除掉他的病害;现在他虽然死了,大瘤也没有了嘛!”

不知韩信

党太尉(太尉为官名,全国最高军事首脑)上街游玩,看见有人摆摊说书,便问道:“你给我说个谁的故事?”

说书的答:“讲韩信吧。”

太尉大怒道:“你对着我说韩信,对着韩信就一定说我了,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人!”太尉不容分说,叫手下人把说书人杀了。

使道

从前有个宰相,他的儿子很蠢。可是宰相的儿子再蠢也能当官,宰相就让蠢儿子到一个县城当了使道。

新使道上任第二天,正巧碰上一个案子:有一个人赶着借的牛路过石桥时,牛一脚踩空,掉到桥下摔死了。借牛的说是牛的不是,牛主人说是人的不是,两人争个不休,只好告到县上。

新使道听后,老半天想不出该怎么判,就到后堂找老婆拿主意,然后又回到大堂上,照着老婆的办法,对告状的人说道:“该活着,已经死的就死了吧。扒下它的皮交给官府,割下它的肉卖掉,再用这些钱买个小牛犊养大以后顶上完事。”待告状的两个人退走以后,使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得意地摇起扇子来。

在使道上任的第三天,又来了一个告状的。告状人走上前说道:“昨天晚上地保来收税,小民的父亲要求缓两天再交,地保一棍子就把他打死了,请大老爷做主。”

使道听后又不知该怎么办。他本想再去向老婆请教,可又一想:哼,凭我一个堂堂的使道,什么事都要问老婆,这成什么体统!想到这儿,忽然记起头天办案的办法来,他悄悄地对着传令人的耳朵说了一席话。传令人便对告状的人说:“该活的活着,已经死的就死了吧,扒下他的皮交给官府,割下他的肉卖掉,再用那些钱买个小孩养大,认作父亲,岂不更好!”告状人听了这话,又气又恨,就在官府大门外号啕大哭起来。

这件事很快在百姓中传开了,愤怒的老百姓一齐连夜拥到县衙,要同使道讲理。新使道一听百姓打了进来,吓得魂飞魄散,他顾不得穿衣裳,光着身子就从狗洞里爬出去逃跑了。

昏官断案

有两人各带资本,一同外出做买卖。行至无人处,甲顿起邪念,将乙打死,取了资本返回。来到乙家,哀痛地说:“某人不幸病死了。”那人家也不猜疑,相信了他。后来甲又将乙妻娶了过来。不料乙并未被打死,只是被打晕了,后来醒了过来,调养多日后回到家中,把这图财害命之事告到县官那里,状纸上道:“图财打死,强娶我妻。”县官一看,就把乙重打了一顿,判作诬证,并在状纸上批道:“既然说打死,为何还活着?娶妻用彩礼,怎能说强娶?”

误解“献替”

虞啸文在孝武帝司马曜身边做侍中(官名,宫中近侍官),一次,孝武帝平心静气地对虞说:“卿在官署中任要职,怎么就听不到您对朝廷有献替(献出可行的建议,以代替不合理的制度)。”虞家中富有且近海边,孝武帝这么一说,误以为要他馈送礼物,忙接话说:“这些天天气太热,待秋天捕得鱼虾鳖蟹定当献给大王。”孝武帝听后,大笑起来。

祝寿条幅

某朝宰相特别喜欢字画,在他六十大寿那天,同僚们都送来了祝寿条幅庆贺。有个小官恨他平日仗势欺人,也送来了一幅条幅,只有四个字:“真老乌龟。”宰相看后,顿时恼羞成怒,但又不好当场发作,便问那小官为何送这样的条幅。那小官笑着解释道:“真正的宰相,老老的元臣,乌纱戴顶,龟鹤延龄。”

宰相听后,转怒为喜便把条幅挂在正堂中央。

下刀子

有一年腊月,天气非常冷,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又刮起西北风,真是寒风刺骨,滴水成冰。

一个财家的长工,身上穿着一件掉光了棉花的破棉袄打扫院子,冻得他浑身直哆嗦,手上,耳朵上,脸上,就跟猫在咬一样。财主婆这时正坐在暖烘烘的炕头上,穿着羊羔皮袄,守在火盆边伸着两只手,翻来覆去地烤火。他从玻璃上看看窗外的长工,扫一阵雪,用嘴呵呵手,再捂捂耳朵。就冷言冷语地说:“你这个长工呵,就会耍滑头。这样暖和的天气还嫌冷?”长工说:“哎呀,内掌柜的,你不知道,外面比下刀子还厉害哩!”财主婆说:“我试试。”她说着,就用手捅破点窗户纸,伸出一个指头试了试,说:“这哪冷?”长工很生气,掏出刀子,冷不防照着那个指头就割了一下。

财主婆“哎哟”一声,急忙把手指头缩了回去。长工问:“怎么样?内掌柜的。”财主婆说:“外面真的下刀子哩!幸亏我抽得快,只划出点血来,要是抽得慢,指头早被割掉了!”

照抄奏章

东汉桓帝时,有个人被太守衙门录用为官员,可是并没有什么才能。上任第一天,太守就让他写一篇奏章,他急得团团转,只好去求人代写,被求的人也不会写,就对他说:“从前有个叫葛龚的是写奏章的高手,你找篇抄一下不就交差了吗?”那人就找来葛龚写的一篇奏章,一字不差地抄了一份,最后连葛龚的名字也照抄上去。太守一看啼笑皆非,就把他罢职了。

喝泉名

从前有个举人老爷外出旅行,找了农民给他当向导,走了一天路,两人都渴极了,遇见一股清泉,农民说:“先生,咱们喝点儿水吧!”

老爷见崖上刻有“盗泉”两字,摇头晃脑地说:“泉而名盗,岂能饮!”

两人忍着渴又上路了,沿途遇见“恶泉”“贫泉”“死泉”……举人都因名字不好听,一概不喝。当时,头顶太阳如火,地上沙石烫脚。两人渴得嗓子冒火,四肢瘫软,好几次都摔倒在路上。好容易又遇到一股泉水农民又要喝,举人见碑上有“穷泉”二字,说:“泉而名穷,岂能饮!”

“我是穷人,一个穷是穷,两个穷字叠起来,也是穷,怕什么。”农民说着,趴在泉边饮起来。泉水清凉,清热去暑。农民美美地喝了一顿,说:“先生,喝吧。这泉水清澈而带酒香。再说,再向前走,要经沙漠,五十里内无人烟,这里不喝,是非渴死不可的。”

举人老爷摇摇头,还是不喝。

两人又上路了。不久,举人渴得晕倒了,农民只好背着他走,到一处绿洲地方,农民把举人放在青草地上,举人很快苏醒了,发现眼前一汪浑浊的水,忙问:“这儿是什么地方?”农民告诉他是金银洲,举一听便高兴得翻身爬起来,猛喝起泥坑里的水来。农民看见满地是骆驼的脚印,原来举人喝的是驼蹄坑里的骆驼尿,连忙说:“先生,不能喝。”

举人老爷抬头说:“此地金银洲,此水必为金银泉了。泉名金银,岂能不饮?”他说着,又趴在地上猛喝起来,边喝还边说:“好水,好水。”结果,灌了一肚子骆驼尿。

鹿识诗文

从前,有一个书生。一天,他正在山间赶路,忽然看见路旁的松树下躺着一只熟睡的鹿。他赶忙放下行李,想去抓个活的。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一个文弱书生,恐难得手。这时,他看见离这儿不远的一块地里有个农夫正在锄草,想喊农夫来帮忙,又怕喊声惊醒了鹿。于是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反正野鹿不会识文辨字,我不妨写篇诗文呼唤农夫过来。书生从行装里取出笔砚,挥毫写道:“农夫农夫速速来,助吾捕鹿共发财。”

写完,他情不自禁,摇头晃脑地吟咏起来。听见吟咏之声,熟睡的野鹿突然“噌”地一下站起来,转眼之间跑得无影无踪。书生愣了,茫然地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

“唔,这山间野鹿如何识得文字,竟听得懂吾之诗文?”

崇拜

唐代诗人张籍崇拜杜甫诗才。某日,他取过杜甫诗作,焚作灰烬,拌人膏蜜之中吃了下去,自祷说:“令我肝肠从此改换吧!”还有个诗人叫李洞,羡慕贾岛诗句,便铸了个贾岛铜像,像神一样对待它,还每日里念“贾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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