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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记得我是真的爱你

偶尔的发呆,偶尔的沉默,偶尔的展颜,许多的表情,许多的心情,都只为一个人绽开。他还是那么体贴温柔,他还是那么温暖我心,脸上总是灿烂的笑容,一直照到我心里。我们的世界安静的填满了幸福,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来停留。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偶尔想起的那句话——幸福总是匆忙,我明明一次次的确认我们在彼此身边,明明一次次确认我们的幸福,但偶尔还是会觉得这样的太过幸福让我很不安,还是担忧着这样的幸福某天会消失无踪,甚至于隐约从他的眼神里也看到了我不明白的东西,担心他还是不是从前的他,担心他心里是不是从未变化。这样想过之后,又常常笑自己傻,不知道好好珍惜,反而这样胡思乱想,我该坚信,那颗心从未变化,也不会变化。

天气一天天的转暖,公园里的柳树开始抽出新芽,我眯着眼享受着初春的阳光。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我猜想一定是幸福的脚步在向我走来,我扬起笑脸,睁眼看见那熟悉的脸庞正对我投来深情的微笑。

这个周末的午后,我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看着湖里的水被微风吹动,荡起一层层涟漪,阳光将园里的树影慢慢拉长。我身后的小道上有人群不时的经过,或是热恋中的情侣,或是一对老夫妻,又或是一群孩童,甜蜜的,深情的,欢快的脚步,点点滴滴汇成了幸福的乐章。

我的心也像我面前的湖水一样平静,偶尔泛起幸福的涟漪。他出差去了,这个周末我一个人在回忆与思念里度过。我微笑着望着湖面,仿佛看见他的笑脸正无声地对我说着什么。感觉到有人坐到了我的身旁,我本能的往另一边挪了挪。

没有转头去看那人,我只是依旧望着湖面,脑海里想着他灿烂的笑颜。身边的人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我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一点点西斜,微风里有了一丝凉气。我抬头望望远方,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身旁人的脸。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原本低下的头再次慢慢抬起,微微侧过脸去,他的眉头浅浅的锁着,紧闭着双唇,耳后浓密的黑发里杂着几根银丝。他才28岁,心里有丝难受,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朵朵。”余翔终于平静地开口,转过脸来扬起淡淡的笑容,看着我说:“谢谢,谢谢你能允许我在你身边如此平静地陪你坐着,真的谢谢。”

我感觉他眼里有望不见底的伤痛,而我此刻不知为何,没有讨厌,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有的只是平静。仿佛初春的阳光也温柔了我的心,我慢慢开口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惊讶的转过脸来看着我,好似难以相信,随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他的手向我伸过来,却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便缩了回去,只是笑着回答:“没,没什么,你呢?一切都好吗?”他有些迟疑地问我。

我将身体靠回椅背上,平静地回答:“我,挺好的。”

我们都不再说什么,太阳的光芒在远天一点一点地消尽。他站起身来,我也站起来往公园外走,他紧赶两步,追上我,和我并肩走着,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注意我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口问我:“朵朵,我——我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听见他卑微到有些乞求地声音,不知为何,我觉得很闷。

转过头看见他脸上的担忧和眼里的恳求,我知道他是害怕我拒绝。我却是如此平静,想起了失忆那段日子他眼里的忧伤和心疼,有些不忍心拒绝,于是点点头答应了他。

他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好,地点你来定。”接着紧跑几步,打开了停在近处他车子的副驾驶的车门,回头笑着看我向他走近。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我所住的公寓楼下,他急忙下车,为我打开车门。我下了车,看见他原本无比喜悦的脸上掩上了一层忧愁。我迟疑了一下,开口说:“我,先上去了。”

他急忙点点头:“好,快上去吧,早点休息。”他的目光刻意回避着我,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我转身往入口处走去。“朵朵。”跨出两步,他的声音便追了上来。

我回头看他,他看着我,突然上前两步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朵朵,今天谢谢你,真的谢谢。什么时候愿意回来,你的家永远在那里等着你。”

我只是任由他抱着,静静的等他平静下来。半响他缓缓松开了我,急忙转身背对着我,我看见他微微抖动的双肩,他哭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哭了。他的声音沙哑着:“好了,你快上去吧。”说完这话,听见他声音里的不自然,我更加确信他哭了。他仍旧背着我,一只手撑着他的额头,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难过,也从没看见过他这个样子。我迟疑着伸出手去想拍拍他的肩,可是伸到半空的手停了一下,便缩了回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记忆中第一次对他如此真心说谢谢。我看见他背对着我的背影使劲点了点头。我停顿了一下,转身上了楼。

我站在窗边较暗的地方,往楼下看去,他正望着我的窗口发呆,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夜晚的风偶尔牵动着他的风衣往后飞扬,就这样很久很久,他才驱车离去。

深夜降临,我回忆起今天和余翔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神情、动作中都透着一种我说不清的东西,那是什么,有点熟悉,却叫不出名字。为什么他眼底里总是含着一种深深的痛?因为谁呢?是因为我吗?

我突然的意识到短短两个月不见他,又见到他时,为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去猜想他心里的感受,为什么他眼里的痛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什么我现在并不厌恶自己这样的变化呢?晨哥哥总是说的那句话,我仿佛有一点明白了——心里有温暖的人才会看到周围这世界的样子。我常常说他是我的太阳,他却总是开着玩笑地反驳,宁愿他的太阳存在在我的身上。晨哥哥,是这样吗?从来没有一天有这样的感受。没有察觉自己什么时候微微的笑了。我很快进入了梦乡,明天应该是晴天吧。

一个星期过得很快。今天我早早的起床赶往机场,晨哥哥出差搭今天的早班飞机回来,出差走的时候没有送他,今天我是一定要去接他的。不过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会出现在他下飞机以后的出口处。

车窗外的风景我无暇顾及,只一心想飞往机场。终于到达,我站在机场的出口处往里寻找着那熟悉的笑脸。等待和寻觅过后我终于看见了他灿烂的笑脸,我绽开笑颜,举起一只手,想要向他挥手示意,却停在了半空,我缓缓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尽。晨哥哥的身旁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当的漂亮女孩,正挽着他的胳膊,又说又笑向我的方向走来。

我觉得心里酸酸的,脸上撑不起一丝笑容。十米、五米、四米、三米。他停住了脚步,目光对上我的眼睛,僵住的笑容慢慢收起。我站在原地就这样深深地看着他,他终于再次迈步向我走来,旁边的女孩松开了他的胳膊,只是仔细地打量着我。

我觉得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最终他向我急跨几步,用力将我揽入了怀中。他的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肩里:“朵朵,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的脸上重新绽开笑容。

他拉住我的手,向我介绍他身后的女孩:“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林若惜。”

我感觉心里有什么重物卸下了一样松了一口气,微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是余朵朵。”

她也笑着点点天,友好的伸出手来:“你好。”

我们三人一同走出了机场。我告诉自己未来的路在自己脚下。

若惜的到来,成为我未能预料的事情。晨哥哥很少在我面前谈及关于他的家人,我以为是隔着一层血缘的关系,所以自己也几乎从来不向他打听。可是我却发现晨哥哥的家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冷漠,他与若惜的相处,让我感觉到浓浓的家人之间的爱,就连相貌我都觉得有些相像。我终于明白了几分,晨哥哥身上那份温暖,是他从那个家里带来的。我在心里庆幸他遇到了这样一个温暖的港湾。

晚上晨哥哥安排若惜在酒店住下,送我回去。坐在我身旁的他好像有几分不安,从机场见到他,到这一天下来我常常感觉到他眼里有若隐若现的不安。我从他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用力握住他的手,看着他问:“晨哥哥,你有心事吗?”

“啊?”他愣了一下神,回答我道:“没,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

“可是你的眼神明明告诉我你心里有不安。”

他故作轻松的笑笑,“哪里有,你想多了。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不会不安。”他将我的头贴进怀里,我听见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站在我公寓的楼下,他握住我的双手,深情地注视着我。半响终于开口说道:“朵朵,记得,一定要记得我是真的爱你。不管我叫什么名字,不管我的父母是谁,也不管已经追不回的过去。只要你记得我,站在你面前的我,是真的爱你。”

我轻轻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郑重地点点头:“记得,我都会记得。”

他用力将我拥进怀里,耳边传来他喃喃的声音:“傻丫头,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说,你才会真的明白。”

我轻轻拍拍他的背,回应他:“我都明白,一直很明白。”感觉到他双臂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爱情里的人都是患得患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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