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能给你生孩子。”
孙莉上一次提起这个话题,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那次是赵成海陪着孙莉从妇产医院的大门出来,孙俪一下子崩溃在路边,坐在马路牙子上痛哭不止,口口声声给赵成海说着对不起,原因很简单,医生告知这对小夫妻,他们不可能有孩子了,因为孙莉患有严重的不育症,天生无法生育。
当时的赵成海不是没想过离婚,不是没想过从新找个女人开始一段“正常”的婚姻生活,但良知和责任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作为一名刑警,更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仅仅因为爱人无法生育,就要残忍的将她抛弃到冰冷的角落吗,难道她受到的打击和刺激还少吗,总之,赵成海给自己找了一万多个理由,不能离开孙莉的理由。
而今天,在自己情绪崩溃的情况下,孙莉竟然再一次提起了这个话题,这个话题,都是两人心中永远的痛。两个人四盒很有默契,左右逢源,就是不会触及到这个话题,生怕所有假装掩饰的美好会被瞬间击碎。
赵成海擦了擦眼角的泪,吸了吸鼻腔里的粘液,清清嗓子。
“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不再谈这个话题了么,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揭开这道疤。”
孙莉见知道自己的话刺痛了赵成海,而自己的心又何尝不是同时在隐隐作痛着。
“成海,我是说真的,答应我,我们离婚吧,我也答应你,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会好好的活下去,不让你操心……”
“住口!!!”
赵成海怒不可遏,一拳打在方向盘的喇叭上,警车尖锐的鸣了一下笛,把路边的行人吓了一跳。
“你不要这样,我……我没有无理取闹,我是认真的,我……我真的不想再这样拖累你了……”孙莉挪过头去不堪赵成海,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赵成海依旧处于发狂的状态。
“我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不会答应的,你就算去民政局,就是去找市局的领导,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我。我不能想象你一个人的生活,我……”
“成海,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但我想问你,你现在对我的这份感情,还是爱情么?里面还有爱的成分么?”
孙莉的话明显让赵成海猝不及防,赵成海不由得自问了一遍:我对孙莉的感情成分里,真的还有爱吗?
“我们有多久没有亲热过了,上一次亲热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么?”
“我……”
孙莉苦笑了一声,嘴角轻轻吐出四个字,“九个月前。”
赵成海捂着脸靠在椅背。沉默了。
是啊,九个月,作为一对不到四十岁的年轻夫妻来说,九个月的时间没有夫妻生活,这当然不能算是正常的表现。赵成海固然能想到自己的工作性质和压力,但在夫妻生活九个月的空档面前,依然难以结实的过去,可为什么会这样,赵成海脑子转了半天,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成海,你不用费脑筋想理由了,我比你清楚,你对我的感觉已经没了爱的成分,你现在只是心疼我,想照顾我,舍不得我,但你,并不爱我。”
“不!我爱你,我依然爱你!你不能否认这一点,我至始至终没有变过!”
孙莉转过头来,眼泪已经湿透了胸前的围巾。
“我知道你没变,我知道,我都知道,但变得人是我,我不配拥有你的爱,我是个病人,一个不可逆转的病人,跟着我,我会耗光你的生命,耗尽你的热情……”孙莉已经说不下去,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绳子无力的摇摆着,摇摇欲坠,赵成海一把将孙莉再次揽入怀中,紧紧抱着,抱着……
“任你说破大天,我就是不会离开你,我就是不会放弃你,我们是夫妻,是一辈子的夫妻,我发誓,以后工作再忙我都要回家多陪陪你,我发誓,我真的发誓……”
孙莉哭的已然说不出话,只是点心痛的点头,应允这赵成海,而赵成海也再次哭的像个泪人。
警车里,夫妻两个相拥而泣,而警车外,天色渐暗,呼啸的北风再次袭来,冷酷的掠过警车,发出一阵阵的哨音。
咻……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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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局将碗筷放在桌上,王小慧走上前来就要收拾去厨房,被徐局拦下。
“小慧,你先别收拾,来,舅舅有话问你。”
王小慧楞了一下,撅着嘴,“我知道你要问啥,我能不能拒绝和你谈话。”
“不能!过来!”
徐局立马拿出在单位的威严,王小慧也立刻怂了,乖乖就范,放下碗筷坐在舅舅对面,“你问吧,你问吧!看你能问出个啥!”
“这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见涨!”
徐局被气的差点笑出来,悠悠哉线点了一根烟。
“丫头,你实话告诉舅舅,这次你们去江城办案,案件本身我先不问,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赵疯子了。”
“啊?!”王小慧闻听此言,立刻被羞了个大红脸,层的以下站起来。
“舅舅!您这是说什么呐!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怎么可能发生,他可是……可是我的上级……”
“哼!”
徐局鼻子里哼了一声,蔑视着王小慧,“不可能发生,你急什么,你臊个大红脸干什么,别忘了,你舅舅我可是个老刑警,察言观色,每个人的微表情都在我的眼里,你可瞒不过我。坦白从宽,你说吧,为什么要喜欢那个赵疯子,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咱们局里那么多年轻小伙子,而且很多都是警校的高材生,都是前途无量的人才,可你,可你偏偏怎么看上了这个赵成海啊……”
王小慧见自己的心意早已被舅舅看穿,事已至此,也没有再演戏瞒骗的必要,索性一捋头发。
“没错,我就是喜欢赵成海,舅舅,没有那条法律说下属不可以喜欢领导的吧。”
徐局一拍桌子,“是没有法律规定不想允许下属喜欢上级!但法律可没有允许你拆散别人的家庭,赵成海可是有家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