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握逆剑，只会伤到自己。
你会拔剑作战，与世界为敌。
你吼叫，咆哮，征战都是命运。
你做好了准备，却深陷一场浮屠盛世。
孤独么，战士。垂下剑的时候。
时间和空间形成俩点一线，尺度在缩短，距离却延长。仿佛永远触及不到的，是命运。
只有时间赋予的意义，被什么在等价衡量？挣脱么，这无尽束缚。
放弃么，即使直面万道曙光，亦身陷死囚绝地。
还是再度手握逆剑，奋战到鲜血淋漓？
滕青山从轻浅的睡眠中苏醒，伸开手，触摸到小猫蜷缩的躯体。
已经不叫狼了。他想，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小鼎。
鼎，是小猫给他的定情信物。
然而目光落在另一件东西上，那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
刀锋垂落，剑光清朗瓦亮。
可杀人。
……
“把浴巾拿给我。”懒在浴缸里，牛放话。
“滚。”
客厅里，唐山和市长钟泽正襟危坐。
“1303号机不可能卖。”洪龙龙说。
“我们理解。”钟泽点头：“哪些能卖？”
洪龙龙把那张清单翻来覆去看一遍，眉头抓得死紧：“电磁拟态武器不能卖，电磁轨道炮只有一架。城级矩力场？”他往俩人脸上看，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你们打算出什么价？”
唐山和钟泽一脸喜意。自从洪龙龙透露出售电磁武器的意向后，这是他们得到最好的情报了。由此推断，洪龙龙的底线不高，搞不好很多定制型概念武器都能从他手里搞到。洪龙龙是世上少有的独行极客，善用这样的技术狂人能为国家争取到巨大福利。“你尽管出价。”这种话本不该从军事科成员嘴里出来，但唐山还是迫不及待说。
“我要这个作坊。”洪龙龙从墙上取下地图平摊在桌子上，在城南划下一块地方。唐山只看一眼便心头有数。
洪龙龙所说的作坊其实是一家小型工厂，专业生产手工弹簧，已经倒闭了。工厂地皮不好，硬是隔了四年，没有开发商要。稽查四所在下面搭了个分基地，所以那里好赖算是军事科的地盘，政府有处置权。“行。”唐山首先表态：“而且你要做研究，我们可以给你配场地和设备。”
“不必。接下来谈钱。”
唐山屏住呼吸。
“瞬时矩力场，单价一万。”洪龙龙左右瞅瞅：“怎么样？”
第一批样品卖了一百万，按洪龙龙的意愿全部提成现金，一沓一万捆好。洪龙龙数出十沓，丢给龙还钱。龙一度产生了当初落地分赃的错觉。
“卖亏了。”牛擦干净出来：“大亏。把成品卖给他们，等于是卖了技术。一百万卖矩力场的技术？”
“他们研究不出来。”
“我们研究不出来。”唐山向钟泽坦白：“不是技术上的原因，涉及事物的深层结构。”
这批矩力场被装备到城控防卫队战机上，成了机载防御武装。次日洪龙龙就收到了市政厅开具的不动产转让声明。
一枚城级电磁矩力场，应用得当将会扭转一场战役。洪龙龙带着箱子兴冲冲过去。
做了一天大扫除。
收拾一地的灰土和工业机油，杂不拉的东西乱糟糟混在一起。稽查四所暗门在锅炉房侧墙，门边堆满钢化板材，半熟铁。洪龙龙轰了门，没人应。
按唐山说法，四所搞不好还在这里。
牛用主机床做杠铃锻炼身体，龙在冷库搜出一包奶油。天晓得一个工厂怎么会有冷库，冷库也不在食堂边上，倒是贴着质检仓库。
最近的城属商业街在北去十里外，路边都是果园和城建基地，没有公交也不通地铁。采买物资与其向北去城里，不如往南到小罗家庄。稽查所大门入口在另一个地方，成员驱车来往。事实上洪龙龙后来知道，这里常驻人员不多。
牛撕开他们的车库，扛走一台科迈罗去小罗家庄买馒头。有个烫着鸡冠头的小个子跑出来跳脚。军事科似乎知会过他们这批人的底细，以至于最后鸡冠头啥也没说，只悻悻走了回去。这人叫库巴，三级精神系能力者，也在保卫者联盟挂职，主要为特定的家族财阀服务。牛轻蔑地称他为大嘴狗。
“看家护院的假把式，不知足。”
洪龙龙独自在车间操作一个下午，出来对牛点点头：“设备保养很好。”
“你要这个工厂做什么？”
“我要改进我的体感武器。以前做的都是小东西，做小东西很容易，但做大东西需要车间和材料。”洪龙龙从手腕上取下黑色金属手环：“知道这是什么么？”
牛接过去，皱起眉头左右看半天，一使劲捏碎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什么？”
“这是纵电者。”洪龙龙好整以暇地取出另一只手环戴上：“能将电能转换为动能和生物能。”
无尽电光从体表爆发，电力刺激经络，肌肉颤动。
“这是常规纵电形态。”
握拳，轻微转动手腕。电光向体内潜伏，骨骼发出劈啪爆响，身躯拔高，头发开始竖起。
“这是强频率纵电。”
牛放开眉头，点点头。
“不错。”
电光疏散。洪龙龙身体恢复，神情有一丝疲惫。
“单从战斗力来说，提升幅度很大。无怪乎你被军事科看做力量型中危。”龙评价：“缺点也很明显。”
“透支体力，对身体负担大，长时间使用甚至会影响寿命吧。”牛一语道破：“使用科技来提升的战斗力？异想天开，投机取巧。”
“有理。”洪龙龙说。
“你的能力本身特殊，还是参考超能力者的训练方法吧。”龙说：“相对于尘喻和空间转换能力的搭配，不觉得纵电者太过鸡肋了么？”
“你是个挂比。”牛说：“开挂就好了，琢磨这些东西搞什么？”
“挂尼玛。”洪龙龙说。“二八会战之后，局势很乱。”
“是很乱。”
“以古印度国为基础诞生的超能力组织阿拉丁，还有政府势力无法制约的屠瑟涅夫庄园，纵横条顿帝国的复仇者联盟和遍布全球的信条刺客。形势还没有恶化，是因为世界在延续旧有的局势。但我不敢说，托尼史塔克明天会不会带着钢铁侠大军杀过来。就说库奇，也是一个难办的家伙。”
“你想搞事情。”牛咧嘴。
“不搞不行。”洪龙龙背过手。
“这浮屠盛世，该是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