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龙龙怀抱景兰巧飞过半座城市，一直到停在一栋楼顶。他松开手，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为什么去司空屠那里？”
“让我喘口气好不好？头好晕……”景兰巧吐了吐舌头。
洪龙龙带她下到楼里咖啡厅中，点了俩杯黑咖啡。景兰巧抿了一口。
“不好喝。我想喝奶茶。”
洪龙龙灰溜溜钻出去，一会提着一杯奶茶回来。他坐在桌边看景兰巧眯着眼喝奶茶时突然反应过来：“别给我扯开话题！莫名其妙你跑到司空屠那里去干什么？”
“说了你也不信，不过只是巧合啦。”景兰巧说：“因为找工作啦。”
洪龙龙一个头俩个大：“找你妹的工作啊。当时看到司空屠你就该呼他巴掌再转身离开。”
“你不懂啦。”景兰巧眯着眼笑：“工作是女人的安全感嘛。真的要工作的话，肯定会碰到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啊。虽然不是很好的上司，但工作是真的不错嘛。”
洪龙龙扣着额头。司空无敌以景兰巧为诱饵设计了一场针对他的暗杀，甚至冒着暴露在夜天使眼下的风险再次出动杀者鼠。但这些猜测他不打算跟她说。
她说工作是安全感的话，本身就很没有安全感了吧。他能怎么说？蠢女人，你上了人家的当了。没有哪家公司会招你这样的笨蛋，他们只是利用你来引我上钩罢了……即使不这么说，知道真相的她大概会内疚到要死吧。
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是网约的面试通知么？”他试探着问：“你在网上投简历？”
“是啊。”景兰巧小声说：“我是没有投瑞亚国际的简历啦，但是他们打电话给我。虽然我连文凭都没有……一定是我可爱的外表给HR加分了！”
“哪里来的自信啊……”洪龙龙无力吐槽：“这身职业装哪来的？”
“租的啊！”景兰巧开心地站起来，侧过身给他看：“虽然没有多高的收入，我也找了一份兼职工作啦。好看吗？我挑了很久哒。”
洪龙龙托着下巴。笔挺的小短裙紧密地贴合在她身上，衬托出女孩玲珑有致的下身曲线，散发出一种成熟的妩媚气息。整个咖啡厅的男性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景兰巧尴尬地吐了下舌头，赶紧把自己藏回到椅子里。
“很好啊。”洪龙龙不由笑道。
“可还是被你搅黄了！”景兰巧小声抗议道：“本来我还想拿下来回去给你们惊喜的……”
“想做什么工作呢？”洪龙龙说。
“前台呀。”景兰巧马上把刚才的抗议丢到脑后：“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每天还能看到很多帅哥……”
“你想都不要想。”洪龙龙嘴唇危险地抿紧。景兰巧像是阴谋得逞的小恶魔，只是在那嘿嘿地坏笑。
“想在哪里工作？”
“随便啦。”景兰巧突然警觉起来：“你不要管，我自己找。我才不是只会吃你的喝你的，虽然我没有你那么聪明，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
“我可以帮你找找啊。”洪龙龙说：“我去过的地方比较多。”
“不管，反正就是不要你管。”景兰巧最后吸了一口，丢掉盒子站起来豪迈地说：“服务员，买单！咖啡我请啦。”
电话铃响起，洪龙龙利落地接起，那边传来凌凌漆快速的说话声。
“嗯，我知道了，谢谢。”他挂上电话，往天上看去。
天空翻涌着无边的阴霾，想要将这世界埋葬。
……
高空中掠过一道庞大的黑影。带着金色猎影面具的高大男人扇动黑色羽翼，在云层上快速飞行，云霾追随在他身后，袭向南方。
遥远的高空突然光辉大作。夜天使扇动白色羽翼，高傲地悬浮在黑影面前。
“停止，漠。这是我的领土。”
漠天使悬停，静滞在夜天使千米之外。
“夜。”从他口中传出干枯沙哑的声音：“我以大狱司的身份对你说话。从我镇守的监狱，有一个鬼逃走了。她就在你的城市。”
夜天使的表情突然变得郑重：“鬼？哪一个鬼？”
“风鬼。”漠天使向地下坠落。
“原来如此。”夜天使点点头。笼罩在龙华市全境的无形封锁快速坍塌，为漠天使的降临避开道路。沙尘向大地汇集，瞬间将广大的空间淹没。
陆青和姬留野在瞭望塔里望着城外的风景，他们的手指狠狠捏紧，最后又无力地松开。
“多久了。”陆青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曾以为再也不会回想起被他们禁锢的恐惧。”
“但是怎么可能呢？毕竟你我，都站在云层之下啊。”
漠天使的脚掌踏到喜之郎百货商场顶端，有一个人等在那里。
洪龙龙怀抱双臂，神色冷峻。
漠天使的目光透过金色面具冰冷冷打量他，双方都没有说好。
“你好，大狱司。”洪龙龙说。
“你好，元1303。”大狱司开口：“没想到会在此见到你。”
“元1303？”洪龙龙重复：“是个陌生的名字。好像在错误的时空，听一个人对我说错误的话。”他奇怪地咧开嘴：“连整个世界都是错误的。”
“不记得了么？这很正常。”漠天使沙哑的声音中布满沧桑：“在最终战役里你几乎把一切都放弃了，包括你全部的记忆。除了无法抹消的存在，你不是一无所有么？这个世界就这样让你绝望？不过，也无所谓了。”
“很熟悉。”洪龙龙说：“就像我梦见的另一个世界。那时我曾看见巨人，亦问话盖亚。你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漠天使回答：“你走吧。我没有对你出手的理由。”
“我有。”
包裹在雷电中的身影滑落长空，撞穿一座单元楼。蒙遭横祸的居民惊恐着逃离，洪龙龙从一片废墟里爬起来，吐出一颗牙。
高斯武装启动，电磁轨道拉扯他再度向漠天使扑去。
“一千次一万次地死亡，也改变不了你那执着于过去的本相。”漠天使一次次将他击飞：“还是说你不明白。”
“所谓天权，如何能敌过神权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