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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红颜有泪

独立记者手记:这个世界充满了诱惑,尤其是对于美丽的女孩。对爱情充满了幻想,浪漫、纯洁的爱情是女孩追求的目标。当爱情不是她想象的时候,就很容易失落。艳艳是一个在爱情上失意的女孩,遗憾的是,她没把持住失意后的自我,而是进一步滑向深渊。我不想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指责她们,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希望所有的女人都能够爱惜自己,为自己的心灵和身体负责。

我是一个不幸的女孩,落进都市阴森森的陷阱中,永远都无法爬出来了。我的故事必须要从童年说起,我的父亲老实巴交,生得很难看,却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妈妈。有时我常想,如果当初我父亲没有娶一个漂亮的女人,而是娶一个般配的女人,我的命运又当如何?我知道这个想法非常傻,但我常常这样想,我忍不住这样想。

说到这里,你也许会明白,我的童年的悲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那是我妈妈一手造成的。我的妈妈为了摆脱“窝囊废”的父亲,竟然和她的情人一起毒死了父亲。

我是母亲被枪毙的那个秋天进学校读书的,是奶奶坚持要送我和哥哥读书,后来家里实在穷得不行,哥哥只好退学了。哥哥对我说,艳艳,从此以后,哥哥送你读书,奶已经老了,我们不能把担子压在奶奶身上。从此哥哥开始四处帮人做活打工供我读书,哥哥只比我大两岁,在社会闯荡几年之后,便步入了一条不归路一他加入了新宁县城的一个黑帮,就是这样,他依旧供我读书,有几次,他被抓了进去,便委托在外面的兄弟照顾我,每次见面就问我书读得怎么样。他对我说:“小妹,哥这辈子是不指望了,你一定要努力读书,出人头地,考上大学,为奶奶为死去爸爸争口气!”

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直从小学读到高中,直到考上大学。就在我考上大学之时,哥哥为了给我交学费,竟与同伙到广西劫押钞车,临行前,他对我说:“小艳,哥就干这最后一次,干完这一次,我就会金盆洗手,跟奶奶种菜,做个老老实实的菜农。”我劝他不要去,我说我宁愿不要读大学也不愿哥哥你去干坏事。但哥哥还是去了,那次抢劫的结果,哥哥被押钞的民警当场击毙,他的同伙也在不久后全部落网。失去了哥哥以后,望着眼花耳聋的奶奶,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大学了,但我忘不了哥哥的嘱咐,哥哥已经为我付出了生命,我不应该让九泉之下的父亲与哥哥失望,我开始自己筹借学费。但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要筹一笔那么大的学费,谈何容易啊!我一定要上大学!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改变命运的契机,而是我奶奶、哥哥还有死去的父亲给我的重托。

我的成绩在班里一直都是属一属二的,高考的时候,我更是全力以赴,皇天不付苦心人,我考上了广州的大学。

说实话,我是一无所有来到广州林大报到的。来广州报到的车费还是老师们帮我凑的。当初选择林大,不是因为这个学校有多好,而是它的收费比较低,可就是这一两千块学费对我这个一文不名的云南姑娘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

通过努力,我找到了一个给一个十岁男孩当家庭教师的工作。那户人家共有四个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十岁的男孩,还有一个比我大三四岁的小叔子。他们家很有钱,知道了我的经历,那对夫妇都很同情我。答应一个月给我开八百元的工资,全家人见我把孩子的教得好又帮忙做家务,都非常满意,虽然有时候男孩挺淘气,可每个月拐佰块钱还是让我觉得惬意极了。

一个星期天,我刚辅导完小孩子的英语,准备把房间打扫一下。这时小叔子走过来,用灼热的眼光盯住我:“艳艳,你这么好,让我们怎么感谢你呢?”我得到主人的尊重与称赞,心里乐滋滋的,小叔子却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夸奖我,使我放松了所有的戒备,就在一个有月光的夜晚,我最后一道防线让小叔子冲破了。从此小叔子不时地送东西给我。我憧憬着,结了婚我就真正是城里人了,再也不用回那个家里。

那个中秋节的晚上,小叔子的朋友们来了一大群,一个个带着女朋友来赏月,有个女孩文文静静,美丽迷人,她一进来就依偎着小叔子,小叔子拉着她的手,还不时抚摸她的头发,我怔住了,犹如当头一棒。待客人走后,我问小叔子,刚才那位姑娘是谁?“还用问?我的女朋友呗!”小叔子毫不掩饰地说。说完他又用嘲笑的语气对我说:“我怎么可能和一个农村来的穷大学生结婚呢?”

如五雷轰顶,我放声痛哭起来,我哭喊着说要把真相告诉他哥嫂和女朋友,哪知道他脸一沉,骂道:“你好不自量,一个农村来的穷学生,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广州没有几个人看得上大学生,你想攀进我家来做少奶奶,做梦吧!我和你只是玩玩而已,你情我愿,又不是我逼你,你想嫁我就错了,告诉你吧,我嫂子早就发觉你想勾引人了!”

我在大街上,校园里漫无目的走了几天,哭肿了双眼,有一天正在上课,忽然一阵恶心,“难道有了?……”

有时候我会想,生活是不是一种生命的宿命?而宿命是不是人生最后的悲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生活的路愈走愈坎坷。

在同学的帮助下,我秘密到番禺打了胎,三天之后就不得不四处寻找工作,我要读书,我还要生活啊!

那段时间,我真的什么都干过,到饭店洗碗,到大排档洗菜,帮人排队买火车票,甚至到停尸间抬过尸体。我熬过了那段苦不堪言的艰难岁月。转眼暑假快到了,我准备在假期好好地在广州打两个月的工,挣满下个学期的费用。

但留在广州度假的穷大学生很多,而且内地来这里打工的人也太多,我奔波了好几天,工作的事还没有着落。

一天,我突然看到一间酒店的门前贴着大幅的招工启事,老板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同意了。老板对我的工作还满意,我的工资比其他的服务员高一些,老板还特别关心我云南老家的生活状况,时不时给我些钱。那些小心眼的女工嫉妒得要死,她们暗地里把老板娘找来。她当着丈夫与工友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勾引他丈夫的狐狸精,还骂她丈夫是家里有鞋不穿偏到外面捡破鞋穿,我越解释她越恼火,其后竟然大打出手,老板忍无可忍,冲上前去把他老婆拖走了。这一闹使我陷入痛苦之中,自从考上大学发誓离开山村那天,我就怀着希望,希望在读书中挣点钱完成自己的学业,然而生活不是一帆风顺的,人生也不像我想的那么美好。

第二天,我还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我走进老板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对他说:“昨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什么忍气吞声,是因为有你在身边。我是真心真意地喜欢你啊!”我知道一个男人不能同时拥有两个老婆,但像我这样失去贞操的女大学生,如果得不到老板的同情和关心,今后的道路如何走呢?失身的女孩难做人啊!于是,我温柔地走近了老板。

一年过去了,老板在外面投资的几间公司连连亏本,最终落得个血本无归,由于贷款太多,无力偿还,最终被人起诉,我没有忘记老板对我的照顾。出于感激,我变卖了房子,所有的首饰和全部的积蓄,还是救不了老板。

就在我绝望之际,学姐小芳找到了我。小芳的名声不好,除了学习平平,她太过美丽,而且在校园内外弄出一些风流韵事来,多次遭到警告,但没有被开除,据说她家很有背景。小芳告诉我说有很多同学想让她介绍工作,但她都拒绝了。但她愿意帮助我,因为她很早就看出我是一个肯付代价的人。当我问她是什么工作时,她直言不讳的告诉我说:是做********。我吃了一惊。

吃过晚饭以后,我和小芳来到了“梦都夜总会”,我的沦落也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看着那些与我年龄相仿,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抚摸的女孩,起初我真的感到一种羞愧,一种作为女人的悲哀,特别是看到芳姐穿梭在男人身边那种如鱼得水的样子,那手段简直已入化境。离开夜总会的时候,芳姐整整得了一千块钱小费,她给了我二百块,我不要,她却把钱塞进我的胸罩里。分手时,芳姐对我说,干这一行绝对不会亏,你不愿坐荤台,就做素台。

“荤台就是又玩又卖,素台就是只玩不卖。”

我终于答应了芳姐干这一行,我想只玩不卖,既可以保住尊严,又可以挣钱来供自己完成学业,可谓一举两得。可是在那个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里,哪有真正纯粹的素台可做,不到半个月,我就坐到了别人的床上——既已落入风尘还在乎那么多干嘛?这些年来,我不知陪多少男人上过床,只要他们出钱,我就跟他们睡得天翻地覆。

我开始越来越多的旷课,后来学校派人调查。知道我在夜总会坐台,就把我开除了。之后感到极度空虚的我沾染上了毒品。为了捞取吸毒的资金,我疯狂地****,甚至在一天之内与二十七个人发生了肉体的关系。当然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的我,早已忘了什么是性的欢乐,什么是性的高潮,我成了一具任男人发泄的工具,成了午夜里开放在床上的****之花。而当那些男人离去之后,我艰难地从床上支撑起身子,揉着已不听使唤的双腿,在黑夜里暗自哭泣。

我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女人了,从此之后,人世间的所有的一切美好将永远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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