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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六岁的季节没有成熟

独立记者手记: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两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小冰和星星身上。由于缺乏性知识,他们偷尝禁果,并致使女生宫外孕。此后,两个人精神、心理和身体上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与压力。当我在医院与这两个孩子倾心交谈时,他们流露出的是后悔之情。现在,乖巧可爱的小冰正躺在医院窄窄的病床上,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感觉上‘堕胎’这种事都是不良少女做的,而我出生书香门第,受过严谨的正规教育,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老师和父母的乖乖女。可是,我太爱他了,强大的爱情使我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离经叛道。”

“我一直是个挺听话,挺乖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心里开始有一点朦朦胧胧的感觉,比较喜欢注意男孩子,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玩。我想,这也许就是大人们常常说到‘少女思春’吧。那段时间我刚刚转学到新学校,对新的环境感到很陌生,也没有朋友。老师安排我俩同桌。星星成绩好,知识很广泛,但性格有些孤独,有时在同学中会谈笑风生,但更多的时间却喜欢沉默;做事喜欢与众不同;谈天论地的时候常常会有很独到的见解;有时也会独自一人默默地想事情。那时我就开始觉得他很特别,渐渐地注意到他了。”

“与我的性格相比,小冰是一个非常温柔内秀的女孩,喜欢唱歌,乐观豁达,天天过得开开心心的小冰,在我眼里,是一个既可爱又招人喜欢的女生。起初我也并不注意小冰,除了给她讲题外,便做着自己喜欢的事。那时我心无杂念,只是想着怎样能学得更好,下次怎样考到更靠前的名次,还有就是将来要上什么样的大学。小冰学习是很刻苦的,有时候我会帮助她。学习间隙,小冰会轻声的吟唱几支老歌,有一次,我感觉非常好,就默不做声,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渐渐的,我发现她与别的女孩有许多不同,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很有个性,别看我平时似乎心不在焉,其实挺善于观察别人的。我这个人很心高气傲的,不会直截了当的献殷勤,不过她如果有任何要求,我都二话不说主动帮忙。我慢慢地也知道自己对小冰不是一种对普通女生的关心,而是一种自主的关爱、又有点心动的感觉,不过我在帮助小冰时,总会找一个理由,不让小冰领我的情。而当小冰表示感谢时,我总是一脸不屑,摇头说‘不!’”

“就这样我为她默默做了许多事,但是我不求她知道,只要是为她做,我就高兴,我真的喜欢上了小冰。不过我对自己的念头吃惊不小,因为在我的经历中,自己还从来没有这样牵挂过一个人。以至于每次走进教室时,我的目光不再是毫无目的,总是先看看她在不在,如果哪一天小冰的座位空着,我的心里也就空荡荡的。”

“当时我和他是班里负责取信分信的男女生代表,各自有一把班级信箱的钥匙,有时候,两个人同时去开信箱,碰面时就会多聊几句。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经常莫名其妙地想念他,想他细长的手指,微笑的眼睛,还有额前一跳一跳的发梢,想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于是我知道自己是爱上他了。”

“后来有一次,我鼓足勇气在信箱里放了一只他最喜爱吃的苹果,等我再打开的时候,苹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最喜爱吃的德芙巧克力。我们就通过这么简单的方式定了情。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信箱一直是我和他之间交换礼物的最佳地点,所以每次取信时我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甜蜜心情。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终于有一天,我们开始偷偷的恋爱了。”

“可是学校对学生的恋爱是极力反对的,虽然生理课对学生进行青春期教育,但在许多时候大家还是谈性色变,家长也害怕给孩子不良影响,一直小心翼翼对孩子回避‘性’这个字眼。我们经常放学后出去轧马路,或者在公园里面坐一会。如果几天没有见面我就非常想念她,她也是如此。直到那次学校组织夏令营,我们在郊外,偷偷跑出去玩,我们开始只是互相拥抱着,然后我忍不住吻了她,接着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当时我们只是非常冲动,尤其是我。其实那时只是很好奇、觉得很新鲜,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次夏令营是在海南,那里四季如春,海边的椰子树上挂满了椰子,还有那白色的沙滩,海上飞翔着的海鸥,处处都让人流连忘返。到了外地,我发现星星是个很细心的男孩,一直很关心我,帮我提行李,帮我开车门,帮我买生活必需品等,我心里觉得非常甜蜜。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单独在一起了,那挂肚牵肠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那天我和星星偷偷瞒着老师和同学跑出来,我们并肩在白色的沙滩上走着,聊着聊着,心贴得很近。在海边有几座岩石堆,我对星星说,我们上去坐坐好吗?他扶着我爬上了岩石,我们并肩坐了下来。海风缓缓的,吹着我们的脸,我们的心都像海水的浪花在跳跃……我们对视着笑了起来,我们的眼神即时像触了一下电一样。我低下了头,我看着脚底下急切流动着的海水。沉默。他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摸我的脖子、头发、耳朵还有眼睛。突然,他猛得侧身抱住了我,他的嘴猛的咬吻在我的嘴上……我惊叫着,全身一阵颤抖,但没有反抗,抱紧了他……海水激烈地冲击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音。我们的血液都流动得很快,然后就发生了好多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直到有一天,小冰十分惊慌地告诉我说,她怀孕了,而且是宫外孕,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我才16岁,我该怎么做?我想:‘怎么会这样,这对她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我很怕,真的很怕。可是我们都不敢告诉家里人,害怕得很,可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我以为自己是男子汉,应该能够承受一切压力,可是那时真的非常慌乱,我简直像个傻瓜一样。”

“我和小冰在不安与苦恼的心情下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或许也就是在这一天又一天中,我真的明白了很多。直到有一天,上体育课,女生要考八百米,我很担心小冰,劝她不要去跑,跟老师请假,可是不知是因为什么,小冰执意不肯,然后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小冰一不小心被绊倒了,重重的跌倒在地上,然后……非常可怕的,血从她两腿间流出来,我当时感觉出事了,吓坏了,赶紧大声叫老师,然后我们一起把小冰送到医院。要是以前我们就懂得我们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我们绝对不会作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我很后悔,我知道我负不起责任的,因为我还太小。都怪我不好,我知道对一个小冰来说,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将来她的生活一定会留下很深的阴影,在这些复杂情绪中,我真的很后悔……”

“后天我就要出院了,这几天我一个人在病床上想了好多事情。我想,我这一辈子最惊心动魄、最刻骨铭心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了。我妈说,那天我临手术前,她哭着签了字,手术一个多小时,她一直是抹着眼泪过来的。她想,要是手术中我大出血,万一发生意外,那她将来可怎么活啊。我当时心里真不是滋味。通过这几天可以看出来,妈妈是多么爱我,我暗暗立下志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让她为我感到骄傲。”

“这段经历让我们难忘,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回想那天我们发生的事,我感到自己好多事情都不懂,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小冰现在基本康复了,但这件事留下的伤痛还是那么刻骨铭心。通过这件事他们都懂得了不少,一下子成熟了。两个年轻又无知的少年,就差点被毁在这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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