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现在有了个方向。”靳红叹了口气，感叹道：“真让人心疼啊，这两个孩子都那么年轻……我们一定要抓紧，不能再让第三个学生受害了！”
众人皆应声，又在高清真实的现场照片里沉入不可言说的伤痛。
许久，靳红道：“这样吧，展昭苏祁你们继续暗中调查，顺便控制一下学生中的舆论走向，让他们安心学习。然后我和曾吉去找负责那个校园歌手的音乐老师庄雨棠，拿到再进一步保护参赛的学生名单。蒋峰和施莹去打听胡楚和李书采的人际关系。老范去学校里面看看有没有李书采真正的死亡地点。打起十二分精神！”
会议就这么散了。
展昭和苏祁走回教室进行晚自修。
今夜无月。行道旁边两排晶亮的小地灯，发出莹莹的灯光，穿过疏朗的枝干在艺术楼的墙面上面投射出斑驳的影子。展昭背起书来：“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没有月光，也没有荷塘……”苏祁纠正道。刚一出口，便觉着耳边当真有梵婀玲的隐约轻响，便拉住展昭停下隐去脚步声，小声说：“你听，真的有梵婀玲的名曲……”
展昭停了下来，的确，远处飘渺又明晰的小提琴声音传来，旋律快得惊人，欢快热烈，如同翻涌而来持续不断的浪花……
“movimientoperpetuo……”展昭自言自语念道。
“什么？”苏祁问。
“是《无穷动》，小提琴家帕格尼尼的作品。”展昭这才从心中的演奏会中抽离出来，回答道。语尽，他暗自心想：“真是厉害啊，演奏得已经是非常流畅了。越阳中学卧虎藏龙啊。”
一曲未毕，声音戛然而止，楼上的音乐教室才打开灯来……
“停了……”苏祁小声地接着小提琴的尾音说，仿佛和一场云朵里的梦告别。
“走了！要写作业！”展昭拉走了她。
又说楼上，靳红和曾吉步入音乐教室，一个人打开了灯，让他们进来。
那是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别致长礼服婷婷地站立，微微卷曲的长发整齐秀气地散落，不施粉黛的脸上常常带着由内而外的笑意。她手上还执着小提琴与琴弓，白净的双手如夏日的白莲瓣轻搭在上，微微翘起的指尖上有如膏如玉的指甲。一颦一笑无不透露出一种贵气。
“庄老师，打扰了……”曾吉痴痴道歉。
她又微微笑起来，唇色很漂亮。“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一个小习惯。我练琴的时候都不会随便将就，一定会穿上礼服，关了灯享受音乐带来的感动。”
“很……很好听。”曾吉不知道自己是沉醉在小提琴的哼鸣中还是庄老师的如花笑靥中。
“请坐。”她的声音如同小提琴声，不是很响亮却十分清晰，而且十分温润好听。“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庄老师同他们一起坐下，问道。说来也巧，她前面的天花板上正悬着一盏灯，映在她晶亮的眸子里，也营造出一种影楼般的梦幻之感。直挺挺的削背毫不刻意僵直，琴与琴弓不离手交叠在膝上。
“庄老师，我想问问你有关于胡楚、李书采同学的事情。”靳红开口问。
她原本还轻松的面部一下子流露出伤感，眉头微微蹙起叹道：“她们的事情，我很难过。我刚带了她们半年，虽然音乐课比较少，但是她们两个都很有音乐天赋，也都参加过校园歌手的比赛。谁想到……”她不忍再说下去，剩下的话本想出口，却又滑入无边的冷寂。
“那么，她们之前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李书采这个小姑娘很有舞台表现力，人也很活泼，我一直很看好她，还想推荐她参加接下来要举办的艺术节。她和我说她参加了励志冬令营。胡楚很漂亮，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她总有种不自信的样子，来上课也总是坐在后排。但是离开了同学，她又是另一副样子：有一次我听见她在ktv大厅和许多人比赛唱歌，觉得很好听就一直鼓励她。他们家家境不好，没有钱学习声乐，都是我一直在教她。她们都是我带的合唱团的成员。”
“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
“她们两个可以说是全合唱团关系最好的一对小姐妹了，平时总是在一起玩，有排练的时候也是一起来一起走。”
“那好，庄老师，我们想向你要一下上个学期校园歌手的名单、还有合唱团的名单。”
“好，稍等，我拿给你们。”她盈盈起身，在谱架上翻出了两张名单给了靳红。
“谢谢你了，如果还有什么想起来觉得可疑的，可以打电话给我们，那今天我们就先走了。”靳红和曾吉起身回去了。庄雨棠很有礼貌地起身送他们出了门。
嘎吱——门轻轻关上，灯又熄去，同样的曲调又重新在一片黑暗中浮动，她还是一样投入，仿佛没有受到一点点的影响……
展昭和苏祁正走在路上，两人的手机又同时震起来。
他们同时打开一看，是同一条短信：“梅德才。“
“谁？谁是梅德才？”苏祁转过来问道，她开始意识到，这并不是意外收到的短信，而是有人有预谋的提示。
“你知道吗？调查文物的时候，也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提醒我田世江有问题。”展昭继续走着，想起了之前的短信，觉得奇怪。
“这么说起来，我也有收到奇怪的短信。但是没有恶意啊。”苏祁应道，隐约有些不安。
他们对这样的短信多了点怀疑，但是各自回了教室，他们就正正经经写起作业来。
此时的靳红，独自开车去往某地。
因为一条短信：“期待见面。梧桐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