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城,历城王曹铣坐在客厅主位上,左右站着坪峦和缓风,下首一个人,长得和曹铣有些像,身材比曹铣矮小一些,没有曹铣那么雄壮威武,更年轻一些,面带恭敬地站在曹铣面前。
曹铣开口问道:“琳弟终于来了,我的人马带来了吗?”
“大兄吩咐,琳不敢有丝毫怠慢,日夜兼程,平川军全部到齐,现正在城外驻扎。”曹琳拱手回道。
“好!近日多番探查,依然没有找到凝血幽兰的线索,不能再等了,看来要下猛药了,传令平川军,封锁盛祁城各个城门要道,许进不许出,传讯全城,以三日为限,没人交出凝血幽兰,屠城!”曹铣厉声道。
曹琳大惊:“大兄这是要……?”
曹铣沉声道:“怎么,有何不妥?”
曹琳吸了一口气,细声道:“大兄这是想逼出凝血幽兰,我能理解,只是凝血幽兰太过宝贵,万一三日之后没人交出来,真的要屠城吗?”
“当然!”曹铣目露凶光。
消息传播开来,全城震动,当看到真的有军队把守城门要道,许进不许出,所有人都慌了。
陈铄昌一得到消息就去求见历城王曹铣,只是曹铣派人紧守门厅,宣称除了带来了凝血幽兰的消息,否则一概不见。
陈铄昌无奈,只能回到族内召集众人想办法,陈氏高层齐聚一堂,众人也有些惊慌,有人道:“族长,城内许多人来我们这里求助,一些亲族附属也都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人甚至有些抱怨,怎么回复他们?”
“告诉他们,我们正在想办法,我陈氏与盛祁城共进退、同生死,危急时刻,断然不会舍弃他们不管的,让他们镇定下来,也查一查凝血幽兰的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陈铄昌面色凝重道。
那人道了声“是”,退了出去。
屋内的人依旧惊慌失措,都在小声交谈“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清楚啊。”“凝血幽兰不是早被人抢走了吗?”“谁知道。”
陈铄昌大声喊道:“安静下来!成什么体统!遇事慌张有什么用,能解决事情吗?大家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屋内众人全部禁声,族长还是有很大威望的,没人敢不听话。
这时陈铮亥说道:“这事太诡异了,历城王怎么能肯定凝血幽兰还在盛祁城内呢?不管怎么想都应该离开盛祁城了吧,而且连我陈氏都没有城内有凝血幽兰的消息,他是怎么得知的?”
有人小声道:“会不会是个借口?历城王想要找个理由来毁灭盛祁城,或者有其他目的,现在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现在只能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出动人力寻找凝血幽兰,另一方面做好最坏的打算。”陈铄昌闭上眼睛沉声道。
众人一片惊呼,纷纷道“真的会屠城吗?”“说说而已吧。”“那可怎么办?”
陈铄昌再次大喊:“肃静!”等大家又安静下来,继续道:“我们要做些准备,如果没有找到凝血幽兰,那就要做好突围的准备,我陈氏大部分精锐都在此,陈长老带去新阜的多是妇孺,如果我们遭遇不测,陈氏的中流砥柱崩塌,到时候新阜的妇孺就任人宰割了,陈氏将会万劫不复,所以,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陈铮亥点头道:“没错,如果历城王真的要屠城,我们就要选个合适的机会逃离这里,这样,这三天我们寻找凝血幽兰,并作出和盛祁城共存亡的姿态,等三天一过,军队行动的时候,我们煽动城中百姓和军队对抗,然后趁城中大乱,伺机突围。”
陈铄昌同意道:“也只有如此了,诸位都是我陈氏栋梁,正值危难时刻,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我们来商议一下具体细节。”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计划,商量地差不多了,陈铄昌总结道:“就按刚才所说的办,这几天都打起精神来,今天商量的事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大家一定要把好口风,切记!切记!”
等人群散去,陈铄昌和陈铮亥坐到一起,陈铄昌道:“铮亥,如果突围不利,陈氏死伤惨重的话,就只能指望族叔带往新阜的族人东山再起了,我们要为他们留下后路,陈氏秘藏的宝物要转移到一个更隐秘的地方,我已经选好了地点,这些东西就由你带几个仆人去转移,事后,一定要让他们永远的闭嘴,懂了吗?”
陈铮亥沉声道:“兄长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妥,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陈铮亥点点头:“我等一下去传书族叔,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把宝藏的地点告诉他,让他早作打算,我还会在族里聚居地留下暗号,以免传书被人劫走。”
“兄长既然已经安排妥当,我就放心了,铮亥先行告退。”
傍晚时分,城中虽然依旧人心惶惶,但有陈氏站出来稳定局势、安抚众人,总算是没有立刻发生暴乱,百姓盼望着陈氏能保护他们的安全,富豪显贵也期待陈氏能解决这件事,陈氏族人一面深入坊间,把握住主流言论走向,一面召集富商宗族,集合手中的力量,似乎已经做好应对准备。
历城王曹铣在屋里和弟弟曹琳下着棋,听完手下汇报盛祁城内的反应,冷哼一声:“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接着对曹琳道:“琳弟,该你了。”
曹琳有些心不在焉,拿起一个子,又放回原处,道:“大兄,真的要这样做吗?”
“做大事者,不拘于小节,既然决定了,就要坚定地执行下去。”
“我是担心朝中有人拿此事攻讦大兄。”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曹琳不甘心,继续劝道:“屠城这种事,有伤天和,大兄若为子孙计,不该行此恶事。”
曹铣闭上双眼,沉声道:“我就是为子孙计才做这件事的,你没到达我这种高度,是不会明白的。”
“可是……”
曹铣怒道:“够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缓声道:“琳弟什么时候见我做过错事,听大兄的话,没错的。”
曹琳无奈道:“是。”